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所以其实他是恨我的
我条件反射一般挥开了他想触碰我的双手。
第一次觉得闾邱的笑容竟然让我毛骨悚然,他是这样的人吗?他真的是像林曦说的那种人吗?
我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我心律失常的心跳一样。
闾邱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了两秒,但是他却没有发火,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没再碰我。
只是微笑着问了我一句:
“怎么了?”
“芮芮?”
他见我失神,有开口问了一句。
我依旧是急促的呼吸,因为闾邱的靠近而引发起缺氧的恐惧,大口的吸着气,头也跟着一阵阵刺痛。
“你不舒服吗?”
闾邱以为我这样子是生病了,伸手就要探上我的额头。
我扭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咬咬唇开口:“我没事,闾邱,我今天想在林曦家里住一晚,你能不能先回去。”
现在一点证据还没掌握,不能这么快跟闾邱撕破脸皮,还是等把真相揭开的那天在说吧。
饶是我这样说,闾邱仍然是没生气,一副一如如往常淡然礼貌而又绅士的态度。
只是口气稍微强硬了些。
“芮芮,你总在这打扰别人不好的吧,更何况我们之间想必有很多事情要谈的,你看这……”
“对,你回去吧。”
林曦也回了神,顺着闾邱的话搭话说了一句,然后给了我一个示意的眼神。
仅仅那一个眼神,我就了然于心了。
没错。
只要待在闾邱身边,才是距离真相最近的地方。
她要我回去,回去找一个真相出来。
“走吧?”
闾邱起身,亲昵的伸出手等着我握住他的手掌。
我整顿了自己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强忍着心中的抗拒,握住了他的手掌,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闾邱身后等着我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不去触碰这个真相,那么说不准傅淳于跟闾邱真的会瞒着我一辈子。
一辈子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
林曦神色沉重的把我送出来,直到见我跟闾邱坐进车内之后,她还是带着担心的目光盯在我身上。
我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
然后让闾邱启动了车子。
夜色已经很深了,明明是该入睡的时间了,可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不能安静下来。
这几天听到的消息太匪夷所思了,我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对。
我时不时的望着闾邱的侧脸。
脑中不断想着,这可是我的丈夫,这可是发誓要对我好的人,他怎么可能……?
闾邱也察觉到了我总是盯着的他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芮芮,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因为被他发现而陷入窘境,连忙缩回了脑袋,摇摇头。
不是不问,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更何况如果傅淳于跟闾邱已经商量好了要将这件事情瞒着我,我真不信我这么一问闾邱就会把真相告诉我。
不可能。
这个真相,我要自己去找,我要自己去想。
我眼神中里的微波动了动,心中拿定了主意。
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闾邱,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为什么,那时候我从傅家出来,刚好就能撞上闾邱,就能从他手中拿到一份劳动价值跟劳动力不成正比的工资。
他神色一顿,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又开口解释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他口中带着些许的试探。
我点头,又摇头,没多想就开口说道:“第一次不就是在海底清吧门口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刚从傅家出来,不就撞上了你……”
“对啊,那不就是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他顺势借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我一皱眉,才明白他这是套我的话。
这……
一语未破,我想了想,又开口问了一句,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
“你跟傅淳于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比起我第一次见他,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认识傅淳于,他们两个明明不合却又像是在密谋着同一件事情。
“很久以前的商业晚会啊。”
他答虽然是答了,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看来闾邱比我想象中的精明多了……
“哦,对了,傅淳于进去之前托付了一件事给我,他把新的转交文件已经拟好了,等回家之后我就拿给你。”
“什么意思?”
什么文件。
还有傅淳于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刚想开口问闾邱的时候,却被他抢先开了口。
“是关于你在CY的任职情况,详细的,等你明天去CY之后,我会让任非仔细的说给你听。”
“那傅淳于呢?”
为什么突然要对我重新任职,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把傅淳于给救出来吗?
闾邱皱皱眉,为难的说道。
“芮芮,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这次,只要涂延晟不撤诉,那恐怕你哥他真的会……”
会怎么样?
我抓着闾邱的衣角还想问下去,可是看见他这个犹豫不止的神情我大概也懂了。
“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我埋下头,对自己的无能无力感到无奈。
为什么,我一点用都没有。
这种时候还要依靠别人才行,真是没用。
闾邱考虑了很久,还是说了下去。
“这件事情中间牵扯到的事情,我只能准确的告诉你,涂延晟想要整垮CY并不是仅仅是想得到你而已,其实……其实傅淳于刚进CY那年,曾经把一个工程交给了你的父亲去做……”
“司钟山?”
我诧异呼了一声。
闾邱点头,目光直视着前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那个工程后来出事了,死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
我低下头,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该知道些什么。
“那个人就是涂延晟的母亲,涂慧秋。”
闾邱说完,我心头突然一跳,仿佛心中的哪根弦被扯断了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
我嗓子里突然像被什么卡主了一样,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的。
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越发安静的听闾邱解释。
“涂慧秋出事之后,涂延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午家,再后来他就创办了鼎盛公司,后来的事,芮芮,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了吧……”
我点点头。
懂了。
眼神却越发的漠然。
也懂了午廉翁的那句“她是司家的人”的意思,也懂了涂延晟后来的态度。
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自己看的太浅薄了,是我……把感情看的太简单了。
涂延晟他……他……
或许对我的,从来不是爱情,是恨吧。
应该是恨吧。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恨我,却还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
是报复,是阴谋。
可是从来都没有爱。
“芮芮?”
闾邱见我出神,忍不住出声唤了我一声。
“嗯?”
我闷哼应了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
“嗯。芮芮,其实你被涂延晟带走的那天我就派人去找你了,可是……后来……”
闾邱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似悲伤,又似痛苦。
直到跟闾邱回了我们的一次为住过的婚房之后,我都还一直飘飘的,魂不守舍的。
“芮芮?”
“嗯?”
“唉,没什么,睡觉吧。”
“好。”
我跟闾邱第一夜同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一点火花也没碰撞出来,相安无事而又平静的可怕。
只是晚上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人他不停的在鞭打我,他在我身上咬了一个个窟窿,流出渗人的鲜血,梦见自己脚踝被穿上铁针,梦见我在求救,在呼喊……然后,陷入空如死水的寂静中。
痛。
醒来之后,闾邱不在身边。
只听见阳台传来通电话的声音。
“她昨天做了噩梦,梦里一直在喊痛,我怕她会……”
“嗯,好,我知道了。”
“那先这么办吧。”
我没有偷听人打电话的习惯,只是闾邱这次通话的声音太大,让我想不听见都难。
我醒来之后坐在床上发呆,怔怔的,出了神。
“芮芮,你……什么时候醒的?”
闾邱挂了电话走进卧室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已经醒来了。
我正望着自己的脚踝发呆,无意搭了一句:“刚醒。”
“嗯,你……”
他吞吞吐吐还想问些什么,神色紧张。
却被我一句自言自语的嘟囔给噎了回去。
“昨天晚上梦到自己这里被扎穿了。”
我揉了揉脚踝,可是一点伤口都没看到。
果然,是梦啊。
不过,还真是个痛苦的梦。
“芮芮,你……起,起床吧,我送你去上班。”
闾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仓皇的逃离了主卧。
我不解的看他离开的方向。
心中诧异。
“呵,有趣。”
嗤笑一声,看来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次,疯的不是闾邱,就是我。
不过……还真是不想去上班啊。
傅淳于,你个万恶的资本主义。
就算是去了监狱也不忘剥削我。
可恶! 爱早已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