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张氏所言的,自打知道苏娘怀孕之后她就把苏娘照顾的体贴入微,安排了得力有经验的嬷嬷不说,院中伺候的婢子也是增加了一倍,这吃食方面也是经过了三番四次的检查才端到了苏娘的面前,人参和燕窝就跟不要钱一样的端到了苏娘面前,每天对苏娘那叫一个嘘寒问暖,照顾的比府中的婆子婢女还要招到。
府中上上下下都惊讶于张氏的变化,最开始的时候别人都以为张氏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张氏一坚持就是两个月,事事都亲力亲为,这种作为不似府中的当家主母反倒像是府中管上管下的婆子了,直把府中各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个个都在暗传张氏是不是被邪魔入侵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来?
各人猜测归猜测,云重看在眼里还是挺欣慰和满意的,对张氏和云玲薰母女二人的观感也逐渐的回升,不似之前的那么僵硬,甚至还当面夸赞了张氏是难得的贤妻,是他的好贤内助。
张氏听了也不故意拿乔,只是温柔的笑道:“妾身是老爷的人,自是有义务照顾老爷的妾室,何况不管苏姨娘生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要叫妾身一声嫡母的,所以妾身照顾她也是应该。”
云重更是满意了,道:“难为你能这么想。”
说完之后,还特意到苏娘面前嘱咐她要好生的听张氏的话,切不可使小性子了。
苏娘自然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张氏变得这么亲切可人,苏娘一时也是拎不着头脑,特问了云沛涵:“大小姐,你说夫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沛涵盛了一碗粥递给苏娘,笑道:“不过是想在爹爹面前讨的一点好罢了,随她,你只要安心的养胎,若她有歹心,我自有办法让她露出真面目。”
苏娘眨了眨好看的眸,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你且别管,好生的养着胎就是了,既然张氏好心的照顾你,你就安心的养着,有张氏管着,我想暂时没人敢对你下手。”
云沛涵分析了一下,继而转到了她的饮食上:“我听说你近来的饮食除了正常的三餐之外,每日不是人参就是燕窝,吃的精且多,是吗?”
苏娘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夫人安排的,而且身边的老嬷嬷也说这样吃对腹中的胎儿好,她们都是有经验的,是而每日都是这么吃的。”
云沛涵臻首轻抬,说道:“我听说孕妇如果在怀孕的时候营养过剩的话,容易造成胎儿过大,到时候生产的时候就极难生产,有可能会造成难产。”
苏娘脸色一白,纤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抠着锦被。
她颤着嘴,道:“大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有意如此?”
云沛涵笑道:“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云沛涵笑的云淡风轻,可是那笑容却让人看的心惊。
苏娘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这段日子她对我和腹中儿这么好,我还以为……还以为……”
“姨娘以为什么?以为人是真心的为你好?以为人家的几句好话就是为你好?”云沛涵云淡风轻的说道。
苏娘苦涩的笑了笑,道:“看来是我把人想的太好了。”
云沛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从不认为姨娘是个这么不设防的人,怎么,在我面前也要防着?”
苏娘怔了怔,苦涩的笑道:“大小姐始终认为我在演戏?”
云沛涵挑了挑眉,不否认。
苏娘抚着还没有凸起的腹部,轻笑道:“看来大小姐对我误会还是很深。”
云沛涵摇头道:“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好生的养胎,其余的事你就别管了,一会我会挑选两个有经验又沉稳的嬷嬷给你,让她们专门负责你的吃食,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你听她们的便是了。”
苏娘点了点头,真心道:“谢谢你!”
云沛涵站起身,道:“你好好的休息,我若有空的话就陪你到花园里走走。”
苏娘点点头。
一晃眼的时间又是两个月,正是春暖花开正浓之际,也迎来了丰老太太的七十大寿。
一大早,张氏就命人把各位主子的马车都给准备好了,就连常年不出府的老夫人也盛装了一番,这着实把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给惊着了,张氏更是手忙脚乱的迎上去:“母亲,你怎么出来了?你要去丰府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老夫人只是看了张氏一眼,在人前不客气的把手从张氏的手里抽了出来,不冷不热道:“丰老夫人是老身多年前的好友,她七十大寿老身自然是要去的,怎么,你有意见?”
张氏的脸僵了僵,勉强的笑道:“母亲说笑了,儿媳也不过是怕你常年吃斋念佛,那热闹的氛围你会适应不了。”
“老身还没老到需要清净的时候。”
张氏的脸色更僵,她明显的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母亲,快上车吧,丰老夫人的寿宴快到时间了。”张氏耐着性子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
就在老夫人在在别人的帮助下跨上车的时候,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一个失足从车上摔了下来,才刚摔下地便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一行人急急地涌了过来,把晕倒过去的老夫人围成了一团。
“叫御医,快去把大夫和御医给叫过来。”慌忙之中,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老夫人被人抬了回去,大夫和御医也很快被请进了府中,给了老夫人诊脉,其中一人给云重行了礼,道:“回相爷,老夫人无大碍,只是从车上摔下来会有点受惊,醒过来喝碗定神汤就好了。”
云重沉着脸道:“有劳于御医了。”
于御医躬身道:“相爷客气了,老夫人无事,卑职等就先行离开了。”
“来人,送于御医他们出去。”云重说道。
“是,老爷。”府中的管家客客气气的把人请了出去。
人一离开,云重的脸色瞬间更沉了,瞪着张氏说道:“你跟老夫到书房来。”
张氏心里一疙瘩,跟着云重出了卧房。
书房内,云重勃然大怒的操起桌子上的文房四宝直接往张氏身上扔,怒道:“说,你是不是对娘心存怨恨?要不然她好不容易出屋一趟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你是见不得她过得好是不是?”
承受着砚台、毛笔砸在身上的疼痛,张氏的心里一瞬间被委屈给湮没,眼泪也一下子出了来,她委屈的说道:“老爷,母亲出这样子的事妾身也不想的,母亲摔下来妾身比任何人都痛心和担心,老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指责妾身,实在是太寒妾身的心了。”
“你还有理了!”云重脸色更沉,“出府之前老夫就特意命人好生的照顾母亲,可你是怎么照顾的?你把人照顾的摔到地上去了。”
云重气不过的又拿起桌子上的骨架扇子朝张氏扔了过去,吼道:“好好地一个家都给你败坏了。”
张氏只顾哭,更是委屈:“老爷,这也不是妾身能够控制的啊,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罪因怪在妾身的身上。”
发泄了一通,云重的火气降了下去,坐在椅子上,以手称额,沉声道:“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垂着头,道:“妾身也不知道,妾身明明看着母亲上车才折身到另一辆车的,谁料才刚转身母亲就从车上摔下来了。”
“不知道?你给老夫说不知道?”
云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涨。
“老爷,妾身是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的就从车上摔下来了。”张氏也觉得委屈得很,这些年她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了。
“混账!母亲都这样了,你还敢跟老夫说你不知道?”云重拍着案板,怒道。
“老爷,妾身错了,你消消气。”张氏心里一激灵,服了个软,适时的说了好话:“母亲这样,也不是妾身想看到的,老爷若是气不过尽管骂妾身一顿就是了。”
云重脸色缓了缓,道:“行了,老夫想了想,这事一半也不能怪在你身上,老夫刚才心急把你骂狠了。”
张氏垂着头,不说话。
云重揉了揉额头,觉得这些日子云府的事儿真的是太多了。
“你先下去吧。”云重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的赶着张氏。
张氏眼里闪过一丝的怨恨,面上还是乖乖地说道:“是,老爷。”说完,张氏退了出去。
才刚走出不久,久侯的云玲薰便走了过来:“娘,你没事吧?”
张氏的脸色很差,手指都快嵌入了肉里面,阴郁的说道:“回去再说。”
云玲薰乖乖地跟在的张氏的身后离开了。
檀娴院内,张氏气的把架子上的贵重花瓶都给砸了,眼里的怨恨滚滚地燃烧着。
“娘,这是怎么了?也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云玲薰绕过那碎成渣的碎片,说道。
发泄了一通,张氏想倒杯水喝,结果茶壶是空的,气的她又大发了一场脾气,院中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给人沏了一壶茶过来。
张氏倒了一杯茶要喝,嫌烫,又把院中的丫鬟给臭骂了一顿。
“娘,你且消消气了,犯得着跟这些贱婢生气吗?伤着了身子可不好。”云玲薰赶紧上前劝着,又手脚勤快的给张氏倒了茶吹凉。
“娘,你喝口茶消消火,天大的事还有天顶着呢。”云玲薰难得哄人了一把。
张氏接过茶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搁在了桌上,气的喘着粗气。
“爹爹骂你了?”云玲薰不开哪壶提哪壶。
张氏更气,抱怨道:“你说,我为云府做牛做马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才是,也不过是那老不死的摔了一跤而已,你父亲就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不孝,我也真是的,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没人说一句好,错了全都怪在我的头上来了。”
云玲薰也难掩气愤,道:“娘,女儿看爹爹怕是要跟我们离心了,多半是那苏娘给挑拨离间的。”
云玲薰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娘,你想想啊,你看看爹爹之前对我们母女二人多好啊,虽说我和大哥是你还未被娶为继室的时候生的,可谁敢对我们说一句不好的话啊,可现在女儿就感觉那些下人看女儿的眼神都给变了。”
“他们敢!我可是你父亲八抬大轿名门正娶的正……继妻,就算有个正室压在我头上又如何?这个后宅还不是照样是我的,而苏娘顶多算个短命鬼罢了。”张氏怒道。
“好了,咱不说这些陈年烂芝麻的事了。”云玲薰转了话题。
“娘,你说老夫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想到丰家去了?女儿记得老夫人这些年甚少出院子的,怎么这会就愿意出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云玲薰眼珠子一转,说道。
“娘,你说这是不是云沛涵拾掇的?兴许这次从车上摔下来也是跟云沛涵计划好的,要不然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摔下来一丁点的事都没有。”云玲薰还嫌事儿不够大,添油加醋了一番。
张氏眯了眯眼,眼里燃烧着一簇一簇怨恨的目光。
“娘,女儿觉得老夫人也真是够偏心的,你是她的儿媳妇,伺候她十多年了,结果还比不上一个半道被接回的小贱人,这口气,女儿怎么着也忍不下去。”云玲薰生气道。 窈窕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