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许久,像是被他的悲伤所感染,我也情不自禁地泪了一脸。
“最近还好么?”他抓起我的衣服,在脸上一通乱擦,玩世不恭地笑问,“有没有很想我?!”
我扁着嘴,笑了:“真把自己当回事,我非得天天想你啊。”
他站起身捧着我的脸,静静地看了我半响,痞痞地说,“我想你了,行不行?”
我真觉得自己是犯贱,明知道他风流成性,明知道人鬼殊途,明知道他和优雅静的过去,明知道他嘴里喊着别的女人,这一切都让人无法喘气,可是,全都在他悲伤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就是这样大的魔力,让我如此痴迷,痴迷到不论真假,不论未来。
我眨巴着眼睛,“想的血迹斑斑,连衣服都破呢?!”
“噗,呵呵呵···”他忍不住笑出声,“要是这样,我还真不敢离开你。”
“怕遍体鳞伤么?!”我开玩笑。
他低声笑着,嘴巴印上我的唇,“我是怕我会死。”
我推开他,故意将头别一边,“你这不分对象就亲的行为,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呵呵呵···”他笑得肩膀颤抖,忽而将我抱在怀里,头低在我颈部摩挲,“要喜欢又兼要理性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喜欢上我呢?!”我回头看他。
他嘻嘻笑,“我说的是你。”
“见你的鬼!”我骂完,脸却不由自主,一下子就红了。
他不断的发出笑声,“为什么脸要红呢?!”
“我热,我热,不行吗?!”我大叫,假装用手当扇子,背过身去,其实脸已经烫的快熟了。
他从背后抱着我,嘴唇轻抚我的耳垂,“爱跟咳嗽一样,是掩饰不了的。”
“小心伤口裂开,”我刷下他的手,回身瞪他一眼,“那就真的要拜拜了!”
关上厕所的门,外面是他爽朗的笑声,我靠在墙上死死咬着下唇,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愉悦,疯一般撞击着我每一根神经,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金色的药一共用了八瓶,敷在伤口他疼的直跳脚,身上也隐隐冒着黑气,好一会才喘了口气,躺在床上将我拉进他怀里便没有再动了。
夜越来越深,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
我睡不着,转身把脸窝在他胸口,耳边传来清晰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声,他移了移手,语气轻缓,“想什么呢?”
“究竟谁要对你赶尽杀绝?!”我顿了顿,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沉默了半会,才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快睡。”
我寻思了半会,也没再问他,迷迷糊糊中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他都睡着也不吃东西,我不仅请了假在家里陪着,还被总裁狠狠批了一顿,顺道扣了半个月工资。
直到傍晚,我才轻声叫他起床,然后去我做了笋子炒肉和圆子汤,聂迦霆仿佛忘记了昨晚的悲伤,吃的带劲,几乎全部扫干净。
“两个菜就给打发了。”他擦了擦嘴,痞着一张脸道:“你可真穷!”
“来,你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是我孙子!”我甩掉筷子,去扳他的嘴。
他两只手在面前乱挥,“女人就应该温柔如水知道吗?!”
“你这身怪脾气,我看就那群温柔如水的女人惯出来的!”我眯眼笑了笑,咬牙道:“在我这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你爱吃不吃!”
他抓着我两只手腕,贴进他怀里,“吃醋呢?!”
“孙子,奶奶怎么会和你的女人一般见识呢?!”我揪着他的耳朵得意洋洋。
他危险的眸子眯起来,冷笑连连,“我记得你还欠我个人情,现在还给我?!”
“死无赖!”我挣扎的要起来,他死死捆着我的腰,笑道:“有句名言说的好,你越是容忍,女人越是肆无忌惮!”
他说完,掐着我的头抬到他嘴唇边,一字一字很清楚的笑道:“说的就是你!”
我顺势抬手掐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有句名言还说了,做人善良可以,但是碰到不通情达理,不知恩图报的鬼,一片好心就是白费!”
“哈哈哈···”他顿时就乐了,捧着我的脸上吧唧一口,“你就是与众不同!”
一段强烈的震动,他笑着掏出手机,那边不知说些什么,他脸上渐渐黑青,明快的声色也变得暗沉起来。
挂掉电话,他捏了捏我的脸:“家里有茶吗?”
我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人要来?”
“丛真有事找我。”他拍了拍我的腿,示意我起来,我走到厨房寻找一番后,对他喊道:“没有茶叶。”
他没有回答,我来到客厅,丛真已经与他相对而坐,还是那身青衣白纱,我对丛真点头笑了笑,便十分识趣的走进卧房。
我关上门,耳朵贴上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实在是出于好奇。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吓得脖子一缩,继而听见聂迦霆的笑声:“宝贝,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噢!”
我去!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这都知道?!
客厅里。
丛真微微一笑,随后单膝跪地,“大人,你的事我调查过,只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我实在找不出把柄!”
“起来吧。”聂迦霆点了支烟,沉下气道:“他下了杀心,怎么会给我留余地。”
丛真坐上沙发,皱眉道:“大人,你离开三百年里,地府官员以及鬼将都被他们做过调换,现在除了我和于铮,基本都是生面孔了。”
聂迦霆冷冷一笑:“呵···意料中的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大人总不能一直在阳间躲避吧。”丛真问道。
“我知道,你去地府想办法把于铮调到我身边。”聂迦霆说完,眯起眸子道:“记得告诉于铮暗随,千万不要暴露。”
丛真点了点头,站起身欲离开时,踟躇地看了眼聂迦霆,开口道:“大人,谢谢你为夜墨炎做的事···”
“我不去,估计夜墨炎会被奈何桥上的天雷劈死!”聂迦霆打断他的话,继而又说道:“我现在没有定魂珠,只剩下一把灭魂枪,已经被逼的毫无退路。”
“要不要···”丛真迟疑一下,还是说道:“要不要先恢复夜墨炎的记忆,让他回到大人身边。”
“不用,他和白韵棠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聂迦霆眼中流露出沉痛的悲哀,“别让眉娇的离开,变得毫无意义。”
“大人,为了夜墨炎,你放弃眉姐···”丛真似有哽咽的说。
“与其让她成为恶兽,不如···”聂迦霆悲伤的笑道:“你先走吧!”
丛真看了眼他,道:“我现在就去通知于铮。”
我坐在床边,没等多久他就推门进来,脸上隐约挂着一丝哀痛,回想起昨晚他浑身是血的狼狈,我心中划过一抹心疼,他也没和我说话,只静静地坐在窗口边看着远处。
夜里九点,天空挂着幽蓝的半月,满天的星星如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我洗了澡,出来时他坐在钢琴前,缓缓奏着我很陌生的旋律,走近他,我问道,“很好听,什么曲子?”
他侧头轻笑:“youaremybelovedgirl!”
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空气中弥散着他淡淡的清香,我微红着脸坐在他身旁,“我没听过。”
“喜欢就送给你。”他低头,神情十分认真。
我鳖眉道:“借花献佛?!”
“绝对的原创!”他勾着唇角,修长的手指滑在黑白键上。
我惊讶一眼,“你自己写的,这么厉害!”
“嗯哼!”他脸上升起得意的笑容,“要不要?嗯?”
“我从不要属于别人的东西。”我傲骨的扬起头。
琴声曳然而止,耳边传来打火机的响音,他深深吸口烟,手臂压上琴键,一片杂乱的叮咚声:“我说是属于你的呢?”
我转过脸,直接靠上他的鼻子,顿时愣了愣,继而退后一点,道:“谢谢,我不相信。” 冥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