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夜墨炎将所有存在的记忆重新送回。
丛真继续施法,那一瞬间,聂迦霆忽而睁开眼睛,狠狠吸了口气,然后滚在了地上···
“大人!”夜墨炎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天空起了狂风,带着冰雹子打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啪啪作响···
夜墨炎哽咽着喉头,扶着聂迦霆走出来,我躲在柱子后面哭得头晕目眩···
他们一步步向游廊深处走,我躲躲藏藏地跟在后面,直到一个空旷地平地,那里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聂迦霆刚靠近它,石头中就哗哗哗伸出无数条铁链,紧紧地将他捆住···
天空中乌云密布,突然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又一道闪电,我的心口霍然一窒,看见聂迦霆浑身是血,而闪电毫不留情的疯狂击在他身上,我的啜泣声便转为凄厉的哭喊声···
然而,夜墨炎震惊地发现我的身影,几乎是一秒的时间捂住了我的哭声···
“夕爱,别让他听见。”
在他的手心里,我咬住下唇狠狠地掉着眼泪,只觉得心弦崩裂,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夜墨炎眼眶酸涩,红得异常,“夕爱,他选择忘了你和罗的事,但他是冥王,擅自抽去记忆,会受罚,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聂迦霆一双眼眸血红地像最后在燃烧的红烛,红色的眼泪一颗颗滑过脸颊,雷电将他的身体击的血肉模糊,我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粒粒沙尘···
空气像是所剩无几,每一次吸进去,胸口都震栗地痛,那种痛心,是世上最残酷地痛。
不知抽了多久,铁链收回石身中,聂迦霆就如一片纸一样坠落在地,丛真与夜墨炎飞快地将他扶起来,送进了我的房内。
他的意识模糊,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整个就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看得人心中发束。
丛真为他施了治疗术,告诉我,扛的过今夜就没事了,若是扛不过,就灰飞烟灭。
我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轻轻将他搂在怀里,一声声小声抽泣,随着红月下落而变幻成撕心裂肺地大哭···
我用歇斯底里地痛哭呼唤我的爱人,在我的意识中又聚起阴郁的幻想,我用我软弱的手在黑暗中把你寻觅···
求求你,允许我这种幻境,在我滚烫的额头,滚烫的眼中,感觉到你的气息——
最后一丝暗红从余光中闪过,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天里燃着,又像是春天的花,明媚鲜妍的红着。天色晦暗阴沉,仿佛要下雨了,铅色的云低得似要压下来。
我本能的用手扶在床柱上,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我听见我心中似有一颗血滴落在心口,渐渐地波荡开来。
聂迦霆···求求你···别丢下我···
忽然,他微皱的眉心有了川字,手指一根根扣住我的手背,继而痞痞一笑。
“啊···呜呜···”
仿佛是自己重生了一般,紧紧地抱着他,心里无限的辛酸,我低头来闷哭了一声。
“聂迦霆···”
“你记起我呢?!”
我哭着摇头:“假夕爱在,我没办法给你说清楚,所以那都是骗你的。”
“越来越聪明了。”他慢慢的说话,继而问夜墨炎:“我受了天雷之责?!”
“是的大人,丛真已经为你治疗,该走的已经走了。”
聂迦霆没有多问,这是他们之前商量过的说词,他知道自己丢失了记忆,至于是什么,他不想去追究。
我准备说话,他却握住我的手,仿佛是安心般地呼了口气:“什么都别问,这样的傻事,我这辈子,只为你做了。”
说着,他又轻轻笑了声,撑起身子,吻在了我唇上,而我的心口却从内里猛传来一阵刺痛,竟比刀子扎下去还厉害,像是不能够承荷这样的痛楚。
突地,他推开我一口血吐在床单上,丛真立即幻出治疗术,为他疗好内伤。
我凶猛地泪水,被他的手轻缓地擦去,随即,他脸上如冰消雪融般璀璨一笑,“我的麻烦精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那么好看。”
我的喉头哽了两哽,心底沉得厉害,趴在他的身上恸哭···
夜里,红月斜斜挂在半空,又圆又大,暗红色显得格外凉幽幽的。
我睡的极不踏实,以至于他咳了一声,我便惊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帮我掖好被角,然后急急推开房门出去了。
我凝了凝神,听得外面一连串咳嗽声,压得很低,若不是我曾经历过,也听不到。我摸着身旁他躺过的地方,悲伤一点点涌出。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推门回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他扯开被子躺下,并没发觉我醒着。
隐约间,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直到他均匀地呼吸传来,我才伸手紧紧地抱着他,心疼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醒来后,身体犹如往日敏捷轻便,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伤。
但我晓得,他在刻意,他在忍受。
假夕爱被他用结界封在了房内,一直要等到夜墨炎从冥河之渊出来,传递消息后,才会将她放出来。
好不容易地温存,下午,他带我走过一座假山后,里面是个很僻静的地方,周围的气泽就如阳间的山河一般。
像是悬崖,不远处有一棵千年古树,树根盘根纠错,他说那叫真心树,任何鬼魂站在树下不能讲谎话,否则会糟天谴的。
我走到树下,皱着眉,“它很灵吗?”
“有心愿未了的鬼魂,来这里一求所愿,兴许会得偿所愿。”
我眨巴着眼睛,“兴许?!”
聂迦霆摸着树身,扭头对我痞痞一笑:“因为只有我能收到他们的愿望,也只有我能帮他们实现,不过,要看我的心情。”
“你真是坏!”我鳖了他一眼,他走到我身后抱着我,“说,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
我轻声一笑,撅着嘴:“我要你永远只能爱我一个人。”
“喂,妞,你也太自私了点吧···”
“嗯哼,怎么,你还想要三千后宫?!”我伸手拧住他的耳朵,聂迦霆笑得极为灿烂:“我只爱你。”
他这句话落,古树中亮起星星点点,渐渐地飞起变大,是孔明灯···
“你的愿望实现了。”他在我耳边轻语。
我痴凝地看着飞起来的孔明灯,一片火色的“星光”闪亮,点燃了一片雾气弥漫的白夜天空···
紧接着,我的双唇被他疯狂地啃住。
我感觉他像不是在吻,而是在疯狂地,狂暴地啃噬,像是许久没亲吻而不受控制。
一时间脑海中晃过我们曾经相处的画面,我除了无止境地逃跑,无止境地发怒,无止境地给予他伤害,我还做过什么?
“聂迦霆,对不起···对不起···”
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欠他好多好多的对不起。
他松开我,嘴角勾起笑意,笑着笑着,眼眶红了……
“傻瓜,不管做了什么,记得,我永远都不会怪你,永远也不想听你给我道歉。”
我抬头看了看,他给我放的漫天孔明灯,其实他给我的已经很多了。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能为他做的竟是那样的少。
许多时候,我把他的心情忽略,到没有时间,才来争分夺秒赶时间想要挽回。
他捧着我的脸,语气宠溺而温柔:“夕爱,这世上万物于我来讲,最贵重的无过于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我想说话,他却猛地将我抱在怀里,“什么都别说,”他一遍遍抚摸我的长发,亲吻我的耳侧:“谁的话都别信,你只要记得,我爱你。”
空气阴凉,四面都是苍茫的雾色,渐渐向外弥漫,眼前出现一条蜿蜒的小路,他与我默默走着,黑石头铺成的路,一旁生了无数杂草,小路一转,只见刀劈斧削一般,面前竟是万丈悬崖,下临着千仞绝壁。
我们站在悬崖顶端,没多久远处浮出一轮红月,他面对着我笑,身后竟升起绮艳不可方物的彩霞,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笼罩着他。
他手中的东西在霞光下如同明月一样皓洁,流转反映着霞光滟滟,我痴痴地看着他笑,他对我说:“在地府,冥王的婚礼必须按照规矩办,但是我没了妻位,不能给你婚礼,”说着,他将手举到我眼前,我才看清那是枚钻戒,他啄了下我的唇,继而单膝跪地:“这枚戒指就是婚礼,不知道算不算?!”
他的爱犹如我的生命之烛,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是要死去?!
我的眼泪一瞬间决堤,心软的化成了水,“算,当然算。”
在一片暗红的天际,他的身体被照的分外绚烂,我为带上戒指的那一幕,竟是世间最美的画面。
“我爱你。”
他站起身,伸手就要捧我的脸,我比他要快,握住他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
眼泪又忍不住溢出眼角,滴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他轻轻地吻我,仿佛带着世间所有的幸福,一点一点吸吮我的泪水,突然他笑一声,舔了舔唇:“嗯,好甜,好甜的。”
“破坏王!”我捶打他的胸口,脸上泛起微微红晕,他嬉皮笑脸地把我抱在怀里,耳边亲吻:“宝贝,我们多久没···那个什么了···”
“你走开!”我红着脸推开他,顾自向小路跑。
他跟着身后追,带着痞痞地笑语:“老婆才结婚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停地跑,脸上却是幸福地笑容,灿烂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不敢置信我们还会有这样一天。
他的手将我揽起,在天空中飞,在孔明灯与暗红的天际中穿梭···
“老婆,该洞房了也!”他对我眨了个迷死人的媚眼。
我掐了掐他的腰,“死相!”
“嗯···这才是我的麻烦精该说的话!”
我嘟起嘴吧,他几乎是瞬间转移到房里,我还没看清楚,他炙热的气息就灼烫在我的唇上,手同时扣住了我整个腰身。
“我要洗个澡。”我弯了个身,利落地绕到他身后,眸子笑成了弯月。
“宝贝,吊着我,你是不是觉得很有feel?!”他的嗓音带着明显忍耐的咬牙切齿,“我们刚结婚,现在必须做正事,这个时候就别在逗了,行么?!”
听他这样一说,我更是来了劲,勾挑着发丝对他抛了媚眼,娇柔地笑道:“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你这个!麻烦精,不!妖精!”
他瞬间就把我揉进怀里,整个身体都像是走火入魔一般,这个吻太热烈,我只觉得全身似有一股强大的电流通过,直至四肢百骸···
我感觉到他的滚烫,一点点解开他的扣子,他着急地拍我的手,我就是不松开,他急地威胁我:“你要是想明天走不了路,就继续慢慢来!”
“好啊!反正我也没试过!”
“很好!你继续!”他哽住了喉,看我慢吞吞地将他的衣服如如蚕剥丝般剥离,一点点一点点地坠落在地···
他精壮的躯体让我的心池荡漾,终是控制不住,他紧紧地纠缠住我,展现着无尽的温柔,同时也让我明白,第二天肯定走不了路的厉害。 冥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