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刚、老黄、张国安、赵兰、王若曦
“王队,你看那边,山上有条扭动的血带。”老黄牵着猎犬说。
我闻言看去,那不是龙头岭的瀑布吗?
瀑布,怎么会变成红色?
张刚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下:“吓我一跳,原来是条大瀑布。”
“陈易,怎么回事,瀑布的水一直是红色吗?”王若曦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那边是鬼谷泉,水很清澈的。”
“好,那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龙头岭之下,只见一道鲜血般瀑布从山巅曲回而下,山脚的水潭升起淡淡的红雾,浓烈的血腥气逸散着,难道山腹中有什么古怪?
见到鬼谷泉四周的场景,我心里大惊。
变了,以前鬼谷泉边,根本没有古树和巨石的……
血色的水潭边的一棵古树,树干几近干枯,但顶部还挂着绿叶,树的直径比足球场还大,扭曲的树干斜斜的刺向天空,有几百米之高,树皮干裂脱落,实在无法辨认是什么树。
树下有一颗巨大的黑色石卵,光滑无比,能照出人的影子,浑圆的黑石表面有辐射状的纹路,从中心向四周散发,好像是一颗黑色的太阳。
老黄啧啧称奇:“这黑石巨卵里面不会是孙猴子吧!看这尺寸,起码有三米高,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张国安脸色大变:“不能摸嘎,千万不能摸!”
老黄被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手:“为什么不能摸?”
“哎呀!这石头,和我家乡的一样,是鬼石,决不能用手触摸,更不能搬动和坐在上边,不然会遭到‘乌佑’的诅咒。”张国安信誓旦旦。
他告诉我们,在原始宗教里,鬼和神没有明显的区别,把鬼怪、精灵、神灵都叫乌佑。
在他们眼里,乌佑可以附在任何自然物和人身上,使自然物和人拥有乌佑的属性,把拥有乌佑属性的东西都加一个‘鬼’字,比如鬼石,鬼树,鬼湖,鬼洞……
张刚靠近参天古树,捡起一片树叶看了看:“这是一棵胡杨,起码有几万年树龄了,恐怕真能称为神树了,胡杨能长这么大,也真是奇迹了。”
王若曦笑了:“不可能,你这判断很有问题,那胡杨不是生长在沙漠里吗?”
张刚眉头紧皱:“队长,这你就外行了,我大学是专修过生命科学!这胡杨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能在沙漠深处生长,难道就不能在高山上生长了?而且几万年前地理环境,和如今大不相同,说不定那会儿我们所在的这片雪山,还是茂密热带雨林呢!”
“那也不对呀!你们家的热带雨林只长一棵树?”老黄看向了树顶,对张刚的说法很是鄙视。
张刚拍了拍大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不知道生物大灭绝吗?一定是遭遇了巨大的灾难,大片的胡杨都死了,只剩下这一棵树王。依我看,大漠里那些胡杨林,说不定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太阳族人,在遭遇可怕灾难后带过去的……”
见他越说越离谱,我都忍不住了:“打住打住,你这说法站不住脚,要是遭遇了灾难,那怎么还有功夫带着树苗跑路?”
“奶奶的,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张刚气的直哼哼:“在原始图腾社会,部落里都有自己的尊崇的圣物,要么是大树,要么是巨石,也有一些无底巨洞……虽然遭了难,那也得带着圣物的种子不是?”
“你这算说到点子上了,但也只能是一种推测,当不得真!”我打趣道。
王若曦没有说话,俯身在树根用匕首在地面划了几下,手里捏着一颗红色的种子:“他说的不错,这古树的在远古时期的确有种子……”
“这树大的很,根系起码密布方圆几里地,我们能看到的树干,只是露在上面的一部分树尖。从树龄和树尖的生长情况来看,这古树最少也有五百米高,扎根地下的根茎估计都深入地下河了,不然也不会万年不死。”张刚指着树顶说:“你们看那一簇绿叶,看样子已经变异的和松树一样耐寒,常年青绿进行光合作用……”
听完张刚的话,众人面带惊讶。
张国安和赵兰对视一眼,神色诡异。
老黄看了直咧嘴:“都别怕,不就是大树石头嘛……”
我苦笑,张国安们太过执念,虽然信奉宗教,敬畏生命,崇拜自然,却不知道善待自己,忘了自己也是大自然的一个生命。
人连自己都不能善待,又谈何敬畏生命?
张国安开始绕树,直到绕满三圈才停下来:“这边有脚印。”
几人急忙围了过去,只见崖底没有被血水浸泡的冻雪上,有无数凌乱的血脚印,是从另一个方向上来的,所有脚印的脚尖都直指瀑布下面。
张刚将一块石头用力砸向了瀑布,发出的空响回音:“水幕下有洞窟,看脚印,洋鬼子已经进入了。”
我有疑问:“我们上来时,好像没有看到古树和石卵?”
王若曦抬头看了看太阳,淡淡地说:“不行,现在进去太危险了,他们躲在暗处,我们贸然进去会被杀死,等晚上再说。”
看着翻滚的血潭也没什么胃口,众人胡乱吃了一些,各自做着入洞的准备。
张刚对张国安说:“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踪迹,你们俩可以回去了,里面极度凶险,到时候没人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张国安表示坚决要进洞,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
我看了看,地面上有两种鞋子的脚印,看来极有可能是村长父子和洋鬼子留下的。
夜幕降临,一切准备就绪。
由王若曦打头,众人来到山崖下的血潭边,踩着血脚印,在半尺宽的血潭边缘挪移,往水幕下的洞窟靠拢。
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但边缘的冻雪湿滑,也不敢大意,刚走到中间时,血潭中的水波动了起来。
我隐隐听到有嘶嘶声,好像是水快开了一般,还不等众人回过味儿来,只见一条碗口粗的东西浮出了水面,向着一边的树下游去。
“快灭了手电,是腥红毒蛇!”张刚低声招呼道。
那腥红毒蛇有五米长,游动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游到了古树边的黑色石卵下,仰着脖子对着月亮嘶嘶吐着分叉舌,然后开始进食地上残留的十五……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摸黑往洞窟里走。
王若曦和张刚等人已经进入到洞窟,张国安吓得全身哆嗦,差点儿栽入血潭里,在老黄的协助下,总算是进去了,民警也尾随而入。
王若曦在我前面催促,我心里也是着急,无奈老黄在后面,生怕他又出现意外,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扑通……
腥红毒蛇进食后游入血潭,就当我们刚想放松时,水面一阵波荡,发现水里又冒出一条腥红毒蛇,而且已经发现了我们。
这条腥红毒蛇比刚才那条还粗,有7米多长,身子探出水面拱起成了S形,摆动几下蛇头,然后潜入水中,一道水痕向我们逼近。
张刚见我们几人迟迟不到,探出身子见到毒蛇袭来,急忙抛出登山绳,将王若曦拉了过去,刚要拉我,那腥红毒蛇已经蹿出水面,一道水幕结结实实砸到了我脸上,血水扑进嘴里鼻子里,腥臭无比。
我干呕几口,腥红毒蛇张开上下颚,两根尖尖的毒牙喷出了毒液。
平时也不觉得蛇有多可怕,但在这半尺宽的狭道,避无可避,这么大的毒蛇突然发难,不由全身发冷。
好在我心理素质好,急忙一矮身子,拔出腰间的柴刀,一手扣住石缝,挥手就是一下。
腥红毒蛇被划了一道口子,扭着身子落入了水里,游动几下再次扑出水面,裂开血盆大口往我胯下咬来。
我肚脐眼儿一凉,心说这下躲不开,就真要在血潭边归位去见毛爷爷了。
见血腥红蛇沉入水底,我匆忙抓着岩壁,催促着老黄。
到了洞窟口,将老黄拉过来托了上去,刚要自己往上爬,只觉得脚踝一紧,冰凉湿滑的感觉直透小腿,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婴儿爬在我的脚下,小脸被血水泡的浮肿发白,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瞪着我,口中伸出一条腥红的东西死死缠着我的小腿。
一瞬间,我头皮开始发乍,心想这是撞上鬼婴索命了,急忙一脚踹下去,结果死婴像皮球一样落入水潭,溅起的血水扑了我一脸,恶臭无比。
本以为刚才缠住我的是鬼婴的舌头,用狼眼手电一照,才发现是一条手腕粗的腥红毒蛇,电光火石间,小蛇身子一弯,吐着分叉舌向我面门扑来。
我急忙一挥柴刀,手柄一下击中了蛇头低到了石壁上,砸的绿色黏液飞溅,腥臭无比。
我一个翻身上了洞窟口,回头一看,水面上明月的倒影波动着,一只死婴穿着古怪的衣服,直挺挺立在水里,手臂动了动……
一条腥红毒蛇的蛇头从死婴嘴里伸出,喉咙蠕动着,发出了一阵低鸣,简直就像婴儿在低语,看来先前那鬼声就是这毒蛇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水底哪来的死婴,这些可怕的红色毒蛇,为什么会寄生在死婴体内?
先前还以为腥红毒蛇藏身在水下石缝间,没想到竟然附身在死婴身上,想起刚才被小蛇缠绕小腿,不由地一阵恶心。
随后,老黄打了一个口哨,三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也进到了漆黑的洞窟里。
我打着手电一照,心里一凉:“他们几个人呢?”
老黄也是一脸懵逼:“靠,这才喘个气的时间,他们怎么跑的没影了。”
我打着手电看了看。
这洞窟非常大,和火车隧道一般,黑幽幽的不知道通道了什么地方,地上散落着不少鸟兽的骨骼,还有一些蛇皮蛇骨。 鬼谷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