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我管不了,真的管不了,你还来找我干啥啊?”老太太说着,盯着我。
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毛,同时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的嗓音很熟悉了,就在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的电话。
我说:“胡三奶奶,我爸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让您这么做的。”
老太太一咧嘴,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问这些没用,他们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他们也不会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们是南边来的,我惹不起,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着,胡三奶奶大声的咳嗽起来,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我问:“好,我不多问,您只要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我爸把头发,放眉心血。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可是当我问出这句话,老太太没有回答,而是颤颤巍巍的下了地,来到院子里。主人家都出去了,我们也不能在屋里呆了,也跟着来到院子里。
我没搞明白老太太到底要干什么,只见她手持三根清香,点着之后插在墓碑前,自己坐在地上。
这坟里埋的是她儿子,所以她无需行跪拜礼。
我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又倒了一杯酒撒在墓碑前,然后幽幽的说,看口气像是对我说:“我曾经在我儿子死的时候,许诺过,一定要给我儿子拼一个完整的尸身,所以从那以后,我不论给谁看病,都要他身上的一个物件。”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慎得慌,原来她儿子死后,尸身不全,原来这件事请有前文,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我暂时没有逼问刚才的事情。
而是转而问:“那您儿子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尸身不全呢?”
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悲伤了,她说都是她造孽太深,才自己所有的亲人都横死。
早些年,胡三奶奶为了赚钱什么都做,出马仙给人看病算是其中一个项目,不过还有一个行当比较挣钱,那就是配阴婚。
在东北还好,这方面的需求比较少,在中原地区这类需求就特别多,新闻上都说了,一具女尸最高被炒到二十多万,所以助长了一批盗墓风,只盗尸体。
胡三奶奶自己不盗墓,但是她负责联系,负责买卖。人家说做这个是损阴丧德的事情,所以有些不幸的事情就在她身上应验了。
安她说的,她命硬,所以她自己没事,家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老伴在地里干活儿,下雨被雷劈死。
那时候她的儿子刚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学习很好。
她本想指望着儿子脱离这个穷山沟,以后有个正当职业。可是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也没能让她儿子逃过命运的安排。
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天,她接到北京学校那边的消息,说儿子出事了,随后她去北京认尸,看见的竟然是面目全非,只剩下半截身子和半个脑袋的尸体。
身体下半部分都没了,手脚被砍掉,耳朵也没了,头盖骨也没了,眼睛被挖,鼻子被割,总之已经没有人样子了。
最后警察说,她儿子是被人弄成这样的,不过对方已经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已经被精神病院收容了。
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只是说施暴者家里比较有背景,所以经过复杂的关系,逃过了死刑,这个结果是胡三奶奶绝不能接受的。
可是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给儿子报仇是做不到的,虽然自己也懂点阴阳生,但是毕竟还没到驱鬼炼尸的程度。
最后她只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把杀死儿子的凶手的假精神病,吓成了真的精神分裂,她独自带着儿子的残缺尸体回了老家,埋在了山根下。
后来索性,她就把家搬到了山根下,就围着这座坟建了一个院子。
此后她依然做着给别人看病的行当,只不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律不做了,不过从那以后,就在儿子坟前发了个誓。
以后,如果自己再去害人,不得好死。伺候每看好一个病人,就要他身上的一个物件,给儿子拼全尸身,早日投胎。
我差不多听明白了,于是我问:“那您这次是不是破了您的誓言?因为你从我爸身上得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为了给您儿子拼全尸身!”
老太太苦笑着点点头说,不仅如此,她发誓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这次却破例了,帮了心怀不轨的人,去伤害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听到这里,我忙插了一句:“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不惜打破了誓言帮他,难道还是为了钱吗?”
胡三奶奶依然没说话,也没有回避,或许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只是觉得此刻的她越来越虚弱,没精神。
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只见老太太缓缓地说:“小伙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他的样子,而是我说了也只会误导你罢了。我能看出来,那是个南疆法师,他要是不想让你看他的真面目,你除非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否则……呵呵……”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干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我感觉我们就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就像她所说的,或许不说也是为了我们好。
毕竟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找到答案,比她给我们一个错误的答案,让我们笃信那是真的来得好。
之后,不论我再问什么,老太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我依然不死心,在她身后默默的站了许久,她不说话,不理会,完全当我们不存在。
阿罗是个急脾气,冲过去就要骂,被我拦了下来,算了,既然她一门心思的不想说,强求也没用。
再说了,我依稀感觉这老太太的情况不是很好,绝不会是因为破了自己的誓言而怎么样,很有可能利用她的那个人根本不想留活口,她也被人当枪使了。
最后没办法,白来也只能认了,我跟阿罗和楚哥说要回去,可是刚走到栅栏门口的时候,老太太叫住了我们。
“小伙子,我跟你说过,有危险的不光是你爸,你妈的情况你也要时刻盯住了,切记!……”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微弱,也显得特别艰难。
就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这句话一样,我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谢谢胡三奶奶,您也多保重,之后就出了院子。
再回去车上的土路上,我们三个人几乎没说话,不知道楚哥和阿罗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我觉得,当然只是一种感觉,或许胡三奶奶活不久了。
这方面阿罗或许比我看的清楚一些,一个将死的人,魂魄会有些细微的变化,而可以捕捉到这些细节的,当然是阿罗。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姜玲玲说的,她的老板是冲我来的,所以才会选择和我爸“开玩笑”。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回来,这个玩笑会不会就开大了!
这个人一定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而且在我从纳木村出来之前就已经盯上我了,因为我记得清楚,我们刚到屏边县城,我给我妈打电话,她就有提到这个“杞灵珊”。
这不由得让我觉得,在大明星的私人飞机上发生的怪事,这显然是个恶劣时间,为什么大明星的表现如此淡定,轻描淡写的呢?
这不禁让我怀疑,这件事牵扯之广,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胡三奶奶两次提到我妈,说我妈也在危险之中。不错,从我妈对昨天的事情的描述,姜玲玲给我爸妈吃的东西。
对,就是那种黑色的,手指粗细的东西。我已经断定那东西是滇缅地区特有的毒虫,这东西叫冥参,姜玲玲拿过来的时候,肯定是已经晒干并加工过。
否则一眼就能看出那东西是活物,前面说了,这东西虽然有毒,但是毒不死人,只是用来做降头的药引子,毫无疑问,我妈也吃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背后的人用我爸妈两个人做要挟。
上了车,回去的路楚哥开车,阿罗一脸好奇的样子,非说要给他试试,他说看上去挺简单的,我说尼玛你作死就直说。
如果被警察逮住,别说你无照驾驶,恐怕连你没身份证的事情都得抖出来,到时候哥我也救不了你!
回长春之后我执意一个人去医院陪我爸妈,可是楚哥和阿罗坚持和我一起去,我说人多也都是挨累,就不如你们统统都在家里好好呆着,有事我打电话给你们。
最后他们拗不过我,只能同意了。不过楚哥也给老许打了电话,跟他又借了一辆车,说是这期间都要征用了,老许自然没话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曾经和冯博坤有过什么合作,不过看他像哈巴狗一样的溜须拍马,就知道肯定借了不少光。
闲话少说,我开着车回到区二分院,第一眼看见我妈,她就说,医院这边已经催我们赶紧转院了,这医院住不成了,怎么办?
我说:“妈,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嗯?……妈!你怎么了?……” 滇南阴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