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拓身子倒在地上,面容朝下,此时没有丝毫的动弹,只有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一米多长的蛇身。
“庆王,你怎么样了?庆王?”奚茜朝着那边吼着,就见明月极快的闪身而去,随后跟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见有人去追了,她才回过神跑向了面前倒地的公孙拓。
弯腰蹲下,准备将对方的身子翻转过来,却不想那触手的瞬间,有被刺激的寒意惊到反射性的收回了手。
刺骨的寒意,从皮肤中渗透进去,凉的从自己的心底打了个冷颤,奚茜微微有些楞住了。
“王爷!”这时,从后面飞奔而来的沈复之冷声冲了过来,将缠绕着公孙拓手臂的蛇身掀开,开始检查公孙拓的手臂。
‘撕拉’一声,奚茜才回过神,看见沈复之将公孙拓手臂的衣袖扯开,下手臂朝上的位置有红肿的咬伤伤口,此刻整个手臂已然开始变成了黑色,但是奇怪的是,这股毒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按照刚刚给白果检查的结论,毒蛇下口毒性如此的霸道,瞬间就有顺着血液涌上手臂!
而公孙拓的手臂咬痕变得红肿起来,那乌黑的毒性似乎只留在了伤口处,停滞不前!
“王爷!您坚持住!王爷,您说话!”沈复之摇晃着公孙拓,而后者此时的面色惨白,额头冒汗,眉心紧蹙,奚茜甚至看见了那紧紧抿着的双唇似乎是被咬出了血痕。
瞬息之间,沈复之从腰腹间拿出了一个瓷瓶,打开的瞬间,香气四溢,奚茜顿了会儿,就见后者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儿,艰难的撑开了公孙拓的嘴巴,硬生生的塞了进去。
而后者在药丸下滑的瞬间似乎浑身怔了一下,而后面色更加的扭曲狰狞起来。
“沈复之,把他手臂拉直!”奚茜愣神瞬间,便惊觉情况不妙,伸手的瞬间,果不其然,公孙拓的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来不及疑问,便将对方的衣袖全然的撕扯上了肩臂之上。
沈复之面色凝重,眼眸之中罕见的涌起了杀意,被奚茜这么一吼带有血光的双眸猛然抬起,愤怒的看着对方。
“快啊!傻愣着干什么!你想他死啊!”奚茜怒声狂吼,面容不怒自威!带着磅礴的霸气之色。
沈复之微微震撼,也顺着就听从了奚茜的命令。
只是一瞬间,奚茜便拿出刚刚划拉白果的那枚簪子,沈复之将公孙拓的手臂紧紧桎梏住,奚茜拧眉刺了上去。
簪子不算锐利,所以奚茜用力很猛,簪尖划拉的速度很缓,也就更大强度的放大了疼痛感。
但是奚茜硬是没听见一声的细碎呻吟从公孙拓的嘴里溢出,簪子划开的咬痕,红肿的血肉外翻,奚茜奋力的挤压着伤口,却不见那黑色的血迹流淌而出!
不,更为准确的说,被划拉的伤口,除了外翻的血肉,没有过多的血迹!
奚茜,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伤口,没有一点儿过多的血迹!这根本就不科学!这种情形就仿若血液被冻住一般!
再次将伤口划得过大,奚茜奋力的挤压,那一团的黑色血迹才慢慢的溢了出来。
“快来帮忙!”奚茜头也不抬,吩咐一旁的沈复之动手,公孙拓的浑身跟没有血液一般,就算是用尽了力气,也不见那黑色的血迹有多消散几分。
此时,这边刚刚守卫的下人早已经吓得跑了下去,这边除了帮公孙拓去毒的沈复之和奚茜,便只剩下那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果了。
公孙拓面色惨白,唇瓣已然有丝丝的血迹溢了出来,奚茜感觉到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慢慢的变得寒冷起来。
沈复之眸色更加的凝重,见自家的王爷这种样子,定然是寒毒发作,可是,刚刚那枚药丸下去,公孙拓却是半分的缓解都没有得到,这不禁让沈复之心中不安起来。
被蛇咬的伤口黑色的毒性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他放下手臂,开始检查公孙拓的眼眸,费力艰难的掰开公孙拓的嘴,奚茜才发现几乎整个下嘴唇都被咬的血肉模糊!
来不及多想,奚茜环视四周,便起身去一旁寻找了差不多的木棍,截取了想要的长度,撕下衣袖,包裹住便往公孙拓的嘴里塞进去。
“你干什么?”沈复之不知道在检查什么,见奚茜如此举动,大声的呵斥,已然没有了平日中常见的痞笑温和之态。
“你想让他咬死自己吗?”奚茜怒目而视,威严的瞪着沈复之,“你不是他的专属大夫吗?这情况,你倒是想点儿什么办法啊?”
奚茜如此一吼,让沈复之顿时煞白了脸色,艰难的看着地上快要蜷曲成一团的公孙拓,眼眸坚韧着的犹豫不决。
不是他不想,只是,寒毒三月发作一次,上次发作正好是重华寺的那次,而如今却是不到时间就发作了!如何来得及前去重华寺?而又如何避的开那人的眼线!
偏偏这个时候,令止又不在!
禁药?禁药!到底用不用!
思索间,沈复之咬牙起身,卸了一辆马车的马翻身将公孙拓掀上了马背,然后翻身而上,也不顾奚茜在一旁就驾马疾驰而去。
“喂!你……”奚茜起身,看着沈复之扬尘而去,恍若间,她似乎看见了公孙拓两鬓间蒙上了白蒙蒙的一片……
似乎,是冰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奚茜还未想透彻,就听见院子的大门口,从内传出了急促的步履声,接着是萱贵妃带着震怒的声音。
“庆王如何被蛇咬了?”
转眼间,那边已然快速的闪现出几人,为首的正是萱贵妃,一脸的惊慌,四下的寻找着,发现这边只有奚茜一人,看着她,冷峻的脸上不怒自威:“庆王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奚茜正要回话,不想那边又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一身冷意的令止压着什么人从刚刚奚茜叫唤的方位走了出来。
“小姐,人抓到了!”明月紧随其后,应声道。
见令止抓着的人是个半百的老者,有些佝偻的背脊,精瘦的身骨,奸诈的长相。
“小姐,他似乎就是用这东西控制的那蛇!”明月将手中的竖笛递给了奚茜,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地上有些黑红的血迹还有那条死的透透的毒蛇,眸光微闪。
奚茜大怒,死死的盯着那面如死灰眼眸却是精亮的老者:“说什么人派你来的?为何要在本夫人的车上放毒蛇?”
那老者不响应,似乎丢了魂一般,一动不动的被令止压着。
“郡主,我家主子呢?”突然,冷峻的声线传来,压着那老人的令止望向奚茜,疑惑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庆王被蛇咬了?如今人呢?”被忽视的萱贵妃也是上前来,面色不满的盯着奚茜,刚刚她已经看见地上那条蛇身,此时却是没见到公孙拓的身影。
突然一下,令止将抓住的人提起就开始飞奔而去,浑身散发的冷意让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一怔。
奚茜看着突然消失的令止,还有身边散发着不善气息的萱贵妃,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贵妃娘娘,刚刚有人在妾身的马车内放了毒蛇!庆王不幸被咬伤!中毒颇深,如今怕是被带回了王府中救治……”
“居然有此等事!”话还未说完,萱贵妃整个人处于了暴怒中,她面容不善,眼眸却是深深的担忧,当即带着自己的侍女,上了自己的马车便吩咐着马夫疾驰离去。
“小姐,你有没有什么事?”一旁的明月见此时人又少了,忙上前查看奚茜的状况。
“无碍!”奚茜摇摇头,看着那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有些怅然,刚刚公孙拓的情况如此的不妥,而自己此时是一点儿的忙都帮不上。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忙快步的走向了一旁的白果,此时白果已经开始昏迷,小脸红扑扑的,额头直冒汗珠,“糟了!”奚茜顿时觉得不妙,这毒性如此的霸道,就算是清除了毒血,白果也是中毒,此时正发烧的厉害。
“赶快回王府!”奚茜咬牙将白果背起,对着明月吼道:“将那地上的玩意儿给本夫人找东西装回去!”
明月惊讶的看着奚茜身后的白果,死气沉沉的,楞了瞬间便跑向自家的马车。
“等一下!换一辆!换这辆!”奚茜吼住明月,一旁的侍卫上前赶紧扶持着奚茜背后的白果,“找人将奚王府的那辆马车烧了!在叫人去通知奚王妃,让她尽快回府!”
奚茜一边叫唤明月,一边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着,直等到她们几人安全的上了马车,那侍卫小跑着便开始做事了!
上了马车,奚茜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此次出门慌忙间,是没有带任何的药物的,就连随身携带的银针刚刚跟秦媚的纠缠中丢在了换下旧衣物中。
“明月,快!尽快回府!”奚茜掀开车帘,对着赶车的明月喊出声来。
此时,白果已经开始梦呓,胡乱的说着胡话,这是神经紊乱的症状,如若在慢些,高烧得不到缓解,白果必然会高烧导致脑死!
想到这儿,奚茜浑身杀意爆射开来,到底是何人居然要将自己至如此的死地之中! 废妻的轻狂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