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是什么?有啥用?”
老头:“血木,可镇邪。”
要是平时,我肯定把老头当成江湖骗子忽略了,可是今天预见这个显然不那么简单,于是问:“大爷,您是说我这趟可能遇到丢命的麻烦?”
老头说:“我说了,这块血木能保你一命,但是之后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我心里一紧:“大爷,我们素不相识,你这么帮我,我怎么感谢你呢?”
老头一笑:“不用客气,6600块钱!”
我一听,把血木塞回他手里:“大爷,回见吧您呐!”
老头终究还是个骗子,而且比普通的骗子下口还狠,一张嘴就是六千多,你该不是看着我兜里这点钱要的吧。
转身要走,老头笑呵呵的说:“6600买你一条命还贵吗?你吃了七天阴饭,头顶阴云,本就容易被脏东西盯上,你此行去的地方阴气凝重,你留着钱恐怕也没命花啊!”
老头别的话我没在意,只听他说我吃了七天的阴饭,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我顿时想到的就是这几天在杞灵珊家里,她不让我碰一口外面的东西,一日三餐全都是萧艺安排,算起来也有七天了。
莫非这老头真的看出什么来了?我也没有继续执拗,忙问:“大爷,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请您给我指条明路!”
老头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带上这个,可保你一命,其他的无可奉告!”
正这时,机场广播已经通知登机了,我心里无比纠结。当然也深信老头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可是再问他却不说了,最后一咬牙给了钱。
把血木挂在脖子上放在衣服里,赶忙跑来登机口和杞灵珊汇合。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杞灵珊问。
我说:“开水间人太多,没排上队,只能上飞机再喝了。”
杞灵珊问:“你没喝忙吧?”
我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这时候旁边的萧艺说:“没什么,灵珊是说这里的水不卫生,你要喝水跟我说,我这里有。”说着萧艺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杯。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萧艺笑笑没说话继续听歌,看来果然有猫腻,这家伙居然连水都给我预备好了,就是为了不让我碰外面的东西。
可是这里明明有水,杞灵珊却让我去打水,可见这水是只有我才能喝的,难道我这几天吃的真的跟那东西有关?
虽然不太敢相信,但是每次看萧艺神神秘秘,有话不说的样子,就越觉这里面有大阴谋。
一路无话,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昆明,本以为要像罗海琼说的那样,先坐长途汽车去蒙自,再转车去屏边呢。
原来是我想多了,早有一辆别克商务车等在那里,我们先后上了车。
而林光南则是拉着薛佳悦上了另一辆车,上车前还特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我最后一个上了车,司机丝毫没有停留,直接上了高速公路。来接机的有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两人也没什么交流,而且和杞灵珊也没有交流,上车就走。
他们之间似乎很熟,也似乎根本不认识。
到了屏边县城便不再走了,杞灵珊说,这里到她家还有很远的路,说话时候正是下午五六点钟,太阳还老高,云南经纬度和东北都有差异,天黑的晚。
我们被带到县城一个酒店落脚,三个人被安排在三个房间,我和杞灵珊住隔壁。晚饭也是送到房间的,我看着桌上配置丰富的饭菜,却没有一丝胃口。
不用问,这肯定是萧艺搭配好的,以前觉得没什么,但是自从老头说我这七天吃的全是“阴饭”开始,看见饭菜就想吐。
不行,为了保护自己,我不能再受制于他们了,我帮杞灵珊是出于道义,我会坚持到底,同时也要处处提防。
于是我把饭菜倒到厕所里,为了做出没吃完的假象,还剩了一点点。可是躺在床上看电视,肚子开始抗议了,傍晚时分全是美食节目,要了老命了。
转念一想,杞灵珊不让我吃外面东西肯定有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我身体着想,我不能傻傻的真的不吃啊!
我看了看前台电话,打电话点餐,可是前台得知我的名字和房间号,跟我说入住时有人特意叮嘱过,任何人不许给我送吃的。
沃日了,不用问肯定是杞灵珊叮嘱的,现在就算我自己出去买吃的,也会被她知道的。
可是总不能饿着,我推开窗,好在楼下就是商业街,各色摊贩。历来美食在民间,当地是苗族自治县,街上全是当地特色。
我住的是二楼,不高,街上看的一清二楚。我冲着街边一个卖小吃的摆摆手,没敢大声喊,怕惊动隔壁的杞灵珊。
摊主是个少妇,穿着挂满银饰的马甲,抬头笑呵呵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她筐里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反正看上去蛮好吃的样子。
她心领神会:“两块钱一个,要吗?”
我点点头,扔了五块钱下去,她捡了四个在塑料袋里,系好了给我扔上来。
这账头不对啊,如果是五块给三个,算是少妇客气,一下给了四个,是少妇不识数吗?我有些疑惑,可是少妇把五块钱晃了晃揣起来,甜甜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看样子不是算错张,显然是故意的。
我说了声谢谢,关上窗心里美滋滋的,人长得帅就是到哪里都有优待。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呢,打开塑料袋。
里面像是饭团子,但是其中还夹杂着其他颜色的豆子,闻着挺香的,美中不足是冷的。不过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咬了一口,米也有点硬,像是没熟。
就这样一口接一口的吃完了一个,意犹未尽,越嚼越有滋味,于是又吃了一个,转眼之间吃了三个,本想吃光,可确实吃不下了。
吃饱了看电视也精神了,转眼天色晚了,熄灯睡觉,窗外的商业街依旧人声鼎沸。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但不知道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间醒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醒来,非常清醒,突然间失去睡意。窗外静悄悄的,不但没有了夜视的喧嚣,就连汽车的声音都听不到,莫非是后半夜了?
我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就像钉在床上一样,有力使不出。
接着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吃东西,那声音很近,应该就在床头,可是我却无法扭头看。
我的第一反映就是房间里有老鼠,可是又不像老鼠的声音。难道是杞灵珊?可是她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出现在我房间,而且不开灯呢?
这时候,一阵风把窗子吹开了,窗帘飘了起来,这风开的太突然了,风里还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就像下过雨了一样。
清澈的风吹在脸上,我顿时觉得脖子可以动了,我扭过头去。黑暗中看见一个人站在梳妆镜前吃东西,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在吃饭团。
是杞灵珊?没开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她背对着我,而且是长头发,我只能想到她。
可是仔细看看不对,这个人显然比杞灵珊头发还长,而且个子也高出不少。我房间里怎么会有陌生人呢?
我心里有点害怕,想问却发不出声音,想起也起不来,胸口就像压了大磨盘一样。冷风继续往屋里灌,窗帘吹的飘起老高,我心里害怕极了。
但见这个人吃完了直起身,这人穿了一身白衣服,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显眼。
我本能的往梳妆镜里看,可是镜子里空空如也,一瞬我就像被一锤击中胸口一样。脑海里反复的闪现白天在机场,那个老人的话:不是人……不是人……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有数,这个白衣长发的家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脏东西。
心里的恐惧和无助无法形容,主要是发不出声音,连求救也做不到,身体无法动弹,也不能逃跑,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个东西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风停了,飘散的窗帘也静止了。只见这个东西在梳妆镜前晃了两下,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我吓心脏狂跳,真怕一转身看见的是一张狰狞的脸。
我努力的不去看,可是终究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她就站在我面前了,她只要一俯身,头发就会垂在我脸上。
我拼命的闭着眼睛不去看,内心几乎崩溃了。我感觉到有东西掉在我脸上,好像是米粒,应该是她吃了饭团子粘在脸上,此刻掉在我脸上的。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那梳妆镜里依旧只有我躺在床上,其他什么都没有,而我面前就站着这个东西。
我顺着往上看,她的头发就像线帘一样由上而下,在最上面就是她本来的面目,只是看不清,至少看不清眼睛,只能看见一张嘴。
幽暗的光线下看见她青色的嘴唇,嘴角微弯,看似是在笑。
接着她继续俯下身,慢慢的像我的脸凑过来。
她要干嘛?到底要干什么?不要,不要啊!…… 滇南阴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