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姜泫清提前走入我的心里,或许我真的会也会对这样的木师兄动心吧?只是我现在心里全都是姜泫清,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其他人,所以良人再好,终究不在我心里。
不过木师兄应该也不是来真的吧?他疼师弟妹是出了名的,应该不会对我一个还没离开**范畴的小孩儿有兴趣,所以他估计就是在开我玩笑。
正想着,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偷窥的人,刚才在茶馆里他们都讳莫如深,赵师兄只是拍拍木师兄的肩膀,让他给我解释,“师兄,你跟我说说那个人吧,偷看我的那个。”
木师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跟我缓缓的讲了起来。
那个人叫张金峰,今年二十六,师父是一个散修,散到什么程度?
就是那种没有教派,不会念经,就连法术也是东拼西凑的那种,几年前,他的师父去世之后,他就一直跟着自己的老师混。
而那个老师,就是事情的关键。
是谁?
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名字——王炳生。
怎么又是他?
老货死了还不消停!?
王炳生在修者圈内颇为有名,且德高望重,手下门徒无数,多少人都想成为他的入室弟子,估计这个张金峰也是如此,几年的恩情,恩师死后来找我报仇,也是在想象之内的。
这个张金峰师父跟木师兄的三师叔颇有交情,师徒俩在玄学馆里也挂着个名,偶尔接点活儿,平时就是混日子,卖手机,贴膜,做点小生意过日子。
他这个人性格十分古怪,不喜欢跟人交往,在玄学馆里的人缘很次,很多人都不待见他,一是因为他的传承太散乱,被人瞧不起,二来是脾气不好,但是碍于三师叔的面子,大家都不好多说什么。
时间久了以后,也就没有人再多搭理他了,他就成了一个孤僻的怪胎。
因为他跟王炳生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大家都知道我师父跟王炳生之间的过节,一看见是他,大家就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其实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身后的那道目光一直紧紧相随,盯得我全身鸡皮疙瘩。
木师兄却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咱们一切照常,我到是要看看他想要干嘛。”
我点点头,“也是,有你在我还怕啥?嗯……咱们回去吗?”
木师兄笑着看了看我,“好容易出来一次就这么回去了?小馋猫刚才不是还喊饿?”
我抓了抓脖子,小馋猫?
他真是把我当小孩儿宠啊,其实我只是年纪和外表像是小孩子,内心比同龄人成熟多了。
嗯,最起码在那个年纪,谁能经历我经历的这些破事儿啊?不熟也给催熟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别把我当小孩儿哄,我可是个大人了!”我踮起脚尖掐着脸跟他撒法子。
木师兄笑得更高兴了,伸手按住我的头,“是是是,我们家莞妹长大了,是个大孩子咯~”
我气得鼓起腮帮子去咯吱他,“我是大人,大人!不是大孩子!!你气坏我了,你赔!!”
“哈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躲,“好好好,我赔我赔,你要什么?说说看啊~”
我手上不停,使劲掐搔他的痒痒,其实就是想借机摸摸他的腹肌(滑稽笑),“请我吃火锅,火锅,我要吃到你钱包瘪下去!”
“行行行行,没问题,就怕我钱包没瘪,你肚子先大了。”他说着,一把抓住我的双手,脸就黑下来了,“再乱摸我可就摸回来了!”
我一脚踹在他腿上,心虚无比的说,“谁……谁摸你了?这是对你说我是小孩儿的惩罚!”
其实……我确实趁机摸人家腹肌来的,谁……谁叫他身材这么好?隔着羊毛衫都能摸到一块块的腱子肉。
食色性也,咳咳……
我俩打闹着往火锅店走,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注视的样子。
那人拿着电话,低声对对方讲,“嗯,他们往XX路去了……你别忘了我交待的,她的灵觉太强了,我没想到,差点被发现了,我不能跟的太紧……呵呵,害你?你算什么东西?不配我害,我有我的目的,你也有你的,不过是恰好我们的目的都需要通过一个人来实现而已……嗯,你只要好好的去做,我保你没事儿,事情结束你我好聚好散。”
他似乎不愿意再多说,冷笑着挂断了电话,转身出了暗角,无声无息的融入了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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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师兄带我去的火锅店,是这边最高级的火锅店没有之一。
东西很贵,服务很好,环境也很不错,其实以前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因为觉得两三个人来这样华贵的地方吃一顿随便的饭菜,实在没有必要,我更愿意去路边的小火锅店吃。
但是自从跟木师兄在一起以后,真的就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分钱一分货。
三十八元一盘的鲜虾就是跟十块钱一盘儿的不一样,这里不会有泡得没有腥味儿,一戳就烂的海带,猪脑花是一整块,不会碎掉;黄喉都切得很漂亮,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蘸料每一种都很讲究,味道独特,绝不会有一股哈油味儿。
价钱高就是不一样,从这儿吃一顿,就再也不想去街边自助的火锅吃了。
不过我这次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就是木师兄跟我一样,也不喜欢吃涮锅的时候吃肉,什么肉都不吃,我俩居然不谋而合。
其实我们都不吃素,而且基本无肉不欢,但只是火锅的时候不吃任何肉食,只点蔬菜和豆制品,满桌子绿色,服务员都斜眼看我俩,如果不是我们吃虾吃螃蟹,估计都要以为我们是信佛的了。
我开心的涮着一只卷曲的虾,红油锅热气腾腾,香辣美味,看着它慢慢变红,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师兄,你都不知道,我爸妈,我朋友都觉得我是怪胎,哪有吃涮锅不吃肉的?这回总算找到跟我一样的了,嘿嘿~~”
木师兄的吃相很优雅,虽然他很不喜欢我吃饭的时候说话,但是他拿我没办法,管不了我,“我也是从小被人损(嘲笑)大的,嗯……以后师兄就只跟你一起吃火锅了。”
我伸出小拇指,“拉钩,以后咱俩经常来吃,你请!等我赚钱了再请你!”
他温和一笑,伸出小拇指跟我拉钩,“师兄请你吃一辈子,过些天你来我们茶楼玩儿吧,师兄请你在茶楼吃,就咱们两个,他们一吃肉就把锅里的味道搅合了。”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啊,你说的,那我可就赖上你咯!”
“好啊~”
我俩又吃了好一阵子,天都开始渐渐黑了下来,三点多,我俩就在里面慢慢吃,慢慢聊,一点也不着急,吃累了就玩儿手机,比谁贪吃蛇玩儿得溜。
为啥?
真不是我俩闲得无聊,而是那双眼睛,一直都在对面的楼里时不时盯着我们。
我俩就是想要让他无聊到死,耗死他!
嘿嘿嘿~
吃完第三波,我俩又一次凑在一起玩游戏,但是这次不单单是玩儿游戏了,他对我说了一下他所想的计划。
首先,他并不能确定这个盯着我的人是张金峰还是另有其人,但是不管对方是谁,他盯着我们这么久,必然会有所行动。
所以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引蛇出洞,然后瓮中捉鳖,将他生擒活捉才能直接扭送有关部门,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若是一旦放走了他,必然打草惊蛇,下次他的行动就会更加隐蔽不可捉摸。
快要五点多的时候,我们才结账走人,桌子上一摞盘子堆得老高,看的服务生都是一愣一愣的。
我们走到了不远处居民楼附近的暗巷边上,木师兄帮我紧了紧衣领,整了一下围脖,“好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师兄去做家教了,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我点头,“好,师兄你也小心。”
说罢,我俩就分道扬镳,他转身打车离开,只剩下我一个人,旁边就是小胡同,周围的楼房都已经属于危楼,没有人居住,周遭的新楼房还没人入住,所以这附近几乎什么人都没有。
我们故意选在这里分手,就是为了给那些人可乘之机,让他们好下手,等到动起手来,木师兄再活捉了他们。
我属于引蛇出洞的那个诱饵,虽然危险,但是必须有我在,计划才能够成功。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你要问我害不害怕,我会毫不遮掩的告诉你,我还是害怕的,但是人早晚要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我不能总是逃避,况且这次并不是真的要我自己去做,木师兄一直都在我身后,我愿意去相信他。
我转身的一瞬间,周遭的路灯亮了,年久失修的路灯亮的参差不齐的,像是老太太的豁牙,我所处的这一小片地区是黑暗的,没有光亮,但是我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人正在用目光紧紧锁着我,就在我身后!
我抿了抿嘴唇,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抬脚往前走,我不能直接走进暗巷里,因为这样做戏的痕迹太过明显,我就假装低头摆弄手机,把步伐放的特别慢。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手机里能有什么好玩儿的,如果不去摆弄吧,又不像是真的,就随手给姜泫清的手机发了消息: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发了,又有点害羞和后悔,嗯,等会儿回去要记得删除他手机短信。
我抿了抿嘴,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幸福,真希望奇迹发生,会有短信回过来,告诉我他在哪里,他也很想我。
就算是他贫嘴的扯淡,我也会很开心的~
于是就又发了一条:真希望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希望你没有骗我,希望你心里有我。
发送,我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怀揣着一颗DuangDuang乱跳的少女心,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忘记自己正在被监视。
可是下一秒,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正迅速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背后捂住了嘴巴,一只有力的胳膊死死的抱住我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将我带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咔嚓,手枪上膛,直接抵住了我的额头,一个语调古怪的声音说道,“杨小姐,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有些问题,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答。”
我愣了几秒钟,第一反应就是,外国人!?
这人讲的中文很溜,但是能听得出来卷舌音卷得很厉害,绝对不是地道的中国人。
但是这么一来我就蒙了,怎么会突然蹦出一个外国人来?这……这简直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见不说话,老外压低声音说,“杨小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不会伤你性命,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会让你吃点苦头。”
这人,把苦头说成了裤头,我一听,差点直接就喷饭。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咽了咽口水,沉了沉心思,“你是谁,想问什么?”
他轻声说,“我是谁您不必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杰立森去了哪里。”
杰……杰立森?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老外蓝色的眼睛里神色急切,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其实我是不害怕的,可以说是送了一口气,因为我笃定他不会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种预感格外强烈。
他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又说道,“杰立森是我们的小少爷,中文名字叫做姜泫清,他应该是你的师兄吧,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姜泫清!?
我一听立刻就激动了,猛然想起姜泫清走的时候那焦急的神色,难道他就是被这些人追杀吗?
其实我也隐约听他提起过一些关于他家族的事情,威尔斯家族在意大利势力极其庞大,跟很多财团家族一样,明面上是生意人,其实暗地里哪个不是黑道势力雄厚?
他在他们家族是边缘人物,因为是混血,所以踌躇之处颇多,如果他是个纯种的意大利人,必然不会跟我们在一起,如同市井小民一样混迹在这二三线城市的市区,而是早就在城堡一样美丽的洋房里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了。
他这一次离开,必然是有些什么事关家族内部的重大变化,而他,在遭受追杀。
涉及到姜泫清,我瞬间就不淡定了,几乎忘记枪在头上,猛地瞪大眼睛说道,“姜泫清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追杀他?”
他见我反应剧烈,他立刻按住我,“别乱动,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里暗骂,“不知道,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连他的手机都留给我了,你说他是你们的小少爷,那我估计他就是在刻意躲你,既然躲你,那自然就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想开枪就开枪,我也打不过你,反正我要是受伤,我师父不会放过你,就算不为了帮姜泫清他也会为我讨回公道,必然会给你们的搜寻带来更多的阻力,别忘了,这里是我师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我师父才是龙,中国龙。”
他听我这么说,神色就是一冷,“小丫头伶牙俐齿,你师父我是惹不起的,不过……”
他突然手一动,一只灰白色的高脚蜘蛛就落在我的额头上,“杨小姐,这是一只毒蜘蛛,虽然它不会让你送命,却能让你剧痛无比,额头肿的像是你们中国的……哦,对,寿星老仙人一般,呵呵,所以劝您不要乱动,不然就会被这个小宝贝咬上一口,到时候我们都会不开心的。”
随即,他的双眼一眯,伸手在我的手上一摸,抢走了我的电话,低头翻看起来。
我心里一惊,妈蛋,蜘蛛!?
我最恶心蜘蛛了,我这人连蛇都不怕,但是怕极了蜘蛛!
但是随即心里也冒出一股狠劲儿来,翻看我手机这种行为我是最不能忍的了,简直就是无耻下流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恶心和想要一巴掌拍死额头上这东西的心思,冷冷的看着这个高我一头多的老外,原来也是个有点本事的半吊子啊?居然懂得用毒虫来看守我,怕我在他看手机的时候试图反抗,伤害到他。
只是他也太过轻敌了吧?
我心里冷笑,这个蠢货貌似对东方的神秘力量一无所知啊?
我开始不动声色的努力去跟独角沟通,这个小家伙喜欢趴在我的头皮上,藏在我的头发里,我每天都试着跟她说说话,沟通下感情,跟她母亲相比,这小东西可高冷多了,不会主动出手帮我,每次都要说尽好话才肯帮忙。
但是这次貌似不太一样,可能因为感觉到了剧毒食物的存在,独角兴奋的蠕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爬到我的额头上,白蜘蛛一下子就蒙了,像是见鬼一样转身就跑,一下子就爬到了我的眼睛上,我连忙闭上眼睛,只剩下一只张开的眼。
就在这时,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高脚白蜘蛛纵身一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似乎想要逃回到老外的身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条绿色的光紧追其后,直接将它缠绕住,只听见嘎巴一声,蜘蛛被扭得变了形状,上半身直接就歪了十几度。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独角,她极具延展性的身体可以极限伸缩,最长能拉扯到一米五的长度。
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一根铅笔芯粗细,用手指头扒拉扒拉,跟吉他的琴弦一样发出响声,都依然坚韧不会断裂。
她刚才下半身固定在我的头发上,而上半身弹出,捉住了白蜘蛛,直接拧断它的身子,此刻挂在我脖子上,在嘁哩喀喳的吃着蜘蛛身体内部,尤其是毒囊,我能感觉到她在心里传来的喜悦和兴奋。
意识到这个变故的老外惊愕的抬起头,第一眼就是看我的额头,发现额头上什么都没有,然后就看到了垂下来的绿色虫子,一脸惊慌的退后了两步,双手握枪指着我的额头,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似乎十分惊慌。
这是真的害怕了,母语都蹦出来了。
我冷笑声,“检查过了吧?把手机还给我好吗?这小东西是我的朋友,奇毒无比,咬你一口,就不是寿星的事儿了,估计您老就直接去见上帝了。”
我往前了一步,他连忙后退,身子半蹲,全身都是进攻前的姿势,“别过来!”
我心里得意无比,差点就仰天长笑了,只是耳边独角的吃相可真是不太好,咔嚓咔嚓的,惹得我膈应得慌。
我伸手,“手机还给我,还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追杀他?”
他眼里尽是惊恐,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只是一点点的往后退,“手机自然会还给你,但是我们的自家事,杨小姐不要多过问了。”
我这回是要扮猪吃虎了,反而得意起来,“家务事?我是他的师妹,这一生都要跟他息息相关,算是异姓兄妹吧,我就算不会插手,难道不应该过问一下我师兄的安危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说辞,我肯定不会厚脸皮到以为自己可以干涉他的家族事宜。
老外摇了摇头,“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去问他本人吧,手机还给你!”
他说完立刻一抬手,就把手机丢还给了我,然后缓缓的后退,一直用手枪指着我的头,半点没有松懈,似乎生怕虫子飞过去咬他一口。
我觉得好笑,就看着他一点点消失,然后才弯下腰去捡起了手机,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心里的谜团就更多了。
原来姜泫清离开是因为被家族人追杀,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整颗心都像是被揪起来一般难受,急的手心直冒汗,一种恐惧的寒凉从指间开始慢慢侵入体内,我似乎已经看见姜泫清脑袋上有一个血窟窿,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陈师叔哭得痛彻心扉,在一边摇晃着他的尸体……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开始变得灰白,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砸在衣服上,独角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把剩下的半个蜘蛛往我嘴边送,意思是,哭啥?吃点好的,姐姐我请客。
我……
哭笑不得,索性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身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我要回去问问师父,姜泫清到底去了哪里,他真的会安全吗?
虽然我的分析是,他目前是很安全的,因为那个老外还在找他,就说明他还没被抓住或者杀死,但是明天呢?后天呢?
他说要走半个月,那未来的十四天呢?
涉及到他的安危我就瞬间方寸打乱了,一秒也不想等,咬牙想着无能的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我能够为他挡住一刀,也愿意为他挡住一颗子弹,只是现在,我就算想为他被挖心爆头五马分尸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灵异少女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