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镇住了全场,摸了摸呕吐不已的尸妖头发,一把扯了下来,光溜溜的脑袋上还有六个戒疤。
“嚯,这尸妖死前还是个和尚不成!”余庆嘲笑道,接着又将其衣服撕开,露出白嫩的肉,“嚯,这尸妖死了万年皮肤还这么好,这么有弹性,用的啥护肤品?”
余庆将鞋穿好,跳起来一耳光就扇在了这个“尸妖”脸上,啪的一声清脆不已:“说,谁让你装尸妖行骗的!”
这个装尸妖的小和尚先是被余庆的鞋子熏了过去,紧接着又被一耳光抽懵了,什么都招了:“啊,是我师父让我装尸妖的,我师父就是正二法师,我们还有几个师兄弟扮成尸妖去骚扰乡邻……”
“你……你血口喷人!”正二法师这下真的慌乱不已,战战兢兢就要往后面躲。
“乡亲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些假和尚侮辱了我们的佛,侮辱了我们的信仰,诈骗了我们的血汗钱,削他!”余庆登高一呼,愤怒的人群捡钱的捡钱,打和尚的打和尚,在大年初一的这一天好不热闹。
“娘,我们回家吧!”余庆越过人群,他才不管那几个和尚会怎么样,一扫之前的不悦,神清气爽。
“就你能耐,以后不许这样胡闹!”林嫂看着人山人海追着和尚打觉得十分可怕。
“你儿子这叫初一行善,为佛祖清理门户,肯定有好报的!”余庆志得意满,小手一挥,带着家丁母亲,打道回府。
几人说说笑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还能听到山顶寺庙的打杀声,心底里只有祝福那几个和尚命大了。
“庆哥,你看那儿有只冻死的傻狍子!”包打听上蹿下跳,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声叫道。
“冻死的傻狍子?捡回去炖了!”余庆心道帮佛祖清理了门户就是有好报,路上都能捡到野味。
几个家丁欢天喜地的过去帮忙,结果忽然大叫起来:“天啊,是个死人!”
“呸,大年初一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余庆喊道。
可是包打听和两个家丁跌跌撞撞的回来:“老夫人,少爷,真是个人躺在雪地里。”
“包打听快回来,别管了!”余庆喊道,这个年头死个把人没啥大不了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这个封建年代。
“你们去看看人还活着不?”林嫂制止了余庆,“庆儿,我们现在虽然不愁吃穿了,但要心怀慈悲,既然遇到了,能救则救!”
余庆揉了揉额头,那些心怀慈悲的和尚正在被人暴打呢,但也不好违背母亲的意思,便亲自上前去查看一番。
雪地中趴着一个人,穿着青黑色的衣服,大雪已经埋了一半,这姿势还真像一只傻狍子,余庆摸了摸他的脖子,好像有微弱的脉搏,便将其翻了过来。
此人应当不满二十,眉骨俊俏,身高七尺有余,真是一翩翩俊公子,只是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而其手中死死的握着一把剑。
剑在鞘中,约莫着三尺有三,余庆想将其剑拿走,却发现怎么都无法挣开他的手,只好喊道:“还活着,把傻狍子抬回去吧!”
余庆也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便暂时叫他傻狍子,两个家丁轮流背着他,不一会儿就回到了余府。
请了大夫,灌了汤药,傻狍子呼吸平稳了许多,可他躺在床上死活都不放开那把剑,余庆也无法将剑抽出,只得任由他如此。
“娘,我看此人眉宇间有些杀气,必是大凶大恶之人,人我们已经救了,赶紧报官吧!”余庆总觉得此人有些危险,见识过王伯那种高手,自然怕此人也是一个高手,恐怕飞来横祸。
林嫂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现在可不是一穷二白的时候,还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况且人也已经救活了,是应该报官。
余庆征得母亲同意,就要去县衙报官,刚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傻狍子叫着要喝水。
见林嫂倒了一杯茶水,余庆生怕有闪失,夺过茶杯亲自去喂。
傻狍子喝了两口水,干裂的嘴唇恢复了些许湿润,眼睛也缓缓的睁开。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余庆后退了一步,严肃的问道。
傻狍子的眼光十分涣散,仿佛有些不清晰,眉头紧皱,思索着什么东西。
林嫂走上前来:“他醒了?”
“先别靠近!”余庆示意母亲退后,那傻狍子手上还有一把剑呢。
傻狍子见到林嫂,眼中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虚弱的喊道:“娘……娘……”
“啥?你说啥?”余庆宛如晴天霹雳,“你再说一遍?”
“娘……抱抱……”傻狍子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余庆目瞪口呆,已然石化。
“我抱你妹啊,这是我娘!”余庆怒吼。
“呜呜……娘,这个人好凶哦,怕怕……”傻狍子伸着手,嘴巴一瘪就开始哭了起来。
“哦……娘抱抱……”林嫂母爱泛滥,示意余庆不要吓唬他,便过去拍了拍傻狍子的脑袋。
余庆无奈,见傻狍子终于将剑放开,赶紧拿了过来,才吁出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呢?”林嫂的声音十分轻柔,很快傻狍子就不哭了。
“我……我不知道。”傻狍子想了许久,摇了摇头。
“完了,真是一傻狍子。”余庆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就招来林嫂一记白眼。
“那你今年多大?”林嫂又问道。
“我今年十岁啦!”傻狍子掰着指头,数了又数,十分开心的说道。
“呵呵,十岁!看你那块喉结怎么也是八二年的!”余庆继续吐槽。
“额,那我是谁?”林嫂不理余庆,再次问道。
“你当然是我娘啊。”傻狍子忽然抱住林嫂,将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娘,我好想你啊,感觉好久好久都没见过娘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傻狍子勾起了林嫂养育傻儿子的回忆,林嫂轻柔的拍着傻狍子的后背,示意余庆出去,气得余庆咬牙切齿,不知从哪儿钻来一个傻子跟我抢娘,哼,傻狍子!
“庆哥,怎样,那人是谁啊?”包打听和徐小小凑上前来。
余庆冷哼一声:“是一只八二年的傻狍子精!”
留下一脸懵逼的二人,余庆回到房间,研究起了那把剑,此剑的外观十分古朴,剑鞘和剑柄应当是青铜所造,因为带着青铜独有的霉斑,剑身上也没刻什么文字信息。
只是余庆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机关按钮,这把剑怎么都拔不出来。
晚饭时,一家子吃饭,傻狍子躲在林嫂身后,竟然也来了。
“来,坐下吃饭吧。”林嫂让高了一个头的傻狍子坐下吃饭,可是傻狍子警惕的看着众人,在林嫂再三安抚下,傻狍子才坐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扭捏捏卖萌成何体统,余庆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我告诉你,别他妈的给我装失忆,信不信我揍你!”
“哇呜……”傻狍子嘴巴一撅就哭了起来,指着余庆问道,“娘,这个人好凶啊……”
林嫂瞪了一眼余庆,安抚着傻狍子说道:“那是你庆哥哥,别哭别哭乖啊,我让他给你道歉……”
“道歉!”林嫂瞪着眼。
余庆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嗯!”林嫂确定。
“草泥马的傻狍子给老子等着。”余庆暗骂了一声,只好咕哝道:“傻狍子同学,你是祖国的未来,我不应该骂智障,好了就这样!”余庆别说这辈子,连带着上辈子都没跟人道过歉。
余庆也知道,母亲可能因为这个傻狍子想到了之前的傻儿子,母爱泛滥,所以维护着这个傻狍子,等过了这个新鲜劲,那还不是想怎么削他就怎么削他啊?
此刻傻狍子破涕为笑,十分得意的看着余庆,然后指着桌上的烧鸡说道:“娘,我要吃鸡腿!”
“傻狍子,鸡腿是我的!”余庆怒瞪。
“哥哥让着弟弟!”林嫂瞪了一眼余庆,直接将鸡腿夹给了傻狍子。
“弟弟?”余庆无语,母亲还真把他当孩子养啊,况且看他那个头,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娘,吃完晚饭我就把他送去官府!”余庆不容置否,于公于私,下了决定。
“不行!”林嫂死活不肯,“你要是送他去官府,把你娘也送去!”
“可我们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余庆弹了起来。
“怎么没有,我叫狍子!”傻狍子十分得意的啃着鸡腿,“这名字真好听!”
……
沉寂了片刻,余庆觉得吃不下饭,就看着母亲对别人家的小孩嘘寒问暖,实在难受,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林嫂敲了敲门,带着两个馒头进了屋:“哟,庆儿生气了呢?多大个人了!”
“傻狍子才是你儿子。”余庆也不明白,自己竟然会跟一个傻子吃醋?
林嫂笑了笑,将馒头放在余庆手中说道:“晚饭没吃两口,肯定饿了吧。”
余庆拿着馒头不吃,林嫂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他特别像从前的你。”
“现在的你,虽然更聪明,更能干,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当娘的,非常自豪,为我儿子骄傲!”林嫂温柔的看着余庆,“可是我孩子突然变成这样让我也有些惶恐,尤其是你昨日被官兵带走的一刹那,我就想着,其实我们母子二人只要平平安安,像从前一样也挺好的……”
“我留他在家里,既是觉得他像从前的你,我也更希望你在未来,永远不要迷失本性,你永远是那个最善良、最纯真的庆儿。”
余庆有些怅然,自己这一世,依然如前世一般在活着,在商业上无所不用其极,不给人留退路,人送外号余扒皮。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良久,余庆开始啃着馒头,曾经他最爱吃的馒头恢复了本来的美味,比大鱼大肉更好吃的一种淳朴之味:“娘,我知道了,你留他在家可以,但他的名字,只能叫狍子!” 天才商人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