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宣自己进宫,奚茜没有告诉奚王妃,如今她的身体不好,这入冬的天气更是不能受一点儿的风寒,奚茜跟着那宫里来的公公,嘱咐着刘伯如若母亲问起来,就说自己出门赏梅去了。
坐在马车上,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心中一阵阵的发慌的跳动着。
挑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摆摊了,那些店铺的小伙计也是奋力的扫着自家门前雪!
“小姐。”明月在一旁,看着奚茜略微显得焦躁,担忧的叫了一声。
奚茜收回视线,将车帘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无碍!”
嘴上这么说,奚茜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如若传言属实,而太皇太后此时传唤自己入宫,这其中的隐情,自己也能猜的十之八九,宫中不比外面,那么多的规矩,连带着要人命的尊卑之分,奚茜想着就觉得不好应付。
马车跑的也快,即使是在还有积雪的道路上,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近了宫门。
从宫门到后宫,是不允许坐车,奚茜下了马车,看着宫门大开的甬道深长见不到头,而身边的太监已经开始在前面带路了。
明月皱眉,挡住那太监的路问道:“轿撵呢?”
众所周知,从宫门到后宫这段甬道,马车不能通行,只要不是待罪或者是身份低微的人,都是有轿撵直达后宫宫门的,而此时,明月却是见着宫门处空空如也,没有轿撵来。
她脸色微变,这难道是要小姐走着去后宫?!
“这雪天路滑,咱家怕那些抬轿撵的奴才们脚下一个不慎,摔了郡主可就不好了!”那太监弯腰恭敬的回道,脸色谄媚,可是眼神却是半分的尊敬都没有。
奚茜睨着眼神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也不走!
这下让那太监有些着急了,脸色微变,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郡主还请这边走,这要是让太皇太后等着急了可就是咱家的不是了!”
奚茜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对方,片刻说道:“这天瞅着也是正午了!”
说了如此的无厘头的话,奚茜便抬脚往前走,边走边说:“明月从这里到后宫宫门轿撵要多久?”
明月愣了一会儿,回道:“小姐,大约半个时辰!”
“恩!那不急,雪天路滑,你过来扶着本郡主,咱们,慢慢走!”说着,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那脸色微变的太监,伸手抬脚缓步行走。
说是慢慢走,奚茜果真是一步三寸的慢慢挪步,长长的甬道中还有着扫雪的太监,偶尔遇到这些,奚茜便转身斜着靠边走去,过去了又侧过身往另一侧走,呈着Z字形的路径缓步移动。
那太监便站在原地,看着奚茜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走出距离自己直线百米的长度,额头上汗珠直落,往一旁慌忙的挥着手。
一侧的宫门旋即弯腰踱步小跑出来了个小太监。
“赶快去叫人抬轿撵来!”老太监脸色一横,对着那小太监沉声凶道。
“可是,这萱贵妃……”那小太监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太监。
“快去!这宫里还是太皇太后说了算的!”老太监眉眼一横,当即低声呵斥道,小太监忙跑远了。
老太监擦擦头顶的汗珠,这个茜茜郡主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照着这个速度下去,就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诚心殿啊!
大约过了一刻钟,便看见了远处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几个太监,中间赫然抬着的便是供人代步的轿撵,奚茜眼眸微微沉色,见那轿撵停在了自己面前,抿唇不说话。
“郡主,您请!这是咱家特意找了几个脚程稳的奴才们,您放心,不会摔着您的!”老太监上前对着奚茜谄媚的笑道,眼神中有着祈求,这小祖宗快上轿撵,早日回去复命吧!不然太皇太后该怪罪了!
奚茜瞅了一眼那老太监,定在原地许久才抬脚上了轿撵!
这冬日中,风雪刚停,阳光正好,积雪便开始融化,只是在室外走了这么几步,奚茜也是察觉到了双脚有些僵硬了!
上了轿撵,到后宫便快了,奚茜斜靠着闭目养神,摇摇晃晃着便到了宫门。
诚心殿门口积雪早已经清扫干净,奚茜下了轿撵跟着那小太监进了宫门,便瞧见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一宫女,瞅了一眼等在宫门旁的奚茜,贴耳对着那老太君说了几句话。
老太监神色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在那宫女的瞪眼奚茜之时,上前说道:“郡主,还劳烦您在这里等等,太皇太后正在午睡!”
奚茜看了一眼那老太监,刚想问话,对方抢先道:“太皇太后睡觉不喜欢让人打搅,所以郡主还请见谅就在这院子中等候,这日头正好,晒晒太阳也是很舒服的!”
老太监说的轻松,奚茜拧眉瞅了一眼不远处的主殿,门还挂上了挡风的毡批,殿门此时也是关上了。
“小姐,这太皇太后什么意思啊?召您入宫,又将您晾在了这冰天雪地中!”老太监下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明月当即心有不快起来。
奚茜敛下了眸子,没有出声,神情淡淡,看着脚尖!
诚心殿主殿的窗户后站着一身雍容华贵贵妃服的女人,是萱贵妃,她此时神情淡淡的瞅着身形挺直站在院中的奚茜,便撇过眼神坐了下来。
“贵妃娘娘,这样会不会……外面毕竟是奚王府的茜茜郡主,如若太皇太后醒过来看见咱们把她晾在了冰天雪地中,难免不会怪罪下来……”一旁刚刚传话的宫女神情有些担忧,不自觉的看了几眼在外面站着的奚茜,问道。
“废话这么多吵醒了太皇太后年该当何罪?”萱贵妃斜了一眼那宫女,旋即敛下眸子呷了一小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宫女脸色一白,当即不说话!要是吵醒了太皇太后,自己就罪过了!哪里还能想着院子中站着的奚茜!
而后萱贵妃放下茶水,拿起矮榻上的书籍,便随意的翻看着,眼神肃然,带着些许的恨意:奚茜,你到底那点儿能配的上拓?
日头一点一点儿的上升,直至奚茜的影子缩在了脚底成了一个圈,紧闭的大门还是丝毫没有动静!
“小姐!”明月担忧的看着奚茜,右手握着的剑紧了紧,接到了口谕便进宫了,奚茜是午饭未吃,站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拧眉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她是可以持剑闯殿的!
可是……
“没事,阳光正好。不过就是站的久了些,双腿有些僵硬了!”奚茜淡淡的出声,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语调不咸不淡,让明月都听不出喜怒。
“小姐,您往奴婢身边靠靠!”明月往着奚茜那边走了走,让对方将自身的重量靠在了自己肩头。
又过了片刻,紧闭的大殿门缓缓的开了一条小缝,奚茜精神一济,注视着那出来的人。
银白色的貂毛披风将女人瘦小的身形紧紧的包裹其中,高竖起来的领子将女人双颊连同着双耳都包裹其中,包裹如此掩饰,却是一点儿也不显臃肿,一步一步身形款款而来。
萱贵妃?!
奚茜见那女子面色沉稳,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缓步走来!心中陡然有些不悦起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有着很明显的敌意!
“参见贵妃娘娘!”奚茜回神,微微行礼。
萱贵妃站定,瞅着奚茜,抿唇不说话,旋即抬眼看了看正当头顶的阳光!
阳光明媚,较好的日光虚晃着她的眼睛眯了眯,许久说道:“郡主这日头晒得可舒服?”
“冬日中,如此的阳光也算的上是老天的一种馈赠,风雪过后的日光,很暖很舒服!”奚茜浅笑答道。
从入了这大殿开始,奚茜就觉的不对劲,隐隐中总觉得这院子里面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院子很大,奚茜也不能一一的去排查,如今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从第一次进宫,无意间撞见了对方向着公孙拓含情脉脉的袒露心声之后,奚茜便越发的觉得这个萱贵妃不简单,爱着公孙拓,却是嫁给了公孙拓的哥哥公孙麟!
而如今,对方这莫名其妙的的敌意,以前奚茜不了解,此刻却是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瞅了一眼不说话,还仰着头看着日光的萱贵妃,问道:“贵妃娘娘,太皇太后还没睡醒吗?”
萱贵妃收回视线,定神注视了奚茜一会儿,对方已经冻得唇瓣毫无血色,脸色也是冻得白里透红起来,眼神湿润,看着自己,好不楚楚可怜。
她漫不经心的回道:“没呢,太皇太后的午睡向来是浅眠时辰长,醒来了还要念经诵佛,所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行的!还劳烦郡主在等些时候!”
奚茜皱眉,却没有反驳,直了直身子道:“如此,本郡主等着便是了!”
对方这样的话音,还有如此的态度,奚茜肯定萱贵妃是来找自己茬的,而且让自己在院子中等着怕也是她的主意。
“郡主果然是通情达理,如此,你便在这里等着吧!这日头晒得本宫可是受不住了,便也不能在此陪着你了!”萱贵妃扭着小蛮腰便转身,向着出来的路径往回走!
“小姐!”萱贵妃的趾高气昂,明月都看的出来,这是故意针对着奚茜的,她愤懑的瞅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叫唤着。
奚茜按住了明月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让她不要冲动!
这是宫中,不比外面更是不比奚王府,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不远处的那个女人,还是这后宫中的二把手存在!得罪了她便是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太阳朝着西边的方向微微降了些,天边突兀的升起了几朵乌云,奚茜瞅见着那橘黄色的太阳被乌云吞噬下去,自己的影子消失,周围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一片!
正午时刻,阳光正好,将厚厚的积雪照射的融化了些许!化雪气温骤降,站在院子中一个钟头的奚茜本就已经冻得有些发虚了!而此刻,天空却是洋洋洒洒的开始飘着雪花。
不久,鹅毛的大雪便开始飞舞着下来了!整个大殿上空四四方方的天空中全是雪花,明月感到自家的小姐身形又重了几分,当即一咬牙道:“小姐,等着奴婢!”
她要持剑闯殿!紫龙宝剑犹如尚方宝剑,虽然效用随着先帝驾崩,奚王爷战死慢慢的减小了几分,可是眼见着奚茜这样了,明月也顾不上许多,就算是赔上这把剑再加上自己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突然,空气中除了呼啸着的寒风,从殿门口外似乎传来了阵阵木头车轮转动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奚茜打起精神,从明月肩头站直了身子,狐裘的披风肩头上慢慢的积起了雪花,而头上更是不少的雪花散落,明月早已经将自己身后的小披风遮挡在了奚茜身上,可是这样也无济于事。
随着身后的车轮声越来越近,奚茜连转动身子,移开双脚的动作都做的很是艰难,她只听见了身后有惊讶的声音传来:“茜茜!?”
声音刚落,接着便是急促的车轮声,奚茜听出来了那声音,是公孙拓,僵硬的转过身子,双脚直直的移动着,看着身后漫天的大雪间,一人飞快的朝着自己移动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在这儿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公孙拓透过漫天的白雪,看见了奚茜毫无血色的脸色,还有被雪花覆盖住的面容,头上,肩膀上,那里已经落满了雪花。
“你……你……你怎么……怎么来……来了?”奚茜扯动着几乎冻得僵硬的唇瓣,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嗓音,想微笑却发现双颊扯动不开,断断续续的打着哆嗦道。
“这……郡主,您不是来宫中用晚膳的吗?如何来的如此之早,在这院子中站了多久啊?”撑着油纸伞的沈复之小跑着追了上来,见如此情形的奚茜大惊失色。
上午的不欢而散,太皇太后确实说过让郡主来宫里用晚膳的,毕竟她还是心中疼着王爷这个孙子的,所以对于王爷喜欢的女子,太皇太后还是给了几分薄面的!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一幕是什么情况?!
“复……之……”奚茜突然觉得自己大脑运转不开,有一瞬间的失神了,眼见着面前有两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为什么在这儿?这儿是哪里?
“茜茜!”公孙拓上前,将奚茜一把拉住,那藏在狐裘中的小手此时冰冷蚀骨,公孙拓握上去就是想握着冰渣子一样,他旋即脸色发难,将奚茜僵硬的身形拉倒在自己怀里,双手急忙的拍打着奚茜身上的白雪。
“茜茜,茜茜!”语气焦急,因着那拂上奚茜的小脸已经冻得僵硬毫无血色,抱着她的身子就如同抱着冰柱子一样,公孙拓有些慌神了。
他将奚茜最外层的狐裘脱下扔了出去,而后将身后的里层的一件同样扔了出去,旋即将她瘦弱冰冷的身子揽入了自己的狐裘之中,胸膛就像是抱住了冰块一样,公孙拓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当即一咬牙,死命的抱住了奚茜。
鼻尖有竹香的幽香气息传来,奚茜感到了自己像是被丢入了温泉中一样,她恍惚间动了动身子,将自己蜷曲的更加厉害,朝着温暖的那处缩了缩身子:“公孙拓……我冷……我好冷……”
怀中的女人眉头紧缩,似乎在梦呓,冻得冰冷僵硬的小脸靠在了公孙拓的脖颈处,他感到对方说话喝出来的气息都是寒冷的,心疼的将怀里的女人再次拥的更紧了,语气温和的安慰道:“不冷,不冷,马上就不冷了!”
奚茜的双脚,绣花鞋脚底已经潮湿,公孙拓伸手便将对方的双鞋脱了去,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冻得像是有些发紫的白旭小脚,眼神中满是疼惜!
明月早已经冻得唇瓣儿发紫,沈复之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脱下围住了瑟瑟发抖的女子,在公孙拓身后的令止不自觉的瞅了一眼,旋即眸色一紧,道:“爷,赶快进屋吧!”
“不!回承德殿!”公孙拓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像是蜂拥着跑出来几人,眸色暗沉,有着怒火在翻腾着。
“是!”令止看了一眼快步而来的几人,当即应声道,便推着坐了两人的轮椅慢慢的转变方向,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拓儿!拓儿!”太皇太后站在大殿门口,高声唤道。
公孙拓脸色发难,头也不回的任由着令止推着自己离开,而狐裘中,将奚茜的双手移开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拓,拓!太皇太后叫你呢!”身侧闪出来一人,激动的喘着粗气,连那珍贵御寒的狐裘都未曾披好,萱贵妃小跑着挡住了公孙拓的去路。
“让开!”公孙拓脸色不善,暗沉着声音怒意道。
而追上来的萱贵妃看着被公孙拓整个抱在怀里的奚茜,眸色一深,定定的看着面色怒火不悦的公孙拓强硬的说道:“太皇太后等了你一下午,你来了,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你奶奶,你如此作为就是不孝,她会多伤心你可知道?公孙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不是最担心,最疼爱太皇太后了,如今这样伤她的心,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拓吗?”
“还是,这个女人让你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了!”
最后一句话,萱贵妃针对的是公孙拓怀中的奚茜,此话不说还好,一说让还算冷静的公孙拓瞬间怒火中烧,他冷然的盯着对面的女人,恶声说道:“冷血无情?呵,让一个弱女子在冰天雪地中冻成了这样,到底是谁更冷血无情?我看,奶奶平日中吃斋念佛也别念了,如此残忍做法,愧对整天面对的佛祖!”
公孙拓此时眼神肃杀,语气相当的不善,怀中的女人情况到底有多差,只有抱着她的自己知晓,就算是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也未曾见对方的体温有丝毫的起色,而意识更是在混沌之外!
“放肆!”突然,身后传来苍老低沉的呵斥声。
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服侍下,缓步的走到了公孙拓的面前,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怒意,显然是追上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公孙拓说的话。
公孙拓抿唇,绝强的看着追上来的太皇太后,对方微微弓着背,雪白的发丝,苍老的面容,显得老态龙钟,如今站在漫天大雪中,他也是心有不忍,微微侧头不看太皇太后。
“拓儿,你闹什么脾气?你说的,奶奶都做到了!干什么到了门口又要离开?”见这样的公孙拓,太皇太后以为还是为着早些时候,自己给他私自定亲这件事闹着脾气,于是缓和的叹气劝道。
“公孙拓,冷……”怀中的奚茜缩了缩双腿,狐裘不够大,毕竟包裹着两个人,而被公孙拓脱了鞋子的脚此时受着从轮椅下面呼啸而来的寒风,奚茜不自知的嘟囔一句。
“这……这……这……”奚茜的这么一动,可是吓坏了追上来的太皇太后,她定睛看去,才发觉自己的孙子怀中抱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似乎没穿鞋子……
“奶奶,你为什么要让茜茜站在雪地中,不让她进屋子?”公孙拓当即又是气急问道。
太皇太后被问的有些懵神,半饷不确定的说道:“这……你说这女人是茜儿?”
她瞪大的眼神就真的像是不知道院子中站着冻得僵硬的女人是奚茜,而且就像是让奚茜站在院子中的命令不是她下的。
“奶奶,你不知道?”公孙拓眯着眼,狐疑的看着太皇太后。
“这孩子,怎么这样了?这是怎么了?快传御医啊!你这是要把人带去哪里?”太皇太后答非所问,见公孙拓怀里的奚茜一副受伤,不妥的样子,大惊失色的叫唤着。
如此惊慌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将奚茜整到如此地步的人!
公孙拓仔细的盯了一会儿太皇太后,旋即看向了身旁一直没说话却是有着敌意的萱贵妃,眸色一沉,语气不善的说道:“不用了,孙儿会照顾茜茜,我们这就回承德殿!”
“说什么混话?孤男寡女,你快把她放下来!”太皇太后生气的将手中的鸾杖重重的砸地,很不满的高声呵斥。
“奶奶,孙儿说过,此生非卿不娶!您了解孙儿,这么多年,虽然不在您身边,有些东西改变了,可是这倔脾气还是一如小时候!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去做!”公孙拓眯着眼,坚定的正色道。
“所以,这辈子,认定了奚茜便就只有她一人!” 废妻的轻狂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