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皇子有一点是算错了的,那就是拿梁云儿威胁顾天涯,或者梁云儿对夜卿来说还有些用处,但是对顾天涯来说,他恨不得她马上从城楼上摔下来粉身碎骨,哪里会估计她的死活?
“是么?那三皇子可要扔的用力些,我可是听说城楼上摔下来死不了人,不如三皇子稍微用点力,看看砸下来能不能摔个半死不活?”
城墙上的梁云儿听完差点没背过气去,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梁云儿起不到什么作用,龙子青又没在他手里,这时候的他没有任何筹码跟夜卿谈条件,不过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顾天涯哪里还给他缓和的时间,见他不回话,带着人就往皇城上冲,赵三皇子一见事情不妙,急急忙忙的推开了梁云儿,扯过了傍边小兵的衣裳,戎装成站岗的小兵,趁着门口守备不紧,一溜烟溜出了皇城。
“三皇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五万精兵就这样丢弃了?”
一转身,梁云儿也是一身戎装的跟着他,赵羽堂一愣:“你怎么跟着本王?”
梁云儿翻了个白眼:“王爷不会忘了我身上还有王爷下的蛊吧?”
她也不想小命不保。
冷哼一声,赵三皇子不再管身后跟着的人,一路上避着夜卿的追兵,一路往西走。
梁云儿觉得不对劲:“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不想死就跟上!”
不再多言的跟了一路,两个人走到了快半夜,终于跟先前的一路营兵汇合,是赵羽堂身后一直跟着的护卫带这人,生擒了已经跑出城半日的龙子青和容王。
龙子青还好,因为捉之前赵三皇子就下过命令,一定要活捉,所以护卫不敢伤其性命,可君凌飒不一样,冲在前头替龙子青挡了几刀,整个人已经昏迷了。
赵三皇子冷哼一声:“两个人都带着!我就不信这回夜明澈还有什么不臣服的理由!”
另一边,顾天涯不费吹灰之力的进了皇城,基本上没有浪费一兵一卒,全部缴获了赵国的五万精兵,却一直没见到皇上的踪迹,消息报到夜卿那里,后者眉毛一紧:“难道是跟晚晴一起跑了?”
一旁正在软榻上给他换药的陆老先生摇了摇头:“没有,老夫只看见了贵妃一个人带着两个丫头,并没有瞧见皇上,而且老夫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前来增员皇上的容王。”
正说着,一个小兵来报:“世子爷,不好了,据查赵国三皇子已经逃出了城!”
夜卿黑眸一紧:“怕是容王已经带着皇上跑了,子仲,晚晴刚刚小产,身子还虚着,怕是禁不起奔波劳累,你这就带着陆老先生沿路找过去,顺便给融城的统领发个消息,就说……赵三皇子挟持了皇上,让他没有我的指令不能擅自行动!”
本身随便骗骗人的,夜卿也没想到,竟然让他一语成谶。
夜卿的伤势有些严重了,长途的奔波加上伤口化脓,只能被迫躺在床上,为了安他的心,顾天涯连夜带着陆老先生去找郁琬白,在融城边上的一处客栈里,找到了已经落脚了三天的郁琬白。
也不是玉露他们不愿意走,只是郁琬白突然高烧不退,连夜里玉露进城去请了大夫,各个都只摇头,主仆三人就再也无法进城,正在客栈门口找大夫的时候,遇上了前来找人的顾天涯。
“玉露,你们主子呢?”
玉露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二爷,快救救主子吧,主子已经高烧了三日,大夫都说无力回天了,奴婢……奴婢……”
顾天涯一听,眉头都紧在了一起:“怎么会这么严重?”
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陆老先生随着玉露玉洁去了内堂,郁琬白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夜的奔波让她的头发都凌乱了,一间矮矮小小的客栈,一进门看着这一切,顾天涯的心没来由的酸了一下。
谁能想到高贵在上的贵妃娘娘,竟然会落得如此境地。
“二爷,贵妃娘娘怕是不好,小产的身子并没有调理好,加上连夜的赶路,老夫手上没有对症的药,咱们要赶紧把娘娘带回去才行。”
顾天涯点了点头,转身交代给蓝庭,让蓝庭进融城去通知统领军官,他带着郁琬白一路连夜奔回了皇城。
依旧是皇城,依旧是昭阳宫,再次回来,连玉露都感叹一切都不一样了。
玉洁在一旁说了一句:“别感慨了,陆老先生开了药,你赶紧去熬药,我来伺候娘娘更衣。”
躲了这么多天,郁琬白也没有换件衣裳,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宫里,玉洁给她换上了一件崭新的中衣,刚一转身,就瞧见了夜卿苍白的一张脸。
天!怎么没跟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
“丞……丞相大人!”玉洁连忙下跪行礼,夜卿挥了挥手道:“她怎么样了?”
玉洁微微愣了愣答道:“回丞相,娘娘还没醒……”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郁琬白的小脸已经被擦干净了,雪白的,没有一点粉黛,只是没有一丝血色,皮肤薄的像是一碰就会破一样,夜卿走了几步才走到床边,扶着床沿坐下,暗声道:“晚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这样躺着,在云儿的床上,那时候小小的你就像是一个通天而降的孩童一样,睡颜是那么美,竟让我看的有些痴了。”
床榻上这人睫毛微微动了动,没有醒来。
夜卿伸手拉了拉床上这人的小手,道:“后来,便是小小的你一直跟在我和云儿身后,我们买什么,你就买什么,形单影只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疼,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身边也有一个人,就好了。”
眸子微动,夜卿看着床榻上那人道:“可是想到这,我不肯承认,我的心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它不肯妥协,它不肯,我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晴,我也是最近才发觉,原来跟我在一起纠缠最多的人是你,跟我在一起爱恨相知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是你,我跟云儿只有一年,而跟你,却是从一开始到如今。”
床榻上,从郁琬白微闪的睫毛里,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凤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