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裂缝不断变大,金色的沙粒如黄河决堤,呼吸间淹没了我们的小腿。
“快,进祭祀灵塔!”雪村向着黑色尖塔跑去。
黄二顶着一头黄沙,呸了几口,也急忙跟了过去。
三人来到祭祀灵塔前,只见青铜塔门上一个绿色的漩涡,上面镂刻着远古巫咒。
雪村嘴里低语着,然后在青铜门凸起的铜钉上连敲数下。
噶吱吱……
一阵金属咬合的摩擦声,塔门打开了一条缝。
雪村倾听数秒,闻了一下,闪身而入。
黄二也冲了进去,这厮体形过于健壮,竟然卡在了门缝里。
我猛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黄二扑了进去,大骂一声。
我紧跟着钻了进去,只见流沙已经接近了塔门。
三人合力之下,青铜塔门慢慢关上了。
祭祀灵塔内满是铜臭味儿,我用手电一照,发现墙壁是生满了铜花,这竟然是一座高大的青铜祭祀塔。
听图爷说,外面的宫殿叫祭祀鬼殿,也不知道修建于何年何月,而这祭祀塔,更是透着远古的气息,看来起码有几千年历史了。
外面一声轰然巨响,地面颤抖不已,震得人站立不稳。
又是几声巨响,接连撞在了青铜塔身上。
我用手电一照,傻眼了,只见青铜塔身被怪力击撞,已经挤压变形了。
“靠,看来要被夹死在这里了。”黄二骂了一声。
我心惊肉跳,只听雪村说:“去塔顶!”
他说完,一阵风跑了上去。
三人踩着生锈的青铜阶梯狂奔,塔身还在被击撞,巨响震耳欲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快跑断气了,黄二和雪村停了下来。
我一看,头顶是八边形的尖顶,这里就是塔顶了!
脚下一阵乱晃,我低头,只见青铜地面上出现了裂缝。
祭祀塔的墙壁开始扭曲,裂纹不断扩展,有流沙飘进来。
“完了,这他妈还能往哪里逃?”黄二直跺脚。
我用手电往裂缝一照,外面已经被黄沙掩埋,流沙还在不断漏下……
塔身发出咔嚓嚓的破裂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金沙涌入塔身,往下面漏去,空气越来越浑浊,过不了多久,人就会窒息而死。
雪村看向了塔顶,他搬过一张石桌,踩上去,用手电照着塔顶,嘴里念念有词。
“大哥,现在就念咒给我们超度吗?”黄二哭丧着脸。
雪村一摆手,示意他安静。
我用手电照着塔顶,雪村往上面摸索着,一伸手,二指出手如电,不断在塔顶的青铜兽头上点击。
叮叮叮……
塔顶传来一阵阵脆响,只听咔的一声。
雪村双手往上一撑,将塔顶掀了起来:“快爬出去!”
黄二一喜跳上了石桌,抓着边缘探了探头,爬了上去。
我跃身到了石桌上,黄二伸手将我拉了上去。
上面并非是祭祀塔的外侧,而是一个神秘的甬道。
我伸手去拉雪村,他一摆手,跳了上来。
就在他的脚刚离开石桌时,只见祭祀塔的地面崩裂,石桌往下落去。
瞬间,整个祭祀塔被外面的流沙冲击扭曲,裂缝不断扩大,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垮塌了……
轰然巨响震得甬道里回声激荡,我用手电一照,发现下方已经完全让黄沙填平。
黄二擦了一把冷汗:“娘嘞,好悬,要是跑的慢一点儿,现在已经被活埋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活着真好。
狗娘养的图爷,再见到他,非狠狠整治一番不可。
三人拿出包里的鸡腿,就着米酒吃了一点儿,然后在甬道里摸索着往前走去。
这条甬道里都是泥土,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每走一步,扬起的灰尘呛鼻。
走了十分钟,还没到头,黄二说:“这他娘也太幽深了点儿,难道通到地狱去了?”
“放心,我们还没死呢,去不了地狱。”我说着,心里也是纳闷,怎么还不到头。
突然,雪村停住身子一摆手:“有人!”
听到有人,我们急忙躲避了起来。
几分钟后,只听女子的声音道:“爷爷,他们会不会死啊?”
苍老的声音道:“嘿嘿,那还用说,我开启了里面的流沙机关,祭祀塔周围很快就会被流沙淹没,他们也会被黄沙活埋。”
“你不说祭祀塔是一个出口么,他们难道不会到里面躲避?”女声道。
苍老的声音说:“没错,但祭祀塔的青铜塔门上,有远古巫咒密锁,除了我们神农坛的守护人,谁也不知道。”
“万一她们打开了呢?”女子问。
苍老的声音回答:“嘿嘿,祭祀塔只要一打开,就会启动黄沙爆破阵的机关,外面的黄沙如雷霆砸落,不消片刻,就会将祭祀塔冲毁。无论如何,他们都难逃被活埋的命运……”
女子‘啊’了一声:“不行,我得回去救他们。”
“晚了,谁都救不了他们,凡是打阎摩果主意的人,都该死!”苍老的声音冷声道。
女子正是红袖,另一个自然就是图爷了。
“那他们就这么死了?”红袖声音带着凄凉。
图爷冷冷道:“我就是要他们死,还有那些香港人。”
“什么?”红袖有些惊讶。
图爷嘿嘿一笑:“其实,是让我你大哥带香港人进山的,顺便灭了他们,还能发一笔横财。”
红袖道:“啊呀,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预谋之中。”
“你可别责怪爷爷心狠手辣,这个世道,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你还年轻,以后就知道厉害了。”图爷道。
红袖难以置信道:“爷爷,你太可怕了。”
图爷笑道:“他们要不是贪念阎摩果,又怎么会着我的道,都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黄二忍不住了,冲了出去。
我闪身而出,只见图爷和红袖打着手电,听到黄二的奔跑声,图爷惊呼一声:“谁?”
“你爹!”黄二暴喝一声,冲过去揪住了图爷。
“鬼啊!”图爷和红袖同时叫了一声。
黄二一拳砸在了图爷脸色:“好好看看老子是不是鬼!”
我和雪村也走了过去,图爷见我们三人完好无损,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里能塞下一个西瓜:“你……你……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你外公的!”黄二一脚放翻了图爷,我也忍不住,这老东西害人不浅。
我和黄二拳头如雨点儿落下,乱踢乱砸,图爷在地上哀嚎不已。
红袖不断拉着:“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我打的一阵痛快,拉住黄二道:“行了,别打死了。”
黄二踢了一脚:“先留着你的狗命,一会儿再修理你。”
红袖扶起了图爷,只见他鼻青脸肿,都快赶上猪头了,脑袋上几个大包,山羊胡也被揪掉了不少。
“哎哟,痛煞我了……”图爷哀嚎不已。
“这还是轻的,你的狗头先记在账上,快带我们去找阴沉木。”黄二道。
图爷一瞪眼:“哼,想让我帮你们找阴沉木,休想,要去自己去。”
黄二跳过去劈头盖脸就是几拳,砸的图爷狼嚎不已:“别打,别打,带你们去还不行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靠,老子手都打疼了……”黄二说着甩着手臂。
“爷爷,你没事吧?”红袖急忙关心道。
图爷哀嚎着:“快死了,能没事么,下手也太黑了。”
“黑你个头,没要你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快带路。”黄二厉声道。
红袖扶着图爷在前面带路,黄二在后面盯着:“老实点,别耍花样。”
“不敢,不敢……”图爷看来是被打怕了。
不久,我们在甬道里见到了一个死人,半截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掉了,只有上半截,肠子流了一地,恐怖的很。
我嗅了嗅,周围有一股子腥臭味,血腥气扑鼻,看来刚死没多久。
红袖见到死尸,干呕不已。
“走吧!”雪村看了一眼死尸,冷冷道。
黄二押着图爷:“别磨蹭了,信不信拧断你的脖子?”
图爷打了一个冷颤,脚下小碎步疾走,在甬道里七拐八转,到了一个大地裂缝口。
“带我们来这里干嘛,你想跳崖自尽还是怎么滴?”黄二拎着图爷,往裂缝深渊里推了推。
图爷叫苦不已:“你们不知道,极阴之地要通过这道裂缝。”
我往深渊一看,阴风扑面,黑不见底,让人心生畏惧。
图爷带我们沿着裂缝走了一会儿,见到了一个倾斜的陡坡,倾角将近70。
斜坡上有不少藤条,图爷说:“抓着藤条就能到谷底。”
红袖看了一眼斜坡:“妈呀,要是藤条断了,岂不是要摔成肉泥?”
图爷道:“放心,这些藤蔓都是阴沉木的根系,坚韧无比,绝不会断裂。”
我扯了一根藤蔓,用力拽了拽,果然柔韧。
“老爷子,你在前面带路吧!”我说。
图爷黑着脸,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道:“好嘞!”
黄二推了推红袖:“你跟着你爷爷,照顾他,免得发生意外。”
红袖没多想,哦了一声。
我心说黄二够损的,这是想用红袖当人质。
黄二见红袖、图爷抓着藤条下去了,也开始往下爬。
雪村抓着一个藤条,紧随黄二下去了。
四周黑漆漆的,我不敢怠慢,将手电别在腰里,抓着藤蔓沿着斜坡往下滑行。
往下滑了几百米,还是看不到底,我心里开始不安。
这时,我一仰头,发现头顶还有一个东西在往下爬,正在向我接近……
怎么回事,他们都在下方,那团黑影怎么回事,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鬼谷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