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早晨仍然有些寒冷。
骆驼山,虽然名字是山,其实是一道很长的峡谷。这峡谷是又两座山挨着形成的,由于其形状像骆驼,所以故得此名。由于这里是通往天山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使容易有埋伏,但是仍然有不少人从这里经过。
为什么这里容易有埋伏呢?因为在峡谷中,没有其他的出路,只有前进或者后退,往上看,天空变成了一条线,只不过这条线比“一线天”要宽罢了。所以骆驼山还有一个名字,叫“鹰犯愁”,顾名思义,在峡谷中,最最窄的路段,就连老鹰到来,想往上飞,都很难飞上去。
此时有一队车马从这里经过,从装扮上来看,正是天山派的人。为首的骑马的男子正是天山派的而二公子欧阳沾。这队人马大概有三十多个人。这些都是从天山派选出来的精英弟子,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的档次很高,刷着红漆,裹着各种花纹的锦缎,整体的色调都是红色的,很是喜庆。
但是距离马车最近的那几个人则是逍遥宗的人,里面坐着的,正是颜若雪。
很显然,这是一队是迎亲的队伍。他们是从逍遥宗把新娘迎娶过来的,而逍遥宗的掌门颜无极,则会在晚一点的时候才会过来。
骑着马的欧阳沾,作为准新郎官,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他不可否认颜若雪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美人,可是自从自己修炼血雾神功以来。美女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因为占据他心灵的,全是武功,他每日渴望的是提升自己的境界,达到武者的最高巅峰是他最渴望的。
至于女人,现在对于他来说,那只是花瓶而已,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血雾神功的高层次,就是忘我境界,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的性别,自己当自己是一滴血滴,将自己的身体化成血雾,可以变换各种形状,可以飞天遁地,可以来去自如。不用被躯壳和性别来限制自己的自由。
天山派的精英弟子“于洪”,策马来到欧阳沾的身边,说道:“公子,虽然这地界离我们天山不远了,可是这里地形特殊,听说这里时常埋伏歹人,我们要小心谨慎才行。”
欧阳沾只是点了点头,可是他的神色很明显是在告诉于洪,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这样的神色在于洪的心里,并不是自信,而是一种自负。谁不知道,天山派的二公子是个病秧子,说句不好听的,风稍微大一点,就能把他给吹倒了。所以他很少出门,因此他也缺乏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
于洪没有办法叹了口气,他知道,掌门欧阳雷曾在出发前提醒过自己,要多多操心,帮二公子分忧。所以他现在只能加倍小心了,他在队伍里,又提醒了几遍,让大家准备好武器,防备有人偷袭。
其实也难怪二公子是这种反应,就连罗沐风这个成名多年的先天后期的高手都败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这一队人马各有心思的在这峡谷中行进。
车上的颜若雪则低着头,她的心很乱,就这样嫁了自己吗?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嫁给一个病秧子?父亲的功利心太强了,他不爱自己了吗?让女儿的婚姻来做他利益的筹码么?
父亲的话又在耳畔萦绕了起来。
“女儿啊,父亲又何尝不爱你呢?天山派有什么不好,其实那个二公子并没有传言中说的那样,他只不过身子有些虚弱罢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以后欺负你,他的人品我也打听过了,他并没有他哥哥欧阳梁的张亚跋扈,也没有他父亲的自以为是,他是要个谦虚的公子哥儿。”
“爹爹,女儿的婚姻大事想自己做主,可以吗?”
“我知道了,你心里头还想着那个叫唐青的小子是吧?你就算跟了他又怎么样?他是一个和尚庙的头子,而且不检点,跟魔教教主的女儿在一起勾勾搭搭,还有收编了一个叫何小霜的温府丫鬟做自己的老婆,还有那个紫云门的苏挽歌跟他眉来眼去的,你去了,也成不了正牌夫人,就算是,你以后的日子也免不了和那几个女的争风吃醋。”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才和他交往了多少日子?你上次离家出走的账我还没有给你算呢?你越长大越不像话……”
父女之间的对话,不欢而散了。颜若雪想不通,这是怎么了?小时候父亲对自己是百般宠爱,纵然有时候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练功而生气,不过很快也就没事了,可是最近这几年,尤其是他当上了武林盟主之后,他变了,变得越来越功利,仿佛没有谁能在他不断的进步中当绊脚石,就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恨不得早点打法掉嫁人。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子,五官轮廓分明,目光总是那么有神。他最进这些日子在江湖上风生水起,好不威风,他会来救自己吗?还是自己太傻了有这种期盼?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像是前边遇到了什么障碍,她撩开车帘,往前边望了望,见最前方,有几个人拦住了路。天山派的人,在距离他们还有二十丈的位置停了下来,互相对峙着。
接着,她又听到了从后边传来的急促的马蹄声。她回过头来一望,追上来的是一群人马。
很显然他们都是有计划的埋伏好的,他们穿地都是黑衣,头上用黑布包着。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拿着武器。大白天的怎么穿这些衣服,她心跳的速度加快了。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们是谁,我也不说废话了。”带头的黑衣人拦在了欧阳沾的跟前,把刀亮了出来,“不要再前进了。”
天山派的精英弟子们,见状都也纷纷都亮出了武器,戒备地盯着着来路不明的人,从人数上来看,他们也刚好是三十多人,而且武功境界不俗。
于洪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拦我们天山派的队伍。”
“我不管你们是天山派,还是天水派,我们只要留下那辆马车,包括马车里的人。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可以径自离去便是。”领头人用刀指了指颜若雪的马车说道。
“哦……”于洪冷笑一声,“原来是打劫的,就凭你们?”
“机会我给你们了,是你们不要。佛祖会原谅我们的。”领头的黑衣人对着其他人,喊道:“兄弟们,动手!”
天山派的人听到他说的话,都愣住了,佛祖会原谅我们的,这是什么意思?这帮人是信佛的?信佛的人在打劫?而且他们头上都包裹着头巾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们决定一会在打的时候,要扯掉他们的头巾看看。
“天山派的弟子,保护颜姑娘,把这帮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干掉。回头掌门会重重有赏的。”他的话音刚落,两方人马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和欧阳沾互相对视着,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动手。欧阳沾知道,自己的血雾神功虽然很厉害,但是自己的真实境界并不高,所以他并不能看出这个领头的人的真正实力,但是他无所畏惧,因为血雾神功很厉害,可以让自己面对比自己厉害的高手有恃无恐。
领头人并不想杀欧阳沾,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做戏,做一场让对方能识破自己身份的戏,只不过故意让他们识破的身份,也是假的而已。
在厮杀的过程中,黑衣人中又不少人裹着头部的头巾都被弄掉了。各个都露出了光头。
于洪大笑了起来,“原来是一帮和尚,你们是哪个寺院的快快报上名来!”
此时领头的黑衣人,并没有策马,而是直接从马背上跃起,朝于洪袭去。
算于洪看到他的身影了,举刀对着他就砍,可是终究是还是慢了,对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身后带着幻影,朝于洪击来,他一掌打掉了于洪的武器,另外一只手则对着他的胸口一掌拍了上去。
于洪被他这一掌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那领头的黑衣人又快速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回一扯,“啪”的一声,对着他的胸口又是一掌,于洪顿时感到了五脏剧烈,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下去,又被领头人用手给揪了回来,又拍上去一掌。
连续三掌,把于洪给打了一个半死,也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所有的人都从厮杀中停了下来,看着领头人对着于洪连续给了三掌。
这是多么恐怖的速度和实力啊。
领头人此时站在马背上,用手提着于洪,问道:“你刚才问我们是什么寺院的?哼!告诉你也无妨,就算你到了地府汇报自己的死因的时候,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是般若寺的。”
欧阳沾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而马车内的颜若雪听到了般若寺三个字后,她顿时一阵狂喜,唐青果然来救我了,虽然他只是派人过来,但是她知道唐青一定在附近,难道他是因为估计他的身份或者怕有损我的名誉而不露面吗?
不对,她感觉到了哪里好像不对!这个领头的黑衣人自己怎么没有见过,般若寺什么时候除了这么一个高手,据自己了解,般若寺除了唐青之外,最厉害的也就那几个“云”字辈的。
难道这些人是江湖门派的,只不过不敢公开得罪逍遥宗和天山派而用这种手段来救人?可是他们都是光头,并不像是其他门派的。
一阵风吹来,颜若雪问道风中带着一股很浓的水腥味。尧州是西北重镇,并没有大海或者大一点的江河。颜若雪可以断定,这些人都是冒充般若寺的人。 大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