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暴戾,第二个报酬
“这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推门而进的童颜把我刚触到药瓶的手挡开,叫了声大少,伸手欲去触碰厉瑾恒正在滴血的手。
厉瑾恒不着痕迹避开,拎住托尼的衣领,凤眸中血光乍盛。
“大少,你不能伤了托尼,不然……”
“出去!”
厉瑾恒甩开上前阻止她的童颜,暴怒中的厉瑾恒爆发力极强,童颜身子连连后退。
记恨她在手术室中抽了我一巴掌,我没有扶她,在她撞上我之前避开。
病房中空无一物,童颜抓不住到东西稳住身子,最终尖叫声摔倒在地。
“大少……”
童颜侧趴在地上,扭头,委屈的看着厉瑾恒,咬着唇强忍着在眸中打转的眼泪。
厉瑾恒死死地盯着气定闲游,半点儿不见害怕的托尼,没有回头。
“大少你跟我一样都别无选择,想活着必须服从。”
“去他么的服从!”
厉瑾恒暴吼声,用力将托尼甩开,抄起护士手中的托盘砸在托尼的身上。
血腥暴力的一幕吓得几个年轻的护士哇哇大叫着抱头四散躲开。
这一切发生太突然,我被吓呆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托尼医生不能有事,你快去阻止他!”
童颜从地上爬起来,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猝不及防,趴在了倒在地上的托尼身上。
厉瑾恒手中的铁质托盘重重的砸到我的后背上,我疼得痛苦尖叫声,来不及起身,带着劲风的托盘再次砸下。
脊背好似砸断成两截,疼痛四散开,我骂娘的心都有,此时此刻恨不得能起身将童颜推我的那只手给剁了。
“还愣着做什么,出去叫人!”
被我“护”在身下的托尼,对着站在病房中间一脸焦急,想上前又踟蹰不敢的童颜吼了声,童颜连忙回身跑出门。
“快来人啊,大少发狂了。”
门口走道里多有保镖,童颜的话语还未落下,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群保镖涌进病房。
他们没有任何迟疑,冲上来合力制住厉瑾恒,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后,将他压倒在地上。
蹲在角落中的护士,慌忙捡起地上的药和针管,颤抖着手抽出药,注射进了厉瑾恒的身体里。
约摸着三岁分钟后,一直不断在挣扎着的厉瑾恒终于安静下来,一群人就那样把他丢在那里离开。
我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震惊的忘记了思考,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厉瑾恒。
托尼轻轻推了下我的肩膀,我急忙从他身上起来,扯到背后新添的伤,疼的我倒抽口冷气。
“你受伤了,我让护士帮你处理一下。”
“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向后退了一步,拒绝托尼的靠近。
“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再过约莫半个小时,他就会醒来,要比方才更加暴躁疯狂,你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吧。”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曾经,我一个人待在警局的审讯室中,是他的声音陪我渡过了那个难捱的夜晚,今天我不能把他独自留在这里。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托尼临走的时候塞了个传呼器给我,让我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呼叫他。
我道了声谢,把传呼器塞进了口袋中。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病房中安静下来。
我找到医药箱,用嘴巴叼着问托尼借来的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帮厉瑾恒把额上手上的上细细的处理好,裹上纱布,心血来潮的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个蝴蝶结。
为了能让他睡的舒服些,我费力翻过他的身子。
后背疼,我半靠在墙上,把他的头搬到我的腿上。
我不是个爱做梦的人,豪门对我来说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宫,我就是一介凡人,渡不过劫,成不了仙。
除了赵莹时常会跟我八卦一些厉家的事情外,我对厉家知之甚少。
今天在这间病房中的所见所听,让我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我摸出手机欲给李佳桐打个电话,询问她这个豪门百事通。
不知道手机是被厉瑾恒摔坏了,还是没有电了,我试了几次都开不了机,我郁闷的抓了抓头发。
半个小时在平时对我来说也就是半集电视剧的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极其漫长。
其实我内心是矛盾的,既想让厉瑾恒醒过来,又怕他醒过来之后做出伤害自己,或者是我的事情。
时间在我的忐忑不安中一点一滴过去,镇定剂的作用逐渐散去,沉睡中的厉瑾恒开始不安稳起来,他镌刻般的五官痛苦的紧皱着,薄唇一张一翕的,发出不甚清晰呓语。
我低头靠近他的唇边。
“不,疼,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他现在应该是在做噩梦,被梦魇缠身了。
“醒醒,厉瑾恒。”
“别走,不要离开我。”
厉瑾恒抬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抓住我的右胳膊死死抱在怀中,好似它是他最珍惜的宝贝般。
他逐渐安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会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厉瑾恒猛地睁开眼睛,他的一双眸子仍旧是通红一片。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洁白的房顶半响,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我直立在地上手电筒,狠狠的掷在地上,金属与大理石里面的碰撞,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
这应该是发狂的开始,我被吓得轻呼声,抱着头蜷缩着成一团。
“马上给我出去!”
“厉瑾恒你是身体难受,还是脑袋?”
厉瑾恒会狂躁,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身体巨疼难忍,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二是药物侵蚀了他的神经,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用你管!”
厉瑾恒拎起我,用力踢了门几下,“开门把她放出去!”
“小言,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是最后一次加重药量,只要药物能跟你血液细胞相融合,小恒那边就有救了,你再忍一忍。”
“别特么的跟我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你现在立刻马上开门把这女人给老子带出去!”
“我还得照顾小恒,没有时间陪你,就让她留在里面与你说说话,时间会好熬些。”
小言,小恒……
这是曹瑞雪的声音没错,小恒应该是厉瑾恒,那小言……
不对,厉家只有一个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一时被弄糊涂了,我凝眉看向浑身又开始发抖的厉瑾恒。
“小言是谁?”
“小言是谁?呵呵……”
厉瑾恒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偌大的病房中回荡着,这样的厉瑾恒很吓人,我有些后悔问刚才的那个问题了。
“小言就是一辆破旧快要到达报废年限的汽车,偶尔那辆崭新的汽车出现了问题,他们就拎着他出去转一圈,随时可以拆卸他身上的零件,换给另外一辆车子。”
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剧撸的多。
他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法医秦明》中的一个关于双生子的小单元,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觉得十分荒谬。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或者是弟弟,那你是……”
我回想着这些与我见面的是厉瑾恒,还是他-小言。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的好!”
厉瑾恒松开我的衣襟,高大的身子后退着靠在墙上,才稳住他好似瞬间失去力气支撑的身体。
他咬牙切齿的说完,用力捶打着身后坚硬的墙。
砰砰砰的沉闷声响不间断的想起,想到他手上的伤,我连忙过去阻止他。
“他们这般残忍对你已经够了,你何必拿他们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滚开!”
厉瑾恒推了我一把,我情急之下,伸手捞住他的腰用力抱紧。厉瑾恒扯着我十指交握覆在他腰上的手,动着身子欲甩开我。
他一旦狂躁起来,力气大的惊人,只用几下子就把我丢到一边去了。
他长时间待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已经适应了,他环视下病房,精准的找到了医药箱的位置,拿起来用力地摔到了东西上。
里面的东西四溅开来,有几样东西弹到了我的脚上。
他一脚踢开已经摔坏的医药箱如个暴躁的狮子般在房间中间不停地暴走着,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啊……”
他痛苦的叫了声,双手插进他略微有些长的头发中,用力抓了一把,一锤用力地打打在墙上。
他这不要命的自残方式让我的鼻子不禁一酸,眼睛酸涩难忍,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滚落脸颊,我跑过去抱住他因为用力攥紧拳头而僵硬如铁的左胳膊。
“厉瑾恒……”
“别叫我厉瑾恒!”
厉瑾恒怒不可遏,转身瞪着一双染血的眸,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抵到墙上。
他额上脖子上青筋暴跳,沉浸在愤怒中的他,此时此刻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的阎罗。
我心生害怕,双手用力地去扒拉他刚劲有力的手指,但丝毫都无济于事。
我想让厉瑾恒死……
他之前说过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他恨厉瑾恒!
我被掐的面色涨红,连连说道:“好,好我再也不叫你刚才的那个名字了。”
只是已经被愤怒支配的厉瑾恒压根就听不到我在说些什么,他手上的力道不松反大。
我像搁浅的鱼儿,张大口却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就在我以为今天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厉瑾恒嘶声力竭的痛苦叫了声,抱住身子倒在地上。
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紧闭着眼睛,牙关紧咬,发出声声吱吱的咬合声,嘴角有艳红的血丝流出。
“厉瑾……”
习惯称他为厉瑾恒,在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我急忙止住。
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蹲在他的身旁轻声叫了他几声小言。
应该是药跟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担心他咬舌自尽,房间中又空无一物,我在他张口呼痛的时候,把手塞进了他的口中。
“啊……”
利齿刺破皮肉,我扯着嗓子尖叫声,浑身瑟缩下,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中滚落,砸在他痛苦不堪的脸上。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我粗喘着,抹去额上流淌出冷汗,脑中思绪飞转,在不断想着怎样才能让我们两人都得到解脱。
照他现在的情况,陪他聊天是天方夜谭。
我认真思索了一会,深吸口气躺在他的旁边,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搂住他,手一点点下滑到他的腰带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解腰带就顺手多了,我只用了几下就打开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作死,听到皮带咔嚓的一声响,我的心头一跳,一度有反悔的冲动。
但为了不让我那只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左手废掉,我一咬牙,心一横,柔弱无骨的手探进他的西裤,抖着指尖一点点向下移动着。
反正第二个报酬还欠着,这事如鲠在喉,想想都觉得堵得慌,干脆现在就还给他算了。
第一次干那么大胆的事情,我没有经验,红着脸在他身下胡乱摸着。
“你……你做什么?”
厉瑾恒哑着嗓子睁开眼,用遍布伤口的大掌,握住我他身下胡作非为的柔夷。
“快点向我收第二个报酬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我扫了眼被他咬出两排清晰齿痕的手,趴在他的身前,凑近他的薄唇,探出舌头,在他沾满血腥味的薄唇上轻舔了下。
我捏腔拿调,还故意扭了扭身子,娇嗲的声音酥人骨头,我自己听着觉得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下作!”
他厌恶的偏开头。
靠,我为了帮他才这般,他竟然还嫌弃我,我心里格外不爽,但看在他痛苦难当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不再管他,气呼呼的去扒他的衣服。
“唐柠你特么的给我停下!”
偏不!
我这人天生反骨,你越不要我做的事,我越要去做。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身下裤子和子/弹裤子给扒了个精光。
用我拙劣生涩的技巧去撩拨他。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看了眼房间右侧,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已经有了豁出去的准备,还是紧张的差点尖叫出声,我尝试着放松身子,却还是事与愿违。
只是这次被我撩拨上火,再加上被痛苦折磨的已然没了理智的他,压根就不会半途而废,一用力,一刺到底。
“呜……”
这次的疼痛,比被困在手术台上疼的不止一点半点,我含泪呜咽一声,剩下皆被他悉数吞噬掉。
一场无欲的欢爱,异常惨烈,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中途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病床上的。
身体疼的跟不是自己的般,特别是身下,我暗骂声禽/兽!
追根究底这是我自找的,我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我的病床前。
感受到她目光中药穿透我身体的冷与怒,我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不愧是女支女生的女儿,勾人的手段都是一流的,大少都疼成那样了,你还能让他上了你,真不简单。”
“我也觉得自己不简单,想学吗?”
她说的是实话,我无从反驳,心里却愤怒异常。
我双手把身下的床单紧攥成团,扯着僵硬的嘴角,笑的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几分。
“你不要脸!”
“童颜!”
突然插进来的女声,让童颜抽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她急忙收起脸上的愤怒,换上一张委屈的面孔,红着眼睛低头转身,怯懦的叫了声,“夫人。”
“嗯,小言醒了,你过去照看他吧。”
“是,夫人。”
童颜不着痕迹的挑衅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把他们口中的大少看成我的恩人,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可这事在别人那是解释不通的。
爱慕他的童颜敌对我也是正常,我没有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疲惫的轻阖上眼睛。
“身体好点了没有?”曹瑞雪笑盈盈的来到我的病床边,把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打开,“饿了吧,这是我专门让张妈回去给你炖的乌鸡汤。”
“谢谢厉夫人,我不饿。”
保温桶的盖子一打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勾的我的肚子姑姑叫了两声,可我并没有胃口。
我撑起身子,半靠在床上,看向正帮我用勺子搅着乌鸡汤散热的曹瑞雪。
“请问你们为什么要让他试药?”
大答案我已经猜到,却又不敢去相信。
“因为我想让我两个孩子都好好地。”曹瑞雪把瓷碗递到我的面前,“趁热喝了吧。”
我张了张嘴想推拒,最后抬手接了过来,垂着头,捏着勺子,看着袅袅上升的热气。
“为什么外人只知道厉家只有一个孩子?”
曹瑞雪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童颜跟小言一起长大,对他维护有加,刚才她那般应该不是故意的,等下喝完汤,你去隔壁病房看看小言吧。”
“不了,改天吧,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有了肌肤之亲,我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搁下碗起身,才发现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一件干净清爽的碎花及踝长裙,刚好能遮住我身上的青紫痕迹。
我穿上床边早已准备好的平跟凉鞋,微微弯了下身子跟曹瑞雪道别。
曹瑞雪并未拦我,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忍住缓了缓步子,透过半掩的门向里面看了下。
童颜站在床边,挡住他的大半个身子,我想回身询问曹瑞雪,他的名字,想想觉的还是算了。
第二个报酬已经兑现,以后我们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应该没有再见的可能。
昨天做的时候没有做措施,我回去的路上去药店买了毓婷服下。
身体不适,我在家中休养两天后去鑫盛报道。
“我还以为你去了别处上班了呢。”
孙程远见到我热情的跟我打了个招呼,跑到我办公桌前,询问我的脚伤,再次道歉。
“已经好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霉运当头,小心点儿吧。”
刚来上班的方青媛淡淡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冷不热。
孙程远担心我会跟方青媛置气,小声的安慰我,“别听她胡说,她昨天还说我最近鸿运当头,要发财,忽悠我连续买了好几天的彩票,一个也没中。”
“别不信,只要你坚持买,总有一天会中的。”
方青媛的耳朵贼好用,把孙程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孙程远讪讪笑了笑,“借方姐吉言。”
方青媛轻哼了声,拿出她那本都有些老旧周易翻开。方青媛说的对,我最近是挺倒霉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连在一起。
可我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认为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是个职场新人,对商场上的事情连皮毛都不懂,只能从头开始学起。
从这天开始,我就成了孙程远三人的小尾巴。
好在他们三人,除了方青媛的脾气怪一些之外,对我还算不错,不懂得事情只要我问,她们就会耐心的给我解答。
充实忙碌的生活,让我暂时把厉瑾恒的事情淡忘,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被困在一方小小病房中的身影。
“今晚有个酒会,我需要一个女伴,你们谁陪我一起去?”
一个星期后临近下班时间,霍衍征推开秘书室的门,目光扫过我、姜凡、方青媛三人。
“我今晚得去帮人守凶宅。”
噗……
方青媛的话语一落,正在喝水孙程远,没忍住,一口水喷到了电脑屏幕上。
“你要跟我一起去?”
方青媛是跟霍衍征多年的老人儿,他们不像上下属,更多的像朋友,在他的面前,方青媛从没有什么顾忌。
孙程远连连摆手,“下次吧,今晚上我有约了。”
“怂包!”
方青媛丢了他两个大白眼,收拾东西离开。
“我今晚得相亲。”
霍衍征的模样刚落到姜凡身上,姜凡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文件,拎着包随着方青媛一前一后出了秘书室的门。
“你呢?”
“我……我没有事。不过以前从没有参加过酒会,我怕……”
大场合,我见识的不多,怕自己会怯场,给霍衍征丢脸。
“有我在,没事。”
霍衍征说完转身,我急忙收好东西跟了上去。 烈情如火,灼痛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