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扶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离开了,自从眼睛失明过后,雅乐便将我房间中所有有棱角的东西全部换走,取而代之的是柔软海绵包裹的家具,连地上都铺上了厚实的地毯。
我坐在地上靠着和式座椅的椅背,蜷起膝盖抱在胸前,窗外的阳光此刻也显的毫无力道,晒在身上却依然觉得冷。
门开了,我警觉的回过头,听到雅乐应了一声:“是我。”
“佟小姐走了?”
雅乐“嗯”了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倒上杯热茶,放到我手心。
思忖良久,我还是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离开?”
“我为什么要送你离开?”雅乐反问我,语气惊讶。
“你之前不是答应了佟心蕾会送我离开的吗?如果因为我使你们两个产生了误会,这个罪名我担当不起。”
想起佟心蕾我的心情就不好,所以语气也渐渐冲起来。
“童童只是你的私生子,我会带着他离开,绝不会让他成为你继承皇位的绊脚石。”
“什么绊脚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雅乐立刻打断我的话,反问到。
“佟心蕾满心期待的想要跟你结婚,为你生孩子,她的家世能助你取得皇位,所以你要跟她结婚,不是吗?”我不依不饶,嗓门也大了起来。
“而我和童童是她的眼中钉,所以为了你的皇位,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将我和童童送回去的,要不是我出了意外,眼睛失明,也许我们此刻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吧?”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雅乐怒气冲冲的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带至他身前,“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
我笑笑,盯着眼前无边的虚空,心里一阵酸楚,“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来萨尔瓦,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和童童现在也生活的好好的,不会经历那么多的波折,童童也不会知道他还有个爸爸,而我也不会陷入那么深的期待中,期待着你对我……”
我哽咽了,喉咙酸胀无比,再也说不出话来。
来萨尔瓦之后,以前那个乐观开朗的乔喻渐渐消失了,我变的多愁善感又不安,对一切都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真的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了。
“你还是将我送走吧,我一个人就好,让童童留下来跟你一起生活,我的眼睛瞎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童童跟着我肯定会吃苦,你一定要善待他,就算你跟佟心蕾结婚了,也不要抛弃童童,好不好?”
我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他了,雅乐不出声,我摸索到他的手,紧紧拉住,任由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我的眼睛也许好不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谁告诉你眼睛好不了的?”雅乐几乎是向我怒吼了,我知道他的怒气已经到达顶点,随时会爆发。
我垂着头,用法语低低的说:“我从不讲法语并不代表我不懂法语!”
雅乐一把将我向他拉近,热辣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在瞬间吻住我的唇,将我的唇含住,不让我再开口。
我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瞪大眼睛,一片灰白中,我只能呆呆的任由雅乐在我唇上辗转吮吸,直到我的呼吸被他夺去,闷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用力将他推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用手背狠狠的擦拭脸上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我看不见雅乐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吻我,我痛恨他这种怜悯的姿态,向他吼道:“你这算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雅乐没有回答我,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我以为他要离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突然,我的身体被凌空抱起,脸靠上雅乐帜热的胸膛,隔着棉质的布料,我能清楚的听到雅乐强而有力的心跳,让我的脸在瞬间发烫,不自觉的将脸埋进他胸膛。
直到我的背碰上柔软的床褥,我才惊的跳起来,立刻弓起身往边上去,他这是要干什么?
雅乐将我的肩按住,急促的呼吸在我耳边起伏不定,我僵着背一动都不敢动。
“同情?你觉得我这是在同情你?”雅乐边说边吻下来,火烫的吻印上我的眼、我的颊最后停留在唇上。
他的身体压下来,将我拢在身前,阳刚的男性气息充斥鼻端,我微微别过头,却被雅乐攫住唇,准确的吻下来,温软的舌尖撬开双唇,伸入我口中一点点探索,引的我阵阵战栗。
我瘫软在他怀中,被动的承受,虽然跟他曾有过肌肤之亲,可是这样的亲吻却是第一次,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仿佛在触碰自己最心爱的人,心中的期待被他重新唤醒,我抛开自尊和骄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这次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没有叫我“蕾”,所以我放下心防,心甘情愿的沉沦在他诱人的气息中。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问道。
“当然,”雅乐在吻我的间隙回答,声音低哑温柔,“我是童童的父亲,你是童童的母亲,而我想为童童添个妹妹。”
不管他说的话是否真心,我都已经沉醉其中,抛开一切顾忌,只愿拥有这一刻的真情真意,只为了此刻他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我主动送上我的唇,轻轻伸舌探索他的唇形,被他牢牢吻住,极尽缠绵。
他的动作逐渐激烈,将我的唇啃噬的又痛又麻,我看不到他,只能被动的跟随他的动作,感受他在我全身点燃的一簇簇火焰,将我燃烧殆尽。
雅乐将我的手抚上他赤裸的胸膛,柔滑坚硬的触感熟悉又陌生,我轻抚他的胸膛,努力配合他的动作。
他的动作缓慢轻柔,却依然将我弄疼,当尖锐的疼痛降临,一瞬间将我的记忆之门打开,三年前的那一幕突然涌现,我害怕的无以复加,怕他又会一声不响的消失,怕这一切终究只是梦一场。
有些问题,明知道答案伤人却还是要问。
伸出手,我圈住他的脖子,将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雅乐,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却难过的想哭,当我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奢望,痛心的别过头时,他却俯身下来,在我耳边说:“我爱你。” 灰色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