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韩敏嘴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觉得我的愤怒值已是快要爆表,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这么多年来被向洋磨的差不多了,可现在的我仍旧能觉得我生气后的行为还是可以很粗暴的。
所以我直接就松了手,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的就离开了这个办公室,因为我怕我愤怒起来连自己都打。
出了办公室的时候有很多同事都转头看我,看我头上的血更是诧异的小声讨论起来。
我无惧这些讨论,直挺挺的走回自己的桌子收好自己的东西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地方。
也许我是需要工作,也许我是需要磨平我的棱角,可绝对不会是现在,也绝对不是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出了公司的大门,好像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自由,清风拂面,带着微微的冷意,我看了看有些阴沉起来的天收好了自由的心开始准备回家。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现在嘛,不能待在公司里面就只能回家了。
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了,那液体也一直不停地往下流着,我都抬手擦了好几次了,还是有黏糊糊的血,如果不是刚刚被砸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对我进行了恶作剧。
我想着,这伤口应该不会太小。
而这天气也像是和我作对一样,不过是打了一声响雷后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我慌忙跑到一旁的店门外站着,有着屋檐的阻挡避免了我被淋成落汤鸡的可能性。
可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砸在地板上后又溅到我的脚上。
看着眼前的雨幕,一时间里我的心有些空洞洞的,靠在身后的壁板上,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忽然间觉得很累,不止是人,整颗心都累的很。
从上大学开始选择和向洋在一起开始后,我好像就被定了一样,直到发现他出轨的这件事我都恍恍惚惚的,如今因为着他的缘故我失去了工作,不对,应该说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我这被累过之后的身体。
还有额头上新留下的伤。
脚步踏在水里,激起的水花很大。
我听着那水声,眼神开始迷糊起来,身子也像是站不稳一般的蹲了下来。
一双运动鞋轻轻的踩在我眼前的雨水里,鞋子的主人随之蹲了下来。
“北北,你这是怎么了?”许诚明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声音给了我无限的贪恋之感,我仰头对他笑了笑:“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这笑不到底,掩饰不了多少的疲倦。
他看出来了,也看到我脑门上的伤,着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帕子细心的替我擦拭着问道:“这是谁弄的?”倏而垂着眼睛看向我,眼里担忧渐浓:“疼吗?”
说起来,我和许诚明认识只花了一天时间成为朋友也用了一天的时间,和他到处去玩也只有那么几个月,和他玩耍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应该有一年吧。第二年我就认识了向洋,并沉陷在向洋的追势当中。
所以我和他许诚明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没有十几年的友情,只有那么一年简单而不算是很深的情。
在我和向阳在一起的时候他消失了,而我和向洋分开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我曾经想过,他会不会是属于我的真命天子,这个曾经是很久很久以前,而我的这个想法也被他的一句话给生生的拔断了,所以现在的他,与我而言,只是朋友。
可是现在,他紧张的帮我擦拭着额头,担忧的问我疼吗。
这很容易让人遐想,无论是谁,我自然也是不会例外,可惜的是,那曾经为他跳动的心早就没感觉了。
我摇着头,“不疼。”
伤口的疼早在这雨下来的时候就把伤口麻痹的感觉不到疼了,现在,只剩下点点的迷糊和淡淡的晕。
许诚明的手上拿着一把伞,现在,他拿着伞蹲在我的前面说:“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看着这举动,我的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片段是那次去找秦灵灵的时候,那个人也是这样的蹲在我的面前,不过他的语气没有许诚明的好。
“北北?”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动作,许诚明转头来催促我:“快点上来。”
“不用了,我还能走过去的。”我拒绝了他,顺便还把他搀扶了起来。
弯腰的时候,我能感觉额头上的伤口突突的跳。
我说:“我们走快点吧。”
走进雨幕当中没多久的时间我就顺利的晕倒了,然后由许诚明把我抱到了医院。
听说,我会晕倒的重要原因是因为我发烧了,再加上额头的伤又受了些风就变成这样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许诚明。
他似乎很担心我,一直问我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还不时的伸手摸着我的额头。
见我看他,他心疼的说:“你额头上的伤有些重,缝了六针。”
六针?我抬手想要去摸伤口被他拦住了,“现在别碰了,不然会疼的。”
我艰难的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你有事吧?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你是把我当外人了吗北北?”许诚明的表情变了变,看起来有些难受、有些生气。
我虚弱的摇头解释:“不是,我只是怕你在这儿会耽误你的工作。”
“傻瓜。”许诚明说了我一句,随即又问我:“你渴吗?”
渴是有些渴的,这发烧不就是烧体内的水吗?我都觉得我的喉咙快干透了。
许诚明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子帮我扶着坐了起来。
我接水杯的时候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顾衍瑾的脚步走的一如既往的随性,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养眼,虽然现在的我生病了他应该关怀我一点的,可我却觉得这样的他就足够了,他如果改变的话,我会觉得他不是他的。
他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走在许诚明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我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和他之间的氛围,自始至终的微妙。
许诚明大概也是能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干咳了一声说:“你也是来看北北的吧?谢谢。”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他说的谢谢是什么意思?
“你好像不配替她说话。”顾衍瑾的眼神转到了许诚明的身上,带着警告、带着淡漠。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诚明像是被惹恼了一样的站了起来,面对着顾衍瑾看起来好像就要打起来了。
我连水也来不及喝的就放回到桌子上,直接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都是来看我的吗?我现在的感觉很好,没什么事,你们都走吧。”
逐客令这种东西我一般都不下的,可这两个人看起来都要在我的面前打起来了,我要是还不下的话,他们打起来我怎么办?等会又误伤我再多缝几针,我不是很糟糕了?
“诚明!”随后进来的人叫了一声。
我诧异的看过去,来的人是莫江津,他今天穿着一身的休闲风衣服,本身长的就不差的他,今天这么一打扮,看着倒是有些小帅气的。
他跑到我的面前问候了我一句:“你没事吧?”我还没回答,他就直接伸手拉着许诚明往外面走去:“跟我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没事要和你说的,放手!”
“别这样,乖点……”
直到莫江津拉着许诚明走出了门外,我才听不到许诚明的哀嚎。
我觉得这个场面很有意思,含着笑看向顾衍瑾:“这是怎么回事哪?”
我以为他会笑着和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都是我的以为,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笑?
他冷着一张脸在我的床边坐下。
我看了看被他踢得很远的椅子问道:“你干嘛不坐椅子?”
这病床本身就很狭窄了他还要坐在我这里,明显的不想让我躺的舒服呀!
顾衍瑾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端过桌上的水杯递给我。
我讪讪接过,一脸古怪的边喝边瞧着他。
“别看我。”他接过我喝完的水杯,才抬眼仔细的看着我的额头,“是谁做的。”
我看了看挂着盐水的右手,“没事,就一点小伤。”
“小伤?”顾衍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的笑了出来,笑了好久后才淡下表情的看着我:“江北北,做人要学会以牙还牙,而不是一味的受欺负。”
“嗯。”我应了一声,“我会还给她的。”
可是怎么还呢,我也去打韩敏一顿吗?然后也把她打的和我一样吗?
“你下不了手的,我来。”顾衍瑾的嘴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带着点点不属于他的狠辣,像是一个好好少年的背后藏着一把杀人的刀一样的让我想不到。
我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手:“你要干嘛?”
他这个人,我不理解他。
不清楚他的脾气,也不清楚他的性子。
“不干嘛。”他抽回被我抓住的手,转而揉着我的脸:“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可不想我的女人脑门上有道疤,太难看了。”
他是笑着讲出这句话来的,那双墨澈的双眼里藏着的温柔愈发浓重。
我好像是有些陷在这温柔水里,一时间难以自拔。 情有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