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脚楼里的那双阴毒的眼睛,让我充满了好奇。
刚才听柳美云说有喘息声,我安慰她别怕,其实我早就听到了,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而且看到了一团黑影。
这时,门外响起了巫师头人叽里呱啦的声音。
我往门缝里一看,手电乱扫了几下,见没有人便纷纷散去。
“终于走了!”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一个人用蹩脚的汉话说:“雨菲她阿玛拉,你家里没啥子事儿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人问的正是石矮子的妻子。
楼道拐角处的黑暗中,传来女人平静的声音:“没事哦,我都睡了,你有事不?”
那人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们刚才听到有动静,以为你家进贼了,没事就好。”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巫师头人这才带着人彻底离开。
女人汉话说的非常流利,如此说来,她并非是苗族人。
“我们快走吧!”柳美云非常害怕,小声在我耳边说。
房子里黑漆漆,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我也浑身发毛。
楼道拐角的女人靠着墙,暗光下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着。
柳美云吓得死死抓着我的衣袖,躲在了我身后。
“你是谁?”我虽然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还是问了一句。
女人呼吸低沉,甚至能听到的她痛苦的喘息,好像一头在陷阱里挣扎的野兽一般。
我拿出手机开了灯,照向了二楼的拐角处。
只见女人背靠着墙壁,双手插在头发里,表情极度扭曲,眼珠子圆睁着,大张着嘴巴。
看到这一幕,我被吓得够呛,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柳美云躲在了我身后,不敢再看。
“你怎么了?”说实话,见到这疯狂扭曲的场景,我害怕了。
女人身子靠着墙滑到了地上,身子抱成一团,蜷缩着,颤抖不已。
“不好,她可能中蛊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白蛊仙做了手脚。
柳美云见女人倒在地上非常痛苦,虽然害怕,也露出几分担心。
“走,过去看看!”我让柳美云拿着手机照明,自己来打头。
灯光下,我的影子晃动着,二人很快踩着楼梯,来到了拐角处。
只见墙壁上有无数抓痕,血迹斑斑,好像扭曲的彩绘一般。
地面也有不少血迹,女人停止了颤抖,大口呼吸着,她的双手垂了下去,闭眼仰面躺着,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我和柳美云对视一眼,都没敢贸然上前。
女人深呼吸着,吐了几口气,缓缓张开了双眼,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以及冰冷的阴毒。
看到这双眼睛,我不由得肚脐眼儿冒凉气。
女人一侧头,看向了我和柳美云:“你们走吧!”
“你是……石雨菲的母亲吧,我是她同学……”
不等柳美云说完,女人冷冷道:“不用告诉我你是谁,我没兴趣。”
柳美云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
“对不起,打扰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能告诉我石大叔是怎么出事儿的么?”
女人闭上了眼,脸上逐渐有了气色。
她动了动手臂,然后爬了起来,往二楼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二楼开了灯,只见地上一只冰蚕爬动着,屋子里散发着极重的阴寒之气。
莫非,她才是中了冰蚕蛊?
“你们快走吧,不然我喊人了。”女人面色清冷,丝毫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我还是不死心:“难道真的不能说吗?”
女人看了我一眼:“啰嗦,滚!”
我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但一想,犯不着对一个女人生气。
“打扰了,我们走!”我说完,和柳美云下了吊脚楼,快速离开了。
“我们去镇子上住一晚,明天再来吧!”走出巴彦寨老远,我说。
柳美云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有心事儿。
见我问,柳美云哦了一声。
“你这么了?”我有些不解,难道是担心身上的蛊毒?
柳美云停住了身子,她犹豫了几秒,才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石雨菲的母亲,刚才好像是故意赶我们走的……”
“你是说,她知道有危险将要来临,支开了我们?”我问。
柳美云点点头:“是的,你没觉得她的脸色非常古怪么?”
我一想,还真是,她好像有什么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走,回去看看。”
我们一路跑着回到了巴彦苗寨,刚到寨门口,就见到石矮子家的吊脚楼,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下。
整座吊脚楼的表面,好像覆盖着一层雪花,看起来美丽无比。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怎么会这样?”柳美云见到诡异的吊脚楼,也是不敢相信。
很快,吊脚楼表面的银光闪动了起来,开始快速移动。
“不好,墙壁上那层银光,是覆盖在墙上的冰蚕。”我的话音刚落,就见银光好像一条小河,挤开窗户流了进去。
吊脚楼里发出了女人刺耳的尖叫,刺破了寂静的夜空。
几秒后,银光彻底不见了,女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死了么?”柳美云恐惧地问。
我双手紧握,有些喘不过气来:“不会,她可能变成了冰蚕蛊人。”
刚才的女人尖叫声,再次惊动了附近的苗族人。
在巫师头人的带领下,苗族人狂涌而来,迅速将石矮子家的吊脚楼围的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快,必须阻止他们进入吊脚楼!”我急忙说。
冰蚕蛊非常阴毒,如果女人真的变成冰蚕蛊人,会非常难缠。
蛊人也就是活人蛊的意思,不同的蛊物祭练出的蛊人,类型也不尽相同。
像石矮子那样的,可以称为血翅蛊人,因为体内的蛊虫是血翅飞蛾。
冰蚕蛊人肯定比血翅蛊人更厉害,放出的冰蚕蛊,更是大凶器。
不一会儿,我和柳美云已经跑进了苗寨,来到了吊脚楼不远处。
巫师头人叽里呱啦对着吊脚楼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对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几个年轻的壮小伙纷纷点头。
看来,他们以为石矮子家进了贼或者出了什么事儿,要进去探个究竟。
虽然非亲非故,但也不能看着这些人去送死。
要是那女人真的变成了冰蚕蛊人,死的可不是一两个那么简单,说不定冰蚕蛊虫会不断侵体寄生,像瘟疫一样四处传染……
“都别动,你们不能进去!”我大喊了一声,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
巫师头人见到我,脸色一黑,嘴里乌拉怪叫了一声。
我和柳美云走了过去,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马脸男子:“你们俩噶搞嘛子哟?”
这人汉话说的非常蹩脚,但能听懂。
“吊脚楼里有危险,你们不能进去!”我又说了一遍。
马脸男子对巫师头人咕哝了几句,转头问:“头人问,刚才是不是你们俩噶再捣鼓?”
“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看到吊脚楼墙壁上刚才爬满了冰蚕,然后全都飞入房子里,你们进去,肯定会有危险。”我说。
马脸男子冷笑几声:“这么说,你们俩一直躲在旁边了,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眉头一皱,也不怕他:“我做什么事儿用不着和你说,只是提醒你们里面有危险,出事儿,你担得起么?”
马脸男子被我将了一军,咬牙切齿:“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敢在我们苗寨撒野,真是吃了狼胆了?”
“信不信由你了!不过,别看你马脸长,我劝你还是先告诉巫师头人,我想这里也不是你做主吧?”我也不和他客气。
你敬我三分,我让你七分,你欺我一分,我便千倍还你!
马脸男子嘴角抽了一下,显然是被我戳到痛处了,黑着脸对巫师头人叽里呱啦说着。
巫师头人一挥手:“嘛啦嗦!”
突然,一群苗族壮汉将我和柳美云围了起来。
马脸男子一脸得意:“小子,知道是谁的地盘了吧!”
我暗骂一句,看来这家伙一定对巫师头人说了什么坏话。
“一会儿,你会后悔!”我冷冷道。
马脸男子喊了一嗓子,我和柳美云被绑在了一起。
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若真的动手,岂是他们能绑住的?
马脸男子冷哼一声:“等我们处理完眼前的事儿,再收拾你!”
我笑了笑:“就怕你没命!”
“先别嘴硬,等会儿有你好看的。”马脸男子说完,一挥手,几个壮汉把我们绑在了树上。
巫师头人看了我们一眼,对马脸男子说了几句。
马脸男子点点头,手里拎着一把柴刀,一脚踹开门钻了进去,一群人冲了进去。
数秒后,吊脚楼的二楼,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尖叫。
怪叫声不断,随即就是嚓嚓声,好像老鼠啃木头一般,让人头皮发乍。
我浑身冰冷,看来还是低估了冰蚕蛊人的厉害。
嘭的一声!
只见一团黑影撞开窗户跳了出来,怪叫一声从二楼跳了下来,接着又是几团黑影,门里也冲出了几个人。
吊脚楼外面有一片菜园,泥土松软,第一个跳下来的是马脸男子,落地后惨叫不已,摇摇晃晃跑了过来。
只见他满脸鲜血,一直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了,血流不止。
巫师头人脸色铁青,众人一阵大乱。
满脸男子说着什么,只见二楼的房间里亮起了银光。
嘭!
又是一声闷响,只见女人撞开另一扇窗户,落在了楼道里,脸上笼罩的冰蓝色的幽光,双目一片碧蓝。
人群见到马脸几人的惨状,就大乱了。
再看到女人诡异的样子,都怪叫着四散奔逃。
马脸男子双腿颤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巫师头人呀呀叫着,身子晃晃悠悠,也瘫软在地,体如筛糠。
她,果然变成冰蚕蛊人了!
嗖的一下,女人从二楼跃下,落在了巫师头人和马脸男子面前。
一阵臊臭弥散开来,我一看,马脸男子裤子里一滩,大小便都流了出来,恶臭无比……
巫师头人两眼一翻,登时死鱼眼朝天,晕了过去。
冰蚕蛊人口中吐着白气,脸上布满了扭曲的青色鬼纹,走向了马脸男子。
“救……救我……”马脸男子双眼圆睁,喉咙发出了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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