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从本能畏惧孙易龙和平阳公主,就算他们深深伤害过林嫂,林嫂也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踟蹰着,正要答应。
余庆转过身来,握住母亲的手:“娘,你不用再听他们的摆布,要知道,你的儿子是余庆!而你,是我的母亲,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林嫂忽然生起一股自豪的勇气,有这样的儿子在身边,我还需要害怕什么呢?
“孩子,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的,既然他们找上门来,娘自然不能退缩!”林嫂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一震,给了余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先前的林嫂,是任人摆布的女人,而现在,有余庆作为她的底气,敢于和孙易龙以及平阳公主好好谈谈。
“既然你们远道而来,余府也不能失了礼数,请到客厅稍坐!”这些日子,林嫂锻炼出了自信和雍容,有余庆打气,她的举止也越发沉稳,“来人,斟茶。”
孙易龙则强忍着怒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贱婢竟敢如此姿态?平阳公主也有些愕然,按照道理,余林不可能这般镇定,但和余庆说了一番话之后,就变得沉稳了许多,看来那贱人生的杂种果然有些手段!
林嫂的自信来自于余庆,余庆也松了口气,母亲不想给儿子丢脸,克制着心中的阴影。余庆发誓,必然要让母亲完全走出这个阴影。
搀扶着母亲,一行人来到会客厅。
孙易龙大踏步就要走向主座,余庆走到了他的前面,拦住去路。
“贱种,你要如何?”孙易龙越看余庆越不顺眼,也正如余庆看他一般,二者生为仇人,何谈血缘亲情?
余庆不会因为孙易龙的羞辱而火冒三丈,在他眼中,孙易龙迟早会栽在手中,无需争一时的义气。
“客人坐的地方在那里。”余庆淡淡说完,指了指侧面的位置,就搀扶着母亲坐上主座。
虽然余庆是家里的主心骨,但是并未成家,母亲健在,所以应由林嫂坐在主位。这也是为何家丁要称呼余庆为少爷,而不是老爷的原因。
孙易龙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不管是去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他都有资格坐在主位,但来到小小的余家,一个曾被自己扫地出门的侍女而已,何德何能,敢居在自己之上?
“若非主位,本将军宁愿站着!”孙易龙强忍怒气,克制着自己一掌劈死余庆的冲动。
余庆冷眼,淡淡说道:“那你就站着吧。”
“你!”孙易龙暴跳如雷,准备一掌劈死余庆,结果平阳公主好说歹说,才让孙易龙勉强坐到客座。
余庆看在眼中,情报无误,孙易龙对平阳公主言听计从,看这样子,如他先前预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准备上演认祖归宗的戏码。
有余庆在,林嫂强撑着场面,何况她在十几年前,与将军府彻底断了关系,并非主仆,林嫂说道:“不知大将军和平阳公主亲自来访,有何贵干?”
孙易龙冷哼一声,不说话,平阳公主则假意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和大将军对当年的事情,深感愧疚,一直寻访你母子二人的下落,得知你母子二人在云麓县,便披星戴月的赶来。”
“小林,你看我和将军冒着被云国抓捕的风险而来,诚意满满,还请你原谅我们当年的过错吧!”
平阳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心道本公主都如此低三下气,余林必然会感恩戴德,受宠若惊的!
当年被逐出将军府,林嫂没有怨言是假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逃到云麓县苟延残喘。她以前身为平阳公主的侍女,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思有多恶毒,断然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道歉,林嫂自认为对孙家没有那么大的用处。
所以,孙易龙和平阳公主前来,目的是为了余庆!林嫂虽然身份卑微,但不代表傻,毕竟在蜀国皇宫里待过,见惯了阴谋诡计。
林嫂说道:“哦,当年的事情已然随风而去,公主又何须提念?”
余庆站立一旁,不置可否,就算母亲可以放下,但他放不下,自己都差点被这个女人滑胎了,断然不可能原谅。而且这个平阳公主虚伪不已,若非余庆知道前因后果,还真被她的假情假意蒙骗了过去。
宁初雪扮演着侍女,寸步不离余庆的身边,在大户人家十分常见,孙易龙等人也没有发现端倪。
听闻林嫂的话,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虽然知道余林心中有些怨言,但还是惧怕自己,所以故作大度,不敢记仇。
平阳公主继续说道:“既然你已放下过去,不如重回孙家,我们将军府欢迎你们母子二人回来。”
林嫂愕然,原来平阳公主等人前来的目的是这个,但林嫂认为,孙易龙和平阳公主是来向自己抢儿子的,毕竟,林嫂对于将军府一无是处。余庆一旦认祖归宗,返回孙家,孙易龙成为余庆的父亲,而平阳公主作为正妻,才是余庆的主母,林嫂依然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林嫂当即摇头:“谢公主好意,如今我在云麓县,过得挺好。”
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这余林当真不识抬举?强忍着火气,依然说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大将军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儿子,想要让余庆认祖归宗,接管将军府的产业!”
余林眉头一皱,平阳公主不待林嫂拒绝,继续说道:“余林,你莫不是舍不得儿子吧?现在余庆也大了,你也要为他考虑考虑!”
提到儿子,林嫂的眼中少了丝决绝,内心矛盾,她认为亏欠余庆太多,孙家后继无人,余庆应当得到将军府的一切!
“娘,你不用管我,将军府那点底子,我根本看不上!”余庆继续说道,“我只要能好好赡养娘亲,此生足矣。”
余庆知道平阳公主睁眼说瞎话,但余庆要顺着剧情往下走。
林嫂听儿子的,只要儿子说不,那就坚决支持他的决定,林嫂说道:“十七年前,我和将军府断绝了任何关系,我的儿子姓余,不姓孙!”
林嫂将这句话说完,十几年的愤懑仿佛倾泻而出,我的儿子,你们想法设法除掉他,现在看到余庆这么优秀,又想夺走他,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贱婢,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孙易龙一拍桌子,怒发冲冠。
余庆上前一步,斩龙刀出,龙吟虎吼,余庆喝道:“你可以试试!”
斩龙刀的光芒让孙易龙和平阳公主眼前一亮,没错,这就是斩龙刀!若是得到此刀,孙易龙的战斗力更胜从前,行兵打仗,更是所向无敌!
场面剑拔弩张,孙易龙的眼中充斥着贪婪,平阳公主的眼中闪烁着阴谋,各自打着算盘。
平阳公主最终说道:“将军,您消消气!”随即又看向余庆,说道,“小余,你也不要这么对你父亲说话,你的身上,毕竟流着将军的血!”
“我看这样,你父子二人的误会很深,不如单独谈谈,好好沟通一下,必然能抛弃成见。”平阳公主做着和事佬,她发现,做主导的不是余林,而是她的儿子,余庆!
“哼!”孙易龙一甩衣袖,不再说话,故作高傲。
余庆则冷声说道:“没有什么可谈的,我的父亲早已死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尽快离去,余家不欢迎你们!”
余庆若是迫切的想和孙易龙谈谈,反倒会让平阳公主起疑,但余庆现在的表现,就像缺少父爱的孩子,对父亲怨念极深。
平阳公主自以为拿捏住了余庆的心理,继续对余庆说道:“余庆,我知道你一直缺少父爱,其实将军是一个极其慈爱的父亲,时常午夜惊醒,痛苦说着对不起你,这次前来寻你,更是将军的意思……”
平阳公主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余庆的眼睛有些微红,声音有些颤抖:“这是……真的吗?”
余庆把掐着自己腰肉的小手拿开,宁初雪捏得真他妈痛。
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果然不出我所料!便对孙易龙说道:“将军,你不是日思夜想着儿子么,看你那么凶巴巴的,也不表示一下?”
孙易龙愕然,事情变化太快,怎么扯到他了?但平阳公主一番暗示,孙易龙只好假意说道:“儿啊,为父对不起你!”
“好了,我看不如你们父子好好聊聊,想必一些误会和成见自然就能解开!”平阳公主寻了一番,对着宁初雪说道,“还站着干嘛,赶紧带将军和少爷去一个安静的房间。”
宁初雪装作慌乱的样子,看了一眼余庆和林嫂,见他们不反对,才点了点头:“是,少爷、将军,这边请。”
林嫂想要说什么,平阳公主却一把拉住她,亲切说道:“你我虽然主仆一场,但我真心把你当做妹妹,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林嫂只觉得平阳公主虚伪得恶心,正要喊住儿子,余庆却向林嫂露出一个放心的神色,林嫂想了想,便任由儿子离去。她相信儿子的孝顺,必然不会抛弃母亲。而且余庆有自己的决定,就算他愿意认了孙易龙为父亲,林嫂也支持他的决定。
见余庆和孙易龙走出客厅,平阳公主当即就对林嫂冷淡了下来,不住的用绢布擦着手掌,仿佛因为触碰了一下林嫂就感觉肮脏不已。
平阳公主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小林啊,本宫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洁癖。”
林嫂看在眼中,并未说什么,有的人内心肮脏,比外在更让人厌恶。
见林嫂不说话,平阳公主待着索然无味,生怕孙易龙说错了话,便对林嫂说道:“我去看看他们父子谈得怎么样!”
人去楼空,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林嫂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是汗,但是她十分开心,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至于儿子会不会被拐走,林嫂毫不担心,余庆永远是自己的儿子,任何人都抢不走。 天才商人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