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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师兄一步步向我走来，那脚步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击在我心上。
这里烟雾缭绕，我看不清师兄的表情。但我猜，师兄要是走近看清了，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复杂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当然，一定还有失望透顶和愤怒。
终于，师兄和凰月走了过来，站在了我面前。当他们看见这一地的尸体，尸体上还插着的百刃符变出来的匕首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固了起来。
“魏澜，这些，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师兄指着地上的尸体，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就连额际的文青筋，此刻都这么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我呆呆地转过头，看向了师兄手指之处，看着一地的尸体，红色的血液已经流遍了的地面，泥土都变成了暗红色。
血流成河，而这些，都是我做的。
只是，这都不是我自愿的啊。
“师兄，你听我说，我不想杀他们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错手，我是被骗了，是那个骷髅人用幻术在欺骗我，我以为地上这些都是骷髅，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村名……”
我看着师兄，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平时一只小强都能吓死我，这么胆小的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可是，看着师兄严肃的神情，我终于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师兄这个样子，摆明了是不相信我。他看我的眼神，如此冷漠，光是这目光，都足够将我凌迟处死了。
“骷髅人，在哪里？”
师兄冷笑一声看向我，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仅仅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就在我的身后，就是那个……”我急忙是回头一指，然而那个半身骷髅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我转了两圈都没有发现人，只能是回过头来对着师兄继续解释。
“就在刚刚，就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子是人类的身体，可是头是骷髅的怪物，明明穿着女人的衣服，却是发出女人的声音，就是它欺骗了我，它将这些村民都变成了骷髅，围着我要攻击我，我才会出手杀他们的！”
可是现在，那个骷髅头人身的怪物不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此时此刻，我竟然是那么地希望它还能出现，我是多么的期望它能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说是它制造了幻境。
这样，师兄就会相信我了。
可是现在，它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要不见？！这让我怎么和师兄解释？
“魏澜，你说的怪物呢？”
师兄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我知道他动了怒，而且怒气不浅。
像我这种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力还出处处犯错的人，本来就很不招严谨的师兄待见了。现在，我居然还杀了这么多人，师兄怎么可能原谅我！
虽然捉鬼封妖的世界很混乱，有些时候难免会误伤乃至误杀到老百姓。可是，茅山也有自己的规则。
这个规则很简单，杀人偿命。
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满地的尸体，因为我的缘故而死掉了几十个人！
“师兄，我……真的……刚刚明明就在这里，我和它说话的，我还踩到了一个骷髅，我看见这些人的时候，他们都是骷髅，不是人类。我是被骗的，我是……”
我还想要辩解，然而，师兄已经一步跨到了我的面前，冷冷地望着我，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巨大的怒火和对我的恨意。
“你别再给茅山丢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还以为可以凭什么鬼话就糊弄过去吗？就算这不是你的本意，是你误杀的，但是死了这么多老百姓，魏澜，你难逃其咎。师父不会原谅你，对于整个茅山，你都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师兄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看向凰月，他的眼睛里，也满满的都是冷漠。
我的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师兄，凰月，我，我真的不想杀他们的……我不是故意的……这都是意外……意外……”
内心极度恐惧和愧疚，我已经是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木已成舟，此时的我已经无力辩解。师兄他，恨我到了极点！
师兄提起我，一把将我扔在了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丢在了我的面前。
“自行了断吧，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师兄的话就像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过我的心间，我望着面前地上的匕首，双眼瞪的直勾勾的。
自行了断……自行了断……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师兄，是让我自尽，让我自己了断自己的生命……
我缓缓伸出手，动作很慢，慢慢地握住了地上的匕首，匕首上冰凉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刀锋上的寒光似乎在告诉我，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的！
而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死亡！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我……等找到师父再说吧，我可以向师父解释的，师父一定会相信我的……”
我还想辩解，师兄却抬起脚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我抬起头，看着愤怒的师兄面无表情的凰月，最后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匕首上，再一次伸出手握住了它。
“你就别让师父难做了，虽说你资质平庸甚至就是个废柴，可是好嗲也是茅山的弟子，让你自尽是给你最后的尊严。”
师兄的话打消了我最后挣扎的念头。我慢慢将匕首举起来，用匕首尖指向了我的心脏。
“师兄，等你救到师父，一定要替我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丢了他老人家的脸。至于师兄你……”
我抬眼，最后一次看向师兄：“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再爱你了，因为这里，太痛了。”
我用匕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然后手中一阵用力，猛地将匕首插入了心脏。 师兄阴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