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帝君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见颐殊往来时的路去,华卿略微一怔,旋即赶了上去,这又回去是做什么?
“你不是要去捉辛蔺?”颐殊偏头看她一眼,理所当然的模样叫华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要去捉那小子,可是帝君你干啥去啊?
然颐殊却不想多言,只领着华卿绕过瑶池,不多时,华卿便瞧见一座殿宇金碧辉煌,很是壮阔。
“这是……”
“辛蔺的寝宫。”
华卿:“……”帝君您怎么对人家的寝宫都是这般熟门熟路?
两人进了宫门,颐殊随手捏了个隐身诀,华卿便乐悠悠地四处逛了起来,这三殿下虽说不是太子,可是明显也是个颇有野心的主儿,瞧这龙飞凤舞的雕梁画栋,委实是有些司马昭之心。
“咦?”倏地,华卿侧眸瞧见一旁的草堆里似有一本红扉书卷,手一挥将书收到手里,霎时间面色一红,这上头题着的书名缱绻缠绵,委实是有些奔放不羁……
《春宫三十六式》……
看来这三殿下也着实是个性情中人,瞧这模样,似还是人界新出的版本。
羞郝过后的华卿不由兴趣盎然,右手一翻捏了个诀,只见图册渐渐悬空,一幕幕此书被丢之前的场景一一显现。原是这辛蔺刚从人界得了新书,便暗搓搓地呆在书房中仔细翻阅,却不想天君突然闯了进来,下意识将书往窗外一丢的辛蔺自此也忘了还有这么一本书还在外头,被天君提拎着便往瑶池去了。
“你在看辛蔺?”突然,华卿只觉耳畔一热,就听到颐殊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莫名。
“没有!”吓了一跳的华卿下意识左手一挥,一阵业火便烧的原先还精致如初的图册一干二净,而颐殊也叫华卿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方才确是看到辛蔺的影像,那这书便也是辛蔺所有无疑,可是究竟是什么内容他倒是未曾瞧见。
然凤凰一族的红莲业火可烧万物成灰烬,纵是他,也不能得知此书究竟为何了。
哦,错了,由于不知当年她还在蛋里时受了自己的龙气影响,竟成了一只黑凤凰,如今就连原本赤金之色的业火都变成了玄金颜色,他也委实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样看起来也才像是他孵出来的凤凰不是?
“三殿下。”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仙娥问安的声音,转身去看,只见辛蔺面色微沉,看起来倒是不大高兴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席上自己未曾回应之故。
然而即便是如此,华卿也没有半分愧疚的心思,这辛蔺对太子之位颇有野心,想借她的势头一跃而上,却还觉得娶了自己是个亏本的买卖,再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父神幺女,一代帝姬,更是这天上地下独一只黑色的凤凰,这般叫个后辈看不起,实是恼人,今儿个他的尾巴要是不叫她高兴,她就拔了他的鳞片送到冥界去叫那群小鬼耍耍,想来这天君儿子的鳞片怎么着都该是有些灵气的,说不准还能增进些修为。
思及此,华卿衣袖一扬,祭出捆仙索便将辛蔺缚了,随后一股磅礴纯净的法力便从自己耳旁擦过,只见原本因莫名其妙被缚了而挣扎不已的辛蔺身形一变,已是一头巨大的蛟龙。华卿怕这动静太大引来众仙,忙不迭将蛟龙缩小收进衣袖,带着人便随着颐殊回了离恨天。
离恨天的长生河畔红花摇曳,彼岸花在此处生得倒是半点都不比冥界来的差,鲜红欲滴,只是花开遍地,却无半叶生长,也委实是凄凉。
“放他出来吧。”驻足河畔,颐殊微微侧眸看着华卿,而此时紧赶慢赶赶回了上乾宫的文曲也腾云落在河边,只见红衣帝姬抬手一扬,长生河里便出现一头巨大的蛟龙,被捆仙索缚着,在水里翻腾挣扎。
“这……”待看清水中蛟龙是谁之后,文曲的面色一变,抬眸去看自家帝君,只见颐殊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面前的蛟龙,无动于衷。
倒是华卿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小文曲怕什么呢?可要摸摸这蛟龙的尾巴是什么感觉?”
“不……不……不用了……小仙多谢帝姬美意。”文曲咽了咽喉咙,这看见自家帝君助纣为虐欺凌天君三子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若是还不知死活出手玩弄,只怕是这最后遭殃的就是自己。
好在华卿也不为难他,只是将蛟龙定在原地,抬手一勾将尾巴召了过来,刚打算伸手去抱,就见一旁一直毫无动静的颐殊突然将蛟龙的尾巴拽到了自己跟前。
“帝君怎么了?”华卿面对尾巴被抢,却也不生气,毕竟看着颐殊这张脸,这辛蔺的尾巴对她也着实没什么吸引力。
“本君只是突然记起这蛟龙之尾多有细垢,你这般贸然去抱,只怕有损仙气清净。”
“是吗?”看着颐殊一本正经的模样,华卿眉间轻蹙:“原来蛟龙这么不爱干净吗?”
被缚着不能言语的辛蔺就那么瞪着颐殊污蔑自己,他们蛟龙一族如何尾有细垢了!他们也是极其爱护自己尾巴的好吗!是龙了不起啊!谁知道你那么黑会不会就是因为数十万年不曾沐浴染黑的!
也好在这辛蔺不能开声,否则若是叫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怕一会儿就该被做成红烧蛟头送到天君宫里去了。
“那您帮我拔他几片蛟龙麟好了,我就不玩儿了。”沉吟片刻,华卿觉得若是叫这辛蔺污了自己清净的仙气着实是得不偿失,那还是不要玩了,反正他人形虽生得不错,可是这尾巴却不如容貌来得出众了。
“你想要龙鳞?”颐殊偏头看她一眼,华卿摇摇头:“我要这蛟龙麟做什么,不过是不留下点什么岂不是白白废了力气将他捉来?他怎么说好歹也算是天君亲子,这龙鳞上多多少少也该有些灵气,正巧我三万年不曾回过冥界,如今将这蛟龙麟带回去也好歹安抚一下鬼众不是?指不定还能给他们进进修为。”
于是一旁的文曲就见自家帝君极是淡定地伸手将蛟龙尾上的鳞片一下子扯了不知多少下来,直叫这原本好好的蛟龙尾秃了一片,看得文曲是胆战心惊,这万一传了出去,可怎生是好哟?
“可够了?”捏了个清洁术将这蛟龙麟里里外外清洁干净了,颐殊这才将东西递给华卿,问话间还随时准备着若是华卿说不够就再接着拔,叫一旁的文曲直觉生无可恋。
华卿收了鳞片,倒是也没有再要,只是神色间有些惋惜:“我这三万年天下地下的,也甚少看见满意的尾巴,可七哥的尾巴如今还在休养,我也甚是想念这些能玩的尾巴了。”
文曲:“……”老祖宗,这些话您真的是不用说的。
而且这洛非帝君的尾巴为何三万年了还在休养,他也确是不想知道。好在这文曲也是近十万年才到上乾宫来伺候的,并不知道自家清华无双的帝君曾经也有过叫这帝姬玩过尾巴的经历,而当初能伺候在颐殊身边的仙侍如今也都早早羽化,这段历史倒是还真的只有华卿与颐殊自己才晓得了。
另一边,白术急急忙忙赶回了南荒,只见自家帝君呆在后院的石桌旁坐着,院子里的金鸡都安安分分地在鸡窝里呆着,但是却没看到半个鸡蛋,不由有些纳闷:“帝君今日这金鸡是否病了,怎的一颗蛋都没有?”
洛非闻言看他一眼,随后也没回答这话,只问道:“宴会结束了?”
“哦,那倒不是,只是小仙溜回来了。”白术听到洛非问话,也不再纠结于今日的鸡窝里怎的看不见鸡蛋,忙不迭向洛非回禀了宴上的事情,随后便瞧见自家帝君的神色变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你说阿九随着颐殊去了?”
“正是。”
洛非摸着下巴,他怎么就忘了这四海八荒还有这么一只老黑龙呢?论年纪他比自家宝贝妹妹还年长,容貌生得也俊俏,想来日后生下的孩子外在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此看来,这颐殊倒才是自家妹妹的绝配了。
想明白了这点,洛非便冲着白术挥挥手:“既然阿九是去了离恨天,便随她去吧,不过你也替本君备好一份厚礼,待改日得空了,本君也去离恨天瞧瞧去。”
“是。”虽不知自家帝君为何半点反应也没有,却也明白此事自己也不该多问,只朝着洛非躬身一揖,便退下备礼去了。只是这颐殊帝君向来不与众仙有所往来,喜好些什么,也着实是不清楚,这备礼一事,也着实是为难。
待白术离开,洛非这才转身回房,小心翼翼地掀开榻上的锦被,只见被下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床的鸡蛋,无怪乎方才那院子里不曾再有鸡蛋瞧见了,只是这鸡蛋向来是到了卯月星君出来时才被收回来的,是以白术一时倒是也没想到自家帝君今儿个竟这般早就将鸡蛋捡回来了。 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