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和吴芽都看出来任元杰有问题,可他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
展开辩论会的文人们此刻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余庆,想要知道余庆会如何处理。
余庆看着任元杰不说话,任元杰则一副问心无愧的神色看着他,最终说道:“若是大老板信不过属下,可派人去属下的住所看看,有没有这些赃款!”
“好!”余庆从来不是个政治家,并不会去忌惮查封一个副部长带来的负面影响。
或许,换成其他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必然会进行内部处理,也就是不让公众知道,毕竟涉及到一个副部长,那可是帝国的耻辱!但余庆认为,越是这般遮遮掩掩,才越是耻辱!
所以,他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去完成这件事情,无论是白是黑,给公众一个说法!
“来人,分为三队,一队去有余钱庄查询任元杰的存款信息,另一队去任元杰的办公室和住所,最后一队,去把附近店铺的老板带过来问话!”余庆吩咐,当即有人领命离去。
现在的华夏帝国,有余钱庄上升为国营银行的级别,负责发行和流通纸币,市面上的金银细软逐渐不再流行,不管是买卖商品,或是置地购房,都是有余钱庄的纸币在流通。
所以,现在的贪官污吏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存储金银,可能会换成纸币,所以余庆命人去有余钱庄查询任元杰的存款。
任元杰有些微微害怕,但并没有立刻伏罪,余庆和吴芽都看在眼中,这说明他将那些赃款藏得很深,无论是他的住所,或者有余钱庄的存款,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不多时,附近店铺的几个老板被带了过来,再余庆的再三保证下,他们也都说出了实情,布庄给任元杰进贡了八千两,绸缎一千匹;米铺给任元杰三千两……
就这么一条街的店铺,任元杰收受的好处竟然超过了二十万两银子!整个云麓甚至整个华夏帝国,任元杰收受的好处恐怕得数百万计!
文人们惊叹不已,这可是华夏帝国成立以来的首个巨贪,没想到看似英明的华夏帝国也有如此蛀虫!
余庆看着冷汗直流的任元杰,一拍桌子喝道:“还不承认吗?”
任元杰畏惧余庆,但终究咬牙坚持到:“大老板,平日里我执法严格,所以他们这是联合起来报复我!”
就在此时,外出调查的人员返回,余庆看向任元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随即又看向外出调查的人员,“说说吧,都找到了些什么?”
“启禀大老板,没有找到现银,只有五十两银票,连贵重点的东西都没有!”这个结果让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如果说任元杰是个巨贪,那么他的钱到底去了哪儿?
任元杰吁出一口冷气,镇定说道:“大老板,作为一个副部长,五十两银子不过分吧?我就说属下是被他们污蔑的,还请明察!”
而徐富贵等一干店铺老板纷纷骂道:“任元杰,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这一次若是任元杰不落马,等待他们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呵呵……徐老板、王老板、钱老板,说,到底何人指使你们,竟敢诬陷本官,是不是云国派来的细作?”任元杰怒视徐富贵等商人,爆喝一声。
“你血口喷人!”徐富贵等人纷纷怒斥,被扣上了一顶大到不能再大的帽子,都知道华夏帝国和云国水火不容,勾结云国,那可是死罪啊!随即,徐富贵等人看向余庆:“余老板,您一定要为我等做主!”
场面有些失控,文人们也在指指点点,众说纷纭,一部分人认为任元杰被徐富贵等人污蔑,一部分人认为任元杰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文人们说归说,却都在看余庆会如何处理。
如果处理得好,那么华夏帝国的名声将会更上一层楼,若是处理得不好,也会寒了这些有识之士的心,华夏帝国,值不值得他们投靠,就看余庆的判定。
余庆示意徐富贵等人稍安勿躁,随即看向任元杰:“任元杰,我很失望,你无非就仗着没有捉贼拿赃罢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把包打听给我叫来。”余庆目光幽冷,他的判断绝不会错,仿佛已经给任元杰判下了死刑。
包打听是谁?这个有些喜感的外号却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既是有余集团的元老级员工,更是华夏帝国的谍报头子,你说何人不怕?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任元杰也是打了个寒颤,瞳孔紧缩,他知道余庆要做什么,无法通过普通的手段查到任元杰的赃款,那就动用帝国的谍报系统,一切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大老板,没想到你如此不信任属下,既然如此,属下宁愿以死谢罪!”任元杰忽然一头撞向酒楼的柱子,引发一片惊呼,但余庆的手下抢先一步将任元杰制住,不得动弹。
余庆轻描淡写道:“不要着急去死,如果你是清白的,余某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现在,你有什么想主动交代的?”
任元杰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腿脚发软,被余庆的手下架着才能不倒,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求上天保佑。
余庆叹息一声,很快,包打听赶了过来,余庆吩咐道:“半个时辰之内,查清任元杰的一切底细!”包打听看了看任元杰,这不仅仅是有余集团的老员工,更是华夏帝国的二品大员啊,被余庆这么招呼,必然犯下大事。
包打听当即领命,指挥手下运作。
半个时辰或许太多,余庆还没有将一杯茶喝完,情报就递了回来,交到余庆手上。
所有人都看向余庆手中那薄薄的一页纸,仿佛是任元杰的生死判决,如果没有查到什么,那么任元杰可以升天,如果查到了什么,任元杰只能入地了……
余庆看着手中的情报,虽然只有一页纸张,可是却写得密密麻麻,越看越是心惊胆战,随后一拍桌子,喝道:“任元杰,好大的胆子,结党营私,你认不认罪?”
任元杰再也无法站稳,一下瘫在地上,随即不断叩头,涕泗横流的求饶道:“大老板,还请开恩,属下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属下愿意将功赎罪!”
若是一星半点的小错,余庆还可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情报中所述,任元杰贪赃枉法,欺压商贩,除了收受贿赂,更是草菅人命。情报中记载,任元杰看到鱼夫在卖一筐新鲜的江鱼,便要鱼夫无偿奉献,可那框江鱼卖的钱是用来治病救命的,鱼夫不肯,任元杰便派人打死了鱼夫……
鱼夫的家人上告云麓府(专管云麓刑事诉讼的官府),府尹讨好任元杰,下令将鱼夫的家人关押至今……
而任元杰的赃款走向,竟然和有余钱庄的一个主管勾结,不记名储蓄四百八十万两银子,胆大包天!
余庆斥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余庆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毕竟这个属下是他当初亲自招选,又问道,“余某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任元杰想了想,没有说明原因,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好,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来人,把任元杰解掉一切职务,押入大牢!”余庆愤怒,这任元杰还对他藏着掖着,当即又对包打听说道,“由你负责,带上刑部,给我一查到底,无论有多少人涉案,无论牵连到谁,统统给我抓起来,依法处置,绝不留情!处理进度,每日登在云麓日报上!”
余庆一拍桌子,带上吴芽,愤然离去,这件事情,触碰了余庆的底线。
文林酒楼里无数文人看到余庆断案,心中充满了钦佩和敬仰。任元杰这个大贪官藏得如此之深,竟然被余庆在一盏茶的时间调查清楚。最令人敬佩的是余庆的态度,顺藤摸瓜,查出所有涉案人员,不管职位高低,绝不姑息!而且,余庆还要求把处理进度刊登在云麓日报上,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处理结果,不会内部包庇。
其实,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清廉,毕竟官员队伍庞大,总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但关键是领导人一定要英明,只有这样,国家才能越来越富强。
不多时,也不知是谁起头,掌声越来越响,文林酒楼里没有人去拍余庆的马匹,但所有人都把手心拍得通红,这是发自肺腑的惊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一些有识之士更是不住点头,余庆并没有像唱戏说书的那样一刀咔嚓了贪官污吏,而是要求手下依法办理,这是一种法制思想,连余庆这种层次的人物都遵守法纪,华夏帝国如何不兴?
余庆走在路上,吴芽跟上余庆的脚步,问道:“大老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庆正在气头上,吴芽不是外人,这般询问倒是让余庆失笑,余庆牵着吴芽的手,说道:“跟我见外什么,你说。”吴芽号称女诸葛,想来是有什么看法,余庆可不是独裁者,凡是对的事情,他都会听从。
吴芽早已习惯众目睽睽之下被余庆牵着手走路,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随后才说道:“我认为,将本次任元杰涉腐事件登报不太妥当。”
余庆明白了吴芽所想,若有所思道:“你是觉得华夏帝国刚刚建立,恐怕有人会以此大作文章,抹黑朝廷?”
“没错。”吴芽点了点头。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么想就是大错特错。”余庆看向远方,“有的东西,错了就是错了,关键是错了之后你要如何补救?你越是刻意隐瞒,越是让百姓猜忌,一旦所有的百姓不再信任朝廷,那就距离朝廷灭亡不远了!”
吴芽聪明绝顶,明白了余庆的意思,任元杰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是遮遮掩掩,百姓们反而会疑神疑鬼,猜忌不已,若是把任元杰的处理进度和结果登报,让百姓们清晰了解,不仅仅会让他们消除怀疑,更能让百姓们看到华夏帝国的原则和态度,从而增加百姓的凝聚力。
“大老板,吴芽知错了。”吴芽沮丧的低着头,差点酿下大错。
吴芽很少露出这副表情,这让余庆觉得可爱不已,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明日就是开科取士之日,回去好好准备一番,这一次可是有不少人才来到云麓呢,华夏帝国一定要留住他们。”
“至于官员腐败的问题,等科举完毕,我亲自来抓一抓。” 天才商人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