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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雨打风吹去(上)

都市之恒夜 张巫 3983 2021-04-07 03:52

  【第七章】雨打风吹去(上)

  深秋的夜来的总要早一些,阴霾的天空下,枯黄的叶在寂寥的路上翻翻滚滚,然后被一只无情的脚踩碎,路灯惨白而明亮,却没有半丝温暖的感觉。

  一辆普通的五菱面包车从黑夜里冲了出来,在小街深处的不起眼角落前停下,随着车门打开,那个眼角有一道浅浅疤痕的男人架着昏迷不醒的田小楼从车厢里钻了出来,随即一扇金属防盗门被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年轻从里面拉开,那人架着田小楼侧身进门后,小年轻探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人尾随后才将门重新关好,那辆面包车也离开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是这小子?”小年轻儿嘴里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玉溪,斜着肩膀儿打量了昏迷不醒耷拉着脑袋的田小楼,“妈的,敢和纪少抢马子,真是活够了。”

  “行啦,你小子快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一会儿纪少可是说了让咱们好好过过手瘾呢。”那眼角有着浅疤的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摆了摆手,一双眸子都眯了起来,那表情简直就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女神一丝不挂的趴在自己腿上,兴奋到了极点,“嘿嘿,小子,你今天也就是今天了。”

  穿过一段很短的阴暗走廊,那人架着田小楼到了一间完全藏于地下的偌大房间里,面积将近五百平方,看起来这里前身似乎应该是某个地下歌舞厅,水泥的墙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彩色喷绘,在中央的位置还有一座一人来高的舞台,舞台周围一圈儿沙发,啤酒瓶子、易拉罐扔的满地上都是,十几号一看就流里流气不像正经人的半大小伙子正规规矩矩地呈二龙出水阵势左右站着,一个个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目不斜视,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在正中央一把黑色真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笔挺的深黑色休闲西装,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翘着二郎腿,黑色的皮鞋擦的都能照见自己的脸,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双臂环抱胸前,右手里还挑着一瓶半空的啤酒瓶子一晃一晃的,饶有兴致看着被浅疤男人架进来的田小楼。

  这男人长得第一眼并不如何帅,可是绝对和难看挂不上钩,黑眉细目、白面无须,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的微笑,眼里总是闪着让人亲近和相信的柔光,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此微笑、如此眼神看上去哪里还能找到哪怕一丝丝的温和和让人亲近的感觉,有的尽是莫名的森寒还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残忍。

  “纪少,人带到了,您看…”浅疤男人中规中矩的站到那年轻人的面前三米外,垂头而立,双眼看着自己双脚脚尖,身子微微弓着,说话极其恭敬,每一个字,哪怕每一个语气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很不错,刀哥,这件事我纪息宁自然记下了,至于这田小楼…给他把椅子,就这儿,”年轻人眼神示意就在此时浅疤男人刀哥所在的位置,“我有些话儿要和我这老同学好好聊聊。”

  搬把凳子这种活儿肯定是不会让堂堂刀哥去做的,纪少发了话自然有手下小弟已经一路小跑搬来了一把椅子,还有一条尼龙绳,手脚麻利的把田小楼按在椅子上就准备捆起来。

  “不用,他不用捆起来也不会跑的,行啦,诸位先都各自下去吧。”纪息宁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谁都明白他的话不容置疑,他们这些混社会的只要好好听着就行了,其他的话你不用说,当然不怕后果的也可以试试。

  一众打手马仔跟着刀哥鱼贯出了地下空间,各自散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过当他们离开纪息宁视线的时候都会长出一口气,紧绷神经松懈下来,抽烟的抽烟、骂街的骂街,找女人的也去找女人,总算是有了一些混混儿该有的模样。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纪息宁往嘴里灌了口啤酒,手背顺势用力抹了下,看着眼皮动动随即缓缓睁开看着自己的田小楼,“田小楼,你想过会有今天吗?当初你可是牛逼的一塌糊涂,不过我有个问题直到今天我都没想明白过,李瓷琼为什么当初选了你就没跟我呢?你看看你,长得帅?有钱?有势?你什么都没有,穷光蛋一个…”

  纪息宁凑到田小楼眼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用力很大,啪啪作响,“就你这身子骨?能十八分钟?你个小处男,”说着纪息宁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呵呵一阵轻笑又重新舒舒服服坐回了沙发里,“话又说回来,田小楼我也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个屌丝还挺纯情,你和李瓷琼认识也差不多三四年了吧,居然还没碰她,我上的时候居然还是个处,也是真心醉了,你都不知道我上的时候她居然哭了,被我压着就跟个小兔子一样…”

  “你今天怎么哑巴了?以前不是一张嘴挺能叭叭的吗?”纪息宁突然发现这半天一直都是自己在说,田小楼却是眯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一个字都没有,用脚轻轻把脚边的一个易拉罐踢到了田小楼的腿上,“喂,你倒是吱个声儿,哎,你说说你知道李瓷琼被我睡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有什么好反应的吗?难道我还要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对你顶礼膜拜一番,感谢你帮那个女人开苞?感谢你送了我好大一顶纯绿的王八帽子?”田小楼侧着头,斜眼看着纪息宁,语气淡淡也听不出有什么怒气,不过越是如此,纪息宁的眉毛却挑的越高。

  “李瓷琼死了。”

  “我知道,死了也不错,不然我也会送她去死的。”

  “这么说不是你杀了她的?”纪息宁挑起的眉头渐渐皱起,挽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你认为是我杀了她?”田小楼洒然一笑,摇了摇头,颇是感慨道,“纪息宁,她李瓷琼好歹也是我喜欢过、爱过的女人,我始终都觉得好聚好散才是正道,怎么可能杀了她。”

  “嗯…”纪息宁左手食指勾了下自己的鼻子,“你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咳咳,”干咳两声,纪息宁把手里的啤酒瓶轻轻放在一边地上,扽了扽西装的衣领,坐直了身子,双眼诚恳的平视着田小楼,“不过呢,你说你没杀不管用,我知道你没胆子杀也没有用,既然人死了,就需要一个杀人凶手,不然李瓷琼、我、还有上头脸上都会不好看。”

  “所以呢…”田小楼似乎突然明白了纪息宁派人绑架自己的一些真正意思。

  “女朋友爱慕虚荣,勾引富家公子,被男友发现,其后男友妒火中烧,凶性大发,遂将女友杀死在教堂中,而且出于其某种变态的心理作祟,不仅杀死女友,还将女友心脏挖走吃掉,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不过却被我市机智勇敢的巡捕人员察觉其中蹊跷,随即展开调查询问,男友迫于压力,不愿被捕承受法律制裁,于是就喝了农药后跳河自杀,至此这一桩恶性杀人毁尸的情杀案件就此告破,你觉得怎么样?”

  纪息宁一口气绘声绘色好像讲故事一样地说了一大段,不觉嗓子都干了,拿起刚刚放下的啤酒又灌了一大口,似笑非笑地盯着又沉默不语的田小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愤怒、不甘,最好再来两声被迫害者特有的不甘大骂,如此他才好仰头饮尽瓶中残酒,然后头也不回的说一句,“你能奈我何…”后洒然离开,只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完美背影。

  可田小楼可不是那种让他纪息宁得偿所愿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趁了他的心思,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二傻子自说自话、自鸣得意一样,甚至就连“呵呵”都没有。

  “你他妈的怎么不说话呀!嗯?!”纪息宁豁然转过身,手里还有一半酒水的啤酒瓶子就“啪!”的一声砸在了田小楼的脑袋上,瞬间玻璃渣子横飞,黑红的血顺着脑门淌下来,滑过眼窝,把左眼的视线都染成了一片深厚的黑红颜色。

  “要杀直说,吃肉张嘴,别唧唧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田小楼把滑进嘴里的血混着口水重重啐在地上,翻着眼睛看向双眼圆瞪、紧咬钢牙、神情狰狞的纪息宁,“你想从我这儿找心里平衡,死心吧。”

  纪息宁钢牙紧咬,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脸色更是铁青的难看,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把手里剩下的半截啤酒瓶子狠命往地上摔了个粉粉碎,“呸,田小楼,很好,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我送你最后一程,刀哥,人归你了,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别耽误了正事儿就行,玩儿的时候别忘了录下来,我要留做纪念。”

  伸手在刀哥肩膀上用力拍了下,随即纪息宁缓步走出了这暗无天日,只有昏暗灯光的地下室… 都市之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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