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华卿对白冥下手,接下来的几日就只能自食其果,黑玄给自己寻了个差事到人界去闲游了,顺道一起带走的,还有一向乖巧听话的白冥。
是以这几日,华卿整日都对着如山的公务,没有了黑玄和白冥,华卿简直都要被这些公文虐哭,只能变着法的将十殿阎王轮流揪到浮阎殿来批阅公文,而自己则是提着朱砂笔,在面前的宣纸之上一遍遍地画着叫人心惊胆战的叉,连带着的,还有自家帝姬咬牙切齿的低喃:“好你个黑玄!目无尊上!欺上瞒下!好色贪逸!以公谋私!砍不死你……”
今日被揪来批阅公文的阎罗王:“……”其实在帝姬面前伺候的也是不好过啊,可怜黑玄辛辛苦苦伺候这位祖宗,最后还要被祖宗玩儿上一把,如今跑了还要被揪着骂,委实是难为他了……
人界,小白冥被黑玄牵着在山间闲游的时候还有些担忧:“小黑,我们就这样跑出来真的没关系吗?帝姬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黑玄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手上一用力便将人拉到怀里,低头看着他又在刹那间变得粉红的耳尖,一本正经地低头将人咬了一口:“你是我的,跟她没关系。”
白冥:“……可是我是帝姬带回浮阎殿的……”
黑玄:“……”有时候对于白冥的一根筋,他也很头疼。
直接低头将人的薄唇堵住,直到将人吻得气喘吁吁之后,这才将人放开,然后严肃着一张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卖身于我了,过去的就都做不得数。”
“我几时卖身于……”
“你再说我们就在这路边来一次。”
白冥霎时间便闭了嘴,黑玄又看了他一眼,见他终于不再同自己抬杠,这才将人放开,旋即又有些遗憾,如果他再说一句自己就能在这山林路边来一次了,可惜……
也罢,待天黑之时再寻个由头好了,总归人都是自己的了,什么招自然都得轮着来一次。
“咦?那不是冥界的黑白无常嘛?”突然路过人界的青衣少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下界,便瞧见黑玄同白冥,眉梢一挑有些疑惑,冥界的阴官怎的突然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此处也不像是有生魂可拘的地方啊。
他身旁的蓝衫男子闻言也垂眸看了一眼:“大抵是帝姬有令。”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事?”青衫少年说着就要下去,却叫蓝衣公子一把拉住:“你此时下去只会叫那位黑无常追着揍一顿。”
“为什么?莫不是我堂堂青越剑剑灵还打不过一个小阴官?”青衫少年正是青越,此时同熙泽原是要去一趟人界之后再回南荒去寻洛非的,却不想在这半途见了冥界的阴官,话说回来,他可也是好奇这冥界的事情很久了,可是那地方并非随意来去之地,是以自己好奇归好奇,却是不能随意进去的,此时见了两只无常,自是耐不住想要上前攀谈。
可是熙泽拉着他手腕的力气叫他挣脱不开,回头瞪了他一眼,熙泽有些无奈:“人家二人独处自是少不得要亲密上一番的,你何必此时上前去讨人家的嫌?”
青越:“……啊?”低头又看了看那两人,见黑玄正揽着白冥又开始啃,嘴角一抽,转头看着熙泽:“我怎么不记得冥界的阴官还有这传统……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熙泽拉着自家孩子就走:“冥界的黑白无常皆是一对,大抵是十万年前,帝姬掌管冥界之后,这黑白无常便从平日的搭档成了夫夫。”
“帝姬便不管?”
“管什么?”熙泽闻言回眸看他一眼:“你情我愿的事情本是正常,即便是帝姬也是断没有插手旁人姻缘的道理的,更何况目下这情形……只怕是还和那位帝姬脱不了干系。”
“哦,那什么时候你带我到冥界去走一遭呗,如何?”青越回头又看了看方才黑白无常所在的山头,他对这冥界早已好奇多时,此时见熙泽好像是对其多有了解的模样,眼珠一转,便又燃起了到冥界去走一遭的心思。
熙泽无奈一叹:“那地方终年暗无天日且鬼气甚重,若无传召邀请随意入内者轻则邪气入体,重则性命堪忧,你又何必执着?且那冥界之路有上古神兽睚眦盘踞看守,之后忘川河拦,唯有奈何桥能过,而奈何桥上鬼魂列队,孟婆镇守,且一条忘川河上不知横亘几座奈何,又有几位孟婆,贸贸然前去,定是讨不到好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若是同我说你不曾去过,我可是不信的。”青越还有些不死心,撇了撇嘴,嘟嘟囔囔。
“自是在那冥界尚且无主之时去过一次的,只不过如今冥界已有帝姬坐镇,自是比不得当年了。”
青越没再搭话,然熙泽却是知道只怕是自家这只又闹性子了,不过他也着实担忧,若是不叫这只剑灵如愿,迟早有朝一日他是要自己过去的,为了避免到时候他身陷囹圄,看来自己还是得同洛非商量一下,到时候再借此同那华卿帝姬讨个方便了。
一路上二人都没再交谈,直至到了南荒洛非的洞府之前,熙泽这才安抚似的将人揽进怀里轻轻一吻:“莫要使性子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就是。”
“真的?”青越抬起眼皮看他。
“我几时骗过你?”
撇撇嘴,青越这才闷闷一笑,妖娆娇媚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凑到熙泽身边轻轻一吻他的侧脸,随后便趁着他还在发愣的瞬间先往里跑,熙泽有些讷讷地抬手碰了碰自己被亲过的地方,仿佛方才那湿热温软的触感还在……
青越虽说生得娇媚性子也算不得好,可是在这事儿上一向是没什么主动的时候的,只除了在榻上求饶之时不得已会来讨好自己,而完事之后也通常是直接一脚就将他踹开,开始使性子。
今日倒是难得主动了一回,看来他惦记这冥界不是一日两日了。
摇摇头,熙泽举步跟在青越身后入内,白术迎了上来,见是两位自己不曾见过的神仙,不由一怔,旋即上前将二人拦住:“见过两位仙君,只是不知二位是……”
被人拦了路,方才得了熙泽承诺的青越此时心情甚好也不动怒,只是笑嘻嘻地看着白术,而小白术几时见过生得这般娇媚的男子,当下便红了脸,却依旧不曾移开身子。随后跟上来的熙泽见状不由眉间一蹙,旋即上前将人拉到自己身后,颇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眸看着白术道:“有劳仙童入内通报一声,就说熙泽同青越应前几日帝君之情,前来寻洛非帝君叙个旧。”
闻言,白术一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瞬间变得跟铜铃似的瞪着面前的两人:“熙……熙泽神君?”然后又将目光移向熙泽身后的青越……
不是吧?青越剑他还是知道的,虽说并不曾见过,可是青越剑乃上古名剑,又是自家帝君曾经的佩剑,虽说被封印在南荒海底数百年,可是他还是知道的,且他也曾听自家帝君提起过着青越剑早已修成剑灵,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青越剑的剑灵……竟是这般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年郎……
且熙泽神君不是传闻早就羽化了吗?怎的……怎的突然又冒出来了?不会是恰巧同名吧……
然白术也知道同名一事着实是不太可能,毕竟像青越同熙泽这般有名的神仙,后代之人为了以示尊敬,是都会避开这些名讳的,是以这面前的二人……当真就是那两位祖宗了……
白术突然有点心塞,可是也不敢耽搁,当下便将人请到了偏殿,自己足下生风一般朝着自家帝君的书房就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吐槽自家帝君未免也太不厚道,这般重要的人物要来也不提前同自己说上一声,叫自己方才竟然还拦着人家发愣,着实是丢人丢大发了!
然才到自家的帝君书房之前,白术原本急促的脚步立时一顿,看着面前的情形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怎么就忘记了,现在自家也是一团糟啊……
只见书房之前的庭院石桌前,洛非敛襟垂首正拿着一卷书册看着,而面前坐着近来来得挺勤的允容上神,还有一个趴在石桌之上时不时抬手拨弄帝君手中书页的魔君白茶。
“帝君正在读书,魔君还是不要打扰了。”见白茶一直在逗弄洛非,允容的眉间一紧,不由有些看不过眼,当下便开口说了一句。
白茶闻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看那正襟危坐的女上神,随后撇撇嘴,又抬手去扯洛非玉冠之上垂下的两条丝绦:“本君竟不知,一向清高孤傲的允容上神,原还是个爱管闲事的。”
“你!”
“本君怎么了?莫不是上神觉得本君说错了?”白茶睨她一眼,这上神当初倒是还沉得住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然之后却是越来越不懂得遮掩心思了,不过也对,毕竟换了谁,都容不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在自己心上人身边兜兜转转的,若是还没有些危机感,那才是有鬼了。 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