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衙役拉住了瘦子说道:“老高,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咱注意点哈!”
瘦子骂骂咧咧道:“草踏马的,我就不明白了,朝廷是不是脑残?为什么要和这些泥腿子轻言轻语,有的人不打不骂是不听话的!”瘦子还是把刀插了回去,现在严打时期,可不能闹出人命。
瘦子又对余庆吼道:“要是搁以前,别说一文一斤,老子白拿你的炭火你都得感恩戴德!”
瘦子还在逼逼叨叨,余庆啪的一耳光扇了过去,把瘦子打得原地转圈,瘦子晕头转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打了,大喝一声:“你敢打我?!”
胖子则脸色一喜:“殴打执法人员,现在可以抓了!”
可胖子还未动手,余庆一脚将他踹飞老远,瘦子本就忍无可忍,当即拔刀,但刀还未拔出,余庆也是一脚将其踹飞。
一胖一瘦两个衙役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余庆虽然没有动用内力,但庞大的力道,已经够让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围观群众和周边摊位的小贩强忍着激动,这些官僚骑在他们小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今天总算受到了教训!只是,激动之后,他们也不敢为余庆叫好,若是被这些衙役记住,今后可就不好过了。
有人对余庆劝道:“年轻人,你快走吧,惹了官府,俞州这边你待不下去了。”
大娘此刻也是回过神来,拉着余庆就要出俞州城,余庆却拉住大娘,说道:“大娘,炭火还没卖完呢!”
“小伙子,炭火不要了,你我赶紧出城吧,不然可是要进大狱的!”大娘面容焦急。
余庆笑道:“他们欺负在先,就算我打了他们,难道官府就要把我收监?若是这样,我就去州牧那里告这些贪官污吏!”
大娘急得都快掉下眼泪,说道:“孩子啊,你没听说过啊,州牧是虎,知府是伥,你打了伥鬼,老虎是要吃人的啊!”
为虎作伥,是个典故,说被老虎吃掉的人,鬼魂会被老虎奴役,成为伥鬼,只有去引诱下一个人被老虎吃掉,伥鬼才能解脱……
老百姓们用虎伥比喻州牧和知府,看来,这俞州城的官民关系闹得很紧张啊!
余庆神色越发严峻,眼中火焰喷涌:“我倒要看看,这老虎和伥鬼敢把我如何!”
大娘还在劝说着余庆,就这么一时半会儿,俞州知府带着一队衙役来到东市,百姓们宛若惊弓之鸟,纷纷避让,唯恐惹祸上身。
俞州知府叫赵德柱,穿着大红官袍,留着两撇小胡子,面肥耳阔,一脸奸相。之前被打的瘦胖衙役看到知府前来,立马哀嚎着爬了过去:“知府老爷,您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哼,本官接到消息,说有人在东市闹事,殴打执法人员,你等二人且放下心来,本官定为你二人主持公道!”赵德柱一脸凶悍,瘦胖衙役立马指认余庆,赵德柱则带领官兵走上前来。
“大胆小贼,竟敢在东市闹事,更殴打执法人员,给本知府拿下!”赵德柱下了抓捕命令,一群官兵当即冲上前来。
大娘早已吓傻,余庆示意大娘不要担心,他站起身来,掸了掸手上的炭灰,看向赵德柱:“知府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抓拿百姓,这不合王法规矩吧?”
“哼,在这俞州城,州牧大人就是王法,本知府就是规矩!”赵德柱得意一笑,今天他刚拜访完州牧大人,然后路过东市,得知东市有官差被打了,闲来无事,准备过来装逼一把。
“这么说来,州牧和知府当真是蛇鼠一窝了?”余庆厉声喝问。
赵德柱被余庆的气势所迫,心头一跳,但随即恼羞成怒:“给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前来按住余庆,余庆声音威严:“传闻俞州城官僚腐败,欺压百姓,今日一见,果然乌烟瘴气,本官奉命监察百官,誓要还俞州一个青天白日!”
余庆的手中,不知何时扬起一面光芒耀眼的金牌,刺得众人不敢直视,赵德柱眯着眼睛,看清了金牌上的文字——“奉天监察”!
赵德柱顿时瞳孔放大,浑身战栗,抖如筛糠,宛若晴天霹雳,一个扑通就跪在地上,赵德柱涕泗横流,边哭边说:“不知上差驾临,下官冒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识自家人,还请监察大人恕罪!”
其他官兵见到知府都在跪拜,有些面面相觑,最终也站立不稳,纷纷跪下。
余庆环视一周,最后定睛到这个赵德柱身上,这个知府是个实打实的演技派,能够在不到一句话的时间里就能哭出泪水,若是未来去报考电影学院那真是一个人才!
但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余庆今日所见,已然证明这知府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知府,别的先不说,一文买炭,到底怎么回事?”余庆喝问。
赵知府一愣,原来追究的是一文买炭的事情,这多大点事啊,便破涕为笑,站起身来。
余庆说道:“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赵知府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虽然天气冷冽,但他的额头满是汗水,赵知府想了想说辞,又看了看那个卖炭的大娘,回答余庆道:“监察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奸商小贩趁火打劫,你说那炭火,夏日的时候就是一文一斤,冬日的时候就涨成了三文一斤,我们官府要坚决抵制这等投机倒把的行为!”
赵知府说得那是一个冠冕堂皇,义愤填膺,余庆怒极反笑:“好有道理,听闻赵知府小时候家穷,每三天只吃一个馒头,现在长大了,每三天吃一个馒头想必也饿不死你,本官罚你,三日一个馒头,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我们再接着聊!”
三天一个馒头?这怎么行,不得活活饿死过去啊!赵知府涕泗横流道:“我的监察大人,小时候家穷,加上我又是个小孩,三天一个馒头勉强饿不死,可现在我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一顿一个馒头都吃不饱啊!”
“夏季炎热,树木繁盛,木炭易得;冬季严寒,草木凋零,木炭难得!”余庆将大娘的手拿出来,给赵知府说道,“你看看,为了烧制这点木炭,上山砍柴,被寒风都冻裂了,难道三文一斤不应该?”
赵知府用夏季的价格想买冬季的木炭,冠冕堂皇,说什么抵制投机倒把,那好,余庆便命令赵知府按照小时候的饭量,三日一个馒头,看不把他饿死过去!
赵知府被余庆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说道:“监察大人,下官知错了!”
“好!”周围的百姓贩夫听到赵知府认错,心头畅快,纷纷叫好!他们也早已回过神来,那个卖炭的小伙子竟然就是民间传闻的监察使大人,定要把这些贪官污吏狠狠惩治一番!
赵知府听闻周边百姓叫好,恶狠狠的看了过去,吓得围观群众脸色一白,纷纷闭口。
余庆一耳光就扇在了赵知府脸上,他本就臃肿的脸颊再次胖了一圈,赵知府欺软怕硬,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余庆斥道:“怎么的,自己做的事情不得民心,还不准老百姓说?混账东西!”
“监察大人说得对,下官知错!”赵知府连声说道。
余庆看向周围群众,说道:“来,这个赵知府平日里做了什么坏事,大家都来说说,指着赵知府的鼻子痛骂也可以!”
众人心头害怕,现在虽有监察使坐镇,赵知府焉了吧唧,但若监察使走了,赵知府还不得一个个算账过来?
群众眼中流露出害怕又愤怒的神色,余庆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当即说道:“欢迎大家检举揭发赵德柱的罪行,本官必将依法处置,若是罪大恶极,本官决不饶恕!”
余庆话虽如此,但百姓们普遍不信任朝廷,就算余庆惩治了赵知府,但也不会斩杀知府吧?难保余庆走了赵知府不会翻身报复,他们才不敢去指责赵德柱。
赵德柱虽然低着头,但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这些年来,早就把这些百姓收拾得服服帖帖,谁敢说他?
可就在此时,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监察大人,我可以骂知府吗?”这个声音,正是卖炭火的大娘,她没能想到帮自己卖木炭的青年竟然是个大官,虽然不懂监察使是何等级别,但比赵德柱大就行。
“大娘,你想骂就骂,官府做得不好的地方,只有老百姓骂才能做得越好!”余庆向大娘笑了笑。
大娘得到余庆许可,将憋了多少年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指着赵德柱说道:“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知府,以前是抢,华夏新规定颁发后,你就用一文钱来买炭火,怎么这么无耻呢?”
“不仅仅是炭火,就算卖点蔬菜,你们当官的也恨不得剜掉一块肥油,还有那个入城费,收得也忒黑忒贵了吧……”
大娘越说越气,情绪激动了起来,把鞋脱下一帮子抽在了赵德柱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大娘也是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看向余庆:“监察大人,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无妨,不打死就行了。”余庆笑了笑,老百姓的怒火必须要发泄,积压太久,恐怕会酿下大祸。
周围百姓见可以打知府,再也没有顾忌,纷纷怒斥着赵德柱的罪行,时不时的丢个臭鸡蛋烂菜叶子的砸了过去,群情激奋,有些作威作福的衙役更是被群众们围得水泄不通,平日里他们嚣张跋扈,现在有监察使大人坐镇,百姓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其他街道的百姓听闻监察使大人在东市组织打贪官酷吏活动,更是疯狂的冲了过来,压抑太久,不发泄不行。 天才商人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