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龙子青,郁琬白有些唏嘘的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上那本书一直停留在那一页没有翻动过,玉露端着一盏热羹进来道:“主子,夜里风凉,您的身子还没好,可不能再惹了风寒才好。”
郁琬白问:“今儿我让你给楼夏大人的书信你可有让人去送?”
玉露点点头:“主子放心,奴婢已经交代了靠得住的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据说五日能到边境。”
“那便好。”郁琬白望了望外头的银月:“玉露,明天就是云儿的忌日了,我睡不着。”
“主子,奴婢已经跟法华寺的主持说过了,左右也是在宫里,您不用担心,”玉露道:“每年都是在法华寺里,今年您身子不爽,可别在诵经一天一日了。”
郁琬白合上书,接过热羹来喝了两口,抿着嘴摇摇头:“我喝不下。”
玉洁连忙从一边把她扶起来:“主子每年到了这几天就进膳不香,这今年又是受了伤,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瘦一大圈了。”
腊月二十,是郁琬白和夜卿两个人至今都解不开的一个结,这一天,她失去了她最好的姐妹,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因为隔天要祭奠,所以宫里昭阳宫准备了香土,而丞相府里,也是准备好了焚香需要的陈设,由夜卿亲手折了白色的菊花,本应该早早安歇下来了夜卿,此时却在接待一个客人。
风华按照吩咐拿出了书房里压着很久的大红袍,夜卿和郁林峰对视而坐:“郁将军乃是我丞相府的贵客,既然来了,不如就尝尝这茶如何?”
郁林峰一歪唇角:“如今丞相爷威慑一方,连皇上都要忌惮你几分,我郁林峰何德何能,能成为丞相府的贵客,说吧,你这么晚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从郁琬白十六岁入宫之后,郁林峰和夜卿就没有再说过话,有过也不过就是郁林峰回京述职的时候朝堂之上的一些过招而已,今日夜卿特意让人去请了他来,当真是有点意外。
夜卿勾了勾唇角,笑的很浅:“郁将军如今也算的上是国丈了,如今贵妃娘娘在宫中受了如此大的刑罚,郁将军难道都不想替女报仇?”
“报仇?”郁林峰眉头一挑:“夜相的意思莫不是让老夫出面,替你扳倒御史太尉?”
他看上去那么蠢吗?!
似乎是料到了郁林峰会这样说,夜卿随意的拿起杯子来呷了一口:“这茶很香,郁将军不尝尝?”
郁林峰皱着眉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的端起来喝,茶香四溢,有些醉人心脾,唇齿间还有那么股熟悉的味道。
猛地,郁林峰再仔细的尝了一口,抬眼紧紧的盯着夜卿道:“这是晚晴给你烹的茶?!”
夜卿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举着茶盏嗅着茶香:“难得郁将军还记得自己女儿的手艺,在南靖五年,每年进京述职只待三日,昭阳宫甚至分不得半日的相聚时日,我以为您都已经忘了你还有个女儿!”
“你放肆!”郁林峰也恼了,横着眉头道:“老夫不是来听你替她鸣冤的!夜相也不用摆出这副心心相惜的样子给老夫看,你若是真心疼她,五年前为何将她送进宫?!旁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她对你的心思吗?!” 凤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