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松了手,阚依米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跳向一旁,抹着嘴巴是又惊又羞,脸就像煮熟的虾子红到了耳根,慌忙整理一下衣衫,甚是难为情,“见过母后……母后吉祥。”她声如蚊蝇。
“儿臣见过母后。”萧子泓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地的样子小声道。
皇后看看床上的萧子泓再看一眼阚依米,挥了挥手,绯烟知趣地退下,还把寝殿门关上了。
皇后无奈地叹道,“太子妃,你和泓儿鸾凤和鸣,母后很是高兴,只是泓儿箭伤未愈刚刚肃清毒素,你这样很容易引他的箭伤复发,如此不知轻重,身子就会废了。”后面的话,阚依米虽没抬头看皇后,可也听出她是咬着牙在说。
她又羞又愧,红着脸小声说道:“母后教导的是,臣妾知错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偷眼描床上的萧子泓,她立刻瞪大了双眼,见萧子泓眉眼弯弯带着挑衅,就像是一只偷吃到葡萄的狐狸,薄唇紧抿嘴角向上挑着,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得意像,她立刻火大了,果然又着了这厮的道了。
“还有你……”皇后转身说萧子泓,“受了伤,还贪欢逐乐,没有节制如何能成为圣君!”
阚依米就见萧子泓脸色变了,转变的如翻书般快速,是面色一肃一派土灰,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虚弱样子在床上瘫躺着,大有因和阚依米缠绵伤了元气之势,这种转变过于大,让阚依米差点吐血,呼吸感觉都不畅了,她怒目圆视,又不敢此时骂他。
“母后教导的是……儿臣见……太子妃送来了汤……一时未能节制……”
“荒唐!”皇后音量都拔高了,又回转身看着阚依米,脸都黑了,她目光凌厉,让阚依米心一颤,她没见过皇后如此严厉的样子,是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听着训教,“太子妃,本宫是盼望着早日抱得皇孙,可泓儿尚在病中,你竟然学了这种龌龊的法子用在他身上,你是东宫之首,这样让其他妾室知晓,都仿效此法,太子的身子岂能承受的住,你的名声还要不要?更给了朝中言官口诛笔伐的机会,你这位子当真不想要了吗?”皇后后面的话俨然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
阚依米又惊又气,立刻明白皇后的意思了,敢情皇后是认为自己为了贪欢,给萧子泓往汤里下了那所谓的情药,他根本就没喝呢!真是赤luoluo的冤枉,她从来没见过皇后对自己如此动怒,“母后,我没有……”她急道,脸上一会红一会青,冤死了!
“事实在眼前,还敢顶嘴!”
皇后严厉的声音让阚依米只好委屈地低垂着头不敢吱声,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去剜萧子泓,见他此时脸上又恢复幸灾乐祸的表情,是单肘撑在床上一副看她笑话的样子,看不到一丝刚才的有气无力的死灰样儿,真是可恼至极,她感觉气血在胸腔里真打架,是可忍塾孰不可忍,不能这样被冤枉。
还没容她申辩,就听皇后厉声叫道,“太子妃……”
“啊,母后……”她被吓了一跳。
“跪下……”
阚依米一哆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急急争辩道,“母后,我没有,真的……”
“住口!”皇后又厉声制止她,“即日起,太子未康复之前不得踏进这里一步,每日抄写《女诫》,呈于本宫过目!”皇后义正严词地斥责道,“你太让母后失望了!”
“谨遵母后教导。”阚依米委屈地应道,她感觉自己一张口都能喷出火来,心中暗骂萧子泓,太!可!恨!了!
一出萧子泓的寝殿,刚到门口就见卓娜欢快地从后殿跑过来,一见绯烟等宫人愣了一下,直到跟着和阚依米到了无人处,才喜滋滋地悄声问道,“公主,太子把汤全喝了?怎么……绯烟在这儿?”
“岂止喝连碗都吞了!”阚依米咬牙说道。
“啊!”
“什么啊,你这个死奴婢让你在门口候着,皇后娘娘来了为何不通报?”阚依米低声怒叱道。
卓娜吓一跳,阚依米从来没对她发过怒,这是怎么了?她一时间睁着眼张着嘴愣怔住了,一见阚依米那气恼的连脸都红了,她扑通就跪下了,“太子妃息怒,奴婢并不知晓皇后娘娘来,您一进去徐公公便让奴婢去后殿听一只会说话的鸟说话去了,还说您和太子此时不便奴婢们侍候着,请太子妃恕罪。”
阚依米胸膛起伏,拉起卓娜,强按下心头的不快,说道:“你是我从高昌带来的人,总不如宫中这些人的花花肠子多,可也不能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银子吧,以后多长点眼色才是。”
“奴婢知错了。”
一回到自己殿中,阚依米就大叫道,“安姑姑!安姑姑……”
她的声音过于大而急,安姑姑吓一跳,“太子妃,老奴在。”
“宫中今日可有事发生?”阚依米问道。
安姑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是有些事情,老奴正要告知您呢。”
“是和我有关?”
安姑姑点点头,把由阚依米劫持太子遇刺引发的事件跟阚依米说了一遍。
阚依米听完就急了,“这又是诬陷,我外公和阿爹不会相信的,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派人来大梁搞刺杀。定是他人嫁祸,况且我上月还收到过阿爹的书信,之字未提这种事儿。
安姑姑蹙了眉头,她哪里晓得这两国之间的争斗,更不好妄下结论。
阚依米沉思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安姑姑,晨时请皇后请安时,皇后言词并未有责,今日可还有其他的事发生?”
安姑姑默然了片刻,并未直接回答阚依米的问话,而是说道:
“太子妃近日到中宫晨昏请安要谨言慎行,只需好好照拂好太子,以便早日诞下子嗣。”
阚依米听了立刻是愁容满面,“安姑姑,你大可放心了,我已经被……皇后训斥了。”
安姑姑听完阚依米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当然她是拣自己的重点,把萧子泓和她扭在一起的情节省略了。
安姑姑若有所思地道,“这就对了,奴婢听宫中的人说。王贵妃和今日向皇后问安时迟了,说是因为她把卫良娣叫到宫中说教了一通,至于说教什么……”安姑姑沉吟着没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题,“也难怪皇后娘娘竟然来的这么是时候。”
阚依米听完没有没有任何表示,心中却是清明一片,纵然自己再如何的与她人不争不夺,并不代表别人就心甘情愿地折服于她太子妃的身后。
她眼前闪现出卫良娣对她亲和友善的俏脸,玉良娣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待,还有那位灵俏的裴良媛明里在极力讨好自己,暗地里不时的耍点小伎俩,心中着实低落,只有于承训那张甜美的面容出现时,她才舒了口气,想来只有她才是心真心对自己,她心情沉闷地想着不说话。
二更初刻,阚依米一身夜行衣,外披一件银色单披风,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刚要开门,就听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衣摆划过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门吱扭一声开了,她一侧身躲在门后。
就见来人一跳就进来了,快步绕过锦屏,边向寝室内走边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公主,准备好了吗。”
阚依米从门后闪身出来,小声说道:“死奴婢,在我这儿到是心眼挺活犯。”
卓娜见她从身后出现,忙笑嘻嘻地向她走过来,“奴婢已经把值夜的宫娥遣走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走?去哪儿?”
“白日里皇后搅了公主和太子的亲近,此时去谁也不知晓,奴婢这次一定把好门。”卓娜两眼放光地说道。
阚依米差点被唾液噎住,敢情卓娜以为自己去和萧子泓幽会,她照着卓娜的头上一记“爆栗”,“你现在看好门,莫要惊动了安姑姑,我很快就回来。”
“公主放心,莫要着急,奴婢尽职守候,让公主和太子殿下鱼水尽欢无扰。”卓娜用力点点头气昂昂地答道。
阚依米直抚额,真是越说越黑,她不能把自己准备趁夜黑人静去爆揍萧子泓的事儿告诉卓娜,这事她绝对会告诉安姑姑知晓。
白天受的冤枉气,不能就此罢休,皇后既然禁了她白天去他哪儿,那她就晚上偷偷去,黑衣蒙面,让萧子泓挨了打也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了,对于他这种无赖,她会以无赖对无赖。
今晚的天色很好,皓月当空,照得周围的景物很是清晰。却实在不宜做一些下黑手的事儿,她是有备而去。
她出的殿来,溜着墙跟向萧子泓寝殿方向走去,见前面如预料的走来巡视的羽林卫,颜钰一身软甲上身走在前面。
她淡定地从阴影中踱了出来。
颜钰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抹银色的聘婷身影在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虽隔着远点,可颜钰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准了,忙紧走几步上前施礼,“末将见过太子妃,更深露重,还请太子妃早些歇息。”
阚依米“噢”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欲走又停的样子,颜钰一见立刻明白,忙道,“末将前去禀报太子殿下。”
“有劳将军了,只是殿下……晓得……”阚依米微低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心中暗自忐忑,这颜钰可别这么善解人意,没听说过打别人去还要禀报对方知道的,暗下黑手方为痛快。
颜钰看阚依米的样子,心中了然,他也听说了白天的事,太子和太子妃缠绵之时被皇后搅了,太子妃还被禁了不许来太子的寝殿。
看这样子两人是商量好了,白天不能来往,只能夜间偷摸相聚了,自己这个守护东宫的将军,这种事貌似不在自己管辖的权力之内!也无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圆睁双目守护好他们的安全便是。
他侧过身形让出了道路,“太子妃请。”
阚依米刚迈出两步,就听一旁又传来颜钰的声音,“太子妃,这边。”
她脸上一赧,忙掉头向颜钰指着的方向走去,还没做贼呢怎么心到是先心虚了,好在是晚上颜钰应该查觉不到她脸红。
颜钰看着远去的阚依米暗自叹息,夫妻之间相见也要偷偷摸摸,真是难为殿下和太子妃了,太子妃这么灵活机智的人都难为情的连方向都分不清。
颜钰见阚依米去萧子泓寝殿,忙遣了人让殿外的随扈远远的暗处守着,不要近前,这到是方便了阚依米,她躬身在墙外左右看看,见无人,才足尖轻轻点地,身体突然腾起,一个跃身就上了院墙,如一片花瓣轻飘飘地就落在了院中。
见萧子泓的寝殿一片黑暗,她扯了披风丢在院角,从袖中摸出一块黑布蒙上面,悄悄贴向门口。
“啪”她正要推门,就听左侧萧子泓的书房传来声音,她耳力极好,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暗自思忖,黑灯瞎火的萧子泓在书房做什么? 太子妃,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