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澄笑了,她一点一点的扳开他的手,眼睛愣愣的盯着他,“你是黑帮的老大,不过是失去个女人,这样做,未免显得太小气了,更何况,荀红只是我无聊时的消遣,算不得朋友。”
说着,张浩林已经松开了她,她深吸口气,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喝酒,却没想到,还是来了这里。恐怕并不是担心荀红,不过是想见他。
这样想着,她眸光又复杂了一分。
张浩林余光瞥见景程澄脚下的大号棉鞋,又看着她怪异的走路方式,愣了愣,几个大步向前,将已经走了老远的她重新抓在手中,“你的脚怎么了?”
闻言,她低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不过是不小心冻着了。怎么,心疼?”
她语气中的讽刺一直在挑战张浩林的底线,他怒了,直接将她打横了抱起来,景程澄一时失重,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等到反应过来时,她的后背已经是一片柔软的床了。
张浩林血气方刚,才见着这样的她,原本担忧都被另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替代了。
景程澄看了心下一惊,“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夫妻,自然是做夫妻该做的事情。”
“你……”
她一时失声了,因为张浩林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她根本就挣扎不过,等到他的吻转移到别的地方时,她才大口的喘着气,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张浩林……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忽而抬头,邪魅一笑,“是吗?你早已经看不起我了,再多点也无所谓。”
说着,他就要撕扯她的衣服,他力气大得惊人,扣子纷飞,只需一下,衣服已经敞开了。
景程澄真的慌了,“林子哥哥……不要……”
熟悉的声音,分明是从两张完全不同的嘴中出来的,语气竟然出奇的相似,张浩林仿佛是听到了方七七的声音,当初他被人抓着暴打时,他听到了方七七的哭喊声。
他浑身僵硬,景程澄趁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抓着衣服就往外面跑。
“啊……”
她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来不及抬头,便捂着脑袋逃了。
景程澄一身狼狈的回的家,身上的外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一件不足以遮蔽身子的衬衫。
“天呐……去,拿毯子过来。”
阿布见着她时,整个人都蒙了,忙将沙发上的毯子拿起来给她裹上,景程澄好似才回过神来,她眸光越过阿布,看着楼梯口的景封,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下来了。
景封微皱了眉头,放在栏杆上的手慢慢的收紧。
“去给小姐准备热水。”
“是。”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景程澄看着他,他眉头微皱,慢慢的上前,伸手抚上她凌乱的头发,后又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往怀中一带,“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她觉得心底委屈,泪水不自主的往下流,景封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往后在家里想做什么都行,不用特意跑到别人的场子去,嗯?”
她身子僵了一下,原来他都知道。
“既然大家都知道你不是个自在的主,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了。这里是景家,你是大小姐,除了我以外,你最大。”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景程澄从未有过的感动。
她像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妖怪,生怕露出破绽。
而今天,他告诉她,这里是我做主,你可以把尾巴露出来,没有人敢多说话。
她僵硬着身子,声音中透着一丝委屈,“我没让他碰我。”
景封愣了一下,眸光微闪,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如释重负。
“先生,水放好了。”
景程澄惊了一下,急忙要退出景封的怀抱,他却笑着直接将她整个人抱起来,面色驼红,她不敢动作,更不敢看人。阿布是熟悉景封的,此时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心底虽然震惊,却也好似松了一口气。
到了卧室,她便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景封依言将她放在地上。
景程澄走出几步远后,又突然回头,景封挑了一下眉,“想问便问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客气,“想知道你图个什么?明明知道这个视频如果被人知道男主角,你在富阳市全体人心中的人设就彻底崩塌了,声名狼藉也指日可待,这对景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景封怔了怔,他看着这张脸,笑得温柔,回答却还是一如既往,“是你扑上来的,我也是个男人。”
怔了一下,她知道,如果他不想,有千百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更何况,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并未回答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原来景封也会有隐瞒的时候。
她转过脑袋,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
当初冷羿在生日宴会上说,景封养她不过是在养一颗棋子,而今,她好像有点相信了,只是不知道她这颗棋子的作用罢了。
方才在张浩林那里,分明只是在强撑。
景程澄消失在视线后,景封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什么。
景程澄再一次响起霁齐是在七天以后,他还不能走动,坐在轮椅上,俊俏的面容已经恢复了血色,两人是在景家旁边的花园里遇到的。
“多谢救命之恩。”
他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诚恳,那份高傲也消失不见了,看来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感谢她。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支撑你咬牙撑过来的,前些天,夕阳村周边的山上可是有雪崩,而你,竟然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为什么?活着真的有这么好吗?”
她也是很真诚的在问这个问题,霁齐笑了笑,“活着不好,但当你知道另一个人也还活着,为了怕她受伤,便也想活着,不让她痛苦。”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不过是随口一说,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拼成这样,她心底是羡慕的。
“你这样说,我都对你心动了,就不怕我把你给绑了,做我老公,反正最近婚礼也没办成,你倒是不错。”
霁齐愣了一下,笑了笑,“你虽然很漂亮,但不是每个男人都觊觎你的美貌。”
“哦?这样说来,你是不喜欢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如果条件是让你娶我呢?”
“娶。”
“啧啧……”
她才发出讽刺的笑声,霁齐的话语就让她表情僵硬住了,“但我该怎么对她还是怎么对她,并不会因为我娶了你而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她哪怕是嫁给了芮炎,成了别的男人的老婆。你也还是愿意花费许多心力,只为了封住她的绯闻?但你做的这些,她并不知道,我看每天都有关于她的照片送过来,好像每一张,都很精致。”
霁齐忽而顿住了,他瞥了她一眼,转动轮椅,已经打算离开了。
“这就受不住了吗?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景程澄仿佛是不服气,又说了一句。
他停住了身子,在她以为他要妥协时,他却说出了一番让她足以嫉妒尤狸的话,“你看到了她精致的妆容,却不知道,她平日里几乎不化妆,而化妆只是因为气色不好,想隐瞒什么。而她脸上的笑,不是眼睛里的笑。”
景程澄怔愣在原地,她细细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些照片,不得不说,他说的都是对的。
“还有,随意翻看别人的东西,这并不是一个大家小姐该做的事情。”
霁齐声音冷漠,身影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她却还站在原地,兀自发笑,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爱情,不过是她不配得到而已。
当天晚上,霁齐就离开了景家,医生说,他并不适合转移地方,但他坚持,留下这段时间的花费便被滕瑾耀接走了。
晚上,景程澄坐在阳台,将自动的玻璃关上,这里并不冷,她手中夹着香烟,忽然很庆幸,庆幸婚礼上出现的视频,这重重的一击,让她清醒过来了。
那些看似触手可及的幸福,她再也不会奢望了。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她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愣了愣,她僵硬了身子,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景封找我过来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景程澄惊愕回头,见着荀红愣了一下。
“听说前几天你去张浩林那里找我了?”
“只是去办点事。”
笑了笑,荀红也不在意,将包包扔在一旁,拿了景程澄的香烟,也要学着她的样子抽,却被景程澄中途劫走,“别抽了。”
荀红笑了,她又重新拿了一根,漫不经心道,“我一直会抽烟的,只是前男友不喜欢抽烟的女孩,就戒了,一戒就成了习惯。”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景程澄也没再阻止。
“他没对我怎样,就问了问你在‘欢畅’的事情。”
荀红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淡淡,景程澄愣了一下,她嗤笑了一声,“是他让你过来的吧?”
忽而转过脑袋,荀红看了一眼她的侧脸,眸光微闪,又快速转过去,“不是。”
“你承认吧,你动心了。”荀红突然出声道。
景程澄愣了愣,她眸光一瞬幽深。兀自发笑。 重生做朵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