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别走
季随风带白薇回烨林山后,慢慢的走到床边,弯下身子,将她放在床上,看她紧闭双眸睡得深沉,也算是安下了心。
方才有段时间打电话也不接,他心中恐惧超越了看到她跟葛颖喝醉酒的愤怒。
因之前山田一郎和颜可甜都对白薇造成过伤害,还进过两回局子,这次他生怕她出了什么大问题。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依照他的感知,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们,但他特意让万辉注意过,并没有找到靠谱的线索。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不得不提心吊胆,然而,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居然屁事没有,跟那什么葛颖喝了整整一瓶白兰地!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
季随风愤愤端详白薇的脸,她无意识在梦呓。俯身,轻轻嗅着她的脸,她的唇,除了全身酒气冲天之外,听不清她到底在讲什么。
他皱了皱眉,总不能让自己女人臭一晚上。罢了,只要她现在安全,他可以暂时不计较。
季随风起身到浴室,放了满缸热水,回到床边,把她横抱到浴室,轻轻的放到浴缸里,给她清洗满身的酒气,到最后自己也滑到浴缸里,与她共浴鸳鸯浴。
直到水温降低,她才一把捞起沉睡的她,把她重新放到床上,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
白薇翻了个身,又蹭了蹭他的胸膛。
他全身都兴奋了起来,他不停摸索着她光滑的身子,可是想到她醒来会感到不适,他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只是紧紧的拥着她,看到她安静躺在自己的怀中,他才安心的闭上眼,将脑中思绪全数凝成一个白点,强制自己睡觉。
久久之后,白薇被一阵头疼给惊醒,可是自己却被一个胸膛紧紧的拥着,意识到自己可能一丝不挂跟葛颖在一起,她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于是她使劲的想推开环绕在腰上的手,在被窝里一阵拳打脚踢,却被头顶低沉质问给吓住了:“大晚上练拳击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薇揪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她诧异:“怎么是你?”
她居然胡思乱想以为葛颖是蕾丝,说出来估计丢人死了。想着,她一下子缩回了原来的地方,紧紧的抱着他,不知该笑还是哭。
“不应该是我么?”季随风心情霎时有些不好,动手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抓出来,“我不是警告过你让你远离那个女人吗?为什么要撒谎?”
白薇身子一怔,心脏险些停止跳动。她都喝糊涂了,竟不知季随风会跑去葛颖家把她抓回来。那葛颖呢?她有没有事,季随风没把她怎么样吧?
心思忐忑间,她张口想问季随风,小心翼翼抬起下颌去瞧他的脸,俊雅的面容隐在蒙影里,也看不清表情,但抱住她的双臂格外僵硬,甚至可以说,有些紧得离谱。气压冷沉,他像是隐忍不发,在等待时机。
白薇徒然觉得全身发冷,没有多余的解释,静静躺在他的怀中,小手摸着他的胸膛以此来抚平他心中的怒火:“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想骗你……”
察觉白薇说话喑哑,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在感觉一下自己的温度,没有发烧。他还没把她怎么样呢!抖个什么劲啊?
一时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真不知道你这小混蛋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动不动就喝得烂醉如泥,你有那么多烦心事值得你喝酒吗?还是说,我对你不够好?”
白薇摇摇头,老实回答:“是葛颖,她心情不好,我陪陪她……”
“你跟她很熟?值得毫无防备敞开了喝?”季随风语气里带着暗讽,一个翻身,骤然将她压陷在双臂间,“白薇,如果今天她给你喝的不是酒,是毒品,是迷药,你该怎么办?”
白薇咬着下唇,像个受训的小孩子,小声嘟囔:“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季随风听言,下意识捏住了枕头,关节咯咯响。
她就跟这棉花似的,即便用最大力气去捶打,她还跟没事人一般!
想着想着,季随风抬起一拳打在她脑袋旁的枕头里。
白薇唬了一跳,他几乎用了十分的力气,拳风扑过来时,她惊恐得紧闭了眼睛。
这一拳若是打在自己头上,估计都脑浆开花。想想他平时发脾气都动不动要揍人,如今两人有点小矛盾,他怒不可遏挥拳,她不禁怀疑季随风有暴力倾向。
这时,季随风恶狠狠握住了她的左肩膀:“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忘记前两次是怎么从狼口虎穴当中逃出来的吗?白薇,长点心,行吗?”
她生怕他一个激动,往死里揍她。
感受到白薇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季随风一时心软,咬牙切齿:“真是拿你没办法!”
翻身而下,不想搭理她。
他背对她而眠,想让她自己捋清楚。她已经遭人暗算过两次了,第一次可以说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第二次,纯粹是感情纠葛,那第三次呢?他害怕再出现别的意外,所以,他必须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算算,他的职业生涯里,确实有几个时刻都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仇敌。万一他们都知道自己有老婆孩子找上门,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招架住。
向来自信狂妄的他,首次陷入了迷茫。
起初决定跟白薇结婚,只考虑着想承担起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现在来看,他的出现,已经打扰了她原本的生活。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根本不应该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一切,是不是都错了?
白薇双手双手环抱着玉臂,觉得有些冷。望着季随风的背影,他的姿态彷佛离她很遥远,连心也是。
夫妻间,哪里会没有矛盾呢?她尝试与他沟通。讷讷出口,声音好似不愿惊开静夜:“在想什么?”
季随风顿了顿,淡淡坦白:“在想我跟你结婚,是不是一个错误。”
痛楚来得如此突如其然,白薇的心口彷佛被轰开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他就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婚姻。
或许正如自己跟葛颖谈到的那样吧,每一种感情都脆弱不堪,不论是亲人,爱人,还是友人,都有可能分道扬镳。
正如她爸妈,几十年的婚姻,面临困境时,劳燕分飞,正如她跟莫一鸣,一旦出现利益纠葛,此生便成了仇人。
现在,是季随风。
她合该知道是这个结果的。
他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提出结婚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不算天仙绝色。清秀,可能吧;倾国倾城,那就值得商榷了。
她的个性也没有太多特出之处,至少在现今的社会,她这种外表看上去乖巧好操控的女孩,一抓一大把。
她或许也有吸引异性的一面,只是,白薇从不觉得自己会吸引像季随风这种男人。
他像一颗闪亮的发光体,狂放明朗,炙热多情。
多数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处于昏眩而虚幻的状态,她会被他的热和光耀射得失去主张,会感觉自己生活在魔幻的现实主义社会当中。
不真实。
很不真实。
过去的两三个月,她一定是被他的热烈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给予自己的光和热。
梦终归是梦,她早该清醒了。
想到此处,白薇的胸口彷佛探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心田,揪得她无法呼吸,也没法立马发声回应他的话。
暮夜里,她颤巍巍的吐出一口淤气,像是为自己加油鼓劲般,她嘴角慢慢慢慢勾起了一丝浅笑。
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抛弃,最重要的是,不要当这是抛弃。因为,被抛弃的人,总是要背上“好可怜”“好凄惨”的帽子,她一点也不需要谁的同情。
她想保住最后的尊严,将眼泪生生憋回去,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静默扫了眼周遭环境。
是他的别墅。
白薇机械般坐起,动作木讷掀开被褥,双腿缓缓放下床沿。
她背对着他,像个战败但骄傲的士兵,直挺背脊,光着脚站起身:“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了,今天太晚,明早我会请假离婚。”
每个字节吐露出来,都缓慢而牢固。预备迈出双脚的那一刻,情痛的泪无声滑落在双颊。
一团火热从背后席卷而至,来得那样狂、那样快,几乎将她撞贴在对面的墙柜上。
他刚毅的气息包围了她,浓烈又酸楚,清爽又甜蜜,一只急切的大手将她翻转过来,在她来不及拒绝之前,狠狠的压进胸怀,挤出她弱躯内的所有空气。
“白薇……”他低哑痛苦的语调,犹如动物垂死前所发出的呼救哀鸣,“别走……”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顷刻崩陷,失声痛哭间,珠泪肆意的奔弹,濡湿了他光裸健硕的胸膛。
“你不让我放弃,为什么你怀疑?为什么等我敞开心扉的时候,你就想逃开……”白薇控诉着他的无情,季随风切的吻着她,吻去了她的泪,吻上她的颊,以及她的眉眼额角,终点落覆在渴望了太久太久的樱唇上。 宠妻狂魔:无敌萌宝俏辣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