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拓回来的时候,奚茜在浴池中睡着了,费力的将对方从浴池中抱出来,动作很是小心,还是将睡着的女子惊醒了,“你,回来了!”
“恩?”公孙拓将外衣褪去,轻声的应着:“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明月白果呢?”
“白果去给你煎药了,明月大概有事去了吧!”奚茜擦拭着身子就见公孙拓开始褪衣衫,她披上亵衣,一脸惊恐的看着公孙拓:“你……”
公孙拓已然脱了个精光,抬脚就进了浴池,听见奚茜的声音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见对方已经自然的拿起一旁的毛巾开始擦洗身子,她讪讪的笑道,旋即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喂,那是我的洗澡水!”
“我知道啊!”公孙拓的动作很快,已然擦拭完了一遍全身,而后对着奚茜道:“帮我擦擦背!”
干练挺直的后背有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自上而下滑落,奚茜看的喉咙一紧,那边公孙拓已经声音低沉的催促道了:“快点儿吧,王妃,夫君都要困死了!赶快洗完就寝了!”
奚茜将亵衣穿好,系上腰绳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越走近奚茜便瞧见那宽厚的背部上有着几道不明显的红色抓痕,她的脸陡然蹭的一下变得通红,快速的将毛巾接过来,就大力的压着公孙拓开始搓着。
“啊啊啊……疼啊!”公孙拓被这猛力的一阵擦拭,身子自然的想要往前躲开,不料肩膀被奚茜死命的抓住了,往前闪也不过是去了一尺都不到的距离,“王妃,我的王妃大人,您这是谋杀亲夫啊!哎呦……”
“好了!”奚茜看着那整个通红的背部,笑的满意大力的拍打了一下便将手中的毛巾扔到了公孙拓前方的浴池中,起身便要离开!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公孙拓也不知奚茜这是闹得哪门子的脾气,只能哆嗦的扭动了一下腰,背后的皮肤便扯动的有些疼痛,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沐浴完进屋子的时候,奚茜已经在床榻上睡下了,整个人窝在了被子中,凸起一个大鼓包!
公孙拓穿着白色的亵衣,背后已经没那么的疼痛了,他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奚茜最可能生气的便是自己跟喜乐周旋的时间长了些,长到奚茜都在浴池中睡着了。
“茜茜?”他转动着轮椅往床榻而去,随着柔声的叫着窝在被子中的女人。
那鼓凸起的包没有任何的动静,公孙拓皱眉再次轻声的唤了句:“茜茜,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自己刚刚从浴室出来前后脚不过就是一盏茶的时候,奚茜没有那么快睡着,更何况每日睡觉前都会替他按摩一阵双腿,自己没有回屋,她是不会睡觉的!
奚茜还是没动静,公孙拓摇摇头苦笑一番,将轮椅推到了床榻的最旁侧,便起身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了床榻前,推了两下奚茜:“怎么了?生气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公孙拓轻声的开始道歉,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错,但先道歉绝对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睡觉了!都困死了!”从被子中传出来一阵闷闷的话语,公孙拓低声的笑着,语气却有些委屈:“王妃,您还没给夫君我推拿按摩。”
被子中,满脸燥红的奚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替公孙拓按摩,这段时间他的腿毒素已经完全被逼到了一处,自己的推拿按摩也是将那些常年被毒素侵蚀的地方,活血起来!
以至于现在公孙拓的感觉是越来越好,前几天还只是微微的站起来,走几步都显得有些费力,可今日他倒是能抱着自己从浴池中起身,虽然有可能是公孙拓硬撑着的,不过这也说明了他的双腿确实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奚茜掀开被子,猛地起身,转脸就跟扑过来的公孙拓撞了脑袋。
“啊!”奚茜轻呼一声,捂着额头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
“不疼不疼!”公孙拓顾不上自己额头的疼痛,忙将女人抱了过来,按压揉搓着撞着的额头,眼神有着心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没事的!不疼不疼!”
那股紧张劲儿和自责的语气,让奚茜本来还有些疼痛的额头瞬间就没了知觉,她只是仰头专注的看着俊朗男子满脸的慌张之色,心中有一股甜意涌了上来。
“笨蛋,你有没有事?”奚茜低声的嗔怪一声,接着伸手摸向了刚刚同样撞击的男子额头。
“我能有什么事!”公孙拓还是焦急的看着奚茜的额头,手上的动作却是很轻柔。
奚茜轻笑了一声,从对方的怀中挣脱开了,摸着自己有些热意的额头道:“行了,你都没事我有什么事?在揉都要被你揉破皮了!”
公孙拓这才反应过来,还是心疼的看着奚茜,便要转身下床:“我是男子,怎能与你想必?撞击之下肯定是你比较疼的!”
奚茜噗嗤一声笑了,拉着对方要下床的动作道:“是谁说的歪理啊?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你给我乖乖的躺好,赶快按摩完就休息吧,我可是困死了!”
“可是,茜茜你的额头……”公孙拓指了指奚茜微红的额头,心疼的说道。
“说了没事了,你放心好了!”奚茜打断他的话,将之推到在床上躺好便活动手腕准备推拿按摩。
“可是,那里都红了,不行,要给你去拿凝脂膏好好的擦一下,要是明日肿了可就麻烦了!”公孙拓很是严肃的说道。
此话让奚茜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手中动作将躺下欲要起身的公孙拓推回到了原位不让他起身,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被你揉红的!只是碰一下没有那么严重的,你快些躺好,等这一次推拿完成,白果的药也该煎好了,喝了便休息效果会更加的显著!”
见奚茜如此坚持,公孙拓看了一眼额头那红彤彤的一片,旋即乖乖的躺下,任由奚茜开始在他的双腿上左右的按压。
渐渐的随着动作的顺畅,速度的加快,公孙拓又一次感受到了一股热气息从自己的双腿中开始冉冉升起,继而随着奚茜的手法开始蔓延至整个双腿!
火辣辣的便如同是在灼烧着双腿中的残余毒素一般,游走着灼烧着!
“这几日的情况是越发的好了,看来只要我们找到能彻底的清除着被挤压的毒素,你也就能站的起来了!”大约是一炷香的时辰,奚茜便已经停了手,微微的下床擦洗了自己的双手,开口分析道:“等明日我找复之讨论讨论,看能不能给你换几味药了!”
“恩!这件事全听你的!”公孙拓呼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身心都变得清爽起来。
“全听我的!你就不怕我给你的腿治的终身残废?”奚茜转头侧目看着公孙拓,玩味的问道。
“这条命都是你的,腿给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公孙拓目光灼灼的盯着奚茜的双眸,嘴角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话语清晰坚定的开口道。
奚茜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道:“我可不要你的命!你死了我可又成寡妇了!弃妇荡妇疯妇我都占全了,可不能在添一个寡妇!这,这是天煞克夫吧!”
“说什么呢!”公孙拓却是瞪了奚茜一眼,语气严肃的呵斥道:“什么这个妇那个妇的!以后可不许你再这么作践自己!”
公孙拓的态度强势不容置疑,这多少让奚茜心中有着一丝别样的情愫闪过,公孙拓爱她胜过他自己,什么都可以依着她来,顺着她的性子来,单就是不能容忍奚茜她自己嘴贱的作践自己!
“好!以后都不说了,不过你可要长命百岁,一定要陪我到白发苍苍,不然我可不会做寡妇,为你我一定会殉情!”奚茜转而走到了床榻前,目光熠熠生辉盯着公孙拓十分的用意,旋即开口柔声轻缓说道。
“为你能活在这世界上,我自然是要活的久远一些的!”公孙拓紧绷的面容终究是缓和了一下,旋即半开着玩笑的说道。
奚茜刚想打断公孙拓的甜言蜜语,白果已经端着她刚刚煎好药便出现在屋外:“小姐,药好了!”
“恩,端进来吧!”奚茜起身朝着门外叫唤道。
白果便端着白气腾腾黝黑药水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公孙拓的面前,微微行礼便将手中的药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黑的不见碗底的药水散发着异样的苦涩之味,公孙拓光是看着都觉得一阵恶心想吐的晕眩之感,继而一咬牙,良药苦口!要想站起来就必定要喝下这样的药水!
仰头喝下,公孙拓觉得那药的苦涩之味都传到了他的神经之中,只是单单的说句药水便能立即感到自己的心中一阵恶心!
喝完药,已经是夜里亥时了,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奚茜便爬上床,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打着哈欠道:“快些睡吧,这几日可是累坏了,你也是快些睡觉!”
刚躺下的奚茜像是想起来什么,开口迷糊说道:“对了,明日将令止借我用用吧!”
“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府中的人你都可以使唤,不用跟我特意的报备!”公孙拓顺势将女子揽入了怀中,半趴在他的胸膛之上,低语说道。
奚茜趴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到心脏隆隆的跳动声,还有说话时的闷哼声,接着说道:“令止不是你贴身的侍卫嘛,用他自然是要跟你说一声的!”
“呵呵,只要你不让他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我相信,令止会很乐意替你效劳的,你是他的女主人!”公孙拓拢了拢自己的手臂,低头在奚茜的头顶亲吻一下道。
“本王妃自然不会让他去做那些事,不过是帮我抓住一个人罢了!”奚茜又是一个低低的哈欠,接着道:“那个狂妄自大,比我这个主子还神秘的人是该好好的教训一番了,居然跟我的贴身侍女勾搭上,还瞒着我!”
说起这个,奚茜本来迷糊不行的语调变得有些愤懑不平起来,惹得公孙拓低低的笑着,继而说道:“好,明天让令止帮你抓住他,睡觉吧!”
“恩,晚安!”奚茜自觉的往公孙拓的胸口再次蹭了蹭,不久呼吸就开始变得缓和下来。
公孙拓再次在奚茜的头顶落下一吻,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眼神一沉,天下第一杀人居然会在茜茜的身边,而且目的不详!虽然令止说对方不是将茜茜当成目标,这么长时间茜茜也是告诉自己,哑极是她的人,公孙拓还是不太相信,威震天下的杀手会不择目的的甘愿蛰伏在奚茜身边!
不过,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最好不是对奚茜不利,否则他一定取他项上人头!
月色如水,照射着主院中的各处都白透无比,已经是入了午夜,打更的更夫都已经敲响了午夜的更声,整个天地都变得静谧无比!
就在此时,庆王府的西边却是爆发出了震天的喊叫声,接着石栏院灯火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人也开始嘈杂起来。
奚茜是被一阵喧闹的争吵声吵醒了,她迷糊的睁眼欲要起身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床前说道:“你睡吧,我去看看!没事的!”
声音温和,奚茜便顺势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都没有认出来说话的是谁,便又听话的睡了过去,公孙拓笑意温和的看着翻身抱着被子又蹭了蹭的奚茜,弯腰将被子又拢了拢,便转身看着院子外嘈杂的声响还有涌动的人影,面色一沉便走了出去。
奚茜觉得自己没睡多久,便又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夹着委屈的哭声吵得睡不着,她迷糊的坐起身子,茫然的环视了四周,在看向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院子外似乎有人的争吵声,还有嚎啕大哭!
奚茜瞅了眼天色,奶奶的,这不是月亮吗?圆月正空,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闹什么闹?
想来,身边的人也是被吵醒了,出去解决这件事了!奚茜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等了一会儿,院子中的争吵哭泣声似乎没有消停的意思,她气呼呼的掀开被子,想出去一看究竟,这到底谁大半夜不睡觉,闹什么幺蛾子!
整个庆王府,能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只有今日刚来的那位有这个胆子了。
奚茜刚开门,出去便瞧见喜乐穿着一声鹅黄色的衣衫站在众人包围的圈子中,委屈的哭着,这才想起来庆王府今日还有这个小祖宗在,不然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半夜扰人睡眠!奚茜打量了一番,喜乐是穿着睡衣来的啊,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床上爬下来的,这头发都披散着呢!
她哭的很是委屈,在其面前是喜乐的贴身宫女,这个女子奚茜认识,今日宫宴之上,便是一直守在喜乐的身边,此时她正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公孙拓。
奚茜这才清醒过来,院子中七七八八的站了几十人,公孙拓随意的披了件外衫,坐在轮椅上正对着喜乐的那宫女,在其身后左右便是管家,沈复之,令止等主院的一些值班的下人。
而喜乐那边倒是夸张了,簇拥着最中央哭哭啼啼的喜乐有着足足二十几人。
奚茜在想,这喜乐是不是把自己的陪行团的人都出动了,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这主院,怔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喜乐只是一个劲儿很委屈的哭着,倒是那挡在她面前的宫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奚茜看了一会儿,距离有些远,那边人又多根本就听不清楚,旋即她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拿着一件不算很厚的披风出门向着公孙拓而去。
“这都怎么了?喜乐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奚茜将手中的披风抖开替公孙拓披上后,便一脸疑惑的问着最近的喜乐。
哪里料想到,喜乐见奚茜一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委屈哭诉的怜惜神情瞬间就没了,她怒目而视,看着奚茜厉声说道:“是不是你故意的啊?就是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这个毒妇,坏女人,都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
奚茜被喜乐这么没理头的吼了一通,完全呆若木鸡,根本就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醒啊!怎么一出现就被骂呢?!
自己似乎没对着金贵无比的喜乐公主做过什么啊?!
“你这个坏女人,你怎么会如此坏心肠!亏得本公主还叫你王妃嫂嫂,你这么黑心根本就不配本公主的叫唤更加的配不上拓哥哥,你这毒妇!”孰料喜乐跟骂上了瘾儿一般,开口又是一阵难听的话语。
奚茜有些气郁,这什么跟什么啊?有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还手的吗?
“喜乐公主,本王妃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请您明示本王妃是把您怎么样了?让您变成了这样,主客之礼都忘记了!还变得如此骄横!”奚茜眯起眼,沉色厉声回道。
让喜乐猛地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愤懑的看着奚茜:“好啊,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居然还说本公主的不是!”
奚茜皱眉,现在真的完全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主院来对自己胡骂一番!是来干什么意义的!
刚想开口询问喜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月在一旁站前了几步,凑过奚茜的耳朵说道:“喜乐公主说石栏院有鬼,她刚刚差点儿没被吓死过去!石栏院是你吩咐批给喜乐的,所以她现在就认定是你做的手脚了,在这里哭哭啼啼对峙了好几个小时了!”
石栏院有鬼?!
奚茜嘴巴张了张,想说话最后却是咽了几口唾沫!
石栏院有鬼!
这开什么玩笑! 废妻的轻狂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