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你心软。但,我可以让你腿软。
颜璃话出口,随着豁然出手。手将要碰触到墨昶身体……
手腕骤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肌肤碰触,清晰感到男人掌心的灼热。
“颜璃,本王看你是真不知死活!”
而比他手心热度更加烫人是他的话语,带着要把她焚尸的森然。
颜璃听了,看着墨昶沉凉如墨的脸色,却是轻轻一笑,柔柔道,“王爷明明冲开穴道已经有一会儿了。为什么您老现在才动呢?之前,干嘛待着不动任我非礼呀?难道……”
话没说完,忽而衣襟一紧,人当即被扔了出去。
一个灵活翻转!脚落地,颜璃毫不迟疑,转身,抬脚,就要往外冲去。
一步迈出,腰身一紧。颜璃随着出手,然两招刚过,双手被控,景物转换,后背一痛,人被狠狠压在墙上。
两招被制。果然,论武功,她差的太远。
“颜璃,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下泪。”沉怒夹带着更多其他,是隐忍,是欲望,是杀意。
先奸后杀!
一个不慎,眼见就要变为现实。
颜璃睫毛闪了闪,脸上刚才气死的讥讽,邪气不见,转而只剩纯真,双手被控不能动弹,身体自然依在墨昶怀里,仰头望着他,柔柔和道,“王爷,奴婢在这不要脸的时辰过来,可不是为了寻死的。”
昨日给警告,明日他离开。四爷给她扑腾的时限,只有晚上。如此,不知他到底是无心,还是……明显就是故意。
相比白天,晚上能做的明显更多。
墨昶听了,沉沉看着她。刚才还嚣张无比要弄软了他。现在,态度急变,由不断向他伸爪子猫,变成绵软无害的兔子。这变脸的速度……
不能把他弄软,她自然服软。反之,若是得手了。那,她敢爬到他头上嚣张。
“不过,王爷,奴婢还没及笄呢!还有很多事好像不宜做呀!”
“你刚才对本王造次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没及笄呢!”墨昶咬牙,不掩嘲弄,满是讥讽道。
把他扑倒,对他上下其手,还扬言要把弄的‘腿软’各种不要脸的事儿,花式不要脸的话她都说了。
将他撩拨至此,现在又给他装哪门子的天真无邪,一本正经?!
听到墨昶讥讽她的话,颜璃分外理直气壮道,“我不是还没及笄,年纪小不懂事……唔……”
糊弄人的废话没说完,肩头骤然一痛,被狠狠咬了一口。那力道,不由倒吸一口气,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出血了!
“疼!”
“怎么不疼死你!”
听到这粗暴的话,颜璃不由低声笑了出来。
这笑瞬时将所有火气一并点燃!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敢跟给他笑?!
“颜璃,你是真不想活……”话将落,手抬起,唇上多了一抹柔软。
臆想中的绵软,记忆中的香甜。再次真切碰触,才真实发现。原来对这一抹软香,一直在垂涎想念!
所有火气,顷刻之间全部转为欲火!
看着依在他怀里,那张娇艳的小脸。还有那望着他时,和带笑的眼睛。墨昶眼底盈满深谙,沉沉开口,“一会儿敢说一个不字,看本王不弄死你。”一声暗哑,直白的警告,将人带至床榻,直接动口,连带下手。
听着里面的动静,武安和暗卫悄然退去。
武安站在门外,仰头望天,夜黑风高,本以为今天是杀人夜。那场面一触即发,眼见就要螓首两分家。然,没曾想眨眼间画风突变。
夜黑杀人突变花前月下!
呼!
重重吐出一口气,武安此时心情也是相当复杂!
主子呀!最后关头你怎么就没把握住呢?怎么就让欲火占了上风呢?!您这样,岂不是直接坐实了颜璃那句‘假装正人君子吗’。
还有之前,在世子说娶她时,您表现出的不屑一顾和不以为然又算什么?
武安叹气,这下是真的什么都不用再探究,也不用再猜疑了。已完全可以确定,主子对颜璃却是是存了某种心思。
武安想着,往屋里望望,眉头微皱。颜璃可还未及笄,主子不会真的失控到动她吧?!
直接夺了她的一切。墨昶很想这么做,但理智最终还是守住了,并未做到那一步。
但,不能做最后一步,墨昶却也不想憋死自己。
“颜璃,你自己惹出来的火,自己给灭了。不然,本王就灭了你!”看眼前男人,浑身紧绷,憋的跟个着了火的狮子一样,随时都可能撕人吃。
颜璃一抹脸,脸皮一舍!
结果,自然全妥!
他既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她。那么,在被他惩治之前。再惹他一次又何妨?!
而比起祈求,苦求。这个好像更有用。特别是对于闷骚的男人,他想的,舍不下脸皮做的,你先出手了。
如此,老账新账,今天一起都让他算了。他火了,他也舒服了。事情也就了了。同时也确定了,墨昶是真的想弄死她,她若不服软,他今晚或许就真的送她去见阎王了。
服软后,结果就有些不同了。
所以,他虽想弄死她,可也想吃了她。当下,后者占据上风。如此,她在他手底下,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了。
想着,颜璃闭上眼睛。而在睡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有些遗憾没有摸到,也没看到墨昶的背。如果他真的是公子,那么,他当初为她挡箭的那个伤疤应该还在。
不过,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颜璃累到就那么睡着了。
而墨昶看着一完事,就直接背对他睡的跟这猪一样的人,不由抿嘴,极致的舒爽之后,心情不由烦闷。
把她送到梅山学武是为了让她防身自保,结果她却用来将他扑倒。这是之前怎么也没预料到的。但,诡异的是心里竟还没有一点后悔送她学武之念。
墨昶嘴角下垂。
过去,他从未觉得自己跟贱字有什么联系。可现在,怕是不然。
还有,如何向他求得宽恕,她会怎么做,墨昶预想过不少。唯独没想过她会用这一种。
没有挖空心思的说好听的,而是直接豁出了脸皮。而这方法,必须承认让他满意了,却也让他气闷了。
没脸没皮,偏又满肚子的心眼的东西。
比起小时候,现在调教她,让人感觉更加费劲了。
这是拿捏她吗?为什么此时墨昶感觉,这分明是在折腾自己呢?特别在床上……刚刚自己好像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那个。
该死的!
低骂一声,墨昶看着身边那睡的没心没肺的人,心里躁动再起。只是,再来一次的话没脸说,把人抱在怀里睡又做不到。心头翻涌着,盯着人看了良久,随着伸脚把人踹下去,背过身躺下。
“唔……”
揉揉摔疼的地方,坐起,睁着满是困意的眼睛,看着床上的男人,不懂了。她都睡着了,什么都没做,又哪里惹到他了?难道……
是事后甜言蜜语?!
不过这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吧!到了这里,难道要她说?!如果是,倒也不难。
“王爷,你刚才很棒,很厉害,很……”话没说完,看男人猛然转过身,看着他,面色不善。
颜璃看到,识相闭嘴,而后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一床被子走到摇椅上躺下。
他不愿听,她还不想说呢!
今晚太费嘴!
墨昶坐在床上,看着那很快再次入睡的人,嘴巴紧抿,论丫头爬床,她都是不合格的那个!
其他丫头爬主子床,都是费尽心力。而她,完全是敷衍了事。
想着,墨昶皱眉。所以,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床太好爬了吗?
京城*太傅府
书房内,烛光闪烁,赵太傅坐在书案前,看着赵喧,冷冷淡淡道,“这个时辰来见我,什么事?”
赵喧恭敬道,“父亲,儿子就是来问问,管家他有传消息回来吗?”
“没有。”
没有?!
听到这话,赵喧眉头皱了皱,真没有?
看到赵喧脸上的怀疑色,赵太傅没什么表情道,“赵德离开时,我已经交代过他了。既是颜璃的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有什么都禀报你,让你来定夺。我不掺和!”
赵喧听了,神色不定。
赵太傅凉凉道,“这样的话,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己去扛着,不要来求我,我不会管,也管不了。”
颜璃——纵然她姓颜,入的是颜家族谱,而非赵家。但,却抹杀不了她是赵家血脉的事实。
这一点,赵家上下都清楚。京城内知晓的也不在少数。如此,如果最后证实那江小芽就是颜璃。
那么,赵喧派人暗杀亲女的事一旦外泄,定然又是丑事一桩!
这样的事,赵太傅最是难以容忍。
赵喧听赵太傅说不管这事。当即就知道,他这次的作为,又惹得他父亲不高兴了,心里了然,起身跪下,“父亲,这次的事,是儿子太莽撞,太轻忽了。儿子知道错了!”
赵太傅一言不发。
如果颜璃同四王爷和裴戎没有接触,没有牵扯。那么,赵喧把人弄死就也就弄死了。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不值得一提。可现在,偏偏赵喧做的事,被四爷和裴戎撞上了。
这么一来,四爷会是什么态度,暂时不清。但,就裴家和赵家的不对付。这件事,裴家一定不会视而不见,定然会做些什么给他们难堪。
想到这一点,赵太傅无法不恼火。
看赵太傅不吭声,赵喧也觉得冤的慌,“父亲,这件事是儿子太轻率了。可,主要也是遭人算计了。如果朱力从蕲河传来的信函没被人劫走,让我知道颜璃和四爷与裴戎有牵扯。那,我就是再怎么膈应她,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的呀!”
赵太傅听了,越发沉默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愈是气闷。
将只关紧要的一封信拦截,明显是存了算计赵家的心。而赵喧,是刚好跳进了人家挖好的坑里,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只是,劫下那封信的到底是谁呢?
是裴家或四爷?
赵家感觉是裴家的可能性大些。因为,裴靖那老东西这些年来都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跟裴家作对。
至于四爷……比起毁了赵家,他应该更想拉拢吧!因为这样对他才更加有利。
或许也就是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这几年来,四爷对赵家的态度还是相当温和的。也因此,才让皇上防备之心更重。
赵太傅如是想着,觉得自己的猜测并无错。可在之后才知道,完全是大错特错。
蕲河
清早,墨昶睁开眼睛,望着床幔,随即想到昨晚的事,面皮紧了紧,转头望摇椅上看去。
空!
空荡荡,已看不到人。
墨昶眉头微皱,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
“主子!”
“嗯。”随应一声,整理一下衣襟,漫不经心问,“人呢?”
人?谁?
武安少时疑惑之后,随即明白了什么,看一眼自家主子还未系好的腰带,眼神闪了闪,回禀,“回主子,颜璃正在厨房给主子做早饭。”
墨昶听了,转眸,看着武安,凉凉淡淡道,“本王向你问她了吗?”
武安:……
那你问的是谁?有本事说出来!
大不敬的念头掠过,武安低头,“属下知错。”
猜测主子心思,这是不应该。他认错!
但,武安却不觉得自己有猜错。
“王爷,您醒啦!”
听到声音,墨昶抬眸看去,看到厨房门口站着的人,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一身嫩蓝色束腰襦裙,清爽利落。
两个花苞头,用蓝色发带做装饰。看发带随风轻摆,平添几分俏皮,灵动!
简单的装扮,再配上那白嫩精致的小脸。
纯真可爱,稚嫩无害!
看着俏生生立在眼前的人,让人不能相信自己昨天晚上是被她给折腾了。同时……
自己竟对一个还未及笄的丫头失控了,甚至还下手了!
被欲火冲昏了头这种事,曾经最不齿的。他却做了一次!实在是不可理喻。
墨昶看颜璃一眼,收回视线,转身进屋。
“武安。”
“属下在。”
“备车,回京。”
“是。”武安领命,带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京。心里腹诽:一夜折腾,主子就这么把人留下了。如此,该说颜璃手段了得呢?还是该说主子好说话呢?颜璃转身走进厨房,对于王爷大人看她一眼,既当她如无物的态度。心里没甚感觉:男人嘛,床上床下两个样子很正常。
不过像四爷这种,床上烫死人,床下冻死人的应该也很少见。表里不一的太两端。
吃过早饭,马车备好,出发回京。
颜璃坐在赶车的护卫坐在马车外,静静看着马车驶出蕲河,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京城——感觉那就是一个漩涡。
“管家,逸安王离开了。”
赵德听了,点头,“我知道了。”之后没再多言。
护卫看此,低头,心里不解。逸安王之前下令不许他们离开蕲河一步,当时那强硬冷厉的态度。护卫还以为,他们被圈禁至此,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次严惩。
然,没成想逸安王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离开了。如此,那之前不许他们离开的意图是在哪里?
护卫心里想不通。但,赵德却是隐隐明白了什么。
***
一路平稳前行,颜璃恪守身为奴婢的本分,一日三餐,伺候梳洗,整理行礼,每次重复!
而墨昶作为主子,除非必要,对她多余废话没有一句。
主子高冷,奴婢乖巧!
主仆日常,主仆相处方式,完全没任何问题。既为主仆,本就应该如此。
像最初,主子被压在下,奴婢在上,那才是大大的诡异不正常。
画风对了。可不知为何,武安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是哪里呢?一时又有些说不清。
“水。”
墨昶开口,颜璃上前,把茶水满上放在他手边。
墨昶拿起轻抿一口,“下去。”
“是。”
颜璃听令,恭敬退下。
颜璃转身,墨昶抬头,看着那纤细的背影,眼睛微眯!
王府奴婢的衣服,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搞这么粉嫩招眼的颜色是给谁看?!
特别是穿在颜璃身上,不止是招眼,简直就是花枝招展。
每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是想勾谁的眼?
看到颜那身衣服的墨昶就觉得碍眼,看她那规矩乖巧的样子,更是不顺眼。
通房丫头的事就做了一次,他还未开口,她就自行决定不做了,谁给她这么大的权利?!
“主子,用饭了。”
武安声音入耳,墨昶收敛眼中神色,起身走出去。
鱼,肉,蔬菜,汤,饭菜很丰盛!
墨昶在饭桌前坐下,看一眼桌上的菜,抬眸,看向颜璃,“你做的?”
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每日的饭菜不都是她做的。
颜璃颔首,“是。”
墨昶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明日开始做的清淡些,王府没有金库,经不起你如此挥霍。”
武安听了,眼帘动了动。主子对颜璃,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里!
对其他人下属,主子可从未有过没事儿找事儿的时候。可对颜璃,主子却是经常有意刁难。
之前,说饭菜清淡的是他。而现在,说饭菜太过丰盛的还是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事是什么?
颜璃听了,好似一点没觉得自己被刁难,依旧柔顺道,“奴婢知道了。”
墨昶看她一眼,收回视线,夹一口菜放口中,面无表情嚼着:吃的这么丰盛做什么?吃的精力旺盛,有劲儿又没处可使!
饭后,墨昶小憩。颜璃守在外,打个哈欠忍不住有些犯困,但却规规矩矩站着,不去想着偷懒。因为,王爷大人可真是不好伺候。
不过,虽难伺候,但也说不上折腾。更多时候也就是不给她好脸而已。
武安看着规矩站着的颜璃。心里多少是有些佩服的,能狠又能忍,这绝对是个厉害的主儿。
等到入京之后,待赵家和颜家发现和他们舍弃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不过,恶劣的事都做了。再后悔也晚了。除非,颜璃是个心胸大度,无比善良的不去计较那些。可是,她是吗?
午后,避过太阳最灼热的时辰。待太阳西去,动身出发。
“水。”
听到马车内的声音,颜璃扶着车壁走进去,拿起就摆放在墨昶手边的水壶,倒一杯水递过去,“王爷,请用。”
墨昶接过喝一口,眼帘都未抬,递过去。
颜璃伸手接过,指尖碰触,墨昶不由抬眸,却看她一脸寡淡,毫无所觉,拿过茶杯放下。
墨昶看此,舌尖无意识顶了顶后牙槽,开口,“有没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
颜璃听了,抬眸。看着墨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有什么跟他说的呢?
思索了一下,开口,“王爷,奴婢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
“奴婢每个月月钱多少呀?”
墨昶听了,面无表情道,“月钱或小命,你只拥有一样。你想要什么?”
这是选择题吗?分明是送命题。
颜璃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武安打断。
“主子,前面好像出事儿了。”
颜璃听了,要出口的废话咽下。墨昶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派人过去看看。”
“是。”
颜璃麻溜走出马车,避免再次被人发难。
站在马车外,静静守着,静静候着。不多会儿,看一辆马车驶来,走进,马车停下,随着一只纤纤玉手伸出,之后一道纤瘦的人儿从马车上被扶下来。
身似扶柳貌如花,不胜娇弱惹人垂怜。
“主子,是裴小姐。”
武安上前禀报,墨昶听言,掀开车帘走下来。刚站定,一道人影直扑到他怀里,“逸哥哥,呜呜呜……”
腰身被人抱住,墨昶诡异的下意识看向颜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