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才走出碧落边沿,就见天界的武曲星君急匆匆朝着自己而来,白茶眉梢一挑,这地方虽已出了碧落,可是到底还是没什么人的,此时这武曲星君分明是有急事的模样,莫不是渊息这才归位没多久,天君那老头就迫不及待地要寻渊息帝君来替自己排解疑难了?
洛非不好说话,就想着打渊息帝君的秋风?
可是在白茶看来,渊息帝君的秋风比起洛非帝君的来,可是要更不好打上些许了。
武曲此时自是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白茶,他一直统领天界兵将,对于这个自家天君一直严防死守的魔界魔君自是也认识的,当下也停了下来,朝着白茶见礼,“君上安好。”
白茶笑,天界的人其实也还是有不那么讨厌的神仙在嘛,“见星君这匆匆而来,可是要去寻渊息帝君?”
“正是,颐殊帝君所造的结魔镜碎,北荒莫劫举兵进攻冥界,如今冥界老祖宗不在,颐殊帝君又下界去了,是以我等只能前来寻渊息帝君同洛非帝君前去相助。”
“你说什么?!”白茶的神色一变,“北荒进攻冥界?”
“是。”武曲明显着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停留不得了,请君上恕小仙无状。”
白茶挥挥手,武曲又朝她拱手一礼,转身便去了,这厢白茶也不敢久留,原打算到南荒去一趟的脚步一转当即便回了魔界,冥界之于六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随便找个人来问问都是知道的,一旦北荒之众攻破冥界鬼门,到时候轮回紊乱,鬼魂四起,就连压在地府之底的恶鬼厉魂也将难以抑制,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六界大劫。
尤其是冥界同人界的第五道鬼门,一旦鬼门关失守,人界定当陷入无可挽救的人间炼狱,到时候,华卿作为冥界之主却失守鬼门致使六界生灵涂炭,就只有一个下场……
天谴之刑,灰飞烟灭。
且华卿并非天界仙人,神仙二界如今虽混为一谈,然神同仙到底是不同的,尤其是华卿作为上古神族嫡脉,一直以来便受天地神则约制,失守鬼门便是华卿失职,造成六界涂炭便是违背神则诫训,天谴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洛非几人定是也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鬼门失守,叫华卿受刑,然北荒之中虽都并非清流之辈,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群人的杀伤力比起娇生惯养并未再战过的天兵天将而言,简直是甩出他们十条街,一个人就可以单挑天兵数十人,而洛非他们在厉害,面对那么多人,终究难免会有疏忽,而一旦疏忽,致使鬼门失守,到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魔界之中,螭炎也已听闻天界结魔镜碎,北荒举兵冥界的事情,见白茶自外匆匆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自家君上直接就跑到前线去了,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君上。”螭炎拱手一揖。
白茶点点头,随后便开口道,“下去命各大魔将点兵,即刻前往冥界鬼门关前抵御北荒敌军。”
“君上?!”螭炎一怔,他其实是不愿魔界掺和此事的,毕竟那是天界与冥界的事情,同他们着实是没什么关系,何必要劳心劳力呢?至多也就是同那洛非帝君有利害……
白茶沉眸看他,见他的神色不对,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当即便轻笑一声,意味不明,“你是不是觉得本君此举是为了心上人?”
“属下不敢。”
白茶嗤笑,“不敢?螭炎,本君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了。”
螭炎当即便跪在地上请罪,白茶也没叫起,只是垂眸看着他,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你以为此事不过是天界同冥界的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冥界那是个什么地方?六界生灵轮回鬼门,一旦冥界鬼门关破,到时候六界生灵秩序紊乱,厉鬼横行,你以为,那时魔界还能置身事外?莫说是魔界,现下其他几界,只消是有点脑子的君主,都不会袖手旁观,自以为隔岸观火。”
螭炎的脑袋垂得更低。
“一直以来,六界生灵都要前往冥界才能轮回,你以为是为什么?除了冥界之人,其余五界对勾魂转生之事几乎没有一个是了解的,正是因为勾魂投胎一直以来只有在冥界方才能行,是以那个地方才不许六界闲人随意进出,更是有五道鬼门隔绝其间,若是当真鬼门关破,你以为,我们对上那些厉鬼,真的有什么胜算吗?”白茶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叫螭炎愈发羞愧,直到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螭炎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岔了什么。
“螭炎,你太叫本君失望了。”
失望……
另一边,当洛非同渊息一行人听到消息便立马赶到了冥界边沿之前,只见北荒兵将之前,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显眼得刺目。
一把鎏金錾花浮雕交椅,珠帘四垂,还有四个侍女打扇,隐隐的,还有花香传来,仿佛他并非立于大军阵前,而是身处宫苑,赏花品酒,通身的惬意风流。
原本匆匆赶来的一群人肃严的神色不由一僵,洛非嘴角微抽地看着那个叫天君忌惮为难不已的莫劫,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悬着的心诡异地有些平静。
而一旁的青越则是瞪着那交椅上懒洋洋的人,随后转头看着自己身旁站着的熙泽,见他不曾对那莫劫有所动容,这才冷哼一声,别开眼去,“都是小妖精!”
众人:“……”
青越的声音并不小,懒洋洋地倚在交椅扶手上的莫劫自是也听得一清二楚,然抬眸去看青越的时候,却轻笑出声,“怎么?青越大人这是醋了?”然后将目光移到他身旁的熙泽身上,当即眼神一亮,“不过熙泽神君倒真是好风姿,着实是叫人一见倾心……都说熙泽神君当年早已灰飞烟灭,可是现下看来,倒是过得好生活啊。”
青越登时就横眉冷对,抬手将熙泽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个娇媚得比自己还像个女人的莫劫,嘲讽道,“怎么?莫不是莫劫神君还想横刀夺爱?不过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就你也想同本座抢男人,本座看,你还是不如从你身后的一群人里挑几个才好,毕竟即便你一见倾心又如何,熙泽也看不上你!”
在场的众人顿时神情都有些微妙,这……这原本极为严肃的战事……
你们在两军阵前就这般争风吃醋,还是为了个男人争锋相对,怎么都不对吧?
这究竟演的是战争大戏还是争宠夺夫大戏?即便那熙泽神君着实是生得芝兰玉树,月霁风清,可是你们俩也得看时候吧!
此时,一边又出现了两队大军,而站在前头的两人,正是一直在妖界风花雪月的妖君臣弈同渊息前边儿才见过不久的魔君白茶。
臣弈看见与自己同时出现的紫衣魔君,似笑非笑地拱手一揖,“魔君别来无恙。”
白茶也勾了勾唇,却没多少笑意,“妖君也是老当益壮。”
臣弈:“……”
说起来,白茶同臣弈其实也是有旧怨在的,只是这旧怨听起来着实是没什么面子,是以两界众人都只当做不知道,毕竟妖界的人觉得提起来没面子,而魔界的人则是觉得提起来自家魔君可能就不太好选夫婿,是以一直以来倒是都相安无事。
自是今日两人再见,这下边的人自是就控制不住了。
当年臣弈妖君外出猎艳,恰好就好死不死地碰上孤身一人的白茶魔君,于是当即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觉得天上地下唯面前少女清丽动人,妖君那颗小心脏是如何也收不回来了,于是当即便一个没忍住开口唐突了佳人,甚至许以妖君王后之位,只是……
最后妖君只收到了美人的一阵拳打脚踢。
据说当时妖君的裤子都被扒了……
甚至还有人传说,当时也在云游中的华卿帝姬也掺和了一脚,据说那个脱人裤子的主意,便是这位老祖宗的提议……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段大概是无稽之谈,老祖宗怎么可能干这种多管闲事的事情呢你说是吧?且老祖宗那是父神幺女,一向是我等仰望的存在,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是了,即便是真的是帝姬干的,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只不过不管这过程如何,反正臣弈同白茶的梁子也结下了,而也正是因为妖君只同魔君过不去,却不曾提过华卿半句,是以众人觉得,其实这后边的传说,当真只是传说。
只有心里苦的妖君自己知道,他倒是想和那位祖宗过不去啊,可是那也得他要有打得过那一群帝君神君的能力啊不是?
否则不是自找打嘛?
虽说这脱裤子的事情着实就是那位祖宗的主意,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当日那红衣少女笑得温柔缱绻,说出来的话却甚是凶残,“依我之见,这等子见了漂亮娇娥便想勾搭一二的登徒浪子,不是特别想脱裤子嘛?那就干脆叫他脱个尽兴,好好地叫他体会一番迎风而立的感觉岂不甚好?”
再不敢提自己的身份以免更丢人的臣弈:“……”甚好你妹啊! 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