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恐惧的,可是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张脸,就是那个那个不用手都能将自己踹翻在地上,本事高他一大块,又比他长得帅的死杂毛道士,木念初!
想到这家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能输给他,哼!
就是这么一个赌气的心里,让他推门下车,准备寻找出路,天开始渐渐黑了,万一彻底黑下来,那将会是更可怕的场景,他必须自救,而且不能让木念初看扁!
结果没走出几步,突然,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直接扑上来抱住他,张嘴就要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不疼,但是那种极度的阴寒在他肩膀上钻着骨头一样的疼,还是吓得他哇哇大叫了好几声,满地打起滚儿来,然而那鬼物居然突然消失了,只是在雾气的深处传来一阵幽幽的悲鸣,“别吃我……别吃我啊……别咬我的脸!!”
是个女人的声音!
可是刚才趴在他身上的分明是个男人,难道这里的鬼还不止一个,还有男有女!?
他再也不敢乱来了,连滚带爬扑向了车子,还好他只走出了七八步,转身就是车子,他挣扎着爬了上去,但是他鼓起勇气不想关门,因为万一有人从旁边经过,他或许就可以第一时间看见,然后求救了,哪怕是再陷入几个人,陪着他也好。
于是他就开始抽烟,抽那个警员留下的破烟,呛得他几乎吐出来,可是烟草带来的迷幻效果,还是让他舒缓了不少,就这样,连抽了三根之后,我们出现了。
他如同看见了救命的树根,一把抓住,死都不愿意再松开了。
我听着听着,原本为他的嚣张跋扈感到愤怒,可是听到他说,要跑出去想办法救那个警员,心里突然又对他有点改观了,或许飞扬跋扈只是他的脾气,而不是本性,其实这个人还是有点小善良的?
这么想着,我也就不再那么讨厌他了,“我师父在呢,保证你没事儿的,再说,就算我师父不在,我也能保着你走出去的,你也不用觉得丢脸,术业有专攻嘛,可能在你擅长的方面我不行,但是在这方面你不行,这很正常啊,谁也不是全能的,我师父还怕蟑螂呢……哎呀!”
我正说着,就被师父一脚踹趴下了,“死丫头,揭你师父短是不是!?找打?”
我嘿嘿的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师父啊,我这不是在安慰人吗?”
“哼!”师父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刘天宇看起来想笑又不敢笑,似乎生怕他笑了,我师父就会生气的不救他了,只好憋着笑,转移了话题,“北哥,那啥……你们能不能也救救那个小吴?”
小吴,也就是那个警员,师父看了看玻璃上的那抹血迹,“必然要出手的,这人是个良善之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还想着要保护你,这里的鬼物充满恶意,个个想要抢夺阳身,我老实告诉你,要是没有这抹中指血,你现在肯定已经在天上飘着了。”
刘天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我知道,我是太冲动了,之前对他态度不好,只要能找到他,我想他道歉,还有……我向你道歉,向你师兄道歉!”
他转过来对我点头哈腰的,语气又急又怕,显然是真的刷了三观,开始思考人生了。
师父摆摆手,“这个回去再说,我们要赶紧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救人,耽误了这么久,我估计……唉……”
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师父一般不会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他这么说,估计就是他自己也没谱,那个警员可能真的够呛了。
师父并没有让刘天宇离开这里,而是让我陪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叫李师叔他们过来,两辆车子在一起,等下万一警员还活着,这一辆车肯定装不下多了的两个人,何况还有一个躺着的。
刘天宇惊疑不定的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向我靠了靠,低声说,“杨……杨小莞,你学了多久了?靠不靠谱啊?”
我转过头盯着他,到底我还是个小孩子,听不得别人怀疑我,就哼了一声,“你不信我算了,我走就是了!”
于是作势要走,他连忙拦住我,笑嘻嘻的说,“姑奶奶别走,别走啊!我这就是随口一问,你师父的高徒肯定差不了,我爸老跟我念叨你师父,虽然没说干啥的,但是总说他厉害,我之前就是一时猪油蒙心,狗眼看人低了,您大人大量别见怪。”
我这才笑了,“你知道就好,我师父的本事那可打着呢,当今修者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虽然学的不久,但是我有宝贝啊~”
说着,撸起袖子,给他看了看我的望月砂,又拿出了本命玉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自然都不知道是啥,我也不可能给他讲解其中奥秘,只是说这是宝贝,厉害着呢。
刘天宇看着本命玉,眼前放光,“我去,好水头啊,这……老坑的好种啊,一般的珠宝店都请不来这样的大佛爷,你师父真有钱!”
我就开始忽悠他,“修行之人,没钱怎么行?只是我师父不喜欢过有钱人的日子,习惯了闲云野鹤随遇而安,这叫境界!而且呢,我这块玉最主要的是家传,上一辈传下来的,哪怕是一块石头,那也是宝贝。”
他听得连连点头,他对这方面一无所知,自然也就很好忽悠,我心里窃喜,刚想继续说,突然间,他身后的雾气里就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人手,一下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手直接就把他向后一拽,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了浓雾当中!
我草!!!
还好我反应还算快,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裤子角,然后另一只手摸索到了他的脚,狠狠的拽住,两个人直接就摔到了地上,我也立刻就看清楚了那个鬼物的模样,依然是血淋淋的,脸上没有什么肉,都被啃掉了,一双眼珠子没有了眼皮的包裹,大得格外吓人。
如果说之前那些只是血肉缺失,那这个就更可怕了,这位的脑壳都被啃裂了,里面的**子流出来,是他死前的悲惨模样。
我一咬牙爬上了刘天宇的身子,对着哇哇乱叫的他大喊了一句,“闭嘴,再喊我不管你了!”
他一听,立刻就闭上了嘴巴,眼泪巴巴的看着我,一双小眼睛几乎就被挤成了三角形,满眼的渴望。
我连忙扯下望月砂,冲着鬼物一挥,他肩膀上的那个鬼立刻怪叫着后退到了浓雾当中,力道一松,他是能够感觉得到的,于是立刻惊讶的看着我,“你……”
“别说话!”我低声道,“还没完呢!”
我抓过他的左手,拿起他的手指在嘴里一咬,呸,齁咸!!
他嚎叫了一声,我一脸严肃的捏着他的手指,撩开他额头上的头发,在头上写出了镇鬼的字符,虽然白灵之力的力道算不上均匀,但是比之前强多了,最起码不会断掉了。
别看就是这一个字,我写的却极其的认真,几乎耗费了当时的全部心力,努力屏蔽周围嘈杂的哭喊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凝神贯注在写字符上,感觉自己要憋气憋死了,好容易才写好,字符金光一闪,隐入了他的脑门之中,形成了一个只有御灵人才能看得见的字符,血呼啦的,挺难看,但是管用。
金光闪,就代表字符成了,我顿时有那么一点小欣喜,看着周围的鬼物全都触电一般散开,我连忙拉起他来,“好了,这下你不用怕他们了。”
他伸手要去摸自己的额头,却被我拦住了,“擦掉就没用了,猪头!”
他连忙哦哦的点头,然后就甩了甩自己手指,龇牙咧嘴的疼,“大姐,你下嘴真狠,手指头要被你咬掉了!”
我拍拍他,“没办法,你们男人阳气重,用你的血画符更管用。”
咳咳……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御灵人的血液里自带灵力,除了上古灵兽的血,谁还能跟我们比?
我其实就是……怕疼而已。
我心里偷笑了一下,看着他傻不愣登的点了点头,又开始警惕的看着周围,似乎还是很害怕的样子。
哼,这小子在怀疑我嘛?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瞬间又看到了那些惨不忍睹的鬼,连忙闭上眼睛,我就赶紧威胁他,“张开眼,不然给你把符擦了!”
他连忙惊恐的张大眼睛,苦着一张脸,“姐姐啊,你太欺负人了吧?”
我嘿嘿一笑,“什么叫欺负啊?你别害怕嘛。你看他们根本就不敢靠近呢!”
说着,拉住他就往前走,果然,我们走一步,鬼物就退一步,他们再怎么虎视眈眈,却死也不敢再靠近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开始吹捧我。
我听得有些膈应,心里暗暗想着,唉,不愧是***啊,在那个大环境下熏陶久了,你说着不学不学,还是潜移默化的染了一嘴子官话官腔,听得人像是被猪油腻住了耳朵。
带着这位小爷回到车里没一会儿,师父就引着我们的车子来了,缓缓的停下以后,李师叔就下车坐到了他们的车上,算是坐镇保护刘天宇。
木师兄关切的盯着我,我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别挂心,然后就跟着师父又一次走进迷雾当中。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师父为什么不赶紧去找那个小吴?因为耽误时间越久,生还几率越小,而且如果被夺走了阳身,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可以救回来的,比如说我爸那种情况就是。
但是师父却叹了口气,“刚才我在路上的时候就开天眼观察过了,这一片……除了刘天宇,在没有活着的阳身了,我们还是来晚了。”
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我的天,也就是说,那个小吴很可能已经挂了!
师父似乎自言自语的说,“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小吴的话,遭此一劫倒也正常,只是这其中……唉……”
今天师父第二次叹气了,他不是一个喜欢唉声叹气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让他心焦,我试探着问道,“师父啊,那个……您愁什么呢?跟徒弟说说呗?”
师父看都没看我,“回头再说,现在赶紧找人要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得把魂找到,有些事情还得……”
他说这话时候原本是心不在焉的,以至于说漏了嘴半天才察觉到,连忙就闭嘴了。
我刚想追问,师父却突然拿出了那个玉质的双合盘子,是红玉鸳鸯,他曾经用它们追踪王兴的。
我疑惑的抓了抓头,“师父啊,这蜘蛛又没有一个附身在那个警员身上,你怎么找他啊?”
师父逼视的看了我一眼,“这红玉鸳鸯可不是只能那么用,你看~”他把手递到我面前,指尖架着一根头发,很短,像是男人的头发,他把玉质的盒子缓缓拧开,里面两只小蜘蛛,红红的,很可爱,前爪的尖端带着一种玉质的白色。
头皮上的独角突然就蠢蠢欲动起来,缓缓的探出了小脑袋,估计是馋了。
我连忙将她抓下来,“不行哦,这个可不能吃,这可是我师父的法器,你吃了它们你就给我师父当法器吧。”
师父看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捧着红玉鸳鸯跑得远了一点,然后把头发放在盘子上,两只小蜘蛛跑到头发上,爬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团团乱转,似乎很焦躁很迷惑一样。
师父叹了口气,“咱们的天眼能看见活人身上的气息,说句实在话,不过是看活物身上魂魄所散发出来的能量,所以能够准确的找到鬼物中活人的所在,然而如果那人已死,或者魂魄离体,只剩下一具驱壳,那就不好找了。红玉鸳鸯有一个能力,就如同猎狗一样,可以根据那人身上的味道和我们人类看不见的磁场,根据每个人所散发出来的不同的磁场找人,这是我刚才在车上找到的小吴的头发,有了它就应该可以了。”
果然,小蜘蛛迷瞪了一会儿,终于隐约找到了方向,在我们的左侧部分,师父点了点头,“找到了,花费的时间比以前要多一些,这里鬼物太多,磁场紊乱,它们也不容易。”
说着,我们就一起朝着红玉蜘蛛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天色越发的黑暗阴沉,本来天气就冷,在这阴气弥漫的地方更是冷的人手脚发麻,除了独角爽的打滚,我跟师父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这期间不断有鬼物扑过来喊着什么“不要吃我啊!”或者是“我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在上学,救救我!”之类的……
我有些奇怪的问师父,“师父啊,这里是不是有狼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都是被吃掉的?”
师父一耸肩,“不知道,但是一定不会是狼,狼不可能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出没,而且吃了这么多人会没人发现?这里情况诡异,但是现在救人要紧。”
我点了点头,的确,救人要紧。
大概是离小吴越来越近,红玉鸳鸯开始不断调整位置,每次都有微小的变动,但是没一会儿,我们就都看见了脸色苍白小吴,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张着嘴巴,露出了一副极度惊恐的表情,必然是死前见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师父跑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刚离魂没多久,机体还没有完全断绝生机,找到魂魄说不定还有得救。”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师父站起身来,收起了红玉鸳鸯,转头问我,“这里鬼物这么多,若是念招魂咒必然会吸引其他鬼物前来抢占阳身,该怎么办?”
啊?
我一脸蒙圈,“师父……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
没见过师父还要来问徒弟的,我心里暗暗腹诽着,师父这才说,“其他门派的手法我不知道,但是咱们御灵派的手段很简单,你看好了。”
我立刻明白了,师父是想要教给我知识,连忙答应着,瞪大眼睛仔细的去看。
师父伸手指在小吴的额头上比量了一会儿,嘟哝了几句,然后依旧是掏出了那瓶奇怪的黑色药水,在他的额头上写了一个字符,并且在外围画了一个圈儿。
那个圈很圆,上部分紧挨着额头的顶端,下部分贴着眉心,在左侧擦了一小部分,露出一个豁口来,他告诉我,这个字符的功能是锁魂,专门为那些受到极度惊吓,容易掉魂的人所用,画个圈儿,是防止其他鬼物进入,擦个口是让他的魂进来,在他的魂进入身体的那一刹那,必须封死这个圈,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然后他掏出了一条金属的链条,很细很细,一头交给我,另一头绑在小吴的手指头上,将一张符递给了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的居然是小吴的姓名跟生辰八字。
我惊了,“师父,你咋算出来他的生辰八字的?”
师父噗嗤一笑,“算?呵呵,你太看得起你师父了,是你李师叔,之前这个小吴曾经跟另一个武警似乎对你师叔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你李师叔表面上没追究,暗地里却调出了那两个小子的详细资料,大概估算到最近他们可能有劫难,但是生死不知。
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们自己作死做下因果罪孽,咱们不能多管的,但是如果不是,那咱们就少不得要出手帮上一帮了。
这次他的生死没法估计,所以咱们尽量挽救,如果不行,那就是天意了,人不能逆天,我跟你说过的,别忘了。”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师父,你要我做什么?”
师父晃了晃手上的链条,“这小子额头很长,我估算了一下,大概从他的身体辐射出去十五步的距离内,他的魂魄应该就在那里,你去走一圈吧,如果没有,那就是他没福气了,人是救不活了,只能想办法招魂超度了。”
我有些惊奇的看了看他的额头,“师父,你咋算的啊?还有,他这么长时间为啥还没被占领阳身啊?”
师父抓了抓头,席地而坐,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地瓜干来,“咋算的,我回去教你,至于他为啥没有被占阳身……”
他伸手抓起小吴冻的僵硬的左手,拽开袖子给我看上面的佛珠,“好东西,被开光过,上面有念力,护着他不被鬼物抢占身体,但是终究一拳难敌四手,况且他心里有鬼,阳气不正,是被自己的心魔活活吓死的。”
的确,那个佛珠上有淡淡的,如同云雾的黄色光晕,只可惜已经很稀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我的天眼,计算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
十五步,一步一鬼,天眼中的世界没有雾气,黑漆漆的,鬼物都是一个个的正常人,没有那可怕的模样,只是目光呆滞表情很吓人,在我开启天眼的瞬间,所有的鬼物似乎都意识到了我能看见他们,瞬间转过头来瞪着我,吓得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阵发麻,低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努力不去在乎。
不过走着走着,我就有些惊愕的发现,这里的鬼物大部分都是穿着白蓝衣服的病患,而且那衣服我认识,就是我一直在的那家医院!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左胸口的刺绣上的英文单词不一样,我不认识,但是知道不相同。
还有一部分是衣衫破烂的乞丐,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奇怪家伙。
望月砂开路,没有鬼敢靠近我,绕着十五步这个范围不断的围着他的身体走圈,一点一点,搜搜寻得很仔细。但是同时心里也特别着急,打心底里我不希望这个人死,虽然无亲无故,但是那是一条人命,跟我,跟师父,跟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轻重之分的人命。
所以我一直在细心努力的去寻找,睁大被冷风冻的酸涩流泪的眼睛去看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圈内的一块石头边上,蹲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满脸都是眼泪,蜷缩在石头边上低声的念叨着什么。
我试着叫了一声,“吴沐诚?”
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小吴顿时一愣,转头看着我,目光有些呆滞,但更多的是恐惧,这一瞬间,突然引起了周围鬼物的注意,突然间都凶巴巴的看着我,一阵冷风刮起,瞬间将地上的草木刮得乱飞起来,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估计是周围的鬼听见能够离开这里,都开始疯狂的向往,想要逃脱着可怕的地方,因此都有了反应。
小吴惊恐的看着周围,他不被风影响,但是这风是鬼物们的怨气和阴气幻化而成,对他的影响就大了,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小吴,你想不想……”
我顿了一下,因为我原本想喊,你想不想活过来。
可是后来一想瞬间就觉得不妥了,因为现在的他,很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自己是个活人,所以如果我说了生死之事,他意识到自己已死,很可能瞬间就崩溃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敢想,更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本事能不能应对。
这一闪念过后,我瞬间改口道,“你想不想走出去?你见过我的吧?我师父是个异能者,他能带你离开!”
说罢,我将那张符拿出来摆在他面前,周围的风瞬间狂暴起来,刮得我几乎不能呼吸,离开这里,估计是这里所有鬼共同的愿望,他们可以听懂我的话,自然也就对那符一万个感兴趣,一个个冲过来想要撞进符里,然而没用,这符是特地为他定制的,上面沾染了他的血,写着生辰八字,还有李师叔亲自画的引路符文,别的鬼靠近的瞬间就会被弹开。
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小吴瞬间站起来了,惊喜的盯着我手里的符,他现在意识比较模糊,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拿的是什么,但是他明白,我手里的东西可以帮助他脱离痛苦,这是本能的反应,就像是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一样的本能。
可是他刚走了两三步,突然,一只鬼冲过去拉住他,凶神恶煞的冲着他吼,这叫声如同野兽,嘶哑难听,充斥着盛怒的怨气,小吴怕极了,我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大概意思就是,我们离不开,你也别想走的意思。
啧……
这都什么鬼啊?
我缓缓的走走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对周围的鬼说,“如果你们还不放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手里的这个东西,会让你们魂飞魄散,要是不小心打到谁我可是不负责任的!”
周围的鬼物听见了自然是怕的,因为谁都看得见,望月砂散发出的莹白色的光芒在一点点的驱散周围的灰色雾气,没有鬼敢上前。
然而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不甘心的鬼站在一边冲着我愤怒的吼叫,我心里一阵惊骇,这得多大的怨气,才敢如此疯狂的叫嚣?
就像是一只老鼠被猫逼到墙角了,依然大吼着不肯服输,打量着拼死也要咬下一口猫肉来。
不过也多亏望月砂挡开那些鬼物,小吴顺利的钻入了符咒之中,我连忙松了一口气,将符咒塞进腰包,拉好拉链,然后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能是我这个举动惹怒了厉鬼们,我带走了小吴,让他们羡慕不已,可是偏偏他们还无法阻拦,更无法抓住这一丝救命稻草离开这可怕之地,于是他们愤怒了,疯狂了,一齐对我展开了攻击!!
我没想到几十个厉鬼会如此的团结,站在一起冲我鬼吼,虽然十年之下的厉鬼的能量太小太小了,喊一嗓子小吴的魂魄都没事儿。
我想到了在禹王溶洞里那个鬼,如果她来一嗓子,小吴顿时就魂飞魄散,渣都剩不下了!
然而人多力量大,几十只鬼的能量真的是不容小觑,尖锐的鬼吼瞬间将我震得脱离了天眼的状态,脑子里一阵发蒙,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不停的咳嗽,鼻腔及口腔里都是一阵暖流,几声咳嗽之后,居然就咳出了一口鲜血。
我靠!!
我暗骂了一句,要不是不能随便下杀手,老娘一个个掐死你们!!
我倔强的站起来刚想出招,结果却发现手里的链子一松,居然是从不知道哪里就断掉了!!
一片迷雾之中,没有链子确定方位,我根本就是半个瞎子,而且我现在貌似受伤不轻,居然再也开不了天眼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身上没啥能够指路的东西啊!
可是这场面似乎是鬼物最愿意看到的,他们可以敏感的察觉到我的思维陷入了混乱状态,我已经开始方了,他们的气焰占了上风!
我狠狠一跺脚,心想着,十五步,其实从这儿到师父身边也没多远,我喊一声师父就能听见了,于是卯足了劲儿大吼了一声,“师父!!!”
有种猴哥儿满山找唐僧的味道……
“唉~~徒弟啊,我在这儿~~”一个陌生的声音,忍耐着嘲讽的语气在我左边响起来。
不用问,是个专门恶搞的鬼物,我并没理会。
然而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不理会而放过我,四周此起彼伏的回应声潮水一般袭来“呵呵,徒弟,我在这儿啊~”“来找我啊,可爱的小徒弟”“我在这儿,快过来!”……
诸如此类的怪声铺天盖地,震得人脑膜生疼,我愤怒的瞪着那白色的迷雾,我最讨厌被别人耍了,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想张嘴骂两句,可是骂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无奈的爬起来,努力压制住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想想其他的办法,好歹先回到师父身边去。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古怪的猫叫破空而来,下一秒,身边就响起了痛苦的吼叫声,是那些鬼在叫。
等等!
猫叫……
汤圆吗!?
我东张西望的去找,果然,就看见一团白色的萌物从雾气中缓缓走进了我的视线,抖搂着一身炸起来的雪白的猫毛,尾巴翘得高高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淡淡的荧光,丝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我面前,我也丝毫不犹豫的就看见了她的……菊花。
果然是她,真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车子里跑出来的,又或者是木师兄他们故意放她出来的。
我缓缓蹲下伸去,嘿嘿的笑了笑,“二师叔,您来啦?”
汤圆丝毫没理会我的话,不过也对,师父说过,日子越久她体内二师叔的意识就会越少,时间长了就会什么都不剩下,变成一个猫的魂魄。
但是她本身就不是一只凡猫,再加上魂魄特殊,妖魔鬼怪对她的恐惧那可是不亚于学生碰见系主任。
果然,她来了以后,那些鬼物的叫嚣顿时就小了,汤圆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充满了威胁的意思,但是她到底只是个不足年的小猫,就算是威胁和低吼也是萌萌哒的感觉,然而对鬼物的杀伤力那可是百分百的!
软萌萌的小爪子往前迈步,我就很弱鸡的做出一副弱者风范在她身后走着,她走一步,我走一步,没有鬼敢拦着她!
我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本事了,可还是被这种萌萌的王者风范给惊到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恐惧。
当然,这恐惧不是来自我,而是来自头皮上的独角,小妮子对汤圆所散发出的味道和气势都十畏惧,我心里忍不住嗤笑,估计是当年她妈妈被汤团当球踢留下的后遗症吧?
然而就在我们走出去两三步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群鬼物,似乎在极力的“挽留”我们,可惜我并不喜欢在这儿喝茶!
汤圆脾气一向比较清高,虽然遇见毛线球就会暴露本性,但是大多数时候,汤圆是个不问世事,清冷孤傲的少女猫。
然而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个小战士一样,扭扭小屁股,扬起头朝着那群鬼物,“喵~~”的大叫了一声,一股巨大的声浪携带着力量突然就冲开了迷雾,将面前的鬼物驱散的驱散,镇伤的震伤,一片清明无比的天地出现在眼前,而那片清明中,师父正掐着手诀,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
我惊喜的冲过去,“师父!!”
见到我的片刻,师父的眼神这才变得和缓下来,收起正准备释放的手诀,一把拉住我,仔细的打量着我,下一秒,眼神就凝固在了我嘴角的血渍上,“怎么了这是?”
汤圆懒懒散散的走到我身边,直接跳到我身上,几下子爬上了我的身子,喵喵叫着要我抱着她。
我乖乖的照办,捧着我家小祖宗,然后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将怀里的符掏出来,“师父,我完成任务了,他在这里!”
师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好,我就知道我徒弟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我知道师父心疼我,但是此时不宜多说,地上还躺着一位呢,师父赶紧替他还魂,先将魂魄释放出来,然后在引入他的身体。
周围已经被设下法阵结界,鬼物无法进入,小吴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脸的迷茫,他离开身体很久了,身体对他魂魄的吸引已经不是很强烈了,必须要师父去引导才行。
做完了这一切,师父背起了小吴,回到车子上,这次他们的车子由师父开着,我跟李师叔回到了我们的车上。
师父打头阵,带着我们冲破迷雾,一直往前开,直到冲破了那团迷雾,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而我们此时才发现,我们的车子居然在好几公里开外的野地里,拐弯儿上道,居然不用十分钟就进了X阳市了。
李师叔嘿嘿一笑,“居然还省时间了,这就是空间的位移,没给咱们转移到山沟里算是不错了,这群小东西们够意思。”
我无语……
现将那小子送回了家,他千恩万谢的感谢我跟我师父,也有模有样的给李师叔跟木师兄道歉了,李师叔根本不会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木师兄假意接受了,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眼里的冰冷和不屑。
他本想邀请我们进去喝茶,可是车上还有一个小吴呢,师父要想办法为他治疗,顺便问他一些东西,并没有同意,其实我也很不想去他家,救人一命是一回事儿,但是是否跟他深交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希望我们跟他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就算有合作,也只是为了工作的事儿。
听到这里,他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小吴,说他会包下小吴所有的医疗费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师父一扬眉,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一句,“你开始长大了。”
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把小吴转移到了我们的车子上,我们向李师叔家进发。
李师叔开了一座茶楼,地处三环内,真的是黄金地段,三层高,古风古色,最近刚刚翻新装修过,真的是特别漂亮,跟我们的那个破包子铺比,简直就是金碧辉煌,琉璃世界。
此刻天色已晚,屋内灯火通明,远远的就听见丝弦之声,有女子在内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子,阵阵叫好,阵阵高音,真是气派极了!
李师叔满面红光,洋洋自得的介绍着自己家的茶楼,我师父也听得乐呵,不过要是陈师叔在这里,肯定要算丢丢的跟他掰扯,说自己的包子铺是原汁原味的百年老店之类的,如果掰扯不过就干脆引战,两人骂成一团,遮掩住陈师叔落败下风的悲惨事实。
我想着都忍不住想笑,陈师叔那圆滚滚的卤蛋脑袋,矮胖的身材,双手拢在袖子里,嘴巴一撇,脖子一缩,酸唧唧的念念叨叨。
可是笑过之后,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勾起了自己的心病来,陈师叔跟姜泫清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有没有被那群家伙抓住?真希望他们赶紧回来,没有他们的生活,终究感觉少了点什么。
李师叔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三楼,窗户外看下去,后院是厨房跟顾工们休息的地方,平日里他们师徒三人睡在三楼,一楼是唱曲喝茶的地方,二楼是雅座,此刻都热闹无比,来来往往的客人和小二都很是繁忙的样子,空气中茶香四溢,还有点心的气息,真的是棒极了。
看着我满眼艳羡的模样,师父就小声问我,“以后来这里住怎么样?我受不了你陈师叔那间破包子铺了,寒酸的紧,天天一身茶香味儿多文雅?比一身猪骚味强多了。”
我听得心里也是一阵向往,但是转念又一想,“师父,我们来这儿住不就是要跟陈师叔跟姜泫清分开了吗?”
师父无所闻的点点头,“是啊,师父我居无定所,你跟着我,必然也不会一直留在一个地方,之所以要跟这些师弟们一起呆着,是为了迁就你,让你多跟师兄弟妹们一起生活,多多切磋,更快的长进,不然我现在肯定天南海北的满世界跑呢。”
我一听,突然就摇了摇头,“师父,我不想跟陈师叔他们分开。”
师父嘿嘿一笑,拍了我一下子,“陈师叔?你是不想跟你的清师兄分开吧?傻丫头,别以为师父啥也不知道。”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刚想反驳,木师兄就叫我过去,说要给我看看我的房间。
我气呼呼的冲着师父吐舌头,气得他抬起巴掌就想揍我,我嘿嘿一笑,脚底抹油一下子跑走了。
我的房间在木师兄跟周念茜的房间之间,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惊愕了,房间不大,但是特别少女风,那个年代的时尚跟如今的时尚不一样,但是这里的风格偏偏就是不落俗套,而且是我最喜欢的感觉,每一个挂饰,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且不突兀。
浅浅的绿色和粉蓝色为主色调,墙上的毛绒小装饰,少女心的闪亮星星灯,还有软绒绒的地毯,浅色的床褥,就连抱枕跟娃娃都是可爱的淡粉色,书桌上摆着一盆小小的沙漠植物(那时候还不知道啥叫多肉植物),粉色的贴纸包裹着桌面,每个桌角都用绒布做的包边包好,椅子上缠绕着花藤,厚厚的垫子,地上放着一个暖脚捂,简直贴心得不行!
汤圆最见不得这么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地上去打滚儿了。
我惊喜得不得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房间啊!
木师兄就小声问我,“喜欢吗?师兄特地为你布置的。”
“喜欢……”我兴奋不已,感觉这种房间一旦住进去,真的就再也不想出来了,似乎自己真的要变成小天使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敏感的意识到,他一定是进过我的房间,记住了我房间的风格,然后按照我喜欢的风格来布置的,“不过我今天才决定要来的,你怎么布置的?”
周念茜在一边酸溜溜的接茬,“老早就布置好了,打扫房间,然后用自己赚的钱买家具,买饰品,排布装饰,拆了换,换了拆,折腾了好久,就等着他的莞妹大驾光临,啧啧,什么时候能对亲妹妹这么上心?”
木师兄脸上挂不住了,敲了周念茜一下,“什么时候对你不上心了?你小时候哪件衣服不是我洗的?那天晚上不是哥哥给你洗澡?”
周念茜哼的一声翻了个白眼,“听起来你好好后悔的样子啊?哼,以后给你的莞妹妹洗澡去吧,我不稀罕!”
说罢,转身就走了。
木师兄才没打算放过她,喊了一嗓子,“去买猫砂和猫粮回来,不去就揍你!”
周念茜气得跳起来转过身子,脱下鞋子就招呼过来,木师兄笑吟吟的伸手接住,然后丢回去,“穿上鞋,地板很冷的。”
我忍不住笑出来,“我陪她一起去吧。”
木师兄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我腿上,神神秘秘的说,“师兄给你买了一套电热毯,就在第二层的褥子下面,你晚上记得开。”
我惊喜无比的瞪大眼睛,“真的?太好了,我每天晚上都缩成个球一样睡觉!!冷死了!!”
他看见我高兴,也跟着笑了,“以后就不用了,开一个小时然后关掉再上床睡觉,就不会很冷了。”
我惊喜无比,想着以后每天都能暖暖的睡觉,心里就兴奋。
唉,说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倒苦水,我师父是个喜欢顺其自然的人,夏天不喜欢开电扇空调,冬天也不让我们用太多的制暖设备,他认为冷的时候就该挨冻,热的时候就该流汗这才是顺应自然规律。
但是他这个人神奇的很,大冬天的,穿的那么少却还是全身都很温暖,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可是手总是很暖很暖的,每次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得到。
我就不行了,本来现在就瘦,就算穿的再多还是冷,哪能跟他比啊,所以我每天睡觉都是折磨,冷啊!
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电热毯,同时也十分感激木师兄,开心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谢谢咯,我师兄太体贴了!!”
他不满的说,“就这么夸一句就完事儿了?”
我不明所以,“你想怎么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亲一个?”
我撅撅嘴,“你要是让我带走,我就亲。”
“好啊,就是买给你的,当然可以拿走了啊。”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然后凑近我,“亲一个。”
臭小子皮肤白白净净的,眼睛漂亮,睫毛纤长,一对梨涡如同蜜糖的漩涡,要将人活活吸进去,腻死人了!
我也没想太多,反正我经常亲我那傻不拉几的老弟,木师兄作为我的兄长,一个被窝睡觉,一个桌子吃饭,亲一个又怕啥的?
于是捧着他的脸,吧啾了一个。
他笑着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亮亮的,像是星星一样的神色,漂亮极了。
我总是称赞姜泫清那漂亮的瞳色,然而此时却发现,木师兄的眸子里藏着我不熟悉,却十分惊艳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我却弄不清楚。
刚吃完饭的时候,李师叔家的保姆来报,说是小吴醒过来了,但是人疯了。
我们去看的时候,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不断的哆嗦着,念叨着,“不能怪我……不能……别再缠着我了,走开……走开!!”
我们只要稍稍靠近,他就疯狂的要咬人,过度自我防卫,以至于水米不进,这情况我们是没什么奈何的,只好直接送医了。
我们几个小辈一肚子疑问,这个小吴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跟那团原本应该是偶然形成的雾气扯上关系?
他老说不关自己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既然不关他事儿,那为什么又要自责?
师父跟师叔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跑到李师叔的房间开小会儿去了,我们几个完全不明所以,东猜西猜了好久都没有头绪,但是可以确定的几个点是,那雾气里的鬼物大部分来自医院的患者,而且死状一致,都是被东西活活咬死啃食殆尽。
周念茜想了半天,脑袋都要敲碎了,还是没有想到这之间有什么联系,第一百次念叨,“雾气跟患者……啧啧,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那些鬼好死不死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干嘛?而且他们的司法也太奇怪了吧?患者不应该是病死的吗?怎么可能会被咬死?他们的家属不管吗?”
这就是问题最大的两个疑点了,她说完,屋里的气氛就陷入了沉默当中,我们几个唉声叹气了半天,依然毫无进展,最后木师兄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催着我们去睡觉,周念茜赖在我的床上,享受着电热毯带来的温度,死活要赖着跟我一起睡。
木师兄没办法,又气又笑的拍了她一巴掌,然后督促我俩去洗漱,周念茜不情愿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蜷缩着身子回自己的房间那洗漱用品,冻的牙哆嗦,“要是会穿墙术就好了,直接从墙上穿过去,免得出门面对疾风了!”
她这么一说,我原本想笑她懒的,此刻却突然就愣住了,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一把拉住了木师兄,“师兄,去你房间,走走走!”
我急急风一样说着,生怕自己一个闪念就把刚才的想法给忘记了,也根本没在乎其他的意思,周念茜却一脸贱笑的说,“哦?现在就要开始同居啦?那电热毯是不是就归我了?”
我拍了她一把,“别废话了,我想到一个事儿,必须要用木师兄的电脑查一些东西才行,快走!”
我这么一说,周念茜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正经的点了点头,一起来到了木师兄的房间里。
那个时候的笔记本电脑真的是个稀罕物,木师兄上大学,李师叔为了让他学习更方便才买给他的,网络连接很慢,我看着白花花的屏幕心焦不已,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膨胀,我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同时又不希望是。
刚才周念茜说穿墙术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那就是,虽然我们遇雾气的地方很偏僻,旁边就是山和天地,从最近的医院到那里都要很久,按理说鬼物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集结。
可是我们的思想都被那三十分钟的车程给碴住了,因为辽地多山,我们这里又是山城,公路是盘山公路,坐车必然是要绕远的,可是鬼物不需要啊,如果那医院后面不远处的山脚下,就是我们所在的那片鬼雾区域呢?
而且师叔说了,那个地方是一块小型的聚阴地,十分适合鬼物聚集,这样就正应了我的想法,在医院里死去的人的魂魄,在聚阴地形成一片可怕的鬼雾。
我希望这个猜想是正确的,因为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了。
但是我也不希望这个猜想成立,因为……那样就意味着,那家医院里很可能藏着巨大的猫腻,那么多患者被不知名的怪物活活咬死,却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这,是什么概念?
而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是,那家医院正是我之前入住的医院,想来真是后怕极了,那时候如果不是师父师叔和师兄们日夜不离的守护,可能我也会沦为一只厉鬼,在雾气里永远迷失……
想到那家医院,我又想到了那只小鬼头,师父说会好好处理的,却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他只字不提,偶尔我问起也只是搪塞,再多问就瞪眼要揍人。
现在似乎开始接近真相了,我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脏乱跳,直到地图跳出来,从模糊状态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当我看清楚那些图片字眼以后,突然,心就是一凉。
我猜中了,那家医院对面就是精神科,而精神科后面是一片干涸的河床,河床对面是一片森林,森林再后面就是一片连绵的小型山脉
山脉对面的山脚下,就是我们被鬼雾困住的地方,从精神病院到山后,如果按照直线距离,走步都不需要十分钟。
木师兄跟周念茜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这些患者可能都是被那个男孩儿给活活咬死的,不知道那个医生把男孩儿培育成了什么鬼东西,简直可怕,直接就将那个小护士活活给咬死了!
木师兄叹了口气,“师父他们知道的一定比我们知道的要多许多,甚至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他们一直都在暗中行动,而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头,有些无力的说,“师兄,你上次说我们也要暗中调查一些事情,可是我们人脉没有师父们广,手段没有师父们厉害,要怎么做啊?我问什么师父都不说,悄悄查又无从下手,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无力。”
周念茜贼兮兮的一笑,“笨啊你,他们不说你就诓啊,你还真是老实,他们守口如瓶,那你就乖乖的听话啊?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那些消息的?必然是诓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梦游梦见的?”
诓?
我有些无语,我是不敢的,师父要是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不过那些事情在我心里就如同一只毛蜘蛛爬来爬去的,搔地人心痒难耐,迫切的想知道背后的答案。
我眯了眯眼,周念茜说的对,他不说,我可以诓啊,想办法抠出一个字儿是一个字儿,我就不信了,师父真能瞒得一丝都不漏?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以后我有了徒弟,肯定啥事儿都告诉他,决不让他每天过的那么没着没落的!
可是多年之后的我回想起那一晚的天真想法,真的要把自己的大牙笑掉了。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能够接触的到的,更不是我们能够触碰得起的。
又谈了一会儿,我实在困得不行,就洗漱准备休息了,刚躺下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周念茜已经睡着了,我独自下床开门,就着星星灯的微光,看到站在门口的师父端了一碗冒着热气药,见到我就小声问,“好点没有?脑袋还疼不疼?”
原来师父还挂念着我受的那点小伤呢,我连忙说,“一点事儿都没有啦,李师叔不是也说我很好吗?”
师父还是不放心,“把这个药喝了,对你的伤有好处,连着喝三天,就啥事儿没有了,乖。”
我笑嘻嘻的谢过师父,端起苦了吧唧的药,皱着眉头喝完,强忍着被苦的要吐的感觉,吐了吐舌头。
师父连忙掏出一颗糖给我,“吃一块,不过记得漱口。”
我一看,那居然是姜泫清常常给我吃的糖果,“师父,你从哪里来的这个?”
他可不像是会去买糖果的人啊,而且这是姜泫清那个小混血弄来的国外糖果,在我们那个小城市算是高级货,超市里都买不到的。
师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我看见你木师兄随手扔在包子铺的角落里的,这孩子也真是的,好好的糖不吃送人也行啊,随便丢在那里真是浪费,就自己留下了,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师父估计以为我在笑话他捡剩儿,不好意思了,立刻拧眉瞪眼的,“给你吃的你就吃,我都吃过了,还能把你给毒死啊?”
我连忙陪着笑千恩万谢的哄走了他老人家,然后关上门,拿着那颗糖果,开始沉思起来。
糖果是姜泫清交给木师兄,让木师兄给我吃的,可是木师兄却把糖果丢弃了,什么情况?
是他随手放在哪里了?
可是如果不是丢在一个他不会再去拿的地方,师父也不会去拿小辈的东西吧?
那就应该是他不故意的吧?
我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于是撕开包装,把漂亮的糖果塞进嘴巴里,故意模仿姜泫清给我吃糖的样子,用食指推了一下,一股酸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开。
口腔鼻腔全都是那股诱人的味道,真好。
我仿佛又看见姜泫清在对我笑,低声问我好不好吃,仿佛他的气息又在我的耳鬓之间轻轻拍打,仿佛他的拥抱还在环绕着我。
少女时代的女孩子,充满幻想的小小心房装满了一个男孩,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情愫?
怀着这样的暖暖春意,我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祈祷着他快点回来,祈祷着我的梦里能够有他。
我从来都知道木师兄小小年纪就本事过人,羡煞很多同辈,甚至长辈,招人嫉恨的本事一点不比我小。
但是我并不知道他这样厉害的背后,承受的苦痛是多么的大,要做的事情是多么多。
不过在李师叔家住的日子,我算是有点领悟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天还没咋亮,我还在睡觉呢,就听见楼下一阵阵嘶吼,我以为谁跟谁打起来了,没想到趴窗户一看,居然是两个人光着膀子,扎着头带在对拳,一方被击倒,另一方就声嘶力竭的喊着,“再来!!一二再来!一二再来!!”
倒下的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噼里啪啦的继续打,周念茜告诉我,那是道门的老五,霍初彦,在本市读美大,家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几乎每天都要来跟木师兄一起习武,因为他师父不善武术,而他偏偏长了一个奶油小生的脸,却有着彪形大汉的心。
不多时,李师叔也光着膀子出来了,别看他那么大岁数,一身疙瘩肉,看得我目瞪口呆,虽然皮肉微微下垂,但是那种曾经健美无双的感觉,绝对不是其他同龄男子可以比拟的,必然是习武之人才有的特征,只不过他平日里习惯了穿着说书的大褂,宽宽松松的遮盖了这健美的身材。
这两个师兄弟还是平手的,可是李师叔一来瞬间将他们双双秒杀,两人倒地,李师叔就吆喝着让他们再来,十几个会合下来,两人的脸色都红了起来,身上满是脏土和搏斗的痕迹,在一边观战的我简直呆若木鸡,周念茜习惯了,一边刷牙,一边鄙视的看着我。
不多时,我师父居然出奇的起了个大早,也加入到了搏斗之中,霍初彦惊喜的看着我师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朝我师父拜了拜,我师父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迅速出拳,霍初晓反应极快,立刻接招,但是被我师父震得退后了三四步,但是脸上半点没有不悦或者是惊愕,而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带着一种狂喜的神色,冲上去跟我师父讨教。
我看得自惭形秽,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混迹在一群狼狗之中的小奶狗,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汤圆睡在我的床上,四仰八叉的,丝毫没有高冷女神的模样,我懒得理她,自己洗漱了之后就下楼了。
正好赶上木师兄他们收工,几个人擦着汗上楼,我一下子羞红了脸转身就想跑,木师兄喘着粗气凑过来,“跑啥啊?把脸转过来,你嘴边挂着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连忙伸手去抹嘴巴,他笑了一声,“根本就没抹对地方,笨。”
说罢,用毛巾轻轻的擦了擦我嘴角上的牙膏抹,然后突然把脸凑近,几乎就要贴在我脸上了,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原来是牙膏,看来是刷牙了,不是偷吃。”
我无语,谁一大早上偷吃东西?再说我屋子里有啥可以偷吃的?猫粮吗?
我师父连忙追上来,“哎哎哎哎!臭小子,脏兮兮的别碰我徒弟,赶紧洗澡去!”
我这才发现,木师兄一头的大汗,全身都是土,有的地方还伤痕累累的,但是这身材是真好,腱子肉,胸肌,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
啊啊啊啊啊!!
谁说只有男子好色?女的也是人好吗?看见着腹肌真的是觉得这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都是帅的!!!
我一下子红了脸,“对啊……快去穿衣服吧,不冷吗?”
而且几个一身是汗的汉子挤在狭小的走廊里,味道也真的是够可以的。
这时候,几个人身后的霍初彦突然挤过来,惊喜的看着我,“哇,你就是北师父的徒弟,杨念莞吧?我师姐老跟我念叨你可漂亮,如今真的见到本人啦!”
我有些心虚的道谢,摆了摆手,要说我清秀可爱我承认,漂亮我可算不上,尤其是现在,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运动服,扎着两个羊角辫,刘海乱糟糟的,漂亮个屁啊。
虽然我知道他也就是客套客套,可是这形容词我听着真的虚得慌。
木师兄居然露出了有点自豪的表情看着她,“那是,我们莞妹最漂亮。”
我听得牙酸,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赶紧去穿衣服,我要去连早功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嘀咕什么,反正我迅速的跑下楼做早功去了。
木师兄学的是外科,主要是做手术什么的,为了增加手腕的力度和手指的灵活度,以及操刀或者缝合时不抖动,稳如泰山,那些手指提重物之类的训练早就是小儿科了,最近他开始用手指顶鸡蛋,练习刺绣,和悬臂作画,还有缝合葡萄皮,以及用牙签夹黄豆等等看得人眼晕的神技能。
不过他有从小掐诀的底子,起步就比同学们高一大块,再加上一直不间断的针对性强化训练,更是练得一双手灵活无比,两三下就编出一个中国结来,勾编,织毛衣,都是一把好手。
唉,怪不得他脾气这么好,都是被这些考验耐心的琐碎事儿活活磨练出来的,这其中任何一样换了我,都做不过五分钟就要烦躁得自杀了。
结束了一上午高强度的训练和法术学习,下午师父准许我跟木师兄出去参观他的学校,毕竟是省内有名的医科大学啊,来一次总得见识见识吧?
霍初彦也吵闹着要去,于是开着车子,我们三个一路谈笑着到了这座漂亮的大学,虽然是假期了,但是进进出出的人还是很多,木师兄说,是因为有人要在这里做练习,写论文和报告书之类的,所以实验室和手术室都是开放的。
我们现在门口吃了点小吃,这里到底是省会城市,全国各地的小吃都有,而且正赶上一个店铺五周年店庆,路过的时候老板给了我们三个每人一个氢气球,绳子上还缀着一块糖果,木师兄跟霍初彦都没啥兴趣,就全都给了瞅着气球傻乐的我。
上了初中以后我就很少去游乐场了,气球也很少见了,尤其是这种透明的里面带着三个小气球的,更是漂亮的说不出话来。
霍初彦这个人很开朗,也有点人来疯,笑我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说过两天哥哥给你弄一大堆漂亮气球拴你腰上,把你带的飞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人的日常就是满嘴跑火车,哼!
漂亮的大楼里,是漂亮的盆景和设施,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福尔马林的怪味儿,呛得我跟霍初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木师兄倒是没什么反应,带着我们上了三楼,一间实验室的门开着,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里面忙活着,走出来一个小伙子,貌似认识木师兄,立刻就跟他扯皮起来,木师兄忙着应付,而我,却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目光。
我抬眼一扫,轻易的找到了那目光的来源,孙若云,还有她旁边的女伴。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不去看她们,假装没注意到,可能是知道她喜欢木师兄,我心里总有点怪怪的吧……
旁边的霍初彦突然碰了碰我,“唉,小丸子,那两个女的在议论你。”
“啊?”我有点惊愕的看看他,“隔得这么远你都听得见啊?”
霍初彦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师父的顺风耳可是远近驰名的,那个白色衣服的女的(孙若云)在说,你看,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他的那个师妹。”
我嘴角开始抽搐,“别别别,我不想听,别给我转述!”
霍初彦似乎炫技上瘾了,并没理我,而是继续掐着嗓子说,“那个穿羽绒服的说,看到了,也没多漂亮,顶多就是个小可爱,比你可差了太多咯~你不会是想多了吧?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木念初又不是恋童,他们之间可差了五六岁呢!”
我靠!?
什么意思?孙若云这是在怀疑木师兄对我有意思!?靠,她长得这么好看,脑子居然是锈住的吗????
霍初彦也无语的咳了咳,继续说,“白衣服的在说,我只是觉得,木念初对她笑的样子,怎么说呢……有一种迷恋的感觉,跟吸毒了似的,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笑。
羽绒服说,毕竟师兄妹,亲近一点也无可厚非,若云,你别多想了,木念初瞎了才会不喜欢你,他估计是不想耽误学业才一直没有答应的,你看看他那个人根本就是个书呆子,就知道学习,也不打球,也不玩儿游戏,也不追妹子!你多努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我跟霍初彦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都不同意木师兄是个书呆子这种言论,因为他不仅不呆,而且鸡贼得很!!!
他挑挑眉继续说,“白衣服说,他不是书呆子,他这个人很有主意,也很倔强,很内敛,对于自己不喜欢不在意的东西,根本就不会过多的关注,对于自己喜欢的,一定会追求到底,我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连他不喜欢我这一点也喜欢上了,玉姳,我真的很喜欢他,不用你说我也会拼尽全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孙若云真的不是一个自恃身份高贵,以为自己足够好,再努努力男神就会青睐自己的傻白甜,她很聪明,有头脑,而且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看人也很准。
只是这样的女孩儿,却偏偏得不到木师兄的青眼,真是替她感到心塞。
霍初彦不再转述了,我就低声说,“彦哥,我觉得那个玉姳说的没错,我师兄眼睛可能真的不太好。”
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子,是木师兄下的“毒手”!!
我捂着脑袋怨念的瞪着他,“你干嘛啊?”
他瞥了瞥我,“不许乱说。”看来他是听到了,我顿时有些心虚的不说话了,转脸看了看屋子里,低声说,“这儿人太多了,咱们去后面玩儿吧,那儿有个湖一到冬天就冻的很结实,上次我来看见好多人在溜冰,师兄带你们去。”
一听见溜冰,我瞬间没骨气的忘了刚才还挨了一下,“好啊好啊,走走走走~~”
我于是拉着木师兄就想走,结果刚转身就听见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响起来,“哎呀呀~~木念初来啦!!”
说完,一个白大褂就晃了出来,一把搂住了木师兄,这是个跟木师兄差不多个子的男孩子,飞扬跋扈的头毛,一撮黑一撮黄的,耳朵上还带着个蓝色的水钻耳钉,笑得那叫一个贱。
木师兄厌弃的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他,“不是告诉过你离我远点?”
虽然是一脸嫌恶,可是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而那个男孩儿也嬉皮笑脸的说,“哎呀,你这也太伤人了吧?小半个月不见,一见面就嫌弃人家。”然后一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唉,老实交代,是不是知道校花今天要来串系来看朋友,特地来找人家的?”
他眉飞色舞的用眼神把木师兄跟孙若云联系在一起,周围的一些学生,也都暧昧的看着这俩人,屋子里瞬间氤氲起一股掺和着福尔马林味道的桃色气体。
当然,这种眼神中也饱含着一丝丝嫉妒和艳羡的味道,毕竟仙子和仙女之间似乎就应该有恋情才符合大众审美,可是一旦他们真的有了什么,喜欢他们其中一个的人,就又会失落不已,倒也是人之常情。
木师兄瞪了他一眼,“白云飞,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吗?”
白云飞?哦……原来他就是木师兄的好兄弟,从小学就在一起的白云飞啊,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发现这小子长得还算不错,就是太贱了,那种贱气啷当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想抽他。
当然,他并不惹人讨厌,只是我看了他就很想笑。
白云飞切了一声,“你跟校花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哥们儿,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哥们儿们都羡慕死了……”
木师兄指着他的鼻子冷着脸说,“羡慕自己去追去,缺钱缺力跟哥哥我说,还要别再开这种玩笑就行。”
白云飞气得翻白眼,搂住他就往屋里走,“好好好,顺着你行不?不过今天既然你来了,就别想走,哥们儿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关于专业的,我这个寒假的报告书能不能过就看你了。”
木师兄一把拉住我跟霍初彦,“你别急急风一样,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霍初彦,这是我师妹,杨小莞,正名杨念莞。”
我愣了一下,木师兄居然对他说了我的正名?
所谓的正名,就是指我在修者圈子里的大名,跟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普通人眼里的我是杨小莞,而道上的,会叫我杨念莞。
木师兄对白云飞说了我的正名,也就意味着这个白云飞知道木师兄是个道士,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彼此的底细?
我们向白云飞问过好以后,木师兄又介绍了白云飞,我们才知道原来白云飞居然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两人初遇就是因为灵异事件,李师叔云游之时碰巧遇到了白父,也就解决了这场事端。
两个小孩子相互认识,相交甚欢结为好友不说,白父对李师叔那更是奉为神明一般的尊敬和信服,自从那次灵异事件过后,白父也渐渐开始跟随李师叔修习一些简单的道法,学会了食疗养生那一套,两人关系很好。
白云飞看到我,眼睛就开始发光,连声自责刚才居然忽略了这么萌的小萝莉,连忙伸手就要来搂我,却被木师兄给挡住了,“云飞,这是我师妹,跟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别给我乱来。”
白云飞连忙举起双手,“好好好好~~我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是萝莉控,我就是觉得你师妹好可爱,想认识一下而已~~”
木师兄拍了拍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兔子专吃窝边草。”
白云飞脸色一黑,“喂,别老拿我嫂子的事儿来说事儿好吧?我勾搭她的时候她还没跟我哥好上呢好不好?我可告诉你,我哥现在可是去特训了,别给我制造风言风语的,要是我哥知道从基地杀回来,我就死了!”
木师兄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好,我多嘴我多嘴,只要你别打我师妹的主意,一切好说,你不是要问题吗?走吧,我时间可不多。”
我跟霍初彦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木师兄不鸣则已,一击致命,哈哈哈~
木师兄一进去,旁边就有人开始起哄,大喊着,“若云妹妹哦,念初哥哥来咯~你表叔带来的脐橙不给人家几个?”
“就是啊,酸酸甜甜就是爱情的味道~~”
“别啃皮儿哦,啃皮儿有点刺激~~”
“嘿嘿嘿~”
玉姳也在一边拱她,似乎在让她赶紧去过献个宝,孙若云红着脸,鼓足了勇气走过来,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掏出了几个橙子,“我表叔从赣南带回来的,很甜的,给你们吃。”
说是给我们吃,可是那几个橙子却一股脑的塞进了木师兄的手里,他笑了笑,道谢以后就转身把橙子分给了我们,自己空着手搂着白云飞往解剖台那边走。
气氛超级尴尬,我都希望手里的气球破一个,来打断一下尴尬的气氛……
孙若云却微微一笑,对我们说,“尝尝,很甜的。”
我只好说了一句谢谢,刚想说我要去个卫生间,就被鸡贼的霍初晓抢先了,叼着橙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靠!!你去卫生间了我咋办!?
就在尴尬的时候,木师兄招呼我过去,指了指解剖室尽头的那几个椅子,低声说,“你去那边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完事儿,如果她们说了刁难你的话,就给我发个短信。”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声说,“唉,桃色是非多啊,不过你也跟她们解释解释,我就是你师妹,别胡乱猜疑好不好?”
木师兄被我逗笑了,也贱兮兮的说,“什么叫猜疑?你已经是木夫人了,过几天我就去你家下聘礼去!”
我一听,顿时羞得满脸绯红,抓起一边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耙子就要冲着他动手,白云飞连忙拦住,“哎哎哎,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气大了伤心肝脾肺肾,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说罢,一把抢走了耙子,木师兄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啧,真凶啊,小萝莉要咬人了~”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讨厌鬼,谁还理你啊?”
我刚想走,他居然又拽了一把我的小辫子,笑得更招人讨厌了,啧,真是的,我说了别让人误会我,他还偏偏在人家面前做出这种暧昧的举动,简直就是故意的!
我悄悄对他比了个中指,转头就跑,一路上果然被怪异的目光给直射了,差点就做了一场胸透,我越发的恨透木师兄这个心机男了,这不明摆着拿我当挡箭牌吗?
好容易坐到了位子上,远远的瞥了木师兄他们一眼,发现还是有人在盯着我,连忙把气球往下拽了拽,挡住了脸,心里默念隐身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妈咪妈咪哄~~~
正低头玩儿着手机,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我抬头一看,是那个玉姳,她长得挺俏丽的,五官有点韩系的味道,短发,留着那个时候并没有流行起来的空气刘海,甜甜的冲我一笑,“小妹妹,你怎么不吃橙子啊?”
橙子?
我看了看放在凳子一边的橙子,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额……我拿着气球,没有手。”
她了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抓起橙子掂了掂,“姐姐帮你剥好了,这橙子可甜呢~”
然后不等我反应,她长长的指甲就直接扎进了橙子里面,噗嗤一声,就直接将橙子掰开了,顿时,橙子的汁水就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流得她一手都是,而甜美多汁的橙子也被捏的整个都变了形状!
我刚想吐槽她这哪是剥橙子?分明是在拿橙子解气呢。
正说着,突然碰的一声,离着我脸部最近的那个气球莫名其妙的就爆炸了,因为气球离我太近了,所以那声音巨大无比,几乎直接将我的耳朵震聋了,而且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左半边脸上一阵火燎燎的生疼,然后那疼痛缓缓的变得剧烈,在左眼上开始变得格外明显!
我几乎顿时就尖叫了出来,连忙捂住了眼睛,这一捂之下,手上就是一阵温热,我拿开手一看,几乎差点就晕过去。 灵异少女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