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气炸了。自己忍辱偷生换回来的角色居然让人捷足先登,而且又是他的前妻在始作俑者。他现在终于明白,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这端木尘是跟他杠上了。这一点让他怒海翻腾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后清瀚的人气已经超过了他。
他花了五六年的时候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电视圈的一线小生。而后清瀚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横跨歌影两界,变成灸手可热的人气小生。他不得不说一个人的际遇很重要,还有伯乐。端木尘是跟他一起成大的,现在她把在他地方学到的经验又用在了后清瀚的身上。她先后生了两个孩子,耽误了不少工作的时机,可她现在势头很猛。
秦然当然不愿意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占尽了自己的便宜。他为了得到这个角色,花费了多少力气不说,光是陪那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老女人,就好几次。可自己却从男一的宝座上被涮了下来,变成了给后清瀚配戏,这让他情何以堪。
端木尘在见到秦然之前,她没有动过要搬家的念头。因为搬家绝对是一个消耗人的体力财力与耐心的事。在这栋公寓里,她有着与女儿的回忆。住习惯了也就不愿意再挪身了。可是秦然叩响了她的家门,她就觉得不能再住下去了。
秦然的脸色与他身上的外套颜色一样让人心情不佳。她当然知道他欠佳的理由。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后清瀚比他年轻,比他有活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家背景一样地清白,人生的轨迹上还没有沾上污点。可说到秦然的负面新闻可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了。
可她不得不让他进来。
这栋普通的公寓几乎是住满了人,走来走去从不得闲。他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他的目标又是自己,万一被人见到,自己也会被波及。
她在他的身后关上门,脸色显得不大好看。照理说他是一个客人,自己该给他倒点水请他坐下之类的。可她生疏得很,仔细地看她的目光,还会发现寒光凛凛。
“找我有什么事?”她开口了,相信自己的声音绝对让人退避三舍。
“端木尘,我忍你很久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向我报复吗?”事业上的打击与生活中的重创,极大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围绕的感觉。可是他跟后清瀚在拍上一部戏的时候,那些年轻的粉丝只会跑向他。
报复?她的眸子又冷了冷,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抱着胳膊回瞪着他的双目。
“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他沉着脸说道,“你搞的那些手段抢我的戏份,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戏?”她装疯卖傻。
“你别逼我。”他沉不住气,咬了咬牙说道。
看着他的额上清晰可见的青筋,她在心里乐开了。秦然终于急了。他陪了那个女人好几晚,原以来男主角的地位稳如泰山,却让她耍了一把心计,把后清瀚推了上去,还占尽了风头。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越是愤怒,她的心里就越是乐开了花。她在他的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她为他生儿育女,付出那么多,他有感激过吗?不要说抢了他的戏,即使是让他声名狼藉,一败涂地,那又怎么样。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还能回来吗?所以他过得越惨,她的心里就越开心。
“你还在装蒜!”他的眼底燃起两簇黑焰。他实在是太小看她了,以为她做了几年家庭主妇,把过去的工作经验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在她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更是把她的职务架空了。但是她现在迸发出来的力量却不容小觑。他狠狠地瞅了她一眼,那张洁白无暇的脸上,眉眼精致,嘴唇绯红欲滴。她眨巴着精心化过眼妆的大眼睛,正以一种无辜,与我无关的眼神盯着他。“你是在向我报复!”
“秦先生,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这么狭隘可以吗?做这一行本来就是公平竞争,你不要因为一点的挫折就把帐算在别人的身上。”她撇了撇嘴角,乜斜起眼睛横了他一眼,就把脸转了过去。为了帮后清瀚得到这个角色,她事先做了很多功课。因为那个国宝级的导演不是随便开下后门,把个人塞进去就可以了。秦然是有实力,但是他有一定的年纪了,再加上现在风评很差。这些导演都会考虑进去。
“公平竞争?”听她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他耸起眉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并不觉得,说不定你是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才获得的。”
她率直地回视着他,语气又硬又冷:“至于谁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为走捷径而获得电影的角色,那要天知地知他知了。”
他的嘴角微微地掣动了一下,不安爬上了他的眉端。他原不过是说气话,可听她的说法,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不是他急于想翻身,也不愿走到这一步。他再看她的脸上,脸上泛起模棱两可的笑容,那笑容又掺杂着一点别的用意。
他越想越心虚。这件事是他与那老女人秘而不宣的事。除了他的经纪人知道之外,别人一无所知,除非是那老女人多嘴走漏了风声。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突突地跳了起来。关于那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谁也显得不重要了,反而被她知道的话,那自己岂不是颜面扫地。
“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她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并不友善,反而显得很刻意,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说我心里清楚什么!”
她越是这样暧昧不明地说,他越是起疑被人看穿了一切。他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入自己的怀抱。他最后悔的是什么?就是与她离婚。为了一个什么都不能帮助自己的女人,竟然跟前妻离了婚,成了孤家寡人。她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还是那样的熟悉,久违的骚*动又被激发了,身体也开始发烫。他已经好久没有近过女色了。现在他摒除一切的杂念,只想好好地跟她温存一番。
他低下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空隙,猛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同时双手向她饱满的部位探了过去。他发现她的双唇比以往更加地滋润,也更加地柔软。从闹闹出世之后,他们履行义务的频率从一周一次,变成半月一次,再变成一个月一次,到最后的时间可能一只手掌都可以数出来。她视这种义务为大敌,他也乐得清闲,偶尔一次他表示出这种意思,被她立即拒绝。
但是眼下他迫不及待地想一睹她的芳泽,忍不住想与她亲近。他抚摸着她的双臂,享受着她齿间的清香,却不料被她热辣辣地赏了一记大耳光。
他如梦初醒,发现她正眼眸含怒地瞪视着自己,一只柔腻的手揪着自己的衣领,胸口因为气愤而微微起伏。
“秦然,如果你敢这样侵*犯我,就告你骚扰。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免得连男配都当不上!”
她的话重重地打击到了他。他惊惶地抬起头来,嘴唇毫无血色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半晌颓然地垂下头去,双手握成拳头,闷闷地说道:“小尘,如果我跟晚晴分手,再也不见她,你会不会跟我复合?”
她因为他的话而震动了一下。复合这个词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跟秦然的身上。然而她表现出来的却是冷漠,那两道眼光就像两道刀光,冷冰冰地刺中了他清峻的脸上。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分手,谈何容易!麻烦你不要再讲这种滑稽的话,现在请你出去!”
被她无情地拒绝了,他的手握紧又松开了,脚步也不安地移动了一下。如果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他情愿放弃晚晴,放弃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以让她把孩子拿掉!”他稍微沉思了片刻,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她那晶莹白润的脸就在眼前,可是可望而不可即。他宁愿放弃自己的孩子而与她复合。如果端木尘愿意的话,以后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至于晚晴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她是唐晚晴,手边所及之处有什么可以拿来当武器的工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掷过去。然而她的脸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嘲讽,声音变了调:“秦然,我不需要你为我做点什么。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的立场。”
听着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再看她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地拒绝自己。秦然的心中顿时燃起了一种希望。他那洁白的牙齿在灯光底下照耀得闪闪发光,笑容重新在他的嘴角浮现,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高兴的事了。他退到门口,看着她那平静坦然的面孔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她望着空洞洞的门外,唇角往上牵了牵,现出一丝揶揄深沉的笑意。 妻心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