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似的往七里山上冲,任何事物此刻都不能阻拦我,僵尸也好,鬼魅也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只希望时光能倒退,哪怕拿我一辈子的生命来交换。
当我马不停蹄的冲到山顶时,残阳已经如血,而风中若有若无的飘散着一丝燕子的发香,我想抓却再也抓不住。
天底下最悲伤的人莫过于我了,我呆呆的盯着悬崖底下,有那么一股纵身跃下的冲动。
燕子,我来陪你了,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快乐。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始终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你触痛了我所有的痛。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来到了悬崖边,迷迷糊糊中却又看到了燕子,她还是那样漂亮迷人,她对我含眸一笑,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
“燕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活不下去,我要来陪你。”我喃喃道。
“小胜,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你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没有了你,我哪里能幸福快乐,我一天都不会幸福快乐。”我悲戚的说道。
“你的勇气哪去了?那个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很坚强的小胜哪里去了?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否则我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我死都不答应……”我狂呼着伸出手要去抓,燕子的身影却已经渐渐消散……
燕子走的第一天,想她。
燕子走的第二天,想她想她。
燕子走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我已不记得今昔是何年,不记得自己是谁,我只模糊的记得自己一直抱着个酒坛子,从日出喝到日落,从晴天喝到雨天,而清醒的时候却是酒坛空了的时候。
什么僵尸劫难,什么救济世人,什么永堕地狱,我都不想不愿也不要再管了。
酒,我只要酒,我饥渴难耐,四处找酒。
村里每家每户的酒基本上都被我喝光了,我以酒当饭,形容枯槁,日渐消瘦,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时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朝我走来,是林老头,三狗他老爸。
“能滚么!现在最好别来惹我!”我举起酒坛子奋力砸在了林老头脑袋上,酒坛已经支离破碎,而林老头却毫发无损,似乎是一团棉花打在他身上一样。
他阴阴的笑着,嘴中的獠牙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僵尸都要长,下一刻他已经伸出指甲朝我扑了过来。
我只是无动于衷的站着,燕子,我就要来陪你了,你可不能怪我,我试过努力活着了。
在林老头的灰毛巨爪挥到我身前时,我闭上了眼睛,我就是个罪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睁眼一看,满目的浓烟,恶臭难闻的气味呛得我弯腰呕吐起来,吐出的全都是胃里的黄水。
我抬眼看到林老头居然灰溜溜的逃了。
不过这种气味好熟悉,僵尸只有在被茅山法物所伤时才能发出这种难闻的气味。
莫非当今世上还有茅山弟子?
也许是我天天喝酒把鼻子喝得失灵了,产生错觉了?
“小曼,我就说这里有毛僵吧。你输了,还不快过来亲哥哥一下。”一个猥琐的男声说道。
“亲你?晚上吧,现在亲也太没感觉了,你能别这么猴急吗?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说道。
“我草你娘类,你闹哪样?每次输了你都说晚上亲,结果晚上人影都看不见,你说,是不是去外面勾搭野男人去了。”
“是啊,谁叫你长得丑呢,我勾搭的可都是帅哥。”
两个傻逼,我在心中鉴定道。
我甚至都懒得抬眼看他们,兀自转身准备继续今朝有酒今朝醉去。
身后却传来了那女的声音:“喂,我说你这人,看你也还是个帅哥,做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就想一声不吭的溜走?莫非你老婆还在被窝里等着你不成?”
我的身子停滞了下来,这句话刚好戳到我痛处,要不是念及他们确实救了我,我当场就要回头给那个女的一巴掌,真是哪壶开提哪壶,往我伤口撒盐。
我继续朝前走去,脑后又传来那女的声音:“你这人是不是聋子啊,还是你老婆在家等着你亲热呢?”
我脑袋一阵发热,这女的真他娘噪聒,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回身准备张嘴骂她,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嘴唇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感觉那滋味,我草,难道是那女的?
那个叫小曼的女的尖叫着从我旁边跳开,引来那个男的拍手哄笑:“哈哈,小曼,你闹哪样啊,你还说你的初吻要给你的未来老公呢?”
“吵死啊,你没看到我是想冲上去扭住他么,没想到这个死人突然就回头,我还以为他不是聋子呢,”小曼气鼓鼓的说道:“没想到他真是聋子,我跑过去那么大的动静他也没听到。”
我的怒意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毕竟是我占了人家便宜不是?
细看之下,小曼竟然十分漂亮,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衬衣,外套一件红色的皮衣,把她的胸前衬托得波涛汹涌,而下身则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皮裤,那修长的大腿和挺翘的屁股,真的是火辣极了。
我不敢多看,连忙道歉说:“那个,美女,不好意思。”
小曼哼了一声,说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看在你是一个帅哥的份上就姑且原谅你吧。还有,我叫小曼。”
那个男的插嘴道:“哎哟喂,小曼,你闹哪样啊,几时变得这么温柔了?要不哥哥也不小心亲你一下?”说罢嘟起嘴巴做出亲嘴的样子。
小曼恶寒的说道:“滚远些,你敢亲我我就阉了你。”
我抱拳道:“不管怎么说,我胡某人还是要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小曼抿嘴笑道:“还胡某人,能别这么文绉绉的么,像个孔乙己一样,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男的说道:“人家那是有文化,哪像你,女流氓一个。”
小曼顿时就发怒了,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比翻书还快。
她气愤的说道:“死尹龙,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女流氓了。”
那个叫尹龙的男的吃了瘪,只得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女流氓,还不让人说。”
小曼瞪着他,说道:“喂,你在那念什么?有种说大声一点。”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还要喝我的酒去,为了阻止他们争吵个不休,我赶紧插话道:“不知刚刚是哪位救了我,可是茅山弟子?”
两人突然神色一正,尹龙抱拳说道:“敢问阁下是?”
“实不相瞒,我也是道家传人,不过却是麻衣教。”我回礼道。
“幸会幸会,请问你师父是不是叫李云?”尹龙问道。
“正是家师,不知阁下是?”我大吃一惊,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我师承茅山教第24代传人清风道者,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尹龙说道。
清风道者的大名我当然听过,我师父曾跟我提起过,清风道者是我师叔的师父,可我还真没听说过尹龙这个名字,我赶紧问道:“清风道者修为高深叱咤一方,他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原来尹兄竟是他的高徒,失敬失敬。不知尹兄知不知道刘露这个人?”
“刘露?我当然知道,她是我师姐,当年师父把衣钵传给她,她就去江苏茅山自立门户了。而我一直跟随着师父学本领,直到去年他老人家乘鹤西去,我才出来云游历练。”
说到这里,尹龙也伤感起来,“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一直没敢去见她。她其实比我大了十几岁,我才到道观没几年她就去江苏了。那个时候我太调皮,天天跟她作对,恶作剧她,还偷她的内衣,还偷看她洗澡。”
“死尹龙,我就说你是个大变态。”小曼在旁插嘴道,“还有,帅哥,刚刚打跑那个僵尸救了你的可是我。”
“哦?”我惊奇的问道,“莫非姑娘也是道家中人?”
“我才不是牛鼻子呢。”小曼嘟着嘴说道。
“你才是牛鼻子,你全家都是牛鼻子。”尹龙骂道。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真的阉了你?”小曼怒道。
“呵呵,两位息怒。我想请教一下姑娘,你为何要叫我们道家中人牛鼻子呢?”我赶紧打了个圆场,岔开话题说道。
“因为尼姑偷人啊。”小曼说道。
“你闹哪样啊?尼姑偷人关你叫牛鼻子什么事啊?”尹龙大叫道。
“尼姑是和尚明媒正娶的老婆,但是她在外面如果偷人了,偷了道士的话,道士就会听她的话,被她牵着鼻子走,就叫牛鼻子咯。这样和尚就带了绿帽子,为了不被戴绿帽子他就去剃光头了,所以尼姑又叫做出家淫。”小曼解释道。
听罢我和尹龙皆倒地不起。这简直是神解释。
我站起来问道:“姑娘既非我道家中人,不知是用何办法打跑那个僵尸的?”
“这个。”小曼伸手在后腰一翻,居然拿出一把手枪。
手枪?我大感奇怪,据我所知,林老头可是毛僵级别,子弹的威力几乎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于是我说道:“姑娘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这枪的子弹是决计不可能把毛僵打跑的。”
“小子,你果然有两下子,”尹龙插嘴说道:“小曼的子弹被我加过工的,全部浸泡在黑狗血里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被我刻上我茅山的符咒,对付这些僵尸邪魅最是有效。”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却更加奇怪了,像小曼这样一个娇小妩媚的弱女子,怎么会随身带着手枪的?
在当今这个年代,就是一般的警察也没有手枪啊。于是我问道:“不知姑娘从事何种行业?莫非是警察?”
“哈哈,你闹哪样,她如果是警察的话,那我保准天底下没人敢做坏事了。”尹龙又插话道。
“死尹龙,你什么意思啊,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小曼气愤的说道。
尹龙不理会小曼,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胡兄,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小曼她从事的是一种很古老又神秘的行业。”
“哦?那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你付钱给她,她就能帮你做那种事。” 超级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