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不能呀,雪村能从亿万虫潮中全身而退,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老二,别急慢慢说。”我稳了稳神。
黄二弯着腰:“易哥,大事不妙啊,雪村在鸭子铺,遇到了危险。”
我有些吃惊,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鸭子铺凶案,雪村已经去了鸭子铺?
黄二缓了一口气,才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原来啊,雪村告诉黄二,让他转告我,千万别去鸭绿河那里。
“雪村这不是没事儿吗?”我瞪了黄二一眼,干事毛毛躁躁的。
“不是啊,易哥你想,他为什么不让你去,肯定是有什么危险。”黄二说。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越是不让我去,我的好奇心就更加强了。
我给雪村打了电话,无人接听,难道真出事了?
我支开了柳美云和石雨霏,和黄二一商量,决定前往鸭绿河一趟。
晚自习请个假,我给鬼画符知会了一声,和黄二换了衣服,溜处了校园。
南城到北城郊区坐车也就半个小时,太阳刚落山,斜阳照在鸭绿河水面上,闪着碧绿的波光。
路上打听好几次,总算是找到了鸭子铺的具体位置。
鸭子铺位于鸭绿河上游,旁边有个寒食村,农户也不是很多。
一个小孩儿拖着葱根似的鼻涕,吸溜吸溜的盯着我们看。
“小朋友,你见到过一个高高的大哥哥吗?”我问。
“是呀是呀!”小孩儿说。
我心头一喜:“他去过你们村里?”
“是呀是呀!”小孩儿说。
“他离开不久吧?”我问。
“是呀是呀!”小孩儿说。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了几眼这个小孩儿的面相,发现其眉心发青。
“我是你爷爷对吗?”我问。
“是呀是呀!”小孩儿说。
我苦笑,遇到了个可怜的小傻瓜。
“这小孩儿,在三到五岁之间,一定受到过极度的精神刺激,大脑出现了问题。”我叹息一声。
我和黄二往寒食村走去,却听小孩儿在后面喊道:“死胖子,你肩膀上蹲着一个红衣姐姐,咯咯咯……”
黄二打了一个冷颤,我一回头,但见小男孩儿已经跑的不见影了。
进了村子,也不全是农户,因为靠近郊区,房屋都是二层小楼,也有个别的瓦房,周围有一些低矮的房子,应该是专门豢养鸭子的。
“啊……有鬼,好多鬼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跑了过来,裤子都落到膝盖上了,脸上带着血。
第一眼,我就看到此人面带煞气,一脸的衰败,看来,活不久了。
突然,只见他一头栽倒在地,全身颤抖,嘴里血沫子乱冒,吐出了许多黑水和污泥,还有腐臭的死鱼。
黄二一咧嘴:“娘啊,这人难道是鱼托生的,怎么吃鱼和污泥呢?”
我也不敢乱动,还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
“爸爸,你怎么了?”一个女孩儿跑了过来。
了解了事情的前有后果,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男子,就是那遭遇死尸的农户。
女孩儿哭个不停,我一看,男子已经断气了,脖子上,竟然还有紫青色的痕迹,就像是用手掐的一样。
帮助女孩儿将尸体抬回了家,我和黄二离开寒食村,沿着鸭绿河走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天渐渐暗了下来,二人只好先回去。
“易哥,你说雪村为什么会让我们别去鸭绿河呢,这不是故意钩我们嘛!”黄二说。
我心头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听到黄二说雪村出事,以及不要去鸭绿河,我没有丝毫怀疑。
“发短信的呀!”黄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道:“你瞧瞧,是不是他的号?”
我一看,确实没错。
黄二挠挠头,说:“易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还会讲故事?”我笑了。
黄二道:“那当然了,我就给你讲一个我们故乡的尸变故事,我爷爷亲耳听说的,然后讲给我了……”
我说行吧,你就讲吧!
黄二说,尸变自古有之。
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浮肿,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
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身,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
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
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起尸有五种类型:
第一种叫皮起,第二种叫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
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
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
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
第四种叫做“骨起”,导致起尸的主要因素在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
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
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无法捉拿。
从前有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
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恐怖之心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持的遗体。
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尸体竟坐起来了。
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
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
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
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浮起来。
1967年初春的一天,一位高僧外出,遇到一个被牧民废弃的旧址,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看来牧人刚搬走不久。
他将马匹拴在树桩,打算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破旧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
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张脸露在领外,双目紧闭,干裂的嘴半张着,枯瘦的身躯早已冰冷僵硬,高僧出于怜悯打算为她诵经并送去葬。
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看看老太遗体。
起初,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看时,老太已经睁眼斜坐起来了,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变得有手指粗。
高僧一惊,知道这是撞上‘血起’了,立即吹起人骨法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
不一会,见她鼻孔中流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也不知何故?当他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葬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简直重得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几次。
这起尸恐怕也是生物电引起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邪门儿,起尸摸了活人的头,活人也会变成起尸,听起来有些惊悚。
高僧将尸体带回了寺院,夜晚开始超度……
半夜,盲僧带着小和尚,二人来到了超度堂,见高僧和弟子正在念经。
高僧的念经声停了,对盲僧点点头,盲僧也点点头。
这时,耳边传来‘咕嘎’声,就像大雁的哀鸣。
盲僧打了一个冷颤,一回头,只见石头祭台上的尸体,不知何时挣脱了布条的绑缚。
原本发黑干瘦的身子变得充盈饱满,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水泡,活脱脱就是一张老蛤蟆的皮,在烛光下泛着红光。
尸体缓缓站了起来,没有眼白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前方,面部浮肿,面皮紫黑,头发一根根上竖,右手高举,诡异无比……
这他娘是起尸了,看那鼻孔两边手指粗的血管,就知道是血起!
小和尚吓得捂住了嘴巴,双眼透着死亡的恐惧。
高僧的弟子拔出僧袍里的戒刀,警惕地看着起尸。
盲僧也不敢怠慢,紧握戒刀,这东西不知道是否伤人,但看那样子就够恶心的,绝非善类。
高僧起身摆摆手,说了几句方言。
盲僧会意,高僧让大家不要惊慌,这起尸不会转弯,只能往前走,只要戳破皮肤,流出鲜血便会自动倒地。
见高僧神色镇定,盲僧知道自己多虑了,看来这起尸也没有小和尚说的那么恐怖,心里放松了不少。
盲僧刚想把戒刀插到僧袍,弟子挡住盲僧的手说:“师叔,你看起尸的眼珠子!”
盲僧并非真盲,不过只是修炼无明佛法,自号盲僧。
他闻言看去,肚脐眼儿一凉,不是说起尸眼珠子不会动吗?
但眼前这起尸,怎么眼珠滴溜溜乱转?
高僧年岁大了,估计老眼昏花也看不大真切,应当还没发现异常,手里拿着金刚铃,看他那样子是想等起尸离开时,袭击其后背,使其流血将其制服。
那起尸跳下了祭台,身子也不是想象中那般僵硬,盲僧刚要提醒高僧,但已经迟了一步。
起尸一个躬身扑了过去,还不等高僧回过味儿来,高举的手已经摸了他的天灵盖。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高僧身子哆嗦一下,立即两眼无神,看样子也起尸了。
高僧起尸转过身来,黑漆漆眼珠子打量着盲僧和弟子、小和尚,很感兴趣的样子,喉咙里咕嘎一声,高僧高举右手,身子僵直地向盲僧们走来。
盲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这起尸不光能转身,而且似乎还有一点儿灵智。
呼吸间,高僧的弟子向前一弯,如离弦之箭,反手握着戒刀,向高僧扑了过去。
盲僧看他这身手,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
盲僧警惕高僧的起尸,防止被他钻空子,果然,就当弟子快要和高僧接触时,高僧身子一抖扑过来了。
这高僧起尸比盲僧想象的还难缠,也不和盲僧正面接触,一个照面后,向小和尚蹿去。
小和尚躲避不及,瞬间,高僧钢钩般的五指插入了小和尚光头,惨叫声中,鲜血四溅……
我听的头皮发麻,手机铃响了,一看是雪村打来的…… 鬼谷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