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亮了野狗争食的场景,血腥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眼,这画面好似有一股魔力,让罗泉的眼里闪过道道光芒。
可小玉却有些作呕了,她忍不住偏过头,不想看这血腥的画面,可罗泉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小玉,别怕,再看一会儿。”
在罗泉的鼓励下,小玉没法儿,只能皱着黛眉,继续看着。
在野狗圈的外围,有一只野狗肚子高耸,应该是刚产下崽子不久,因此,这条野狗只能在圈子的最外围,挤不进最内的那圈,血肉飘进它的鼻孔,让这条野狗更加狂躁。
突然,它见到一只耗子从远处钻过,忙偷偷地小跑过去想要抓住那只耗子充饥,耗子拼命逃开,慌不择路,钻到了一块岩石下,而岩石顶上,正站着罗泉二人。
这野狗见跟丢了耗子,有些丧气,突然抬头,望见了岩石顶上的两个人,它的目中逐渐变得凶狠,低吼一声,突然跃起,冲着罗泉二人扑来。
“公子,小心!”小玉低呼道。
罗泉却没丝毫慌张,目光一凝,将木棍往前一挥,棍风呼呼,这条跃到半空的野狗,就被木棍上蕴含的强大力道,击得撞到岩壁上,绽开一朵血花。
小玉看着这只野狗,神情复杂,眼神里的那股娇弱逐渐淡去。
很快,月光下的那群野狗分食了李四的尸体,逐渐散开,只留下一具骸骨和些许内脏,看起来透着血色的诡异。
不一会儿,半空传来几声怪叫,原来几只秃鹫落了下来,在李四的尸体上将内脏啄食,不时还发生着争抢。
争抢了一会儿,长空中传来一道鹰鸣,那些秃鹫马上惊得四处飞开,巨鹰从半空直飞而下,利爪直接抓住了那具可怖的骨肉架子,带着这战利品,飞回到崖壁的一处巢穴中,巢穴里,似乎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鹰,正伸长脖子,急不可待得等着鹰妈妈的返回。
这一切说快也不快,半柱香内就结束了。
小玉收回复杂的目光,喃喃道,“公子,我觉得现在心里很难受,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罗泉看着小玉复杂的目光,欣慰地一笑,与她跳下岩石,回到了小莽山的山口,重新坐上牛车的车辕,环住着身侧的少女道,“小玉,如果方才是我被李四打倒,这被野狗分食,被秃鹫啄脏,被苍鹰敲髓的人,就是我了。”
小玉闭上眼,方才的一幕在她眼前浮现,只不过地上躺着的李四变成了罗泉,她仿佛见到了罗泉满身伤痕,正被这些野兽分食,心里不由有些绞痛,搂住罗泉臂膀的玉手一紧,道,“公子,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罗泉微微一笑,二人依靠着,坐在牛车车辕上,头顶月光,回到了清风镇。
小玉乏了,罗泉便让她先回茅屋,自己将牛车归还,而后回到了家中。烛光闪闪,照亮了小玉娇嫩的脸庞,她的美眸轻眨,玉手环抱在微鼓的胸前,现在已经不早,这丫头早就倦了,况且方才小莽山的一幕定让她心神俱疲,因此很快陷入了沉睡。
罗泉也走到床边,和衣而睡,可是脑中虽然昏沉,但很久也不能入睡。他睁开眼,撇过身旁丽人的肌肤,光洁如玉,心中产生一股难言的悸动。
白日里,那在黄绸布后见到的俏丽朦胧身影,又一次涌上脑海。
该死!罗泉在心底暗骂一声,在这个位面中,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青春年少年时,因此面对这绝美的少女,心里逐渐有些躁动。
但他是把小玉看作家人般爱护,因此尽力压制心中的躁动,忽然,他的目光瞥到了小玉的胸口,那块神秘的玉佩正躺在那儿,烛光下,玉佩上的画面全都落在了罗泉眼里。
他的眼睛瞬时睁得很大,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忍不住将指尖触到玉佩上,滑过上面那女子的柳眉,琼鼻……光滑的白玉宛若肌肤,那夜做的奇怪的梦也浮现在他脑海。
他忍不住想起梦里最后出现在半空中的那个全身赤裸,女王般的女子。
“神仙姐姐。”罗泉忍不住替这个女子取了一个绰号,指尖也不知触到了玉佩上的某处,指尖一停,心里的躁动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带着这种满足,他轻触着玉佩上的两处,逐渐进入了梦乡。
屋外的月色,如水般清澈,月光仿佛是从广寒宫星河里倾下,一泻千里……
夜晚,罗泉又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那个神仙姐姐又出现在他的梦中,不过这一次,她面上仿佛带着些许怒气,一下一下,狠狠地抽着他的左脸。
罗泉想要避开,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在梦里被这个神仙姐姐抽了一下又一下,足足抽了一个晚上……
白日,罗泉被人摇醒,原来是小玉,她脸色颇红,说道,“公子,你为什么要抓住我的玉佩不放,咦,你左边的脸怎么也这么红,还有怎么会肿起来?”
罗泉摸了摸左侧的脸颊,果然肿了起来,摸去还有胀痛,他连忙将捉着玉佩的手松开,吓得跳下床,有些惊惧地看着小玉胸口的玉佩,“没……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做梦的时候打的,对了,小玉,我觉得男女有别,待会儿我去镇上买张床,我们还是睡在两张床上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镇上集市买了木床,安置在屋内的另一角,离原来的床远远的,床间还设置了一道屏风。
小玉虽然不解,但她凡事都听罗泉的,自然没有意见。
在集市里购买木床时,罗泉还花了一枚银币,在王记药铺买了配置锻体灵液需要的药材,二人吃完早饭后,立刻又浸泡在锻体药液中结印修炼。
罗泉知道,李四和陈三儿都是李家的奴仆,二人在他的茅屋附近失踪,定会引起李家人的警觉,至少李四的主人,李家三爷的儿子李成不会不管这件事儿。
李成身负五锻之力,如果单单只是一个李成,他倒不惧,可是李成除了是李家的一份子,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他乃是镇上的一个军士,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军士,但他背后,压着一个阴影——大夏军部……
悠悠一日已过。
此刻,东方露白。
清风镇最东侧,一圈木桩篱笆高高立起,木桩高约丈许,顶上削得笔尖,篱笆围成四方,东西两侧各有一道木门,木门上有铁链,可以随时拉伸。
木桩篱笆墙内,是一座座高大的帐篷。
此刻,西侧木门前,一行六个人正站立在门前。六人都着黑色甲胄,为首一人甲胄胸口标着一个“九”字,其余五人的胸口则标着一个“十”字。
大夏王朝将军士的甲胄统一分成十等,逐一标号,第十等甲胄可以抵挡住五六百斤的力道,而第九等的甲胄,必须淬体境一重的力道才能破开,前面八等甲胄依次增加淬体境一重的防御,但跨过淬体境,就根本不需要甲胄了,因为这个时候,武者身体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御。
六人守护的地方,正是这边陲小镇,清风镇的驻守军营,也是大夏军部的爪牙伸展得最远的地方之一。
为首一人名为洪天霸,是一名伍长,伍长仅比普通军士高一等,下管五个军士,需要一等军功,即淬体境一重。
李家三爷的独子李成也在这五个军士中,他生的面皮白净,二十出头年纪,身负五锻之力,而五锻之力,也是清风镇招收军士的最低标准。
军营四周很空旷,因为军营规定,五丈内不准常人靠近,这是规矩。
这时,一个瞎眼的老妪颤巍巍地走近军营五丈范围,六人见了,大喝呵斥,可那老妪辨不清方向,来来回回乱走,反而离军营越来越近。
“嗖!”
一支利箭从军营木门内*射出,快如流星,伴随着马蹄声,利箭射入瞎眼老妪的小腹上,那瞎眼老妪惨叫一身,倒在地上不动了。
“洪伍长,你这西门是怎么看护的?”斥责声从马背上传来,一个面上一道细疤,眼神锐利的精瘦男子,他收起弓箭,严厉的目光射向他口中的洪伍长洪天霸。
精瘦男子着六等甲胄,骑着一匹屁股上烙印着“六”字的军马,目光移来。
洪天霸被这目光一射,立刻缩了缩脖子,解释道,“许大人,这老妪是个瞎子,不会有什么威胁?”
其余五个军士更是低头伏在这精瘦男子身前,连大气也不敢出。
“瞎子?哼!”精瘦男子冷笑一声,“如果在永安城的府兵中,你们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外军就是外军,烂泥扶不上墙。”
精瘦男子名为许志,正是清风镇军营的掌管者,是一名什长,什长一职,至少需要四等军功,即淬体境四重。
“许大人说的是。”洪天霸哪里敢顶嘴,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大人乃是从永安府兵中出来的强者,自然比我们要英明的多。”
这些人都是王朝军部的人,如果说大夏王朝的土地是它的身体,那么大夏的军部就是它的脊梁,正是军部的存在,才能撑起整个王朝。
朝中虽有三公九卿与各类官职,但绝对比不了军部的重要。而大夏的军部,又分为永安城内的府兵和分布在各地的外军,其中,府兵远比外军要精锐得多。 武炼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