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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苏墨沉笑笑,“过来找将军说说染家军的事,三哥呢?三哥是……”
“父皇让我过来找染将军说点事情!”
苏墨风编了一个理由,一个最有力度,这个男人又不好去查证的理由。
果然,苏墨沉愣了愣,笑道:“哦,那我就不耽误三哥了,告辞!”
“嗯!”苏墨风点头,继续疾步往府里面走。
苏墨沉发现,染府门口的两个下人并没有像拦他一样拦苏墨风,而是恭敬地行了个礼,“三王爷!”
可见其熟络程度。
苏墨沉眸光微敛,苏墨风是染府的常客?可这染飞不是苏墨鸿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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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苏墨沉走了,千城才敢从厢房内出来,可前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一抹白衣翩跹的身影急急往这边而来。
她心跳一滞,苏墨风。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接一个的来?
她连忙返身准备回房。
这厢苏墨风早已发现了她,心头狂跳。
是她,是她。
真的是她。
他的千城。
那一身男装便是最好的说明,以前她偷偷溜出将军府见他,就是穿这一身衣衫。
满心满脑的都是欣喜和激动,他上前,猛地从身后抱住她,“千城!染千城!”
那样的不顾一切!
当那抹熟悉的温暖入怀,这个铮铮男儿禁不住热泪盈眶。
这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三年前,他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
下颚紧紧抵在她的发顶,他微微扬着头,闭着眸子,任泪水划过脸庞,流入她的发间。
原来这就是爱情,原来这才是爱情,带着回忆的甜,离别的苦,相思入骨的疼痛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三年,行尸走肉一般地过了三年,他终于再一次将她真真实实地抱在怀里。
千城想挣扎,却是根本无法动弹,他抱得死紧,她觉得自己快要透过气来。
有温热流入她的发间,她一怔,是泪吗?这个男人在流泪?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满满的都是震撼,虽然没有染千城的记忆,但是,她知道,她肯定跟这个男人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
可是,如今,她已不是她,又要如何跟他讲?
“三王爷……”
苏墨风一怔,不,他差点嘶吼出声,不要这样喊他,不要用这么生分淡漠的称谓喊他!
她不是应该叫他风哥哥的吗?
“千城……”他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当那张三年来魂牵梦萦的脸入眼,他再一次心潮澎湃。
明明是她!
眉如远黛,眸如星辰,小巧高耸的鼻梁、嫣红润泽的红唇,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她,那是一个秋天,落英满天,她站在一株树下,盈盈一回眸,惊为天人。
明明还是最初的模样!
“千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他深深地呼吸,终于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盘亘了千百遍的问题。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宁愿以死相骗也要乔装在御香坊三年?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宁愿受尽苦难也要呆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她爱的不是他吗?
如果是,为何要这般残忍地对他?如果不是,那以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又算什么?
千城咬着唇,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见她不响,苏墨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撕下了伪装,做回了染千城,她却还是这般样子对他。
她可以打他、骂他,就是不能这样无视于他,他受不了。
一股热血往脑门子一冲,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只要你不这样对我!”
千城皱眉,觉得自己的肩骨都要被这个男人捏碎了,她皱眉想了想,忍着疼痛道:“不是三爷不好!是千城的错,千城失忆了,记不起来与三爷的过往。”
苏墨风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失忆了?她失忆了!
震惊、愕然、心痛、欣喜各种情绪排山倒海!
难怪,难怪,她会这样对他。
其实,他也这样怀疑过,只是不敢肯定。
一颗心大起大落,一方面为她真真切切的心疼,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还好,是失忆,不是她刻意这样对他。
失去了记忆,他可以帮她找回来,再不济,他也可以和她重新开始,创造新的记忆,不是吗?
只要她不排斥他,只要她不轻视他。
“对不起,千城,我不知道这样,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不逼你,不逼你,以前的事情想得起来想不起来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大手扳过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中,他哑着喉咙喃喃而语。
千城被逼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微微凝了眉,水眸中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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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清辉绵长,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东山,一庭院。
司空畏推开庭院的大门,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庭院里寂静无声、漆黑一团,她也不在这里。
方才他甚至去了那夜找到她的桥洞,也是没有。
十五了,月盈霜的又一个发作之日,而他却依旧不知道她在哪里。
如果她还活着,即使她还活着,今夜不服月盈霜的解药,她也终究会死。
找了那么多天,出动了那么多的隐卫,他甚至为了今夜,推迟了三天攻打边国的行程。
可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怎么办?
怎么办?
千城,你到底在哪里?
司空畏失魂落魄地走进庭院,院子里金丝桃依旧在开放,如一月前一样,在暗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个用门缝碾核桃的女人,站在门口,回头冷冷地瞪他,“没看到吗?我在剥核桃!”
推开厢房的门,捻亮烛台上的蜡烛,屋里井井有条。
“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搞卫生,在搞卫生而已!”
“搞卫生?”
“哦,就是清扫!”
“清扫?深更半夜清扫?我怎么觉得,恰恰相反,你是在将房子弄乱呢?”
“先弄乱了再清扫啊!哎呀,反正没事,你不要管我,回去睡你的!”
“原来……原来你怕老鼠!”
“怕老鼠很好笑吗,要笑成这样?”
“当然好笑,你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死都不怕,竟然......竟然会怕一只老鼠?”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有一些天敌,而我的天敌正好是老鼠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我倒是不介意一直这样抱着你!”
“你不是可以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四王府吗?去将我的小白带过来!”
眼前又出现那个女人一手抱着软枕、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将屋子弄得一片狼藉的情景。
记忆是那般深刻。
他竟记得当时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
缓缓在屋中的一个长椅上躺了下来,这是那夜他睡过的。
他闭着眸子,不知心中所想。
夜更深了。
怎么办?
她是不是已经在忍受着月盈霜的折磨和煎熬?
很痛吧?也很绝望吧?他不敢想。
伸手探进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缓缓放进嘴里,顿时,一股腥苦入喉。
一直对人下药,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月盈霜是这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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