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棠等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可是这个大律师还是无动于衷,装聋做哑。她顿时泄气了大半,觉得没希望了。也不知道这个程汐澈是真的装傻了还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不过也没办法,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本来她还觉得小尘嫁给一个当律师的也不错,起码年薪高啊。想到她离过婚再嫁比自己头婚嫁的人要好多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可今天跟程汐澈旁敲侧击多次下来,发现这男人傻里傻气的,怎么比得上小尘的前夫呢。
以前那个秦然多么八面玲珑,出手大方不说,一张嘴多少甜。哪像这个程汐澈木头一样,问一句说一句,是话题的终结者。钟海棠见切给他的水果盆都下去了一半,可连一个子都没讨出来。顿时她就失去了兴趣,再也不想继续跟他聊下去了。
这时端木尘出来了,钟海棠怕被她发现,就离开了客厅。
“孩子们该洗澡了。”她捉住跑得最起劲的小满说道。
儿子的身影就像一尾泥鳅一样,抓也抓不住。
几岁大的孩子精力旺盛至极,她已经感到渐渐吃力了。除非得儿子再大一点,她再考虑生第二胎。否则她是不想再尝试了。
“你每天要侍候这两个小家伙也正够忙的。”他们俩夫妻终于能说上话了。
“你才知道啊。”她唯觉得养育孩子是苦中作乐,痛苦与开心并存。”不如换你去带他们两人一天?“
他听了连连摆手:“我只能搞得定我儿子。至于阳阳,她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他望着满头大汗的阳阳,头发已经快养到肩膀上了,被端木尘绑成了一根短短的辫子。可她除了外型特征像个女孩儿之外,其他的地方一点也不像。他搂过阳阳,她的头发已经汗湿了,微微地冒着气。
”好吧,我的两个小祖宗,今天晚上你们太兴奋,现在我要抓你们去洗澡,你们谁先来。“
一听要洗澡,阳阳吓得钻进了他的怀抱,小嘴叫着:”不要,不要。“
“那么小满先来。“她揉了揉同样汗湿的儿子说道。
小满呀呀学语,吐字不清,也学着阳阳叫道:“不要,不要。”
他们俩夫妻被这两个小家伙逗乐了,她抱起小满不容分说地往浴室走去。
阳阳一看安全了,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跳下来骑在小木马上。那只木马是端木松买来的。两个小孩常常为了谁骑马而争吵。
“阳阳,你想你爸爸妈妈吗?”
“我想妈妈。”阳阳小嘴一嘟说道。
他看着这个不到两周岁的小人儿,不由地笑了:“你不想爸爸吗?”
“要妈妈。”阳阳执着地喊道。
“你妈妈现在在美国陪你爸呢。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回来了。”
“爸爸病了。”阳阳聪明伶俐,已经学会说很多话了。她又指了指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你爸爸的病快好了,你们马上就能一家团聚了。“
他想到端木尘说的话,想到不久的将来,阳阳就要被他们接走了,心里不免充满了惆怅。
阳阳俨然不能理解团聚这个词。她两只小手抓着木马的把手使劲地摇着。
“妈妈买衣衣,买糖糖。”
”你想吃糖吗?“
阳阳点了点头。
他知道阳阳的牙齿不好,都被甜食给蛀光了。而端木尘是很控制她吃糖的限制,几乎是不让她碰的。
“不行,你不能吃,牙齿会被虫咬掉的。”
“吃糖糖,妈妈给。”她奶声奶气地说道,样子还很生气。
以往唐晚晴照顾她的时候,常常给一周岁多一点的她吃很多零食,把她的牙齿吃得很坏。这一点端木尘是坚决杜绝的。
“不行,你妈妈不会让你吃糖的,只有那个坏阿姨才会把你的牙齿弄成这样。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牙齿却变得这样坏。都是她害了你。”
“坏,坏。”阳阳对着他怒目而视。
“好了,喝水好不好?不管你怎么喝,牙齿总不会坏的。”他把水杯递给她,阳阳却一把推开。
“糖,糖。”她仍然叫着。
“不行,才刚刚吃过饭,怎么吃糖。我要是带你去买了,她肯定要来骂我。乖啦,今天别吃了,明天再说。”
可是阳阳怎么会听得进去他说的话。她小小的脑袋里只有要或者不要,折中对她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索性从木马上跳下来,躺在地上耍赖,一边蹬腿一边大哭。
她给儿子溅了一身的水,好不容易才给小满洗完了澡,听到哭声,抱着裸8体的儿子走出来说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躺在地板上干嚎的阳阳,与一脸无可奈何的丈夫。
“糖!糖!要,要!”阳阳一个劲地叫着,双腿在地板上乱动。
“你这孩子刚吃过饭,怎么又要糖了呢。不能吃,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吃,知道吗?你看看你的牙都变成什么样了。”
阳阳爱吃糖,乳牙都蛀了好几颗。带她去看医生,只会大喊大叫。医生说再这么下去,对她的牙齿生长发育很不好。
“要!要!”阳阳哭得满脸泪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把裹着浴巾的小满示意丈夫抱进房里去。等他们走了之后,她才开始说:“你妈妈临走前已经吩咐过我,不能再让你吃甜的东西。”
可阳阳越哭越大声,拚命地喊着要,要,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不知道唐晚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给阳阳培养了许多坏习惯。吃糖跟爱吃零食就是其中之一。阳阳从来不肯好好地吃饭喝奶,但是对吃饼干蛋糕却很在意。她也不爱吃蔬菜水果。每天喂她吃饭就像喂她吃毒药一样。
”好吧,你要哭是吧。我绝对不会来抱你,不会来哄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她真的离开了客厅。
不过她虽然是离开了,但是躲在暗处偷偷地打量着阳阳。
阳阳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从地上坐起来,哭声倒是停止了,抹着泪抽噎,那个小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她捂着嘴巴静静地观察孩子的动静。
阳阳抹着眼泪,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迈开小脚在客厅里走动了一圈。最后停在端木松的房间。她伸出软软的胳膊拍了拍门,但是门没有开。她又朝他的房间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然而房门没有关紧。
阳阳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脸上带着泪水,又带着一点的怯意,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知道错了吗?“她看着阳阳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心里暗自憋住不敢笑。
阳阳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要吃糖吗?”
阳阳摇了摇头。
“知道吃糖要被虫虫吃掉牙齿吗?”
阳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里浸在泪雾之中。
她不忍心对这个可人儿说重话,于是心软地抱起她。这个不满两周岁的小人儿搂住她的脖子,闷声地哭起来。
等程汐澈带着熟睡的小满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抱着阳阳,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他把小满放到他们大床旁边的那张小床,再细心地替他掖紧被子,再看看阳阳,轻声地说道:”她睡着了。“
”睡了?”她惊讶地把阳阳抱到前面,发现小人儿泪渍未干紧闭着双眼盹着了。不由地哑然失笑。
小孩子前一秒还哭得惊天动地,后一秒就睡得不省人事。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没有成年人的世界那么复杂多变。
如果小孩子能够一直保持单纯的心思直到成人,那么这个世界的纷争是不是会减少一点,会感受地更加美好一点呢。
“她还没有洗澡呢。”她很想叫醒阳阳,却被丈夫拦住了。
“算了,给她擦擦吧,别叫醒她。”他说着就去浴室搅来了热毛巾,替阳阳擦脸擦手。
她看着他体贴而又细心的举动,心里颇有感慨。
阳阳也睡到了小床上。接着她去洗澡,等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因为她有轻微的洁癖,绝不容许他没有洗澡就上床睡觉,于是只好叫醒他。
他看起来很困,眼白也牵着几缕红血丝,这一天风尘仆仆地赶来赶去,又被两个调皮的孩子缠住了。他怎么能不累呢。
但为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冲了个凉。
他躺在床上,与她并排在一起。这种感觉好像失去了好久。他横过一条胳膊压在她的胸前,抱着她,才有一种安全感。
“睡觉吧。”她瞪了他一眼,伸手拧灭了灯。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她的锁骨碰了碰,又去抚摸她的臂膀,接着又搂着她的腰肢。
“孩子在这呢。”她柔声地提醒了他。
“好吧。”他刚才应该去洗个冷水澡才行。
两个孩子在场,他不敢逾越”雷池“。最终吻了吻她额头,又亲了亲她光滑的脸蛋,可越吻越起劲,又吮住她的嘴唇。直到被她推开。
”不许再这样了。“
他泄了气,老老实实地平躺着,直到进入梦乡。 妻心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