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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简白第三次说要保护我,我看着他一直挡在我前面的背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他说着话,便缓缓站起身子,直直的盯着不断靠近的狙击手,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垂在腿侧的手在不断轻颤。
“简白,你听我说,一会儿,等那两个狙击手停住脚步的时候,你听我的话,一定要趴到地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不管是出于交好简家的小心机,还是对简白这个男孩的好感,我都必须保护他!
看的出来,简白很是迷惑,他扭头看着我,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终,在那两个狙击手站住脚跟,并且端着狙击枪分别对准我和他时,他愣怔着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答复后,我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狙击手身上,寻找突破的契机。
当那两个狙击手神情端凝,眼神肃杀,放在扳机位置的食指,正一点点按下扳机。
气氛变得无比沉闷厚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何苗……”
简白终究还是害怕的,在这濒临死亡的这一刻,他不由自主的伸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掌,手心的热汗全擦在了我的手上。
“别害怕,我数一二三后,你就乖乖的趴在地上……”
我死死的盯着狙击手放下扳机上的食指,手掌从简白的禁锢着挣脱,整个人变得如同黑夜一般幽深冷静。
“一”
“二”
“三!趴下!”
我重重的吼出最后一个数字,挡在面前的简白应声卧倒,“噗噗”两声,我们站立的位置,两颗子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过,最后穿过机车坐垫。
遇到突发事件,任何人都会出现三秒钟的迟钝反应,即便是训练有素,以沉着冷静著称的狙击手也同样无法克服这种正常反应。
狙击手脸上闪过一丝愣神的空挡,我飞扑了过去,一手夺枪,吸引狙击手的注意力,脚却毫不留情的踢在对方的裆部。
腹下三寸荒草地,是所有男性最脆弱的地方,没有男人能在这个地方受到重击以后,还能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
所以,和我交手的狙击手因着我这断子绝孙脚,直接跪倒在地,连狙击枪掉落在一旁,也没分出心思顾及。
我眼疾手快抢过狙击枪,和端着枪,枪口正对我,寻找枪击我机会的另一名狙击手对峙起来。
于此同时,四名混子赛手,发动机车向我和简白分别撞来。
我心里很清楚,前有狙击枪,后有飞速撞来的机车,我无处可躲。
明明是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害怕。
甚至还有心思用唇语,读那个狙击手分神呢喃的话语。
何苗?
那个狙击手似乎认识我的样子,不是只知道我名字的那种感觉,这个狙击手给我的感觉,像是和我有过来往?
“何苗!”
形势越发紧张的时刻,趴在地上,眼看就要被机车无情碾压的简白,竟然爆喝了一声,翻身爬起来,就扑向和我对峙的狙击手。
“砰”一声脆响,狙击枪发射出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左脸颚骨位置飞过。
脸上一疼,我清晰的察觉到一股炙热的液体漫出,顺着脸颊缓缓坠落,大概是出血了吧。
我已经无心顾及许多,甚至没来得及处理那个,因为被简白死死圈住双臂,正用手肘狠狠撞击简白腹部的狙击手。
因为,一个混子赛手驾驶着机车,正以迅雷之速猛地撞向简白。
明明撞向我的机车,已经近在咫尺,明明我的危险不比简白少多少,然而,这一刻,我还是顺应本心,端着狙击枪,瞄准撞向简白的混子赛手,一枪击中了他的大脑门。
只来的看到混子赛手睁着不甘的双眼,身体坠落在地的身影,我就利落的双脚蹬地,往一旁的空地上弹跳了出去,顺便在地上滚了两圈。
成功摆脱被机车压身的危机,再抬头打量时,简白嘴角流着血丝,双手依旧死死困住狙击手,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扯都扯不下来。
嘴角流血,按照狙击手的攻势,简白应该是受了内伤。
我皱了皱眉,看着呈一字型排开,轰鸣机车,冰冷注视着我的混子赛手,心情无比凝重。
目前的情形,对我和简白相当不利,被我踹中裆部的狙击手,似乎也缓解过去,如此看来,我方人少,对方人多,获胜机率相当小。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救出简白,摆脱困境?
我陷入了烦恼,话说前世打地下拳赛,参加各种黑色性质的比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从来没在这种情形下救过人,我参加的每一场比赛,除非是赛规限定,我从来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片甲不留,我没救过人……
难不成,现在,我要当着那么多围观者的面,把阻挡我和简白的赛手和狙击手,全部干掉?
话说,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何氏集团三小姐啊!
赛道沿途精密的监控摄像头,会把我动手的全过程,一丝不落的记录下来。
我已经因为一时气愤,收割了两条人命,我真的不想,在过惯了正常人生活以后,又回到前世那种没人性没未来的日子……
“何苗!跑!”
“噗”的一声,简白喷出一口鲜血,他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光,紧紧圈住j狙击手的双臂,缓缓的松开,在狙击手毫不留情的撞击下,身体后仰。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我的方向,溢满了认命和担忧,以及一丝自责和憾然。
“简白……”
我张了张嘴,看着捡起狙击枪,居高临下,将枪口对准简白的狙击手,突然觉得之前息事宁人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多么的不切实际。
这群人来势汹汹,最终目地,根本就不是这场比赛,而是简家独苗简白。
这是一场阴谋,或许,还是一场栽赃陷害,一石二鸟的阴谋!
我怎么就那么幼稚的以为,可以明哲保身呢?
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为了不引起怀疑,就故意藏拙,眼睁睁看着简白陷入危险?
透过挡在我面前的机车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枪指着的简白,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那个狙击手在想什么,如此良机,他竟然没有扣下扳机,从他微动的嘴唇,我用唇语可以勉强读出,他似乎是在回复其他人,透过耳机?
这个时候,我才分心注意到,狙击手的耳蜗戴有一个军用耳机。
“老大,我们接到的雇佣指令,是杀了简家独苗,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这是那个狙击手对耳机里的人回复的话,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耳机里,给他下发指令的人,突然改主意,不杀简白了?
应该是这样吧?
我看着缓缓收起狙击枪,和被我踹中裆部的狙击手眼神交流的狙击手,心里松了一口气,更大的疑惑却涌上了心头。
直到两个狙击手抱着狙击枪,飞快的跃进一旁的树林消失不见,我才敢确定我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只是,狙击手的突然离去,同时也侧面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两个狙击手和挡在我面前的四名混子赛手,最终目地一样,但是,明显各自为政。
狙击手离开后,这四个混子赛手,带着彼此的女伴,骑坐在机车上,冰冷的看了我一眼,竟直直转身冲向了躺在地上,依旧双眼紧闭的简白。
“简白,快起来!”
我原以为,这群混子赛手,是要直接压死简白,不由的叫喊出声,希望惊醒简白,让他及时反应以便自救。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群混子赛手,竟然将惊惧不已,还没反应过来的简白直接提到了机车上,带着我他从我眼前飞快消失。
我……
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好吗!
看着一片狼藉的公路,以及脚下混子赛手留下的机车,我不敢再耽搁。
那群混子赛手,明显对简白的小命虎视眈眈,简白在他们手上,无疑是羊入狼口!
我环顾了周围一圈,想起比赛之前,简白对我科普过长蛇山的地形,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呈现出来,让我瞬间充满了动力和斗志。
我跨坐在机车上,找了一个方向,便驾驶着机车冲进了狙击手消失在树林的那个方向。
简白对我说过,长蛇山的地形,是一方陡峭一方平坦。
平坦的一方连接七盘岭,多是灌木丛和树林,若是到达峰顶,虽然会花费相对较少的时间,但是因为地势原因,机车很不好掌控,容易出事故。
简白提起这一点,本意是告诉我,一旦形势发生不可预估的变化,严宽将会改变策略,带我穿过山林,再绕到主赛道上抢夺先机。
只是,严宽坠崖生死不明,我方阵营的赛手,只剩下高湛简白,高湛带着李青青逃之夭夭,简白又不幸落入混子赛手手中,不知情况。
不管这场比赛是不是某些人的阴谋,我所担当的身份,是衡量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点。
只要我挺到最后,到达终点,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这场比赛就是我们赢,长蛇山的归属权,就是榕城当局说了算。
而我,也会得到当局的一个承诺…… 恶毒女配重生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