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能出什么事儿呢?晚晚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入目是一张图片,一个女人趴在一辆红色的轿车顶上,脸深深的陷进去,头发遮住了,只能瞧见大片大片的血迹。
场景触目惊心!
新闻报道称,宋敏自十八楼跳下来,不治身亡。
宋敏?这车顶上趴着的女人是宋敏?!
晚晚不敢相信,宋敏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就算她是,杜琴也不会允许她出半点儿意外。
可报道说得千真万确,有图有真相……
晚晚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受,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般,有一瞬间喘不上气。
她恨宋敏,也曾想过要她死。可真正看见她的惨状,仍然难以接受。
手机还给陆子胜,她不敢拉下去看报道,生怕有冲击力更大的图片,让她难以接受。
从电梯出来,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餐厅,晚晚坐着,眼神有些郁郁。
陆子胜开导她:“你千万别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宋敏会走到今天,完全是她自找的。”
晚晚点头:“我不否认,她太爱钻牛角尖。”
但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之间没了,抛开她所做的那些事,单单就一条生命来看,未免太过脆弱。
晚晚和陆子胜吃过晚饭,原本要去接向兰和轻轻,向兰那边来电话说,她还有些事要处理,让她们两人独自转转。因着宋敏的事,晚晚没有心情,吃过晚饭就回了酒店。
陆子胜帮着买了部手机,想着晚晚会有需要。
她看着屏幕,有些怔忡,有些要打给宋修,怔了怔到底没拨出去。
宋敏的事,她要负很大一部份责任。
当晚不能入眠,次日睡到九点多起来,陆子胜说宋敏的事,又有了新的进展。
晚晚打开新闻,新闻上说,宋敏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他杀,警方掌握了线索,正在破解中。
不是自杀?晚晚皱紧了眉头,宋敏还得罪过谁?
她脑海里回响起一句话:“她该受到更重的惩罚,毕竟是一条人命的事,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了些。”
她想起楚元策那个冷酷的眼神,握杯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楚元策为了给他的孩子报仇,杀了宋敏?
不,这不是真的,楚元策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不是!
她颤抖着手拨下一串数字,那边是道冰冷的女声,提醒她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把电话打去峻苑,舒姐接的,听到是她,很是高兴。晚晚没有多聊,径直问舒姐,楚元策在不在。
“阿策啊,上次说要忙一段时间呢。”舒姐惊讶道:“他没和你联系过么?”
“没有。”晚晚道:“他如果有回来,让他打我电话。哦,我手机丢了,新买了一张卡,号码就是这个。”
“有什么急事吗?你打给他助理小徐,看能不能找着。你等等,我找号码给你。”
自舒姐那儿得来小徐的电话,晚晚拨打过去,那边响了数声才接起。
“徐助理,我是束晚晚。”她自报家门:“楚先生在吗?”
徐洋看向一旁吃完药刚刚睡下的男人,放轻了脚步出了房间,压低了声音:“楚先生不在,有什么事吗?”
晚晚咬了咬唇:“没事,如果他回来,麻烦同他说一声,我来过电话。”
她握着手机,嘴唇咬得极紧。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说到底,宋敏还是被她害死的。
楚元策这个笨蛋,他难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孩子没了,杀了宋敏也无济于事,孩子并不能复活。他是承泽集团的未来继承人,竟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她急于找到楚元策,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大半个上午过去了,楚元策那边没有半点消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午饭前,陆子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姓陆,是向兰的朋友,要邀请他和晚晚共进午餐。
向兰自昨晚通过电话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晚晚和陆子胜都担着心,接了电话立即就出了门。
车子在酒店楼下等,陆子胜和晚晚对视一眼,两人上了车。
对曲州,晚晚并不熟,她甚至是头一次来到这里。车子穿街过巷,最后往郊区去,晚晚有些不安,幸好手机并未被收去,陆子胜拨通了向兰的电话。
向兰的声音听上去还好,只是略显了几分沙哑。听闻邀约她们的人姓陆,立即就想到了陆其彰。
果然,这边电话还未挂断,浴室的水声就停了,男人自浴室出来,声音低沉:“是我约的,人很快就到,你收拾一下,一起下去。”
向兰惴惴不安,她收了电话,站在男人面前:“你说过……”
“对,我是说过。”男人转眸望着她:“作为你的朋友,这几年对你颇多照顾,我不该对他们表达感谢?”
“怎么?不信我?”陆其彰看进她眼底,向兰后退了半步,男人眼眸眯了眯:“不信我,事情也到这一步了。收拾一下,陪我去,或者,我单独见他们!”
向兰很快就做出选择,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抬眸瞧见镜子里的女人满面桃色,脖颈之上还有淡淡的吻痕,她咬了咬唇,挑了条丝巾戴上。
出门,轻轻正在打游戏,小小的孩子,对着超大的电脑屏幕,对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做出杀戮的动作。
她眉头紧皱,上前将游戏关了,转身怒视陆其彰。
男人淡淡的扫她,蹲低了身子轻声哄女娃:“过不了级没关系,爸爸帮你。饿了吗?吃东西去。”
轻轻原本还鼓着的腮帮子很快就松了,向兰握紧了拳头。
晚晚和陆子胜的车停在一片庄园里,庄园里种着大片的栀子花,清香扑鼻。
“陆先生、束小姐,里面请。”司机引着两人朝庄园里走,陆子胜不禁感叹:“向兰的朋友,竟然是土豪。”
“你也是凌城的一方霸主。”晚晚回他。
两人穿过栀子花园再往里,是一幢欧式的建筑。向兰牵着轻轻,站在门前迎她们。
这反转的效果,未免来得太猛烈了些。晚晚起初对向兰在Z省的事情有所猜测,却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轻轻的另一手,被一名男子握着。这男人长相冷硬,与楚元策不相上下。
楚元策……晚晚下意识看了看手机,他还没有回电话过来。
“干妈。”轻轻挣开陆其彰和向兰的手,冲她奔过来。
小短腿颠颠儿的,晚晚生怕她会摔着,赶紧迎前几步,将她接入怀里。
“你终于来了。”轻轻跟个小大人似的呼了口气:“爸爸说,你们一定会找着我的。”
爸爸?
“走,我带你见我爸爸。”轻轻又朝陆子胜招手:“陆叔叔,你也来。我跟你们说,我爸爸又帅又厉害……”轻轻从小没有父亲,在幼儿园也多被孩子欺负,此时倒是像献宝似的,要把陆其彰介绍给认识她的每一个人。
向兰有些紧张,陆其彰扫她一眼,与陆子胜和晚晚握手:“我是陆其彰,轻轻的父亲。”
介绍得简洁有力,轻轻一脸满足。
“里面坐。”陆其彰邀请两人。
席间,陆其彰十分正常,给陆子胜和晚晚敬酒:“这几年,向兰和轻轻,多亏了你们照顾。”
招呼两人用餐,还算热情,对轻轻和向兰的照顾,也算体贴周到。
晚晚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漏洞,但看向兰的表情,并不轻松。
果然,一餐饭结束,陆其彰对两人道:“向兰不会回凌城了,两位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日,或者,时常过来看望她。”
向兰也点头:“轻轻希望我们在一起。”
“哦,万岁!”轻轻在一边跳了起来,又来拉晚晚:“干妈干妈,你留下来陪我。”
向兰安抚轻轻:“干妈还有工作要做。”
晚晚眉头微皱,陆其彰的身份,向兰和他的关系,向兰现在假装轻松,又不留她的模样……
“陆先生,看得出来,你很疼轻轻。但兰兰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她经手的项目进行到一半,作为她的上司兼朋友,我想她需要回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陆其彰转向向兰:“离职手续?”
“是,最近我手头上有个项目正在推进。”向兰接收到了陆其彰眼里的警告意味:“不过……晚晚,这个项目,你那边也了解一些,我大致跟你做个交接,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也行,你跟我说说看,要是事情不复杂……”她转向陆其彰:“陆先生,这是工作上的事,我跟向兰单单谈谈。”
“请便。”陆其彰给轻轻舀了一勺冰淇淋,并不阻拦。
晚晚双手环胸靠窗站着:“兰兰……”
“别问太多。”向兰轻叹一声:“放心,我和轻轻不会有危险。”
晚晚也无意探听太多,她相信,向兰不说有她不说的理由,这和信任无关。“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们?”
“你也看到了,他待轻轻很好。”向兰道。
“那好,正巧凌城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和陆子胜先回去,你这边有任何问题,记得打给我们。”她抱了抱向兰:“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闺女。”
向兰点头:“我会的。”
晚晚她们要走,陆其彰替他们订了机票。
去往机场的路上,晚晚又拨了一次楚元策的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 束婚无策