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说葵水棺木这玩意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问肖凡奇,可他却只是默不作声着在盯着棺材内壁,一脸警惕。
过了一会,他才转过身来问我早上庙里死的那个人是怎么个死法。
庙里死人这件事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生的,张局长他们回去后也没有什么记者跟过来采访,似乎被人刻意压了下去,我估计像这样的恶心事件也不会在电视上播出来,否则闹得附近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至此,这件事除了村里人,外界应该还没有人知道,肖凡奇被请来做法事应该是知道庙里死人这件事的,但估计陈龙山也没跟他说姜大爷的死状,所以他只知道庙里死过人,却不知道死者那凄惨恐怖的模样。
现在他问起来,我就把姜大爷的死状给他说道了一遍。
“屋前以红白绳挂颅,屋后以葵水棺藏尸,这他妈是有人在做祭祀啊。”肖凡奇一脸紧张的说道:“刚才走去后山的那活尸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没有头?”
没有头?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刚才那活尸的样子的确有些奇怪,肩膀上虽然有些凸起,但却不像是头颅,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越发觉得不对劲,心里发虚。
难怪之前觉得那活尸的背影有些眼熟,那分明就是姜大爷的尸体啊。
他的头被警方带走了,尸体至今没有找到,原来是在这里。
不对。
如果说尸体在这边的话,那些警察在搜查的时候应该会发现才对,难道说这是后来被放上去的。
我看着肖凡奇说:“无头的尸体,怎么会走?”
“你以为这里是电影里啊,活尸被爆了头就嗝屁了?”肖凡奇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要不是看在你身后有高人的份上,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么多道门的事情了,你知道葵水棺木是用来干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肖凡奇就给了我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继续说道:“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有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它们分别代指五行和四方,其中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所以有癸水之称。”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肖凡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通俗一点,葵水就是女人的经血,而且必须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才行,这你该知道了吧?”
“我曹,原来是大姨妈,那你们还葵水葵水的说的那么玄乎,直接说是女人的月经不就得了?”我恍然大悟道。
“俗。”肖凡奇瞥了我一眼,道:“月经……咳,葵水乃世间至阴之血,但也是分等级的,若是初潮的女子产出的葵水,那可是好东西,用来炼制至阴法器是最好的,这葵水棺木就是其中一种,它的主要作用就是……炼尸。”
“母棺炼尸,子棺控尸,且用此棺炼制出来的阴尸,一出尸就是黑僵,此尸要比一般的白僵厉害不少,如果让它沾了血,呵呵……”话此一顿,肖凡奇突然阴笑了两声:“黑僵一担沾血就会变成跳僵,这可是一种快速炼制跳僵的法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截,姜大爷竟然变成了僵尸,而且还是一具没有头的黑僵,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上头条新闻,村子铁定会被封的,到时候村里人说不定还会被困在里面,与世隔绝。
以前爷爷就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在到别地抬棺材,结果半途躺在棺材里的家伙突然尸变,伤了不少人,当时还惊动的当地政府,把整个村子都给封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也不知道封了多少年,爷爷说当时要不是他先人一步跑的快,说不定也就交代在那了。
等等。
无头黑僵,没有头的尸体,它如何饮血?这炼制它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这里面还另有玄机?
我当下就问肖凡奇:“那黑僵没头,那岂不是永远也成不了跳僵?”
“嗯,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此棺木应该是最近才炼制出来的,而且那炼黑僵的人道行也不够,控制不住跳僵,所以才会把那头颅砍了,用来做祭祀,这样一举两得,既可以加快起尸的时间,也保证了那黑僵不会变成跳僵。”肖凡奇点点头道。
我问:“如果一个人没有学过道术,光有子棺可不可以控制黑僵?”
其实这时候我心里也是迷雾重重,如果肖凡奇没有骗我,子棺可以控制黑僵,那岂不是说之前那个子棺就在我手上,而那子棺还是我那发小邱少鱼让人交给我的,现在回想起来,里面当时还躺着一个无头草人,这不就是和无头黑僵给对上号了么?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无比懊悔,我起先还以为邱少鱼那小子用棺材和草人来诅咒我呢,可没想到那家伙既然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现在那葵水子棺在那个疑似高人的乞丐手里,也不知道那家伙来没来石门村。
肖凡奇想了一会说:“如果是没有头颅的黑僵的话,稍微费些精力还是可以控制的。”
得,平白无故就丢了那么一个大宝贝,我这要是控制着黑僵在城里溜达一圈,然后让人给点参观费、合照费什么的,绝对是可以赚一笔的。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肖凡奇狐疑的打量着我:“难道说葵水子棺在你手上?是你背后那人给你的?”
我不知道他嘴里一直说的我背后的高人是谁,如果说真有的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爷爷,小时候他总会给我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他在外抬棺材的时候遇到的稀奇事儿,还有一些应对的手段,我当时还以为那只是爷爷为了哄我睡觉才给我讲的故事,可现在想起来,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可不是调查爷爷的时候,我当下就拍了拍自己的衣袋,示意并没有藏匿什么,然后对肖凡奇说:“我连葵水棺木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我?”
解释完后我又继续问道:“对了,那无头黑僵去后山干什么?是不是控制它的人就在后山?”
“不知道,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想,中元节那些孤魂野鬼和下面的阴差都不来庙里吃香看戏也就算了,现在还有黑僵出没,我估摸着这座后山绝对有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点东西,咱上山去看一看。”
肖凡奇打算去山上看看,我这边也没有拒绝,虽然心里怕的要死,可要是这山上真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村里其他人可以去邻村或者镇上避难,我家可就走投无路了。
我那些白眼狼一样的亲戚我又不是不知道,躲我们还来不及呢,还会让我们去借住?
而不去亲戚家借住的话,以我家目前的条件,租房子也租不起,结果还不是只能留在村里。
现在有肖凡奇这个道士在,要是能趁早解决后山的问题,那自然是最好的。
“草,怕个鬼,我现在可是鬼女婿,也算是半个鬼吧,爷爷说必要时姬芷柔会保我,就试着拼一把吧,妈的,谁怕谁啊?”
我心里自我安慰一番,壮了壮胆。
过了两分钟,肖凡奇就拿着桃木剑从后门走了出来,他身上穿了一件黄袍褂子,那衣服我在电视上见过,应该是道袍。
他现在这个样子总算是有了一些道士该有的气场,跟之前一身休闲装的郎当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顺着庙后的山道上了山,因为后山是坟地,除了刚进山的时候有一片竹林外,后面就只有一些低矮的荒草灌木了,只有到了山腰往上的位置才会出现零星的几颗杨柳。
明月当空,入目处尽是坟丘墓碑,还有一些残破不堪的花圈挽联倒落在地上,说不出的荒凉。 夜半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