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腊月,狂风暴雨之后,天启的天启终于是放晴了些许,帝都的主干道上从几日前便已然开始了戒严,十七日的早晨,此地更是百米之外都不允许有人经过。
奚茜一早便被庆王府派来的梳妆打扮的老婆子吵醒,拉着迷糊的她便往梳妆台坐定了。
整个奚王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白果一脸紧张,小心翼翼的招呼着身边的侍奉的人,这个小心一点儿,那个小心一点儿。
庆王府也是十分的忙碌,门口悬挂的大红的心情布花还有着大红的灯笼。
此时,公孙拓一袭大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暗纹金丝的纹路,看起来十分的大气富贵庄重,他对着一旁的沈复之道:“府内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务必不能出错!”
“是,王爷!复之一定办的妥妥的!”沈复之裂开着嘴笑,很是高兴。
公孙拓点点头,便示意令止将自己扶到了马车之上,那马车八马并发,通体雪白,威武健壮,后拖着的如同金銮凤车一般豪华的马车,柱身龙凤金纹,车顶更是镶嵌了一枚拳头大的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马车四角还悬挂了大红的小灯笼,随着马蹄迈动前后晃动,照射那红纱都更加的美艳了几分。
“东西可都带了?”坐稳的公孙拓,今日是要驾着这华贵的马车去迎奚茜的,他左右环视一遍,再次确定的问令止。
令止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王爷,都按照你说的备好了!”
“恩!那便出发吧!”公孙拓似乎有些紧张,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自然的笑开,始终严肃的紧绷着一张脸。
令止看公孙拓坐定,翻身上马,凝神低呵:“出发!”
在那鸾车之前便是一行专业的迎亲队!随着令止的一声令下,便整齐响亮的奏响了迎亲乐!顿时这片天空变得红艳起来,氛围都透着喜庆之意。
驾着马车的公孙拓,今日大红喜炮加深,发带也是换成了大红的丝带,整个人精神奕奕眼平前方,眼神深邃仿若天空的星辰。
奚王府!
“哎呀呀,祖宗啊!这喜袍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没人送来?张婆婆,这事不是你负责吗?”此刻,奚王府的奚茜院落可算是鸡飞狗跳了!
只听见一声焦急的叫声在屋内掷地有声,炸响开来。
“啥?喜袍没了?这不可能,喜袍不是你负责的吗?”随之便是另一声高八度的吼叫。
此言一出,顿时院子中突兀的静谧了,一,二,三……
“完了,完了,喜袍怎么没了?这王爷没交给咱们吧!”
“王爷没跟老身说啊,我还以为你是负责的!这怎么回事?没有喜袍!”
两个梳妆打扮的老婆子顿时在屋内急的团团转,今日实在是太忙,她们又是都以为对方拿着那大红的喜袍,然而这时需要检查等着穿戴的时候,喜袍不见了!
“小姐?”见两个老婆子似乎不是在说假话,这喜袍是真的没有,守在奚茜身边的明月不禁皱眉有些担忧。
这庆王殿下是如何吩咐下人去做事的?喜袍这样的重要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庆王府置办的,选了好几个式样,终于是定下来了,这眼见着要上花轿了,喜袍没了?!
“无碍,他不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的!咱们在等等!”奚茜倒是很淡定,打了个哈欠看着鼓捣了一个多时辰才盘好的头发,也就差凤冠了!
不过,奚茜转眼看了还急的来回跺脚的两个喜婆,依着她的想法,这凤冠好像也是没有的!
这样的事,是公孙拓亲手置办的,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是忘记了交给喜婆,如若不是忘记,那定然是他有另外的安排了。
“先化妆吧!”奚茜对着明月淡淡的建议道。
明月见自家小姐如此淡定,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焦急点点头,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妆用品开始仔细的上妆!
“哎呀!我的王妃夫人啊!这……这……这凤冠怎么也没有啊!?”大约过了几句话的时间,那两个老婆子也是当即稳定下来情绪,喜袍的事赶紧是差了快马加鞭去王府问问,是不是落下来了!
两人当即商定,先将手中其它的事情做好,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在一个喜婆去检查准备的物品之时,不免的又是一阵大惊,失声高叫起来!
“什么什么?凤冠也没有?!”另一个喜婆高声急促的冲过了过去,在几个侍女端着的托盘中挨个的快速看了一番,接着面如死灰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这成什么亲啊?喜袍喜袍没了,这下连凤冠也没了!”
“这……这真的就是王爷没交给咱们吧?”沉吟一番,一喜婆小心翼翼的询问另一个喜婆。
“这到底是闹什么啊?”另一个喜婆欲哭无泪,转而看着奚茜道:“王妃夫人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您可要为老身们作证,这可真的是准备的物品中没有喜袍和凤冠,这准备的用品是老身们早上直接从庆王府拿来的,期间可是连偷看都没有啊,如何能弄丢喜婆和凤冠呢?王妃夫人饶命啊!”
两个老婆子欲哭无泪,跪倒在地,一脸完了的神态。
“行了,起来吧!不怪你们!”奚茜沉声回道,语气半点儿的责备都没有。
这不禁又让那两个喜婆想多了,以为这是奚茜面无表情是大凶之兆的前景,慌忙道:“王妃夫人,老身这就派人去王府询问!您先缓和缓和,千万别急,都是老身的错,这吉时是一定不能误的!”
奚茜撇头看着跪爬在地的两个婆子,状若和蔼的道:“起来吧,真的不怪你们!”
“谢王妃夫人,谢王妃夫人!”两个婆子连着磕了好几个头谢恩,“那王妃夫人,老身这就亲自跑一趟庆王府!”
老婆子重重的点头,保证的语气很是笃定她一定不会误了及时!
“不用了!”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好听温润的男声。
这一声,让屋内手足无措的两个老婆子瞪大了眼睛,张开嘴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快步的到了院子中,眼见着院中站立一个黑衣的男人。
身前推着的便是一袭红袍的公孙拓,两个老婆子失神的怔了一会儿,接着回过神忙下跪请罪:“王爷,王爷,这……都是老身们的粗心大意,怎么喜袍和凤冠都不在王府早些时候给老身们的准备物品中呢?”
“恩,本王知道了!这不是你们的错!喜袍和风光在本王这里!”公孙拓回道,这时,两个喜婆才发现轮椅之中公孙拓的腿上放着一个包袱。
想必那就是喜袍和凤冠了!
两个喜婆眼神一亮,旋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终于是赶上了!
不过两人还没缓和过气,就见到令止推着公孙拓要进那院子,两人对视一眼小跑着挡住了公孙拓的去路,一喜婆讪讪的笑道:“王爷,这东西您交给老身们就可以了!”
公孙拓抬眼瞄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喜婆,沉色道:“不用,这东西本王自己拿进去!”
说着令止又是微微用力改变了轮椅的方向,就是要进屋子!
“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王爷,王爷!这新婚前期,新郎新娘可是不能相见的,不吉利!”两个喜婆连连摆手不让公孙拓进屋子!
不吉利?!
听闻这几个字,公孙拓敛下眸子开始沉思了一会儿,如若自己进去就是不吉利!可是不进去,那岂不是给不了茜茜想要的?
如此两难,让公孙拓有些为难,他抬眼看着两个挡路的喜婆欲言又止。
“行了,我们不兴那一套,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进来吧!”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声响从背后的屋内传了出来,便瞧见一身雪白亵衣的奚茜此时正站在屋内。
“茜茜!”公孙拓见到不远处的女子,此时心中似乎有暖流激流而过,今日中那紧绷的脸终究是散发出了笑容。
“快些进来吧,在耽误,吉时真的怕是要误了!”奚茜温柔的一笑,旋即自己转身朝着内侧的梳妆台而去。
“小姐,庆王……”明月还是不明白。见奚茜已经淡然自若的重新回来坐到了梳妆台前,而刚刚公孙拓的做法他不免疑惑的发问。
“只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话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记到了心上!”奚茜扯动唇瓣,语气似乎有着责备可是那双眸中闪现的色泽是感动,欣慰确实没错!
公孙拓在奚茜坐下的不久便是进了屋子,挥手让令止退下,自己便转动着轮椅上前了。
“你扣下来喜袍还有凤冠,是不想让我嫁给你吗?”奚茜也挥手让明月下去了,此时整个内殿便只有坐在梳妆台前的奚茜和逐渐靠近奚茜的公孙拓。
听闻奚茜的话,虽然有些调味儿的玩笑,可是还是刺激的公孙拓有些激动:“不是这样的,茜茜,我没有想过不娶你,只是……只是……”
公孙拓今日不知为何,心跳动的极快,而见到如此妆容,也是愣住了!
“噗!”奚茜看着公孙拓笑了,旋即开口道:“你不是要亲自给我穿上喜袍吗?快来吧!”
公孙拓眉色一喜,展颜喜笑,即刻看着奚茜,却是将腿上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闭眼深呼了一口气,眼眸乍开精光乍现,而后在奚茜逐渐加深的眸色中,公孙拓缓缓,缓缓的离开轮椅,站了起来…… 废妻的轻狂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