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以为那份痴情很重,很重,是世上最重的重量,当有一天,暮然回首,我们才发现,它一直都是很轻,很轻的。
日子好似轻松度过,一晃眼去了半个月,他身上的伤也好起来,我天真的以为所发生的一切已将翻篇,他没有放弃,可当我无意中经过眉娇的别墅前的那片森林时,看见聂迦霆在抚摸那株紫色的花朵,我坐在口子上看了许久。
他是不是快不属于我,还是注定的定数,我的心里充满了酸苦之涩。
手指滑过那两行潦草的琴谱,指尖下仿佛触到血肉的质感,就象滑过他的手心。
泪光模糊里,前尘往事纷纷涌现眼前,那么多难忘的画面,那么多的过去,到了今天,我真正能触摸到的,也只剩下这两行音符。
我在愁肠百结中差点笑出来,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永远别高估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他们有自己的世界和原则,也别为他们牺牲。
他们会感激你,但不会因为这个更爱你。
我想,等了多少年换来的‘我爱你’,应该换做‘对不起’吧。
一刻之间的错误抉择,就像在我和他之间,刻上一条界线,永远保留着几公分的距离。
“你在那边还好吧···”
我听着他对紫花说话,那微沙的嗓音,我的眼圈蓦然红起来,胸口痛得像有千万的刀在戳着···
真的好痛!
我不敢发出声音,抬起右手,紧紧地咬住衣服的袖子。
他心里那一关,难过去···
聂迦霆注意到我,我侧过脸用力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
“夕爱。”他几乎是瞬间移动到我身前,“你怎么了?”
我的心骤然紧缩,“不打扰你和眉娇说话。”
转身,他拉住我,眼眸渐渐沉淀下来:“我只是来看看她。”
我没有说话。
“夕爱,你想多了···”他像是急得脱口而出,“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你已不像往常的你,我能理解。”
“怎么都想要立刻找回过往,害怕你忘记了,这样的心情。”我的嗓音幽静,带着嘶哑:“真正的消失我已经体会过许多次,可弄丢了爱人的心,原来是这样的,聂迦霆,我彻身体会到了。”
“你误会了,”他还想说,我流着泪,打断他:“心里那一块干净的地方,始终沾上了污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没人这样说。”他抚摸我的长发。
“我累了,回去睡了。”我深深吐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向宫殿走,他没有来追我。
红月高挂,我不知道离开后他的表情是怎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再不会回来。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靠近床边。
我紧紧闭着眼,一双手,连同着被子一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的头也藏在被子里,心蓦然在胸口震荡着。
聂迦霆一言不发地抱着我,可是空气里,却有某种非常压抑的哀伤在流动。
抱着我的双臂不断地收紧,生怕我会离开一般。
而我的心也揉成了一团···
忽然,他用力开始拉扯着被子。我紧紧地压着身体,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自从那日后,我们之间再无亲密可言。
“夕爱,看着我···”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我知道我再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被玷污了,我被糟蹋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任不看他,只伤心的对着空气大声地说。
“夕爱···”他低哑着嗓音,大掌握住我的手腕,逼着我看着他,一道将我禁锢在他怀里。
“不要,放手!”我崩溃地捶着他的胸膛,“我被别的男人碰了,我很脏,你别靠近我!”
聂迦霆胸口极速起伏,手紧紧地捆着不松开,我与他两种情绪在体内对撞,矛盾的煎熬。
他的唇印在我的脸颊上,想要寻找我的唇。
我用力地挣扎:“你不用强迫自己,你不用补偿我,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僵硬地禁锢住我乱动的身体,紧紧扣住我的肩头,狂肆地啃着我。
“聂迦霆,我说不要!”
他的手却依旧紧紧托着我的下颌,双唇印在我的唇瓣上,一味地索取。
“不要!不要!不要!”
我推搡不过他,抬起手狠狠一掌甩了过去···
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痛的却是我自己。
他发红的眼眶看了我许久,空气凝滞地让人害怕,他撑起身体,直接冲出了门。
我咬着唇,更大颗的泪水掉着,都是后怕,闭上眼整个身体都像溺进冰水,慢慢变得沉寂。
这时,隔壁房里传来一丝焦虑的骂声,有东西被狠狠砸在地上。
杨宝仪哭着跑进来,差点和我撞到一起。
走到隔壁,推开门,黑木桌边的地上全是摔倒的东西,一些瓷片茶具被打碎的痕迹。
很显然,聂迦霆此时内心正在世界交战。
我凉下了心,从未见过他发脾气,现在才知道,是我有让他发疯的本事。
他是不是被逼到崩溃了?!
“滚,全都给我出去!”
听到门被轻声推开,他冷冷地命令。
我没再多说话,关上门站在门边,透过缝隙,见他一瓶又一瓶的灌酒,然后麻木地坐在地上,脸色空洞得有些可怕。
他在挣扎···
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进去。
他扬起手,抓着一个翡翠墨盒就砸了过来。
没砸中,也没砸坏。
我捡起来,抬头的瞬间对上他赤红的目光。
酒味充斥着空间,很浓重,聂迦霆的手罩着眼睛,厉声喊道:“出去!”
他身上刚好的伤口,因为剧烈活动而撕开一条血口,染红了白色衬衫。
我伤心的流泪,走到他身边。
“别喝了,你的伤口裂开了。”
这句话憋了好久终于说出来了。
他的拳头重重落在地上:“出去···”
我去触摸他的衣扣,手沉重得宛如千斤重。
“听不懂吗?!出去!”他暴怒地对我吼道。
我一直在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前,还维持着不要太多眼泪。
背靠着门,我终是忍不住,在房间里,一滴一滴泪滑下,我像无头苍蝇似的走着,心口抽痛又不知所措。
颤抖着手,我从包里翻出‘以氟哌啶醇’吃下,渐渐地我的情绪稳了一些,药物让我有了睡意,治疗了我的痛苦。
我躺在床上,蜷着被子眼角还有泪。
不知多久,他没有回到房里,而我浑浑噩噩地睡去,梦里的聂迦霆拥着一个女人渐行渐远,我一直在后面追···
双脚踩着荆棘,像小人鱼,每一次行走腿都是被玻璃渣的疼。
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尹夕爱,你真的配拥有他的爱么?
当我再睁开眼时,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丝被轻轻盖着我。
我心中一紧,看身旁的位置依旧平展。
他半夜进来过?
还思绪中周旋,杨宝仪就着急地跑进来,一脸慌乱:“姐姐不好了,大人去找荼王了!”
“怎么回事?!”我掀开被子,下床,来不及洗漱,直往宫殿外冲去:“丛真和夜墨炎呢?!”
“睿君和墨君出去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走出宫门,红眼侍卫也没有在,杨宝仪指着远处的阴林,说道:“荼王在里面,大人也追了进去。” 冥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