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聂迦霆,眼眸中如水一般缓缓流动的牵挂,那份压在心底最最沉重的愧疚与心疼,在这一瞬间全部的翻腾起来。
“聂迦霆···我爱你···”
我抚着他的眉眼,看见他眼中飞快掠过喜悦的光彩,踮起脚尖,解开他衣扣的同时,在他唇上亲吻。
他整个人犹如电击,胸口极速起伏,继而微微皱眉,“宝贝,你能不能脱快点?!”
“噗!”我忍不住笑,心里那种流淌开来的巨大喜悦,就像一支长河,将我席卷了进去。
他猛地吻住我的唇,手胡乱地将风衣褪去,如此缠绵细腻地亲吻,我从头顶到脚趾都酥软下来,心中如生出无数藤蔓,将我紧紧地缠住。
“夕爱,我想你···”
他一把将我凌空抱起,双唇又狠狠地吻住了我。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挽着他的颈子,整个身体都已热血沸腾。
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
再爱我一次。
让我学会做你的爱人···
他依旧没对我说‘我爱你’,但他用力地吻,我能感觉出他在吻里诉说自己的爱,而我不再如初,只要这样就够了。
聂迦霆,我能听懂。
清晨,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房间。
我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在摸到身边温热的暖源犹在,心瞬间落回了胸腔。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安稳,我轻轻翻动身体,将头趴在他胸口,那英俊地脸庞,密长的睫毛闭合,我看见他唇角缓缓勾起弧度。
“你醒了?”
他抬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想我第一眼看的人是你么?”
“想。”我脱口而出。
他闭着眼睛轻笑一声,露出雪白的牙齿:“那得有点诚意。”
“坏蛋!”我伸头在他唇上一吻,他突地故意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看,多惊喜!”
“你就会欺负我!”我转过身背对他,这次换他趴到我胸口,“不欺负你,哪来的儿子。”
我闷闷偷笑,脸色泛起红晕,说到儿子我便转身与他面对面,“你去看过star?”
“嗯。”他摸着我的腹部,我一丝丝捋他的短发,心里有点小醋意,“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忽而撑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来?”说着,他揪着我的鼻子,“你说你每天坐窗口吹风,不怕感冒么?”
“你···”我捆着他的脑袋,问了很重要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为什么不找丛真?!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神被打散,我的魂魄并没有完全散去,偶然中,发现我的元神只是破碎,还可以拼凑回来,所以我去了之前的山洞,在里面修养元神,三年后,我将拼好的元神送回魂魄中,准备回来找你,可是,我在你身边,你却看不见我。”他说着将头靠在我怀里,“我看你上班,回家,吃饭,然后坐在窗口上想我,可我无能为力。”
原来他天天都陪着我,仅仅隔着那一扇窗。
我眼前一片模糊,心似乎是被钢针刺中,痛的我无法呼吸,无法完整的说出自己的话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抬起头,我在他眼中扑捉到湿润,我说:“对不起,没感觉到你。”
“傻妞儿。”他撑起身深情地吻落在我的额头上,接着痞痞地笑道:“我还看你洗澡了。”
“你···噗····”我眼泪与笑容并发,无奈地捂住脸:“你才是最会破坏气氛的人!”
“哈哈哈···”他埋进我的劲窝痴痴地发笑,我抹掉眼泪,亲吻在他的头发上,“那你昨晚怎么出现呢?又怎么看了star?为什么丛真都没发现?!”
“看star的前晚,我被···”他迟疑片刻,像是在组织措辞,话说得很慢:“我被眉娇的法器找到,它带我去了之前与眉娇相约的地方,在那里,我发现眉娇藏起来的摄魄灯。”
我心中一怔,继而对他微微一笑,细细抚摸他的脸,“回来就好。”
他有瞬间地发愣,然后说道:“妞,你变了。”
我茫然一脸,他躺下身将我抱在怀里,“成熟了。”
“那当然。”我傲气地笑,又好奇地问道:“摄魄灯是什么法器?!罗好像很怕它,还有,眉娇为什么藏起来?!”
“眉娇在我身边待了三千年,她的魂气非常特别,能让彼岸花重生,忘川河沸腾,她常常可以通过梦境预知,却不可以说,我想她应该是预知到我的遭遇,提前为我藏好了摄魄灯。”
他眼中染起了一丝伤感,像是在回忆眉娇,不过很快他便回神继续说道:“摄魄灯是地府的镇殿法器,灯里藏有历任冥王的所有法力,除非地府有变,不会轻易取出。”
“当年,我趁罗离开地府之时,将它偷了出来,原是交于丛真保管,只是当时罗的追杀凶猛,我并没有给丛真交待清楚,没多久,丛真在叶家收取侍女华棠的魂魄时让摄魄灯显身,摄魄灯只要亮灯,罗就会感应到,于是他去了叶家直接打散华棠的魂魄,又将摄魄灯收回,至于之后怎么被眉娇找到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中涌起对眉娇浓烈的感激之情,如果没有她,或许聂迦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拿到摄魄灯,不止丛真,包括罗,都感应不到我的存在。”
“所以你先去看了star,”我故意装作不满,他轻轻一笑,显得有些无奈:“它只是藏住我的魂气,但我没有定魂珠,一样敌不过罗,他在你房外设了结界,没有摄魄灯我没办法进来,而且昨晚就是吓吓他而已。”
“可是他看见摄魄灯很害怕啊!”我很不解,他又说道:“虽然我是前冥王,但他并没有真正成为冥王,只是占时掌管地府,如今他变成我,那是大不敬,可不是简单的事,会遭天雷之责。”
“所以呢?”我还是没怎么明白,他亲了我一口,“所以那不是他的真身,你看见的只是他的影子。”
“那他找我的用意是什么呢?!”
聂迦霆点了支烟,深吸了口说道:“因为他爱眉娇。”
“啊?!”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和你都···”想了想,我又狐疑道:“可我不是眉娇啊!”
他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说:“我每天在你这,他便认为你是,或者说他以为眉娇的魂气与你融为一体,之前同样以为优雅静是,直到她死罗才发现不对,之所以将你骗到地府,真正的原因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看你到底是不是眉娇。”
“他难道感觉不到吗?”
“是他害了夜墨炎和白韵棠,眉娇对他有恨,在入忘川河时,用一半的魂魄与他断了魂契,而且他没有真正登位,所以感觉不到。”
“姬钰兰说,眉娇是被忘川河吞噬了半魄,其实是···”我恍如大悟,心有又愧疚又气,这个贱女人真会编故事!
郁闷半刻,我想想又问道:“罗为什么要害夜墨炎他们?”
“夜墨炎是我的鬼将,对我十分衷心,而且法力超强,不除掉他,会是罗登位的绊脚石,那时罗就觊觎我的王位。”聂迦霆拧灭香烟,回身抱着我,轻声说道:“罗在我离开地府时,利用夜墨炎和白韵棠的感情,将夜墨炎封印在古墓中,抹去他的记忆,同时恢复夜墨炎前女友的记忆,最后导致白韵棠跳入轮回道,罗知道,白韵棠一死,夜墨炎绝不会独活。”
我听得都难受,咬牙切齿地说:“他怎么能这么坏?!”
“我感应到夜墨炎出事,赶回地府,发现眉娇已入忘川河,于是用三千年修为将她救出,可她已失去半魄,夜墨炎跪地哀求我,让他还白韵棠一世情缘,我便去往三生石,发现夜墨炎的妻位上根本就没有白韵棠的名字。”
他说着,哽咽一下喉头,我看着难受,“算了,不用说了。”
“眉娇伤心不已,她太爱白韵棠,所以恳求我用她的魂气换取妹妹的幸福,我挣扎了很久,也不想她痛苦,于是狠心抽去了她的魂,可是···”他坚持的给我讲,继而深深叹息,“我当时觉得没了眉娇···所以···我用自己三生石上的妻位···换了。”
我滑下一颗眼泪,哽咽着声色说:“这辈子,你都不会有妻子了。”
“对不起···我没有预知能力。”他将头别向一边,“我也不知道,眉娇会把你带到我身边。”
我惊得抬起眉头,“你说,是眉娇把我带给你的?!”
“她的魂气有灵性,我和优雅静一起的时候,曾找到过她的魂气,我很傻,优雅静和她长得一样,我···”他停顿了许久,房间里极为的安静,我听他难过的吐了口气,接着才对我说:“我将眉娇的魂气送进一条手链里,送给了优雅静,可是,眉娇的魂魄直接从手链中弹出,再次丢失。”
我想起优雅静在电梯里给我看的那条手链,再想起她的遭遇,我心里又酸又苦,“那时,你醒悟优雅静不是眉娇,所以和她分手了。”
“其实早就分了,我就想试试,如果她是的,我就和她在一起,”他扶着额头,神情无限萧索,继而自嘲地冷笑:“我很混蛋,对吧?!”
我不由自主地直起身:“那后来呢?”
“后来,你买了那条水晶,当晚我就被罗追杀,在路过你家时,可能是太慌乱,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眉娇的魂气,我进来你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间房是积过大功德之人的住所,可以让我占时缓口气,却没想到你水晶里是眉娇的魂气。”
“你是说孤儿院院长?”
他点了点头:“夺魂枪一次只能五发,我被打伤,用不了夺魂枪,已经被逼绝境,丛真当时被罗迁走,夜墨炎又没恢复记忆,我只能盲目的四处躲藏,在你家路口前时,遇到院长的魂魄,她给我指了方向,我便躲进了你家,虽然院长积德,但也只保我一时,没多久,你知道的,他们还是来了,之后,我就察觉眉娇的魂气与你很有缘分。”
“那你当时,干嘛让我去关窗户?!”我皱着眉毛。
他忍不住发笑:“我以为你是院长的女儿,可以为我挡煞!”
“就知道你没按好心!”我白了他一眼,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夜墨炎轮回后就与白韵棠在一起了,虽然现在他恢复了身份,但是我并没有让他记起罗的利用和眉娇的牺牲,你占时不要说。”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他的用意。
“他和白韵棠经历了三千年苦恋,如果让他想起来,他的性子极烈,保不准就冲地府和罗决一死战,闹个天翻地覆,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聂迦霆靠在我头上,轻轻地叹气:“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冥王,掌管地府是我的职责。”
我点点头,他又说:“地府关了许多冤魂,若是趁此跑了出去,扰乱阳间,那我就得被天雷给劈死了。”
“罗总要解决掉,想出什么办法了吗?”我问,他抵着我的额头,“怎么,是不是要给我当军师呢?!”
我笑了笑:“我没那本事。”
他扬了扬眉,闭上眼睛:“那些事不用你操心,睡个回笼觉吧,宝贝。”
看他的样子还有些疲惫,我也没在多问,窝进他怀里,手缠在他的腰间,对我而言,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起那些往事,更喜悦的无法言喻。 冥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