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味道,说不出来。
我故意凑到谢瑶身边,她出于对我的放心也没躲开。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谢瑶看上去香喷喷、粉嫩嫩的,怎么身上一股怪味,刚才还没觉得,可是一回到房间里就特别明显。
房间里是一种味道,谢瑶身上散发着另一种味道。
我问:“阿罗,你有没有闻到这房间里有股怪味?”
阿罗一脸茫然,说没闻见。不仅是他,谢瑶自己也说,什么也没闻到。而且她自己平时也很爱干净,刚搬家喷了好多空气清新剂,她自己也会用香水。
我问她用什么香水,她把瓶子掏出来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喷了一点在手上,味道清香无比,和房间里的味道显得格格不入。
不对,那说明这个房间里肯定有问题!
我又把房间仔细转了一遍,不过这一次我是一边转一边吸着鼻子闻,最后我把位置锁定在了床上,经过谢瑶的允许后,我把被子和枕头都翻遍了。
没有发现异常,最后我俯下身,把床帘挑开,就看见床底下空空荡荡,只有一双鞋摆在正中间。
我捞出来看,是一双男人的皮鞋。我问她是否知道床底下这双鞋,谢瑶摇头说不知道。
搬进来的时候就很匆忙,打扫卫生也没注意床底下,想必是房东忘在这里的。
我跟阿罗说,问题就处在这双鞋里。
阿罗说:“怎么?你刚刚一边找一边吸鼻子,原来就是寻着脚臭味找这双鞋?”
“我可没那么无聊,我说的是鞋子里东西,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我把写字倒过来,从里面掉出一张黄色纸符。
阿罗弯腰捡起来端详了半天说:“看不懂哎!这不是道家的符咒,莫非是你们行当里的东西?”
“这东西哪儿来的?”我问。
谢瑶一脸茫然:“大哥我真不知道啊,我搬来才四天,根本没来过生人,肯定是房东忘在这里的,因为这个是新房,之前都没有租客的。”
这就蹊跷了,如果说脏东西可以从不寻常的通道进来,比如窗户,比如下水道。人不可能顺着这些地方进来,况且这是11楼。
符咒不会长翅膀,自己飞到房间里来。
我正纳闷儿着,谢瑶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没接就关断了。可是不到半分钟,又打了过来。
可以看出谢瑶是不想接的,可是又耐不住对方一遍遍的打,只好接通没好气的问:“你有完没完呀!”
我和阿罗有点愣,虽说我们俩和谢瑶不熟,可是她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蛋白质女孩竟然也会发脾气,是什么人能把温顺的她弄的抓狂呢?
“我说了我对你没感觉,你别缠着我了好不好!……不用不用!我什么都有不用你帮忙……我还很忙,我这里有客人!……什么?不要你管,与你无关,谢谢!”谢瑶随便搪塞了几句就挂断了。
可是可以看出这个电话对她影响很大,挂了电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礼貌性的关心:“你没事吧?什么人把你烦成这样?”
谢瑶叹了口气:“一个学长,非要追我做女朋友!”
阿罗在一旁穷酸:“哎呦!姑娘漂亮就是不一样,蜜蜂苍蝇打都打不散,呵呵!”
谢瑶娇嗔道:“大哥你别开我玩笑了,我都快烦死了,在学校就天天缠着我,我搬出来之后更是,尤其……”
说到这里,谢瑶惊讶的表情,好像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间房子除了我,还有两个人来过!”
“你仔细说说!”我追问道。
谢瑶说,就是搬家的当天,那个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学长为了献殷勤,请了两个搬家公司,说帮忙替谢瑶搬家。
可是谢瑶一个学生哪有什么要搬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背包和一个旅行箱,自己就拖过去了,根本不费力。
所以搬家公司的人进屋后,就被谢瑶打发走了,会不会是他们呢?
我点点头,如果说这个房间当真没人来过,那能动手脚的就是搬家公司的人了。
我说:“跟我说说你那个学长的情况吧?”
谢瑶说,他叫郑天龙,今年大三了。家里挺有钱的,是个浪荡公子,上学就为了混个文凭,然后继承家里的公司。
我问既然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答应?
谢瑶一脸不屑说:“全系都知道他人品不好,大学三年更是换了上百个女朋友,仗着家里有钱,不知道同时脚踏多少条船,不要说我家里不让我谈恋爱,就算让,我也不能找一个这样的人啊!”
还别说,这妹子眼睛挺亮的,蛮有主见的,比那些只认钱的女孩子强多了。
阿罗说:“妹夫,你这话题扯远了,现在主要看能不能给妹子解决眼前问题!”
我说:“别急嘛,我说的就是这个事情,现在我们权且说,就是搬家公司的人动的手脚,可是他们和谢瑶又没有瓜葛,显然,他们是背后有人指使。”
阿罗说:“你说的是郑天龙?如果要真是他,那说明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我笑笑,把纸符在阿罗面前晃了晃说:“不见得,一开始我还不敢确认,因为那股奇怪的味道你们闻不到,只有我闻到了,而且我也是根据手记的描述,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是看见这个东西,我可确定了,谢瑶是中了类似巫蛊的降头。这东西别说在东北了,就算是在云南也不常见,你觉得郑天龙他会这玩意儿吗?”
此话一出,不但阿罗吃惊,最为紧张的还是谢瑶。
连忙问我怎么办,她最怕虫子了,一定要我想想办法!
阿罗在一旁安慰说:“放心吧,我妹夫是当今世上最牛逼的降头师,会使降头的人都是他重孙子。”
我一脸黑线,虽然这句话有那么一点根据,按辈分算,我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听起来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吹牛逼。
抛下谢瑶紧张不说,我看着这张符咒问:“谢瑶,我冒昧的问你一下,你的例假是不是刚刚走?”
谢瑶瞬间脸红,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又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搬进来前几天没事,直到你遇到怪事的那晚上,是不是你例假刚刚走的第一天?”
谢瑶惊讶的问:“天啊!你连这个都知道,可是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继续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猜你在宿舍里遇到怪事的时候,应该是你来例假的第一天吧!”
谢瑶虽然没有回答,可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只不过她过于惊讶说不出话来而已。
阿罗懵了,连忙问:“你们俩在这儿打什么马虎眼呢,妹夫你赶紧说,到底还用不用哥哥帮忙了!”
我说:“当然用啊,你别着急!这里面有你的活儿。”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已经基本识破了这个方法。
接下来,我的解释估计可以让谢瑶的世界观有所变化,因为这些东西基本已经反人类了。
我前面说了,这是一个类似于巫蛊的降头术。而且这个降头术并不复杂,也并不需要太高的法力,甚至完全可以说,这是个下三滥的招子。
真正的降头师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也不会培育这种蛊虫。肯定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特意培育的,这种蛊虫分雌雄两种。
谢瑶在遇见怪事的当天,在宿舍里听到的水声有可能只是幻觉,因为女生在例假期间,特别是同一天,本身的阳气是最弱的,本来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因为事先安排好的脏东西,我们这里权且怀疑是个小鬼,可能是连普通的小鬼还不如,所以不能直接接近谢瑶。
所以就弄出怪动静来,吸引谢瑶去看,谢瑶没发现其他异常,就顺便上了个厕所,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其实,在谢瑶上厕所的时候,那个东西就趁机爬上了她的身体。而出现在空床铺上的人影,可能就真的只是个人影,不会动的家伙,连小鬼都不是。
只是把谢瑶的注意力引过去,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一直到谢瑶爬回床上,也把那东西带上了床,随后就从谢瑶的脚上慢慢的爬进……
说到这里谢瑶一捂肚子,连忙扶住身边的阿罗,弯腰呕吐了起来。
阿罗趁机拍拍她的背,也算是吃豆腐了:“妹夫,你别吓唬人家姑娘了,人家都去医院看过了,洋医生不是说没事吗?”
我呵呵一笑:“要是医生能治降头术和巫蛊,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尼玛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挺不要脸的,俨然就是个江湖骗子的口吻,不过我自己知道,我不是。
我继续说,这种东西体积很小,之所以它从腿上爬上来,会让你觉得很大,全是因为它体内的毒性,会对你的感知造成干扰。
会让你觉得,那东西冰冰凉的,很大一根。
“也就是说,那东西现在还在我肚子里!”说这话的时候,谢瑶都快哭了。
不仅在,而且它还会繁殖…… 滇南阴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