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洵品评了一番这沁园春雪,再次让文人们如痴如醉,纷纷叫到:“这等雄浑之作,必登魁首!”
欧阳洵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对刚收的弟子更加得意,庆幸自己捡到了宝,此刻压了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本次文会除了余庆的这一篇沁园春雪,其实还有一篇佳作!”欧阳洵虽说赞许余庆,但他的行事极其公正,拿出另一篇念到,“诸位先听听这一篇。”
“念奴娇长城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欧阳洵念完本篇,也是一脸的痴迷。
在场的读书人先前被余庆的词刺激的激昂壮阔,现在又被这首词的苍凉搞得感时伤怀!两首词不同的意境,不同的风格,当真难分高下,怪不得探云楼九大儒也难以决策。
余庆被这首长城怀古吓了一跳,还以为也是个穿越者,因为跟苏轼的《赤壁怀古》一模一样,不过料来只能是巧合,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觉得沁园春雪比较好!”
“可长城怀古也不差!”
“欧阳先生,这长城怀古也别具风采,两首词的确难分伯仲,这可如何是好?”
文人们闹作一团,最后只得询问欧阳洵,到底谁才是魁首。
“这样吧,我们先见一见这首词的作者,请问谁是周子学?”欧阳洵也拿不准主意,不过这长城怀古的作者倒非有名之辈,想着先见一见是何等人杰。
听闻欧阳洵想见谁是周子学,文人们也纷纷张望,毕竟来的人太多,还真不认识,说不得也是像余庆一般一鸣惊人的隐士。
此刻只见一个青年俊杰将折扇收起,一副叹息的神色站起来,随即嘲弄的语气说道:“在下蜀国文人周子学,久仰云国学界,特来请教,结果也不过如此!”
云国的闹春文会偶尔也有其他国家的文人来参加,要么是抱着文化交流的态度,要么就是来砸场子的,这个周子学这副态度,很明显是后者。
在场文人眉头皆是一皱,这蜀国文人的语气十分猖狂,想来云国争夺魁首?不过也幸亏有余庆的沁园春雪撑住了场面,没有让一个蜀国文人获得魁首!
“哪里来的狂妄小辈,竟敢蔑视我云国无人?”
“猖狂,闹春文会的魁首,必然属于我云国之人!”
……
文人们愤怒不已,分分心向余庆,看来余庆得魁首是众望所归。
余庆却皱着眉头看着周子学那一桌,还有一人沉着的黑衣人坐着,仿佛对整个文会都不太感兴趣,而周子学一副狂傲的姿态,睥睨群雄。
黑衣人仿佛感觉到了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余庆,遥遥的喝了一杯茶水,余庆觉得此人的目光极其狠辣,绝非泛泛之辈,恐怕这次蜀国文人闹事,是由此人主导。
“呵呵,你们一致排外,自然不可能让我夺得魁首,因为你们丢不起那个脸……”周子学将折扇打开,徐徐风来,“只是若你们真这样做,以后可还能在四国文界抬起头!”
“这……”文人们愤怒,可是又怕落人口实,文人之争,只论才能,若是一个国家的文人容不下另一个国家的文人,那说明气量小。只是这周子学伶牙俐齿,余庆的沁园春雪本来就有略胜一筹的气势,可就算评定余庆为魁首,难免又会在天下文人中落下口实,说云国文人排外……
欧阳洵此刻虽然愤怒,竟然被一个敌国文人小瞧,可又偏偏骑虎难下,两首词不相伯仲,若选余庆为魁首,势必会被天下文人笑话有内幕,选周子学为魁首,又不亚于把云国的脸丢尽。
正在众人为难之际,余庆挺身而出:“这位蜀国的文人,我们云国学界向来以德服人,既然你我二人的词不相伯仲,那便加试一场,争夺这文会魁首如何?”
余庆其实出来挑大梁,是因为不想被其他人破坏他此行的目的,那就是成为魁首后,宣扬新华书社,然后签约文人,让新华书社名扬四海,省无数个亿的广告费用。
“你们云国文人互相包庇,谁知道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周子学冷哼一声,先前因为马儒的挑战,倒也知道这余庆有几斤几两,为了让自己胜券在握,便说道,“除非让我出题,你若胜过我,我就甘拜下风!”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无耻之徒,那你若是也早就做好了诗词的呢?”
“蜀国之人,皆鼠辈尔!”
云国文人破口大骂这周子学无耻,可周子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继续挑衅道:“不敢就是你们云国认输,今后见到我们蜀国文人,自当退避三舍!”
“放肆!”欧阳洵虽说已到天命之年,修身养性,可也被这周子学气得发怒,这等狡猾奸诈之辈还容他在探云楼作甚?就要下令将其轰出去。
余庆却站来了起来:“尊师,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蜀国周子学!”
余庆豪情万丈,让诸多文人赞叹不已。
“不愧是写出‘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人物,有胆色!”
“生子当如余庆也!”
文人们赞叹不已,对余庆德行再次推崇,视为文人表率。
这场争夺不仅涉及到了两国文人之争,也是文会魁首之争,所以其他大儒老学者也不便参与进来,欧阳洵看着余庆坚定的目光:“也罢,就让蜀国小辈见识见识我们云国的气势!”
“哈哈……爽快!”周子学兴高采烈,当即将手背负身后,遥遥看向余庆说道,“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就用蜀国的物事为题,文体要求古体诗!”
“嘶……”文人们倒吸一口冷气,随后破口大骂。
“不仅要求用蜀国物事为题,更要求用云国不擅长的古体诗,这命题不公正!”
“欧阳先生,我提议将这蜀国文人赶出探云楼!”
……
这道命题全部都是周子学占优势,余庆这么年轻估计根本没去过蜀国,如何以蜀国物事写诗?况且要求用古体诗,当今云国不盛行古体诗,成名已久的大儒或许还能拿出几篇,但年轻的文人根本就不擅长,这周子学摆明了挖着坑,借此侮辱所有云国文人!
“蜀国物事,古体诗,这又有何难!”余庆也是有些发怒,这周子学太过于无耻,当即命韩敏俊研磨,书写了起来。
周子学冷哼一声,他此次前来云国闹春文会,本就别有居心,只是因为钻出来一个余庆打乱了他的计划,既然如此,那就将余庆彻底踩在脚下。当即将自己先前准备的压箱底古体诗,誊写下来。
余庆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写了整整两大篇,周子学信誓旦旦,写下了自己的拿手之作,写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桌的黑衣人瞥了一眼,也露出赞许之色。
余庆和周子学二人都写好了古体诗,周子学叫嚣道:“纵然你真有几分才学,在短短时间内,也不过写下垃圾而已,徒增笑尔!”
“谁是垃圾,谁是笑话,那可不一定!”余庆气势更胜。
“那好,除了魁首之争,我们再加一赌注!”周子学盛气凌人的说道,“倘若你输了,就从我胯下钻过,并大叫三声说‘云国文人蠢如猪!’”
“放肆!”周子学屡次三番的挑衅在场的云国文人,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文人们纷纷拍着桌子,就要动手削他。
可与周子学同桌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地上,周围的地砖裂成粉碎,吓退了一圈准备动手的文人。
余庆眯着眼,看来这周子学有备而来,恐怕这一场魁首之争,涉及到的是两国政治争斗,周子学是抱有特殊目的,才敢如此嚣张,独自一人挑衅整个云国文人的脸面。
“也好,这个赌注我应下了,那倘若你输了呢?”余庆的声音威严而又摄人心魄。
“我怎么可能会输?”周子学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完之后说道,“那行,免得你们云国人不服,也罢,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我输了,那么我也钻你的胯下,并大叫三声‘蜀国文人蠢如猪’!这行了吧?”
“好,以先贤之名起誓!”余庆和周子学纷纷对天发誓,表示遵守约定。
“好,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诗!”周子学不再多言,将宣纸铺开,大声朗诵道:“蜀景风迟,浣花溪边,谁种芬芳。天与蔷薇,露华匀脸,繁蕊竞拂娇黄……”
周子学的古体诗语言华丽,虽说是敌国文人,但在场的文人还是忍不住点头,让人身临其境,感受蜀国的繁花似锦,江山峥嵘,这一首古体诗,当真算得天下绝唱!
可是文人们欣喜之余,便是忍不住的叹息和担心,叹息是因为出自敌国之手,担心是这等诗篇千年才出一篇,余庆又如何能战胜?不过余庆今日已经屡次三番的彰显了才能,一日之内出了《登探云楼》《卜算子咏梅》《沁园春雪》,无一不是千古绝唱,顿时充满了信心。
周子学鄙夷的看了一眼余庆:“不要浪费时间了,认输吧!”
然而余庆并未理睬,而是端正的开始念诗,在场文人鸦雀无声,唯有紧张心跳。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天才商人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