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
太爷特意入宫,求得圣旨让颜璃回归颜家!
这消息在颜家散开,顿时……懵!
颜子清一直是个没脑子的,这一点举家上下都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他竟然没脑子到如此程度!
让颜璃回颜家,这种蠢到极致主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颜璃若还是之前那个怯懦,自感卑贱的丫头也就罢了。看在她将为世子妃,又好拿捏的份儿上,让她回来自然是好,能利用她拉近和镇国府的关系,借此获取一些好处。
可现在,颜璃明显不是个善茬,对颜家又满是敌意,再加上镇国公对她好像很是中意。如此,让她回来做什么?联合镇国府灭了颜家吗?
“母亲,父亲这是生怕颜璃离的太远,报复颜家够不着是不是?还把她弄到家里来,他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个字顾忌着屋里的还有一些晚辈,终究是没说出来。不过,但凡长耳朵的人都知道颜景想说什么。
但,却没人觉得颜景如此有什么不对。
此时在他们眼里,颜璃就是一条疯狗,还是一条有身份,不能随意打杀的疯狗。把这么个人招家,是想看她咬谁?
“圣旨已下,此事就不要再说了。你们都回自己院儿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李氏说完闭上眼睛。
看此,颜家儿孙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起身离开。
人一走,屋内一静,李氏随即睁开眼睛,眼里怒火和气闷再难掩饰,“颜子清这个蠢货,他这是要我晚年不得安生呀!”
看着对着老太爷时,一直恭顺,恭敬的李氏。此时不但直呼其名,甚至破口大骂。站在一旁的许嬷嬷低头,脸上不见一点惊色,更多是习以为常的神色。
人前对老太爷恭顺又敬慕的李氏,其实在心里是完全嫌恶着颜子清的,嫌恶他那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厌恶他总是把她曾是奴婢的事挂在嘴上反复的讲着,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的愚不可及!
曾经风光极盛的颜家,现在没落到了如此地步,与颜子清的愚蠢有着极大的关系。
颜夫子!
靠着祖宗的蒙荫,还能得皇上如此称呼,就说明他在皇上面前还有那么一丝颜面。可是,他把这点脸面都用到什么地方了?
用到请仇人回家来住了!
不是用来为子孙求的福音谋的仕途,而是用来给他们制造麻烦了。
想到这些,李氏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咬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老夫人,您也别太吃心了,喝口水消消气吧!”许嬷嬷倒一杯水递过去,低声宽慰道。
李氏接过,猛的把茶杯砸在了地上,瞬时四分五裂,一地碎片。
那力道,可见李氏的火气之大。许嬷嬷心头跳了跳,不敢招下人过来,蹲下伸手将碎片捡起来。
看着趴在地上小心谨慎捡瓷片的许嬷嬷,李氏眯着眼睛道,“我在想,颜子清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得意!”
不得不说,李氏对颜子清果然是了解的。他这会儿确实是很得意!
得意于皇上对他的礼让,今日入宫请旨,皇上随即应允,这样颜子清觉得在百官面前,挣足了面子。
同时也得意自己这份精明睿智,颜璃不是对颜家人都避而不见吗?不是想自立门户跟他对抗吗?哼!现在他就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胳膊拗不过大腿。
派人去带她,她不说麻溜收拾东西回来,竟然还敢放狗撵人,现在好了,圣旨已下,他坐家里不动,等她自动回来。
想着,颜子清伸手捋捋自己胡须,脸上神色满是自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抑制不住的对自己颇为欣赏。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将是一鸣惊人。这话说的就是他。
他每日醉心书籍,颜家的是他是不屑管,他如果想管,没人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文青站在一旁,看着颜子清喜气洋洋的样子。默默垂首,从小傻到老,且对自己的愚笨还不自知,还自我赏识了一辈子。如此,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蠢到登峰造级,这话用来形容颜老太爷最合适不过。
曾经,他无意间在街头听到过这么几句对话……
【父亲,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有多读书才能有利于仕途,才能让人开心胸,多知事。可是,在儿子看并不尽然!】
【此话怎讲?】
【看颜子清呀!论读书,他应该比谁读得就多,可他还不是一直无知。所以,多读书也许不会知事,反而会坏事儿,所以……啊……】话没收完,年少的学子招来一顿打。
然后,恍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那些不想读书的学子,公子,都开始拿颜子清做例子。扬言,读书坏事,读书就是毁人毁己呀!
所以,这些年来颜子清在京城也说混出了名望,别样的名望。他得到了不少纨绔子弟的敬爱!
幸亏有他,才让他们训得了一个不读书,还能理直气壮的理由。
因为有他,不读书有理,他们能说的铿锵又有力,还能让人无言以对。
“文青!”
听颜子清喊自己,文青收敛心神,抬头,“太爷。”
“你说,今天裴靖那老匹夫在回来的路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颜夫子呀!一定要重从一而终的活着,千万别有什么改变呀!】
想到出宫回来的路上,裴靖拍着他肩膀,一脸郑重,语重心长说的那句话。颜子清就满脑门的不明所以。不过,本能的感觉那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这些年来,裴靖每次见到他,就惯爱盯着他的脑袋瞧。特别那眼神,像看什么奇花异草似的,偏他又什么都不说,只是那么盯着看,太让人心烦。
所以,对裴靖,颜子清从来不喜。还镇国府呢,还国公爷呢!不过是一介粗野的武夫而已。看看他那一家子,有一个像样的没有,简直就是一窝二混子,特别是裴戎那个世子,完全就是碗筷子弟。尤其是那长相,长的跟个花魁似的,不男不女。
听颜子清问话,文青摇头,如实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颜子清听了,看文青一眼,眼里带着不喜。
文青垂眸,被颜子清一个榆木疙瘩用瞧不上的眼神盯着,他内心也是相当受伤。
不过,他感觉今天不止国公爷跟颜子清说的话,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还有赵太傅和王爷,投向颜子清的眼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种看他耍猴之感。
文青低着头,心里无声叹息一声,颜子清今天可能做了一件很蠢,却又很了不得事儿。
镇国府
咕咚咕咚!
国公爷闷灌一大杯水,抬手拍拍胸口,随着长吐一口气,开口,“论脑子,老头子我对颜子清是服气的。一辈子不开窍,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言默默点头,颜子清确实是异于常人。
“希望他能从一而终,到死都这样。不然,万一突然开窍了,明白了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万一羞愤而死了岂不是麻烦。”
刘言默默颔首,确实麻烦。颜子清死了,颜璃作为外孙女还得守孝。那,就很耽误国公府娶孙媳妇了。
所以,在颜璃嫁入镇国府之前,颜子清可一定得好好活着才行呀。
“刘言。”
“老奴在。”
“我怎么感觉,颜璃回了颜家之后会吃亏呢?”
刘言听了,抬眸,“应该不会吧!”颜家心眼多的是不少,可颜璃也绝对不是善茬呀。再加上国公爷有心护着。所以,吃亏应该不至于吧。
裴老太爷摇头,凝重道,“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她面对的可是颜子清,那可是一个长了石头脑袋的人,难保不会被他给气着。”
像颜子清这样蠢到一定境界的人,有的时候你还真是束手无策,就剩干瞪眼了。
对他动口,他听不懂。
对他动手,又怕一拳下去打死了。
如此,你别小看颜子清的蠢,蠢到一定程度也能要人命的。
逸安王府
看着站在花园里,似在赏花,又似在发呆的人。
元通看武安一眼,昨夜主子外出了,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不过,主子今日在朝堂上突然的火气,还有现在这阴郁的眸色,肯定跟昨晚有脱不了的关系。
是跟昨晚有关。所以,武安作为知情人,作为下属,自然觉得得做点什么来让主子开怀。
想着,向前两步走到四爷身侧,看着他低声开口,“主子,池塘的鱼又满了,您要不要再去钓钓?”
墨昶听了侧目。
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来,武安心头突突几下,他好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主子恕罪!”老实认错,不敢多说。
同样是下属。可是,颜璃跟他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想当初,颜璃都把主子画‘小’了,还跟裴戎谈婚论嫁了,当着主子的面‘调情’了。这些事,每一样拉出来都近乎是死罪。可最后如何?她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主子扑倒,一切就全消了。
还有眼下,昨天颜璃惹怒主子的事又做了。然,她现在照样安然无恙,怎么收拾她,主子还没个话。
相比之下,武安觉得自己真是混的不如颜璃。
“主子,饭菜好了,用饭吧!”
墨昶听了,一言不发抬脚走向正院儿。
“婢妾给王爷请安。”
看着站在饭桌前的宇文婉儿,墨昶看她一眼,在主位上坐下,淡淡开口,“起来吧!”
“谢王爷。”宇文婉儿忐忑不安的起身,走到墨昶身边,“王爷喜欢吃什么,婢妾给您夹。”
看着今日不再送汤耍媚,开始表温婉表端庄的宇文婉儿。武安心里忽然生出点点佩服!
送汤献殷勤不成,回到院子哭一阵子。然后擦干眼泪,开始引诱魅惑,眼见也不成,回去又反省一阵子。现在又重新出发了,又开始试着走端庄路线了!
身为女子,为了得到王爷的恩宠,为了在王府站稳脚跟,宇文婉儿也是够煞费苦心的了。
只是可惜,对着颜璃,主子明明连爬墙的事都做了,明明很需要女人,偏就是不碰宇文婉儿。如此……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武安想了一会儿,暗腹:难道是因为宇文婉儿不够生猛吗?
看颜璃对着主子一个压倒,什么都成了!
“王爷,您尝尝这个,看着味道很是不错。”
“嗯。”
看逸安王将宇文婉儿夹的菜放入口中,站在一旁的玲珑眼帘动了动,随着垂眸,掩住眼底的一丝懊悔。
逸安王此人果然很难捉摸。来逸安王府已经几个月了,却连他对宇文婉儿到底是厌弃,还是多少还存在点满意都看不出。
那说变就变的态度,让宇文婉儿每次献殷勤前都有些胆战心惊,也让玲珑每次都难以掌握。致使这次生生错过了一次机会,实在可恼。
又夹一筷子菜放入碟子里,看逸安王不紧不慢吃下。宇文婉儿偷偷看他一眼,神色不定,今天这又是刮那股邪风了!
她都已经准备好帕子,做好了哭的准备了,他今天竟然不摆脸子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
宇文婉儿眉头微皱,难道是他知道她来月事了,知道她不能侍寝。所以故意摆个好脸给她,存心看她憋闷?
宇文婉儿在想什么,四爷没兴致探究。他只知道,在看女人这个问题上,他或许是个没眼光的,是个昏庸的。
对他唯命是从,以他为天的,他毫无兴趣。偏对那,不安分,不安生,不要脸,还不及笄的充满兴致!
对此,四爷承认,他这就是自找不痛快!
“王爷!”
闻声,看元通手里拿着信函走来,墨昶放下筷子,“下去吧!”
“是,婢妾告退。”宇文婉儿识相的麻溜离开。月事在身,这会儿再多献殷勤也不能成其好事,如此还是撤退吧。免得王爷万一来了兴致,生生便宜了别人。
“王爷,边境传来的。”元通将信递过去。
四爷接过,展开,看到上面内容,眸色沉了沉!
武安站在一侧,看到上面内容,神色不由变得凝重,心里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赵太傅收到了一封内容相差无几的信函。
赵敬勋看着手里信函,静默少时,抬头看着赵太傅,神色莫测,低声道,“祖父,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赵太傅却听懂了。
沉默片刻,开口,“赵德,备车,老夫要即刻入宫面见皇上。”
“是!”
***
圣旨已下,由不得废话。颜璃这处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入颜家。
“小姐,您若不嫌弃老奴和孙嬷嬷愿随小姐去颜家。”
“求之不得。以后还要麻烦两位嬷嬷多多照应了!”
“小姐言重了。能跟着您,也是我们的福分!”
比起那心思恶毒,惯喜刁难下人的主子,颜璃是真的挺好。
颜璃听了,望着她们笑了笑,伸手握住颜尘的手,“如此,我们走吧!”
“是!”
孙嬷嬷,余嬷嬷跟在后,可以预想到以后在颜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轻省。毕竟,颜夫子让颜璃回去的意图,都透着一股歹意,再加上曾经那些过往。如此,一团和睦是不用想了。
不过,她们也不惧,这些年了她们什么样儿的事没见过。颜家不足以让她们畏怕!
颜家
“今天颜璃是不是就要回来了?”颜老夫人随意问道。
王嬷嬷点头,“是,午饭之前应该就到了。”
“颜家人可都做好了准备?”
“是!太爷已做好了教训人的准备,李氏也已带着人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相比太爷的一根筋,李氏绝对是个心思百变,又能屈能伸的主儿。
就算是颜璃之前已经表现出了对颜家的不喜,对李氏亦是毫不留情面。可是,只要李氏愿意照样能对颜璃笑的无比慈爱,让外人看了好似颜璃就是她的亲外孙女一样,让人完全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这些年来,李氏就是这么惺惺作态的走过来的。如此,只希望颜璃不是一个只懂得耍狠耍横的。不然,可就又入了李氏的套了。
毕竟,在血缘上,在辈分上,颜璃都是个晚辈,就算是她不愿意承认,也抹不去这个事实。就如颜子清,当初对颜尘那是百般不愿认。但,最后还不是将她留在颜家了。
说到底,血缘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儿。
一个孝道,一个辈分,足以压死人呐。不知道颜璃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颜璃是领了圣旨回来了的。那么,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许给我表现到脸上来,明白吗?”
“母亲,您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
受李氏言传身教这么多年,对于装腔作势这一套,她们最是擅长。
李氏听了,看着坐在眼前的儿孙,点点头,“对你们我是放心的。”
“老夫人,表小姐入府了。”
闻言,李氏起身,“走吧,去迎迎。”
颜璃拉着颜尘走进来,李氏带着人迎出来。一个照面,脚步顿住,自然打量。
李氏——颜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因手段了得,肚子争气,又长的样貌娟秀,既被颜子清收入房中,早些年被抬为平妻,掌管家里中馈。
样貌娟秀已经看不出来了。现在已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此时望着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似一个和蔼的老人。可,谁都知道她不是。
视线从李氏脸上掠过,落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身上。
颜景——颜家嫡长子,李氏所出,秉性自大,才华中庸,现在京城书院教书,未走仕途。
柳氏——颜家长媳,本是高门女儿,奈何家道中落不得已嫁入颜家为媳,为人精明,心思灵活心眼极多。
颜成明——颜家嫡长孙,不喜文墨,痴迷武艺,现在在京城外开了一家武馆,性情狭隘好斗。
不过他今天貌似不再。
还余下两个,颜成学——大房次子,貌似随和,实则心眼颇多。
颜亦柔——京城有名才女,年方二八,尚未定亲,为人清高。
看着眼前几人,余嬷嬷跟她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
至于颜家二房,不在京城暂且不论。
“一段时间没见,表姑娘出落的可是越发好看了。”柳氏看着颜璃那精致的小脸,微笑着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颜璃听了,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一段时间?七年的时间被归为一段时间,如此一来,颜家对她的不教不养也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毕竟,才只是一段时间嘛!
颜璃看着柳氏扬唇一笑,笑的自然又平和,“一段时间没见,舅母倒是愈发的年轻了。”
看着颜璃脸上的如沐春风的笑容,再听她这句话,李氏扶着许嬷嬷的手紧了紧。
见面之前,她很喜欢颜璃是个蛮横的。可现在看来,落空了!
“表姑娘可真是会说话!”柳氏笑着道。
颜璃笑笑,抬脚走到李氏跟前,“许久不见,老夫人身体可还硬朗?”
不是外祖母,而是老夫人!
这称呼,是尊敬吗?可是,李氏一点也感觉不到颜璃对她的敬畏。
“我是老咯!倒是你,能够平安回来,实奈颜家莫大的福气。”李氏慈和道。
李氏话落,看文青走过来,对着颜璃道,“表小姐,太爷请你即刻去见他。”
颜璃听言,看他一眼,温和道,“我整理一下仪容,马上就去见他老人家。”说完,看向李氏,“老夫人,不知道我住哪个院子?”
老夫人还未开口,颜成学笑着道,“表妹,我带你过去。”
“劳烦表哥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李氏站在原地,看颜成学带着颜璃往西苑走去。看两人走远,李氏一言不发,扶着许嬷嬷的手回正院儿。
颜景皱眉,看到他,竟然连一声舅舅逗比会叫。虽然他一点也不稀罕颜璃这么叫他,可是,他不稀罕跟她不知礼数是两码事。
“果然是在市井长大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听到颜景的话,柳氏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将话咽下了,转眸看向颜亦柔,“一会儿该用午饭了,我们先回去吧。”
颜亦柔点头,随着颜柳氏回她们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中,柳氏看着颜亦柔问,“你怎么看?”
“跟她娘长的确实很像。”
只是颜尘美则美矣,却没什么气韵,美的木然。而颜璃则不同,虽在容貌上比颜尘还稍逊了一些。但,那明媚让人感到有些扎眼。
柳氏听了,轻叹了口气,看来颜璃的长相让亦柔觉得心里不舒服了。不过,这也是正常,同为女人看到颜色比自己亮眼的,心里是多少会有些不舒畅。
“柔儿,你记住,不管颜家其他人怎么想。但,娘认为她回来,对于你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所以,你一定要抓住机会,知道吗?”
颜亦柔点头,“娘,你放心,女儿明白。”
“那就好。”
书房,颜子清端坐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未看到颜璃,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她人呢?”
“这个,小的再去看看。”
“不用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无理到什么地步?”颜子清带着怒气道。
文青听了,低头。摆的威严十足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在干等着。
少时,就在颜子清快冒火的时候,一小厮匆忙跑过来,“太爷,老夫人请您去饭厅用饭。”说完,又赶忙补充一句,“表小姐此时在饭厅候着太爷您。”
已经等的不耐的颜子清,听到这话,沉着脸大步往饭厅走去。
“太爷!”
“父亲(祖父)……”
一众人的请安声,颜子清完全听不到,直直走到颜璃跟前,开口怒斥,“你好大的胆子!任意忤逆长辈,无规矩,没教养,简直是不成体统。颜家的名声,都是被你这等身份不堪,又不知尊卑之人给玷污的。”
这是训斥吗?完全是辱骂!
颜璃垂首,“太爷教训的是,晚辈以后一定谨记,绝不再犯。”态度恭敬又诚恳。
李氏看此,眼神闪了闪。
“颜璃,我告诉你,我请求皇上让你回颜家,可不是稀罕你回来,而是不允许你这等粗鄙之人,在外随意糟践了颜家的名声。这一点,你最好是搞清楚,好好认清自己的分量和身份。”
这话,除了尖刻还是尖刻。
颜璃垂眸,恭敬依旧,“太爷的话,晚辈一定铭记。”
看此,李氏随着上前,“太爷,饭菜都要凉了,还是先用饭吧!”
颜子清听了,看颜璃一眼,抬脚走到主位上坐下,开口,“把她的板凳给我放到外面去,一个身份不堪,秉性卑贱毫无廉耻之人,没资格坐在我颜家的饭桌上。”
“太爷,璃儿是我颜家的外孙女,她……”李氏话没说完,被颜子清厉声打断。
“怎么?你现在也敢反驳我的话可是不是?”以己为尊,颜子清做的无比习惯。
李氏听言,垂首,“我自是不敢。”
“那还不赶紧让人把她的凳子给我扔出去!”
“祖父,孙女看今日就先算了吧!毕竟表妹今天是第一天回来。”
“就是因为是第一天,才应该让她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说完,转头看向文青,“你去!把她凳子给我扔了。”
“是!”文青不敢违背,走到饭桌前,拿起添加的那张凳子用力扔到了外面。
“你给我站在那里好好看着!在颜家,但凡不懂洁身自爱,不懂尊卑的人,这辈子都是没有资格上桌的。所以,你不要以为你跟镇国府世子订了亲,就可以在我颜家耀武扬威,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颜家可跟裴家不一样。我们是规矩严谨的世家!这一点不容任何人置喙!”
听着颜子清那铿锵有力的话,看着滚到脚边的凳子,颜璃站着没动。
而其他人,在饭桌上坐下,望望颜璃,脸上均是为难之色。他们也想帮她,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一旁的余嬷嬷静静立着,看颜子清一眼,心里:这老不死的!还有李氏等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愣着做什么,布菜!”
“是!”
颜子清吃着饭,看着站在门口的颜璃,冷哼!再横又如何?在他面前,她照样什么都不是。
“嗯……”
正在用饭的李氏,看本还一脸自得的颜子清突然脸色大变,忙问,“太爷,您怎么了?”
颜子清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满脸忍耐,“腹痛!”
李氏听言,忙道,“颜景,赶紧,赶紧请大夫过来……”话没落,看颜璃走进来。
“老夫人,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晚辈料到太爷见到我一定会大动肝火。所以,今日来时特请了大夫随同,以防万一,没曾想此时倒是用上了。”颜璃说着,对着站在门外的老者招招手,“吴大夫,劳烦您了!”
“不敢当。”吴大夫抬脚走进来,伸手探上颜子清脉搏。
李氏看颜璃一眼,垂眸,眼底情绪不明。
颜成学若有所思,本以为这老者是颜璃的奴才,没想到竟然是大夫。只是,颜璃这提前把大夫都预备的作为,到底是有心呢?还是存了什么歪心呢?
少时,在颜子清的哼唧声中,吴大夫开口道,“看颜夫子脉象,应该没有大碍,吃两天药应该就好了。倒是其他方面……”吴大夫又探上颜子清脉搏,徐徐道,“脉象略显虚浮,内里虚火旺盛,精气虚弱,下体不实……”
精气虚弱,下体不实,听到这几个字,颜景,颜成学,李氏,柳氏还有颜亦柔脸色均变得微妙起来。
而颜子清本发白的脸色顿时染上一抹青色,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吴大夫却似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道,“不过,看脉象,颜夫子这种情况应该已经有许多年了。现在就是不调理,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这话出,颜子清脸色已开始发黑。
颜璃听了,开口,满是疑惑,满是关切道,“大夫,精气不足,下体不实是何病灶?”
噗通!
随着颜璃的问话,颜子清咚的一个声倒在地上,已晕死过去。
一个男人被大夫当着儿孙的面,被指不行!且还不行已好多年……
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