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元墨醒来,元通出现眼前,迅速将元墨送到萧城一医馆,日夜不寐守护在旁。而江小芽,被拒之门外。
元墨因护她而伤,她不被待见。
是呀!过去立功时,元通也没夸过她一句。现在这样,元通不直接把她驱离,或让直接让以命偿还恩情,应该已经算是客气了。
江小芽坐在院中,望着仍紧闭的房门,凝眉,心口感到压抑,同时也不明白。不明白在危机关头,元墨为何会将她护在怀里?!
他不应该是这么善良的人。所以,为什么会那么做?还有,从今天早上她就觉得元墨怪怪的。如此,江小芽不由怀疑,他真的是元墨吗?
这猜疑出,江小芽垂首,头埋于膝盖!里面的人生死未卜。而她,在这里怀疑他不是真的。她这样到底是精明,还是冷血无情?!
如果元墨真的是那凉薄之人。那么,在新年夜晚去找她的那个人是谁?那个将她带离沈家的又是谁?不是别人,都是他。
如此,相比元墨,或许她才是那个无情无意之人,是她的人生猜忌太多,缺少了纯粹。
“小芽。”
江小芽抬头,看徐风站在她面前,满眼复杂的望着她,“公子,公子他不会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江小芽没说话,元墨无事,她欠下的恩情;元墨若出事,她下的说一条命。最后,终归是欠了。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还。
前世今生,没人这么护过她,从未遇到过的给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需要想想该怎么办,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相欠!
看江小芽迷茫却又厚重的表情,徐风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
“徐风,你进来一下。”
听到声音,看到元管家冷厉的神色,徐风心头跳了跳,垂首,默然走过去。
徐风还未走到元管家跟前,一个人影越过他,跑过来,“公子怎么样了?”
看一眼眉头紧皱的江小芽,元通沉默了一下,开口,“已经醒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公子吗?”
元通摇头,待徐风进来后,断然将门关上。
看着再次关上的门,江小芽往厢房望了望,已经醒了吗?
醒了就好,那样或许还能少欠点。
门关上,元通看着徐风,表情冷硬,“徐风,你可知罪?”
话落,徐风遂然跪地,“属下知罪,请管家责罚。”
看着跪在地上的徐风,元通沉沉道,“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江小芽面,暂时先回归暗卫吧!”
“是,属下遵命。”徐风领命离开。
元通望着内室,心里长叹一口气,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元通忽然发现江小芽无论做什么都让人不省心。她犯错,你冒火,她立功,你堵心。一样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杀之不舍,留之闹心。所以,准备先这么放着。
在回到蕲河之后,元墨彻底不复存在,而江小芽暂回到她本来的地方,待到以后,看主子心情再决定。也许,过不了多久,主子就会忘记她的存在。
可现在,因为江小芽的举动,让主子对她的去留又要重新思索了。因为,不管怎么闹心,都必须承认,江小芽今日举动,虽让人惊心,但更让人惊艳。
内室,扮作元墨的暗卫,此时已摘掉了脸上那几乎可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平凡而憨厚的五官,古铜色的皮肤,此时脸色透着些许青白,气色灰沉。从霍永富那里得到的解药,也是暂时压制住他身上的毒性暂不发作,但却不足以保全他的性命。江小芽或许也是探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感到压抑。
看着床暗卫,元墨眼里染上不解,“护她,是怎么想的?”
“主子不是说,让属看好她吗?”暗卫简单而诚恳道,“属下以为,要看好她,首先也应该让她好好活着才。”毕竟,人若死了,还怎么看着?更遑论看好了。
想法很直白,没有一点弯弯绕绕;做的也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不决!
也因此,护她时,想法很纯粹,只记得主子的命令,未曾想过自己是否会丢了性命!
元墨听了,静静看着他,良久,开口,“你做的很好。”
闻言,暗卫眼里溢出光亮,单纯的欢喜,“谢主子!”
暗卫亦如死士,生来为主子而活,这是自他们有记忆起,就必须谨记的,历经多年,早已刻入骨血,从来想过有什么不应该。
尊从主子命令,为主子舍命,这些都是必须的职责,都是应该做的。也许很多人直到死,也未曾得到过主子一句赞赏,而他,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得到了。所以,相比很多人,他是幸运的。
看一眼脸色青白,却满眼欢喜的暗卫,元墨没再说话。其实他所谓的看好,只是不要让她到处搞些青梅竹马出来。显然,这一点是他说的不够明白,而暗卫也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所以,这阴差阳错,莫名的让本清晰的局面变得有些复杂了。
对江小芽,不能坦白,因为有太多秘密,不该她知道。而元墨也没有向一个奴婢解释这些的意愿。如此,或许只能将错就错。只是……
从她的主子,莫名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元墨心情并不好。
压下心里莫名的不愉,元墨起身走出去。
“主子!”元通迎上来。
“派人将他送到圣药谷。”
“是,老奴马上去安排。”
“恳请海神医尽力保全他性命。”
元通听言,眼神微闪,垂首恭应,“老奴遵命。”说完,疾步走出。心里:这些年来,逝去的暗卫无数。但,被主子特殊对待的只有这一个。而这特殊,是因为这个暗卫够特别吗?不……
元通走着,看着那依旧静静等候在院中的江小芽,心里:或许是他这次救下的人够特别,所以才让他跟着变得不同了。
屋内,元墨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人,眸色起起伏伏。决定下了,她给你打乱了!这事她已做了不止一次。如此,是该夸她有本事,还是该说自己不够果决?!
元墨抬手按按眉心,从未有哪一个下人让他烦心。甚至于,感到难缠!
江小芽一个小小奴婢,竟然会让他感到难缠。对此,元墨都有些无言以对。
萧城
“墨昶呢?”
看自家世子爷睁开眼睛就找四爷,就跟没断奶的娃子找娘一样。
刘凛屏退脑中想法,稳住脸上表情,正色道,“回世子爷,四爷要回蕲河一趟,让您好好忙萧城的事。”
裴戎听了,皱眉,“回蕲河?他不是交给暗卫去做了吗?”
“现在四爷好像准备亲自回去一趟,至于缘由,属下不知。”
听言,裴戎感到稀奇,“墨昶什么时候也这么善变了?”
再善变,还能善变过世子爷你吗?
刘凛腹诽一句,随着肃穆道,“世子爷,您这样直呼四爷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呀?”
不要说刘凛话说的太婉转,而是裴戎曾直白的给过警告……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裴戎只喜欢听好听的。所以,那些个忠言逆耳之言,都给我收起来,爷我不爱听,你若是真想说,说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只要不怕我剁了它,那你就说。爷我敬你不怕死。”
所以,就算是忠言,也不敢说的太直白,因为他家世子爷不爱。
不过,今天裴戎心情好,随刘凛说什么他都高兴。
“这点爷知道!所以,爷我只关起门来喊。”
刘凛听了不说话了,一时也说不出来。因为裴戎说这话时,那一脸的魅笑,还有那醉卧美人榻的姿势……他是想勾引谁?
“世子爷,属下去把早饭给您端来。”刘凛给自己找个活儿,转身离开。随裴戎在屋里随便妖娆去。
京城*镇国府
书房内,裴老太爷看着手里的信函,冷哼一声,甩在桌上,“裴家世子爷,你可真是好样的。”
一旁管家刘言,垂眸,每当老太爷呼出裴荣爵位尊称的时候,就是他心里最为火大的时候。
裴戎这个兔崽子,是平日称呼;裴家世子爷,是火大时的称呼。这一点,裴家上下几乎都清楚。而这一次,裴老太爷为何恼火,周言心里猜得到。
魄力十足的在帝王面前签下军令状,宁愿战死沙场也要收复萧城!
当时,刘言还一度惊疑过,世子爷怎么突然就开始忠君爱国了呢?结果,现在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签下军令状,从来跟忠君爱国无关,所有都是为了四王爷。这一点,他都想得到。那么,赵家和帝位上那位自然也能想到的。如此一来的话……一个欺君之罪,怕是都不足以让皇上解恨。
要知道,在皇上心里,四王爷墨昶,就是他心头最大一根刺。之前,他失踪或死都不能让皇上安心,更何况他现在要回来了。特别把他迎回来的还是裴戎!
也许,皇上这会儿已经开始在挑选马了。就待裴戎回来,立马分尸了他!
“裴世子这么做,是想我这个老头子,还有裴家九族都给他陪葬呀!”
五马分尸弄死裴戎,再诛了裴家九族,这应该才是皇上此时最想做的。
“也许在裴世子的心里,我们都是陪活的,只有四爷才是该活的。所以,四爷才是裴世子的家人,我们都是外人吧!”
刘言垂首,有时候他也有这种感觉。裴家人和四爷,如果同时陷于车轮底下,不用怀疑,世子绝对会先救四爷出来,至于裴家人,别说救了,他不再踩一脚就不错了。
真不怪他和裴老太爷这么想,因为这些年来,裴世子是怎么寻找四爷的,他们都看的很清楚。而对裴家人,世子爷永远做不到这份上。
随你要死要活,或赶紧死,早死早托生,对裴家人,世子从来都如此。
“老太爷,大爷求见。”
“进来。”
老太爷发话,裴家大爷裴仁疾步走进来,“祖父,皇上派赵敬勋带了圣旨去了萧城。”说着,压低声音道,“旨上圣意对裴戎和裴家或都很不利。”
裴老太爷听了,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因为都在意料之中。裴戎如此,皇上若是毫无反应,那才是见了鬼了。
所以,圣旨上的内容,无法两种:一收回裴戎手里的兵符;二:收回兵符再赐他自刎。
“裴仁。”
“孙儿子。”
“做棺木,挂白事,等裴戎回来,立马把他给我葬了!”裴老太爷说完,起身走人。转身,眼底划过一抹嗤笑,心里沉浮,都言圣意大于天,只是到了四王爷面前,怕都是屁!
皇上想收回兵符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四爷会让他如愿才怪。要知道墨昶一旦混起来,裴戎都得靠边站。
想着,裴老太爷脸上染上一抹怅然,对于四爷的回归,心情有些复杂。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青龙和麒麟这两块兵符竟然会在四爷的手里。
手持兵符,手掌重兵,竟然还能蛰伏十年之久,这份耐性……注定了他的这次归来,必定让京城掀起一番动乱。
墨昶……
对于他的归来,于大越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裴老太爷一时竟有些说不清楚,因为未来如何不敢确定。
***
时隔五日,再见元墨,江小芽……她自己也说不清心里都是什么滋味儿。对着救命恩人,该用什么表情?不知道!
所以,继续淡着一张了小脸,静静的看着元墨,看他好像除了虚弱之外,似已无异样。
“江小芽!”
“奴婢在。”
“我饿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江小芽竟感觉很动听。饿了,也许证明了他正在好转!
“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做。”说完,疾步跑了出去。
看着小跑着离开的江小芽,元墨嘴巴微抿,伺候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跑的这么快。只是这积极实际并不是对他。瞬时,元墨有种被差别待遇之感。相比对他,江小芽对恩人可就用心多了。如此……
这或许又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的决定。
但,不管如何这一盘棋都要下下去,不能因为江小芽乱了。关于元墨的所有,必须完整结束。只是,这个完整最不需要的就是江小芽的加入,所以把她驱逐是最好。但,他却犹豫不决了。
元通站在一旁,看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就一个感觉,在回蕲河的这一路,江小芽对他越是用心,他可能就会越是堵心。毕竟这份用你心,似对他,实不是。
果然如元通所料。对比之前,江小芽现在伺候元墨,可是用心多了。但,元墨却是越发难伺候了。
“咸了!”
江小芽听了马上端走,“公子稍等,奴婢马上重新做。”
一会儿甜了,一会儿咸了,元墨挑剔,可江小芽却依旧积极。
“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还可以这么乖巧。”元墨冷哼。
元通不言,这话最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而这不爽,还是他给自己找的。如此,想宽慰他,都找不到话。
相比元墨,江小芽现在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元墨挑剔,元墨折腾。相反,如果元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才感到麻烦。所以,只要人活着怎么都好,只要活着!
“公子!”一暗卫扮作的小厮匆忙走进来,紧声道,“公子,江小芽刚又和楚飞碰上了。”
闻言,元通木着一张脸,转头看向元墨。这事,暗卫可能还不习惯,而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元墨也没什么表情道,“然后呢?”
“回公子,两人已经打起来了。”特别江小芽看到楚飞那一瞬间,那一道凶狠的目光,透着要撕了他的光芒,看的暗卫不由就来禀了,看主子有何吩咐,是助江小芽撕了楚飞,还是阻止她?
元墨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元通。元通会意,抬脚往外走去。
“江小芽,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动手?”
不能!也不想听他废话!
继而,江小芽沉默着,只是拿着剑猛攻,招式刁钻,下手狠厉,一副弄不死你,也要弄死残你的狠劲儿。只是,武功终究不敌,不过十多招既被楚飞击落了手里的剑。
“江小芽,我已经知道错了,都是我犯蠢才害的元墨受伤,害的你差点没命。我已经在反省了,你别一见面就好弄死我行不?你多少也应该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吧!”楚风喊道。
江小芽却是看都不看他,捡起地上的剑,转身往厨房走去。每天进步一点,一直到长大,一定弄死他!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楚飞将这一句诠释的淋漓尽致。所以,那一起祸事,动手的是霍永富,而祸首却是楚飞!如此,江小芽怎么能饶得了他。
因为他,她欠下的,岂是他一句知错就可以轻易带过的。
楚飞站在原地,看江小芽每次见到他,总是对完他转身就走的模样,楚飞也是无力。但却不敢对江小芽说‘有种你弄死我吧!’因为他若敢说,江小芽一定二话不好说,直接会抹了他脖子让他做鬼去。
“楚三少!”
闻声,看到元通,楚飞眼里溢出歉疚,大步走过去,“通伯,元墨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嗯,公子身体尚可,就是需要静养一阵子。所以,楚公子还是请回吧!”元通话说的含蓄,拒绝的却很直白。
发生这样的事,元墨一时不想见他也正常。楚飞也没理由胡搅蛮缠一定要见!
“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看他。代我向元墨说一声,是我对不住他。”
元通颔首,楚飞往屋里望了望,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歉疚的离开。
元墨不想楚飞再来,除了暂时不想见到他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看到江小芽那副要弄死楚飞的模样。不管她这样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他这个恩人’,元墨暂时都不想看,闹心。
另一边,裴戎几次要来见元墨都被拒了。可是,裴戎岂是那种你不让他来,他就会听话的主儿?直接动身过来。然后……被打回去了。
看着前几次被拒,这次直接被打回来的世子爷。刘凛:也许这世上也只会有四爷才能治的住他。
世子爷敢任性,四爷直接下手收拾。从不跟他废话,费劲的讲什么道理。偏,世子爷很吃这一套。每次被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那你家主子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看他?”
“回世子爷,主子说,等你把萧城的稳住了再说。”
裴戎瘪嘴,暗卫却是不再多言,急速离开,跟这位世子爷打交道也很让人头痛。
看暗卫对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裴戎心里很不爽。他若不爽了,那么有人就要倒霉了。
“刘凛。”
“属下在。”
“你昨天说赵敬勋是带着圣旨过来的?”
终于,他家世子爷终于想起还有这茬事了。
“回世子爷,是。”
“既然这样,你马上带人替爷去迎一迎去。”说着,顺手从腰间扯下一个兵符递过去,“多带点人,别怕被人说以多欺少。”
“是!”
“见到赵敬勋,多余的事不用做,直接把他手里的圣旨给我偷过来。”
刘凛;……
裴戎轻哼一声,慵懒躺下,“想用圣旨压我,真天真!”
墨昶没空搭理他,那么,他就只能作别人打发时间。
***
一路马车缓行回蕲河,坐在马车内,江小芽把元墨照顾的无微不至。那细致,元墨不咸不淡的想,如果她一直这样用心,那么等到十几岁,她也许就能做到管事嬷嬷的位置了。
“公子,想喝水吗?”
元墨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江小芽,我怎么会救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奴婢一直在想。所以……”江小芽看着元墨,正色道,“公子,您为什么要护我呢?”
“我没想救你,而是想避开,只是脚下突然打滑,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而已。”元墨凉凉淡淡道。
江小芽听言,望着元墨,静默,良久开口,“奴婢感觉也是这样。毕竟,我并没有值得公子舍命相救的地方。”说着,抬手为元墨整理一下微松的衣襟,淡淡道,“谢谢公子告诉我这些,让我觉得一下子也不欠您什么了。”说完,知他看不见,还对着他笑了笑。
只是,那笑,元墨看在眼里,心里不觉舒畅。因为江小芽眼里那抹淡淡的无奈。或许在江小芽心里,她恐怕是宁愿受伤,也不想‘他’救。这样才能不亏不欠,独善其身,活的悠然自在。
想此,元墨垂眸,论凉薄,或许极少有人能比的过她。
“公子,到了家了。”
舟车颠簸,回到元家,进屋,元墨开口第一句话……
“江小芽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元通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恩人’江小芽感恩戴德,他看着心情不畅,现在因为他的话,江小芽不再提恩情一事,他又骂人家没心没肺。如此……
这么多年来,元通第一次觉得,他家主子或许是个不讲理的。
“主子,既然如此,不若把人送走吧!”这样眼不见为净,也就不闹心了。
元墨听言,看元通一眼,一言不发抬脚进了内室。
看着元墨的背影,元通轻叹了一口气,幸而江小芽现在还小,不然元通都要怀疑主子对她是不是爱恨交加了。
将江小芽送走!
对此,元墨并未表态,不过终归是记下了。继而在一个午后,京城一封信函送到,元墨看过之后,沉默许久,开口,“元通。”
“老奴在。”
“让江小芽收拾东西,派人送她离开吧。”
闻言,元通轻声问,“主子,要将人送到哪里?”
送到哪里?凭着她的作为,就该把她发配到大漠北去受苦。元墨也真这样想,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送她去梅山,交给青禾大师。”
元通听言,豁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的看向元墨。
元通眼里的惊讶,元墨看到,清楚他惊讶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很惊讶,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愣着干什么?是没听清吗?”
“是,是,老奴这就去。”元通疾步离开。
元墨静静坐在屋内,翻着手里书,脸上表情一片沉凉,命令是他自己下的,心里不痛快也得忍着。只是,这样自己作自己到底是为那般?
没多久,元通回来,看着元墨禀报道,“主子,江小芽已经走了。”
“嗯。”元墨没什么表情。
元通却是忍不住道,“主子,您知道江小芽她将月钱藏到哪儿了吗?”
闻言,元墨眼帘微动,抬头,就看元通一脸憋闷的指着自己的鞋道,“那个死丫头,她竟然把月钱藏到了老奴的鞋底里。”
想到江小芽刚才离开时,说要拿走她的月钱。然后……元通眼睁睁看着她拿起他晾在院子里的鞋,看着她从里面将银票抽出来。
看到这一幕,再想到当时自己穿着鞋子,到处翻找江小芽月钱的事,瞬时感觉自己蠢到无边际,那种被一个丫头耍了的羞耻感,让元通嘴角直哆嗦,“主子,您就该把她发配到大漠北才对呀!”
元墨眼帘垂下,不想说话,也不想告诉元通他的鞋子也装过江小芽的月钱。
到此不由庆幸,幸而这样的丫头只有一个。若是多几个,那他还夺什么权,光跟自己丫头斗智斗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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