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的使臣是不是将茗德带回去了白宇,奚茜并没有刻意的去追查,只是那晚的第二日公孙拓才满脸疲惫的回了王府。
奚茜将她决定将茗德直接交给白宇使臣告知了公孙拓,对方只是微微的愣神不知想了些什么,也没说过多的话更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神情略微复杂的看了一眼奚茜。
“你先去休息吧!人已经交给白宇那边了,接下来的咱们静观其变好了!”奚茜推着公孙拓,将之送入了卧室,语气温和的说道。
“恩,这样也好!”公孙拓脸色很差,同时双眸也显得浑浊起来,他闷声的回道,就着奚茜的力气起身要上床榻,“你……最近哪儿也不要去,自己小心些!”
突兀的,公孙拓面容疲倦,眼神尽量的显得很是温和,拉住奚茜替他压着被角的手,语气显得很是担忧。
“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边还有明月他们,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奚茜专注的盯着公孙拓的脸,语气尽量的放的很轻,似是呢喃的说道。
听闻奚茜这样说,公孙拓又是看了一会儿奚茜,才慢慢的闭上了眼,只是那手却还紧紧的握着奚茜的手,一点儿力道都没有松。
奚茜看着把自己手包裹的紧紧的大手,莞尔的笑了,只能无奈的坐在床边,看着公孙拓熟睡!
自那次的半月后,公孙麟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像是真的完全不知情茗徳已经被白宇带走了一般!
敌不动,奚茜她们也不动,公孙麟能如此的沉住气,虽然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可奚茜觉得这就像是得到了短暂的缓和。
只是,却不知,这最先等来的却不是公孙麟的下一步为难,而是前往北区的奚王妃!
“什么?你再说一遍!”庆王府余晖堂之中,本来坐在主位之上的奚茜突然猛地站起来,浑身发抖,语调带着颤音的高声喝道。
“小姐,夫人路途上遇到袭击,队伍伤亡惨重,夫人……夫人下落不明!”明月面色忧忡,声音也同样是带着些许的颤音,一字一句的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将话重复的清晰一点儿。
此话一出,奚茜站起来的身子抖动了几下,瞬间又像是失去了力气向刚刚的凳子倒去,一旁的白果已经急出了眼泪,见奚茜如此动作,吓的惊呼了一声忙将自家小姐扶住。
“小姐,您怎么了?您可千万别着急啊!”白果一声的急促叫唤,而奚茜只是微红了眼眶,盯着院子外,抿唇不说话。
明月也是急红了眼眶,今日一早暗卫传回了消息,说是夫人此刻下落不明,她即刻便是禀报了奚茜!
“扶风呢?还有忠义堂的其它人呢?都是废物吗?怎么把母亲弄的下落不明了?”奚茜失神了半晌,才眼神犀利的盯着前方,咬字问道。
“小姐,扶风……扶风等人也随着夫人一起失踪了!”明月眉头紧皱,再次应声回道。
她也是想不明白,这次的袭击就跟刻意的有针对性的一般,就连扶风几人都着了道,慌乱之中失去了方向,同样变得下落不明!
随着明月的这一番话,奚茜猛地缩紧了瞳孔,眸色幽深,盯着不知名的虚无,逐渐的变得嗜血有杀意。
“茜茜!”院子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唤声,接着就见公孙拓焦急的都忘了掩饰着坐上轮椅,几个疾步就上前到了奚茜的跟前。
“你……还好吧?”公孙拓紧蹙着眉心,呼吸有些急促,微微的弯腰拉住了奚茜的手臂,担忧的看着奚茜的双眸,从其中看到了红润的眼珠,顿时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本来还略微的沉稳了心思的奚茜,在见到公孙拓之时,顿时心中又是一酸,微红的眼眶中加重了几分湿意。
“会没事的!你不要多想了,我已经派地焚带人去查看这件事了!母亲一身本事,定能逢凶化吉的!你别多想了!”公孙拓抚了抚奚茜的面容,语调放的平稳了一些,安慰的说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母亲还等着我去救她,只是母亲本来就是有伤在身,如今又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定不下来!”奚茜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湿润的说道。
公孙拓叹了一口气,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发生在距离稍远的北区,远水救不了近火,那边如今是个何种的情况,一时之间也得不到具体的情报!
这多少让在京都的公孙拓几人倍感焦急,有力用不上的无力感!
“我要去北区!”突然,奚茜起身,眼神坚定,咬牙的吐出来一句话。
这话一出,公孙拓随即眉头又紧蹙了几分,他张嘴刚准备说话,却又咽了下去,倒是一边的明月开口了。
“小姐,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奚茜厉声问道。
“夫人出发前,吩咐过奴婢,无论她在外出了什么情况,您都不能离开京都半步!”明月恭敬的行礼,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这话倒是向从奚王妃的嘴中说出来的,只是奚茜没想到,母亲倒是还未出发,就知晓此次行动会出问题!
“你的意思是,母亲还未启程就已经知晓了此次凶多吉少了?”奚茜敏锐的抓住了明月话中的问题,她上前几步,近了明月身,急促的问道。
明月垂下的眼帘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神情也变得滞缓了片刻,一时之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明月!”奚茜厉声的呵斥了一句:“我记得不止一次强调过,你的主子是谁!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我这个主子做些不知谓的事情!可还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敢!”奚茜发怒,明月当即就跪倒在地,沉声回道。
“你不敢?”奚茜冷眼的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明月,继而凛冽的反问了一句!
随着这一句问话,明月身子更加的弯了几分,白果此时也跪倒在奚茜的身后方,惶恐不安的盯着地面,倒是公孙拓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上位,正着身形不知在想些什么。
“奴婢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小姐!如若小姐真的想知晓的话,请跟随奴婢回奚王府一趟!”明月语调平缓,好似早就知晓奚茜会如此的态度。
回王府?奚茜浑身怔了一下,旋即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跪倒在地的明月背影,眸色微微的闪烁道:“你起来吧!”
“是!”明月也不扭捏,起身便接着说道:“小姐,这次您一定要回一次王府!”
听闻明月认真的语气,奚茜沉着眼睑,沉吟了片刻回道:“回王府!”
听从了明月的话,奚茜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母亲都如此吩咐了,奚王府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的!
公孙拓并没有跟着去,而是嘱咐着奚茜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必须冷静以待,而他则是要进宫一趟!
奚茜心中咯噔咯噔的乱闪着,她有些慌乱却不知道这慌乱从何而来,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不是因为着奚王妃如今下落不明,更甚至的是此次公孙拓进宫!
刚到奚王府门口,就见刘伯已经候在了大门口,见到奚茜的马车,几个健步就冲了下来。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句话说的奚茜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眼下也是管不了这么多,她点点头,就看着身边的明月。
明月会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姐,您请!”
奚茜狐疑的瞅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明月,也只能跟着她的话进府!
偌大的奚王府因为主人不在而显得有些落寞,奚王妃走了半个月,府中的人也是走了七七八八的!此时王府之中剩下的也只有那些在王府干了数十年的老仆人了。
奚茜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便侧目看向身边跟着的刘伯问道:“刘伯,这府中的人呢?怎么这一路上一个都没见着?”
“回小姐的话,夫人在临走之时吩咐老奴,将府中的人都遣散了!如今王府中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为数的几个都是在王府中服侍了十数年的老仆人了!”刘伯如实的回答着。
遣散了?!
还是母亲吩咐的!
奚茜眉心皱了起来,有些不解奚王妃这么做的用意!
思索间,明月已经将奚茜带到了书房的位置,打开门就示意着奚茜进去!
奚王府的书房,奚茜倒是没来几次,本就不熟悉这其中的布局的她,诧异的看着明月不知道扭动了书架上的什么机关,那一排的书架便轰隆隆的向里侧旋转而去。
明月站在门口,拿着刘伯备好的油灯便带头进去了那书架之后的暗门中!
“小姐,去吧!这一天总归是要来到的!”刘伯见奚茜有些犹豫,便在一侧沉声提醒道!
奚茜这才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刘伯,对方严重居然含着一丝的泪水!旋即她也来不及多想,因为明月已经点亮了甬道两边的烛火,正举着油灯看着还在书房内的奚茜。
以前看那些古装剧,书房中有暗室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奚茜有些苦笑,这奚王府的书房也是必然有这么一个暗室!
随着明月往那甬道走了几百米,往下去了几百个台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处平方接近两百平方米的空地之上,正中央放了一口木质黑油的棺材,而在其正上方是一副画像,随着有祭台有贡品还有燃着的香火!
这里说是暗室,更像是一个祭堂!那画像中的人奚茜认识,正是她记忆中消失的父亲,奚王爷!
这一下,奚茜也有些疑惑了,母亲为何将父亲的灵堂设在了地底下?这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而且这一口棺材……
奚茜凑上去瞅了一眼,没有合上棺盖的棺材中,并没有奚茜想的那样,母亲因为思念父亲,将父亲的尸体想方设法保存完整留在了这里,只是为了睹物思人!
那里面,没有什么尸体,有的只是一副盔甲!银白色的,平平整整的躺在了棺材中,放置的样子就真的像是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这样的做法,奚茜更是不解,却见明月已经点燃了周围的烛火,将供台上的香点了一支,递给了她。
如此做法,奚茜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即接下了香,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参拜,认认真真严肃的为着素为谋生的父亲上了一炷香!
一旁的明月也是恭敬的行礼上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情让侧目扫了一眼的奚茜都惊异到了!
“小姐!大礼已拜!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忠义堂的新主人!”明月转身在奚茜面前跪下,旋即将腰间的什么东西双手捧着高举头顶,唤道:“这是奚王府五千精兵的调度符,今日便是一并交由您!从即日起开始,您就是奚家军的统帅!
什么?什么?这都什么玩意儿?
明月的话说的奚茜一愣一愣的,她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举着调度符的明月,不知该不该接!也不知说些什么!
“你刚刚,刚刚说什么了?奚家军?”奚茜怔了许久,才终于的缓和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是!小姐,这是奚家军的调度符!”明月应声回了一句,又将手中举着的调度符往奚茜身前送了送!
“等等,等等,你让我缓和缓和!”奚茜被说得似乎有些脑晕,她到底是想起来了什么:“奚王府的五千精兵不是已经上交给公孙麟了,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精兵?”
“回小姐的话!这五千精兵确实是奚家军,是王府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队伍无疑!”明月仰头,眼眸中带着崇拜肯定的神情回道。
“那上交给公孙麟的五千精兵呢?”奚茜追问道。
“是夫人临时从各地抽送出来的士兵,凑齐了五千,便交给了公孙麟!”明月如实回答道。
而奚茜却是一乐,调包了?
虽然都说奚家军的五千精兵各个都是精锐之师,不过谁也没见过这支队伍的真正实力,更加是判断不出来这支队伍的真实性,如若是凑数凑起来的精锐之师,奚王妃说是,没见过的公孙麟自然是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奚茜眉眼动了动,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公孙麟多次陷害奚王府,还想坐收渔翁之利,将奚家军给接收了,果然还是母亲心思沉溺,想出来了这一招!
奚茜在一旁乐着,而明月又是将手中的调度符往上举了举道:“请小姐接符!”
明月沉稳的话音出来,奚茜才收敛住笑意,无比郑重的看着明月手中的那一块小小的调动符令!
“为什么要将这些交给我?如若我不接又如何?”奚茜拧眉看着那符文,开口问道。
明月抬眼看着奚茜,神情凝重,片刻她开口道:“小姐,您……您就当这是夫人的遗命!您必须要接受!”
遗命?!
明月的话让奚茜的心又是沉了沉,今日的一切,母亲所做的一切事情可不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样?只是为什么母亲如此笃定,这次出去一定会出事,而将所有的工作都未雨绸缪了!
奚茜再次僵在了原地,不过也只是一分钟左右她便伸手接过了那调度符文!入手是一股子凉意,奚茜翻着看了几眼,发现这是什么铁质的黝黑色硬块雕刻成了巴掌大的牌子,正中间豪爽的写个一个大大的奚字!
“小姐,您已经接符,那接下来的事情,请您务必要听仔细了,牢记仔细了!”明月见奚茜已经接了那令牌,也不等自家小姐出声就兀自的站了起来,对着奚茜一阵话语。
如此庄重的氛围,奚茜来不及多想,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正色看着明月!
见对方如此凝重神情,她也是相当凝重的点了点头!
从暗室中出来之时,屋外已经暮色降临,刘伯还如同奚茜刚进去的时候一般守在了暗室的书架之前,见书架动了而奚茜神情黯然,脚步虚晃的从里面出来了,忙上前叫唤道:“小姐!”
只是,眼神似乎都虚空了的奚茜,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直直的就从他的面前走过,眼神直视前方又似乎穿破了虚无,看向了别的地方。
“这……”刘伯见奚茜如此,很是担忧,看着随后出来的明月,对方摇了摇头道:
“小姐一时之间不可能能全然的接受所有的事情,就只一件,关于王爷的死因,小姐都会崩溃的,而在这种状态下又是了解了那么多的事情,哎!我们给些时间,让她自己慢慢的接受吧!”明月神色凝重,盯着快要出了书房门的奚茜,语调轻缓有些担忧的吩咐着。
“哎,也只能如此了!”刘伯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旋即等着奚茜出了书房的门:“天色已晚,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了,让小姐留下来吃完再回去王府也不迟啊!”
明月皱眉看了一眼道:“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回去王府吧!等一下夜路更是不好走了!”
“哎,随你了!”刘伯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的奚茜,闭了闭浑浊的双眼叹了一口气 废妻的轻狂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